小說│令人生厭又同情的《南山南山》
今天的讀書心得委託，很特別，收到的是《天官賜福》的同人小說，以角色戚容為中心的故事《南山南山》。
（FC2不給我插入，所以偷偷放一下作者的在水裡寫字？）
劇情簡介
作者事前問我有沒有看過天官？
我：嗯、應該大概或許算有？
墨香銅臭三部我都看過，我對《天官賜福》的記憶，大概就是，墨家CP的分隔年變得更長了呢。然後各種誤會跟血仇，更深了呢，哇。
（來自一個看完一次就差不多忘掉劇情跟角色的人）
回到故事，先大略簡介一下劇情──不過因為全文也很短，且重點不在「發生什麼事」，而是「人物塑造」，所以我會說得很簡潔，一句話就行：
戚容令人生厭又同情（或同理）的過去。
家暴帶來的不安全感
家暴為本文中非常重要的情節。
弱小的孩子與母親，試圖在暴力的父親面前保護彼此。最後是以慢性下毒送走了施暴者。
從那一刻開始，戚容成為母親的「共犯」，他們是彼此的唯一。
然而童年遭受暴力的孩子，若是沒有接受合理的治療與處置，內心通常會停在那個時刻，再也長不大。
離開了那個環境，但內心仍然是活在隨時會被暴力打碎所有的恐懼中。並且在面對某些情況時，又會回到當年的孩子，不安而討好地尋求生存。
因為害怕，所以若是擁有了什麼，會抓得特別緊，並需要反覆證明，否則會陷於不安當中。
因此，戚容在獲得「太子表哥的庇護」後，格外囂張跋扈地去宣揚那份特殊。並且，他也在複製過去家庭關係中的「擁有」──父親擁有他跟母親的方法，就是暴力。
過去塑造了現在
現在的我，是過去日子的積累。
作者撰寫了青鬼之前的小鏡王，以及小鏡王之前的戚容。透過塗寫原著的空白，給予這個人物充足的「理由」。看見他人生一個又一個的轉折點，無論是否「認可」戚容的所作所為，都能「理解」他的選擇。
對故事人物的共情，也就來自於這些展列在讀者面前的事蹟。
從父親的家暴，看見戚容對母親的執著。從仙樂裡的差別待遇，埋下戚容與世界的格格不入。從母親的遺言+太子的仗義，一窺戚容偏執的崇拜。
從過往的逃出家暴環境，到可以不再被欺負，詮釋了他對「力量」、「權勢」、「拯救」的理解。
從對太子最高的膜拜，到失望後最強烈的恨。
戚容是有一股瘋癲勁在的角色。
只是透過《南山南山》的故事，每一個瘋狂都有了來由。讀者只能看著他越走越偏，直至終局。
在閱讀的過程中，讀者站在第三方，會忍不住在心裡大尖叫──住手啊啊啊不要這樣！
通常大家最能共感的就是小說主角，畢竟原著給了最多的筆墨在此。
我覺得透過作者的故事補充，能讓我從「因為戚容是這樣的人，所以他做了這樣的事」，變成「因為戚容經歷了這些事，所以他成為了這樣的人，進而他會做出這些事」。
我之前提過，讀小說能更讓人有同理心一事。
同理不是就原諒了人的惡、天下大同，而是能夠避免非黑即白的世界觀，不再把誰當作「反派」或「丑角」，去簡單定義誰的人生。
同理是無論我贊同或反對你的行為，都能明白你的緣由，理解你的感受。我知道你同樣作為「人」，在這其中的不易與哀愁。
因為閱讀小說，展開了多元的故事，才能看見正反派以外的世界。
這一本同人無疑是很好地增添了一個面向。
善用「重複」的寫作
回應到以歌詞重疊為標題的「南山南山」，本文大量運用「重複」此一手法。
是互相呼應的意象，是逐步邁向深淵的躊躇步伐。
重複但又不同的心情
本文多次出現戚容去以「笨」來形容母親。
——母親是個笨拙的人。
母親她，是一個笨拙的女人。
他想道，娘，妳真的好傻呀。
用字上，從書面敘事，到口語表達，最後多了對話的呢喃感──這句話越來越靠近角色，越來越能看見這個評價背後的哀愁。
重複出現的聲音
在所見都彷彿不真實的情況下，聲音成了戚容揮之不去的夢。
母親唱的歌謠，一再出現於文中，是回不去的溫暖。
然後遠方為太子祝賀的鐘聲，以及永安士兵慶祝的鐘聲──「吭吭，吭吭」──都成了他整個人彷若切為兩半的痛苦根源。
像是巴夫洛夫的狗，還不用親眼看見悲劇，光是再次聽見那些正面、光明、慶賀的聲音，那種椎心刺骨的痛，又再次附骨入髓地爬滿全身。
結論
我常說，同人就是原著的另一種可能。
這一本《南山南山》，就是眼光銳利地捕捉到原著的空白，並填入一塊讓人忍不住嘆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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