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保衛戰：川普上台後，民主制度會被破壞嗎？

儘管上一篇文章我們介紹了福山的觀點——他認為川普上台，是美國制度中民主對自由的攻擊；但是，對於更主流的自由派人士來說，並未做這樣的區分。在他們看來，川普上台最令人擔憂的，恐怕還是民主制度本身是否會受到破壞的問題。在他們看來，川普在競選時很多的主張，明顯是對民主制度的威脅。

例如紐約時報專欄作家David Leonhardt，在大選結束不久發表文章，題目言簡意賅，就是〈保衛民主〉。他認為川普上台之後，保衛美國的民主是當務之急。針對很多人心存僥倖，即川普上台之後，會迫於形勢，矯正自己在競選的時候發表的奇談怪論，逐漸回到基本制度的軌道上，Leonhardt認為沒有那麼樂觀。

在他看來，指望川普改變是很難的。他指出，歷史證明，總統當選人都是忠於自己競選時提出的基本路線。那麼，要如何保衛民主呢？他的解決辦法也很簡單，那就是，人民要對川普保持警覺。在人民之中，最應該承擔保衛民主責任的，就是廣泛存在於各領域的非政府組織。一旦川普觸及到一些已形成的政治正確，第一個站出來的，就是民權組織。

非政府組織的制衡作用

我們知道，民權運動在60年代的美國曾產生巨大的影響，自那以後，民權組織對政府就有了強大的制衡作用，而法國政治思想家托克維爾早就在他的名著《民主在美國》中，指出自治組織在美國的政治制度中的意義。

美國，本來就是一個有社區自治傳統的國家，真正主導社會的強大力量，來自NGO和各種社區組織。值得注意的是，川普當選之後，很多維護自由的非政府組織收到的捐款大幅上漲。例如美國公民自由聯盟（ACLU）宣布，川普當選的第二天起，他們在5天內就收到了12萬筆捐款共計700萬美元。有趣的對比是，2012年歐巴馬上台後的5天，他們只收到354筆共28000美元的捐款。ACLU的負責人興奮地表示，這是他們成立百年歷史以來得到最大的支持，甚至超過了911事件的影響，這反映了很多人擔心右派政權會限制個人自由。他們將希望寄託於這些非政府組織，希望這些組織能夠監督他們不信任的領導人。

所以可以想像，如果川普的新政會大幅向右派保守主義的方向倒退，60年代的民權運動之後逐漸穩定下來、旨在保護少數群體的政策被過度修正；那麼，新的大規模民權運動未來會在美國社會復興。在這方面，歐巴馬的動向值得注意。他完全具備民權運動精神領袖的條件，如果他願意的話，甚至可以直接成為民權運動的領導人。在歐巴馬最近一些談話中，也隱隱約約地表達了這樣的意願——一旦社會退步的跡象出現，他不會袖手旁觀。雖然美國有前任總統不對現任總統的施政指手畫腳的慣例，但如果社會陷入危機，沒有人會用這樣的慣例去苛求歐巴馬的。

歐巴馬與妻子蜜雪兒。Photo source : wikipedia by public domain

此外，保衛美國的民主，共和黨領袖也是重要的觀察指標，他們更有責任監督川普，因為共和黨一向自認為是自由的衛士。最近在美國與俄國的關係上，一貫堅持美國和俄國之間「漢賊不兩立」的共和黨領袖，如眾議院議長萊恩、大佬級參議院麥肯等，都與川普的親俄主張背道而馳，透露未來共和黨與川普在一些基本價值上可能發生衝突。

最後，我們要看到，美國的政治制度設計的精妙之處之一就是：美國國會每隔兩年就會輪換部分席次。2018年很快就會到來，那個時候就是川普命運的關鍵時刻。人民會通過選票，表達他們對川普兩年統治的滿意與否，這也會決定美國政治版圖的翻轉與否。

封面圖片來源：Jamelle Bouie@flickr CC BY 2.0

編輯：熊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