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早上六點,其他學生先不論,連太陽也都才像魚肚白一樣,剛從遠方的山頭冒出來,有兩個人── 不,應該說是笨蛋,在明知有人今天早自習要決鬥的情況下,已經在操場不知道跑了多久。 「快點。跑起來!」席琳娜說。 「席琳娜,我、我不行了……」大中大力喘氣。 「怎麼啦?大中。」席琳娜轉頭。「才十五圈就累啦?」 「今天不是跟那個人有約嗎?那個雙馬尾矮冬瓜。」 「雙馬尾矮冬……喔,伊芙啊。」席琳娜笑了。「所以才要加強訓練,把昨天吃的宵夜都消耗掉,變成充沛的能量。let’s go!」 「為什麼突然講英文?」 //點我從頭開始看 大中氣喘吁吁,距離前方的席琳娜越來越遠,雖然他沒有停下來,但還是感覺兩腿很沈重,似乎綁了鉛塊在腳踝上的感覺。 ──加強嗎?怎麼感覺還沒上場就會先虛脫啊? 「再五圈就好,等下去吃早餐。」席琳娜加快速度。「快一點,連我家螞蟻都跑得比你快。」 「叫妳家螞蟻來啊!」 大中變成用走的。 「我我我我我不行了。昨天晚上太晚才睡著,現在已經沒力了。」 「……」 碰!他撞到像是牆一樣的東西。 這讓他重心不穩、向後倒,然後屁股著地。 「痛痛痛!」大中一隻手稱著地面,一隻手摸自己的額頭。「妳幹什麼啦,幹嘛突然停……下來……」 席琳娜的背影映入他的眼簾。 這個畫面,在一瞬間與昨日夜晚,席琳娜一拿到碎片之後就轉身跑走的背影重合,讓大中眨了幾下眼睛。 『為什麼這東西還在島上?』當時席琳娜嘴裡念的這些字句,大中還記得。 不,應該說是此時此刻正好閃過大中的腦袋,加上一閃而過的畫面,讓大中產生了這句話才剛被說出門多久的奇怪錯覺。 這個時候,太陽光透過樹蔭灑了進來,讓一部分的操場看起來好像佈滿金粉似的。 大中與席琳娜兩人站在這閃閃爍爍的跑道上,不發一語,已經超過十秒。 然而,這對於大中來說,卻像是過了十幾分鐘一樣。 「嗯嗯。原來是這樣。」席琳娜喃喃自語。 「……咦?」大中爬過去席琳娜旁邊,看見席琳娜並非只是低著頭,而是低著頭看地面。 他再次眨眼,發現席琳娜正前方有黑黑的東西,不,準確來說是一群黑黑的、排成整齊一列的小點點。 螞蟻,還真的是螞蟻。 「不覺得牠們很厲害嗎?」 席琳娜一手稱著頭,說:「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把能力練成到也能像牠們一樣,搬起比自己還要大數倍的東西。」 「…………」 「嗯嗯。等一下跑完之後我們在………欸?」席琳娜發現大中已經走出操場。「不是說好要還有三圈的嗎?真是的,所以我才說小白臉......」 大中從操場走到校門口,陽光因為少了樹蔭遮蔽,照在地面上顯得更加刺眼,這讓原先低著頭的他因此闔上眼睛。 咕咕咕咕咕!然後他的肚子發出巨大聲響。 「不如擔心你自己吧。」大中摸著肚子低語:「你是想告訴我這件事嗎?我可憐的胃。」 接著他抬起頭,看向萬里無雲的藍天。 ※ 那片看似浩瀚無邊的藍天中,一隻白色的鳥振翅飛翔。 牠飛過高山、穿越白雲,然後降低高度,最後尤莉聯合乙太少女學院中,裡面的一座決鬥場上的一支旗竿上。 旗子隨風飄舞,白鳥不為所動,牠整理著羽毛,看似待在自己的地盤,彷彿四周吵鬧的人們完全沒辦法趕牠走似的。 這座看似古羅馬競技場的決鬥場,雖然外觀老舊,感覺像是古蹟,但其實這裡經常被學生使用。 特別是像今天一樣,有學生要彼此決鬥的時候。 