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賦新辭強說愁的階段，我不敢說我當時是故意寫文做作，但現在回頭看，我應該是有過的。

其實有這感覺：你讀的書多是哪些種類，自然而然你寫文也會帶有「那種語氣」，除非很有意識的去改變，不然那種文風沒意外就要跟著你一輩子了。

有些文章我現在是讀不下去的，通常是每個字都看得懂，但讀起來很讓人想快轉，辭藻特地華麗堆砌的我現在就無法，太多專有名詞，提到越多我不知道的書名、人名、電影名、歌名、文學家、專家名，其實⋯⋯站在讀者的角度，他們不一定能夠秒懂你提那些人是什麼用意，也會提高理解文章的門檻。

我不認為文學性一定要用「所謂」的「藝術」方式去呈現出來，我認為文章能否跟讀者（尤其很清楚確定的目標讀者們）產生共鳴，才是最重要的。簡單來說，不要為了文學性而文學性，目標應該是要先讓讀者清楚你要表達的是什麼，再來談其他。

（這邊先不論那些新詩象徵、隱喻手法，又或者你真的只是想寫日記就沒想讓人看懂。但別人真的看不懂時，你也別怪怎麼沒人能懂了，因為你又沒替「讀者」著想。）

作者一定有作者想要表達的「象牙塔」，然後還有另一邊的拉扯就是「市場考量」──我到底只想寫自己想寫的，還是要為了別人喜歡看的去寫？我想，厲害的寫作者越能做到兩者平衡。（當然不是指那些已經高處不勝寒的知名作家，他們無論寫什麼都會有一定數量的人買單。）

說了這麼多，我其實無法明確定義什麼叫做文藝腔，我想算是一種風味吧，草莓風味捲心酥、咖啡風味蛋捲之類的。

文藝風味的散文，彷彿剛下完一場滂沱大雨，空氣還異常溼黏難受的夏夜，走在爬滿樹藤、遍地潮濕落葉的自行車道，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要是一絲鬆懈很可能就踩到黃金。

好吧，又寫到黃金去了，我文藝腔不起來，果斷放棄哈哈哈。

最後來分享一篇我今天看到的類文藝腔散文佳作：

網紅歸網紅，寫作者歸寫作者，寫作者的牢騷只能用好作品去拯救，讀了了不起的小說，回頭是在Threads第204天那段劉振雲的句子，每一個字都在發亮：「沒有神的世界裡，人只能一輩子都在尋找，尋找一個人，和他說一句知心的話，一個人內心的洪流，其實已經足夠淹沒整個世界。」

在這個時代寫作，是為了找出獨一無二的一句話，一句頂一萬句。

—來自對我說髒話發佈於FB的《我在Threads寫文章》

噢還有一句後話，比起嚴肅地討論文學性，我更樂意人生不禁莞爾的幽默感。文學性，幽默感，嗯，文學幽默，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