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人生】:搔騷茶―特徵是:有尾鰭

 

在開始訪談前,我曾經想像過他是個細緻的女孩——直到他現身在訪談現場,才發現他是個清秀的男孩子,眉宇間乾乾淨淨的,不帶一點雜質。

 

他說:繪畫是一種藝術治療

 

待他坐定後,我問起他的筆名意義,他笑了笑說:「搔騷茶第一個『搔』是手部,第二個是馬部的『騷』。因為我想搔動每個人心裡一些比較悶騷的部分。」他說,他與大多數人一樣,在小時候就接觸繪畫,雖未受過正規訓練,也不曾進過美術班,不過對於繪畫的熱情一直讓他堅持到此刻。對他而言,繪畫是一種藝術治療,他指著一張畫對著我說:「這張圖,大概是17歲時畫的。一直留著是因為它是第一張幫自己做藝術治療的圖。其實我跟其他男生不太一樣,所以同儕、親戚都會給予我壓力,當時心情非常沮喪,覺得自己像長了雙翅膀,可是其他人沒有。」

 

於是長久以來,他用繪畫替自己進行治療,走過一些艱難的時刻。在他的作品中,反覆出現天使、妖精、美人魚,這些無法區辨性別的角色成為他創作的出發點。他說,其實喜歡畫美人魚是有另一個故事的:「在我小的時候,由於身體不好,常常待在我媽的公司跟她一起上班。我媽怕我無聊,所以畫了美人魚給我。美人魚象徵的是渴望得到愛的生物。」

 

他說:「思念會變成一條條魚。」這段話讓我想起曾經在水族館見過的一種魚類──紅蓮燈。紅蓮燈並不好養,膽小的牠們在受到刺激的時候,會因驚嚇而撞擊魚缸,造成頭部出血,過沒幾天便會死亡。牠們在魚缸內通常是分散的,只有遇到威脅時才會自然形成群泳的現象。

 

 

他說:選擇一個適合居住的場域

 

後來聊起了他的工作室,他通常在獨自一人的空間裡進行創作,他笑著說:「我畫圖的時候會脫得一絲不掛,所以我畫出來的人物也是和我一樣坦蕩蕩的,不著任何衣物。」在他的每一張圖畫裡,都殘留著他身上關於幻想的氣味,當然也充斥著想像崩壞的畫面。有一張畫,背景是座森林,林中有個魚缸,裏頭住著一位看起來十分哀傷的美人魚。她在那等著她的人魚王子,等了很久,王子始終沒有出現。因為她選錯了等待的地點,去等待一個不會在那出現的他。

 

「你曾經有過讓你遺憾難過的事嗎?」我問。而他眨眨眼睛,然後說:「我五專念護理,那個時候覺得夢想跟目標是不一致的。我因為家人的關係放棄藝術選擇護理,當我發現無法實現理想時,曾想過是否要更換。」最後他還是選擇完成五專的學業,之後大學唸了化妝品科學系,問他為什麼選擇化妝品科學,他的笑聲傳得很遠,桌子幽幽顫抖,他說:「因為可以學畫畫,又可以學彩妝。」

 

為族群而生的創作

 

最後,他提及其中一幅創作,說這是他與「PULIMA城市部落」合作,以其中的表演團體「因卡美明」來進行插畫設計。「因卡美明」在2004年榮獲文化薪傳獎,其嗓音被視為台灣國寶之一,因有感於九零年代當時原住民生活處境的困窘,捨身原住民運動,並致力於母語教育、部落文化傳承,並前往各部落錄下逐漸失傳的傳統歌謠;PULIMA藝術節對於他們而言,是一場為族群而生的音樂運動。畫作的下方有一排顯眼的字,寫著:「我願變作一隻鳥」,隨著自由的空氣, 靈魂得到了淨化,祂幻化成自由的鷹翱翔到另一個理想祖居地。

 

 

後記

 

看著他以細長的手指擺弄他一張張以自己成長經歷為藍本的畫作,也看見他漂洋過名為「性別認同」的海。他曾在一張畫中提到:「在花花世界裡,要選擇當個驕傲的孔雀,還是繼續戴著面具躲在別人眼下?」孔雀是美麗的,但在人們未見過孔雀時,牠令人心生畏懼。搔騷茶用繪畫隱藏自己也封閉過自己,但現在他選擇用畫筆描繪出他心目中的海洋,海水打在他的身上,和別人一樣的湛藍,卻激起了和別人不一樣的浪花。

 

 


Sao sao茶 - 搔騷茶

台中人,水瓶座男孩。

高中讀的是護專,大學念的是化妝品應用學系

喜愛繪畫以及奇幻風格的電影

 

得獎記錄

2013城市盃-人體彩繪現場組 冠軍

2013世界盃(苗栗)-人體彩繪現場組 冠軍


文/蔡綉敏、林育炫

紙飛機生活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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