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王丹教授你好,我是一名大陸的大學生。想請教你一個問題:民主與極權之間是不是必須有一個平衡點?過於民主對社會發展不利是嗎? 答:我認為,首先你要界定「過於民主」的內含到底是什麼?否則我們很難討論所謂「過於民主」對社會的利弊。我們很多人泛泛地批評民主自由,但是有沒有想過,你批評的那些現象,真的是民主自由的問題嗎?還是恰恰相反,是沒有很好地落實民主自由的問題。 舉例而言,台灣的立法院中立法委員打群架的事情,最近登上了國際媒體,因而引起很多討論。不少網友認為這是台灣民主發展帶來的問題。事實上,立委打架有個人素質的問題,有不同政黨的問政方式的問題,也有立法院討論議案的內規的問題。這些問題的存在都不是「過度民主」的表現,而恰恰是在立法的層次上,各種民主發展不夠的表現,包括立委個人素質提高的問題。 當我們還沒有民主,或者民主還剛剛起步的時候,就急著檢討「過度民主」,我認為是不妥當的,邏輯上也是不通的。 立法委員在國會殿堂打架,是因為「過於民主自由」嗎? 問:您曾在文章和一些演講中說過,您對未來的中國不樂觀也不那麽悲觀,而我今天主要想向您說的,是我最近對中國有非常深的悲觀。我也是公民,是活在這個世紀本該擁有前所未有之自由民主的自由人,因此有些問題,我還是想問:如果我們應該永久的堅持(自己擁有自由的權利),在這種悲觀下,我該怎樣堅持,又該相信什麽?如果您對我們年輕一輩還有期望,您最希望在我們身上看到的又是什麽? 答:我完全理解你對中國現狀的悲觀絕望。但是同時你也要知道,要改變中國目前的狀態,放棄悲觀的心態是我們能做的第一件事。因為,如果我們沉溺在悲觀的情緒中,唯一結果就是放棄,逃避,甚至冷漠。你想想看,中國的狀況已經很令人悲觀了,要是有心改變的人也都是放棄,逃避的態度,那改變豈不是更不可能?所以我經常說,改變國家,當然要從改變我們自己個人做起。這個改變,包括不要悲觀,要在黑暗中尋找光明,一點一滴地做下去。 至於說我希望在90後世代身上看到什麼?我希望看到你們對中國有承擔的意識,有改變的願望。其實能不能做到那是另一回事,但是只要願望和意識能夠建立起來,越來越多的年輕世代願意思考國家和社會的未來,這樣的群體氣氛的形成,就是改變的開始,就是未來的希望。 問:王丹老師您好!之前想您問過很多問題,都榮幸都得到您的回覆了,這次還有一個很大的疑問想問您,那就是:很多人都說西方國家(歐盟,美國等)已經不會關注中國人權問題了,就像德國開始已經給中國輸送汽車技術了。因為中國給他們利益,所以他們就不會關注中國的人權問題了。請問您怎麽看?謝謝! 答:最近這些年,西方國家確實因為經濟利益的問題而放任人權等問題不顧,放鬆了對於中國的人權和民主問題的推動。不過,如果兩國關係主要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那意味著今天有利益上的好處,西方國家才對中共採取姑息主義。我們要問的問題時:如果有一天,沒有了這些利益上的好處呢?西方國家還會對中共繼續採取姑息主義嗎?我們也可以再想想,中國用經濟發展的成果在全世界自我推銷,但是中國自身的經濟能夠一直持續發展下去,源源不斷地大灑人民幣嗎?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西方國家早晚還是會回到關注中國人權問題的軌道上來。 所有圖片來源:hulan 編輯:熊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