「歡迎來到尤莉聯合乙太少女學院的決鬥場!我是學生會長優娜.雷瑪里歐,為大家主持這次的決鬥。」 此刻早上七點鐘, 旗竿下方,有一名女學生說話了。 女學生雖然穿著一般學生穿的制服,但有兩處明顯和其他人不一樣。 她的左側胸口,別著一枚白色鴿子樣式的胸徽;她的頭頂,戴著看似貓耳朵的髮箍。 「哈囉哈囉!注意到我這邊.....喵。」優娜快步走到場中央。 位於周圍,上頭的階梯坐滿了觀眾。 包括初中部和高中部學生,幾乎都到場了。 原先十分吵雜,但因為優娜的話,大家漸漸安靜下來。 當然,如果只是單純在場中央這樣說話,學生們可能不會理會他,畢竟場地太大,一般人說話的聲音容易發散掉。 「雖然這次因為決定得非常匆促,讓學生會沒有充足的時間準備,可能耽誤到大家得行程,這邊跟各位說聲對不起。」 但是她們還是安靜了,安靜下來的原因,其實不只是因為說話的人是學生會長。 現場,就好像在聽一名演講者在演說似的,鴉雀無聲。 只是該演講者沒有拿麥克風,或任何可擴大自己聲音的器材。 「不過,看來這麼倉促的決鬥,居然還是讓決鬥場上座無虛席,可見這兩名參加者非常讓大家期待呢!大家說是不是啊喵。」 這是因為,從剛才到現在,優娜一直都將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腹,放在自己的下顎正下方約兩公分處,大約是喉頭的位置上。 那是優娜的能力。 她可以自由改變自己聲音,包括變大聲變小聲。 「那麼廢話不多說,就讓我們以掌聲加尖叫的方式來請他們出場吧喵!」 優娜舉起左手,握拳,擺出像是貓的模樣。頓時──轟隆!位於優娜左側的一扇巨大的門,如帷幕一般打開了。 裡頭走出來的,是一名雙馬尾少女,以及一名穿著深藍色西裝的女性。 「來自紅隊。」 優娜以左手指向該大門。 「是我們的女王,伊芙.李奧奈達斯大人!」 接著尖叫聲四起,那兩人慢慢走到場中央,然後,她身邊的女性說話了。 「早點起來化妝果然是對的,大小姐。」 「那還用說。」伊芙撥弄一下馬尾上頭的紅色緞帶。「話說回來,墨莉,為什麼要穿這樣?執事嗎?你的制服呢?」 「喔呀!大小姐,您真愛說笑。」女性笑了。「墨莉的這身打扮,才是身為專門為大小姐服務的真正制服喲!」 此刻,另一側的大門也打開了。 「讓我們看向另一邊。」 場中央的優娜,換成用左手食指中指按著喉嚨,以右手指向另一側大門。 「來自藍隊,神祕的新生陳大中同學!」 大中走了出來,他的額頭上綁著藍色頭巾,席琳娜則是跟在後頭。 此刻── 「啊啊啊啊啊!是那個學弟。」 「沒錯,那個很嗆的學弟。」 「黑眼睛黑頭髮黃皮膚耶?真的假的啊?」 全場充斥著討論聲以及尖叫聲,這使得大中默默抬起手至臉部旁邊的位置,看似打招呼,但其實只是想遮住自己的臉。 「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認識我?」他說。 「看來你的策略奏效了呢,大中。」他身後的席琳娜說:「接下來是不是要衝進校長室,把校長幹掉,然後面對落地窗大喊『呀哈哈哈哈!看到沒有?這間學校的人就跟垃圾一樣!』?」 「這是哪門子的中二少年啊?別把你會做的事情套在我身上好不好?」 「嘻嘻。」 「笑屁喔......等一下,我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小白臉。」 「……先姑且不論妳對自己sweet heart 的稱呼十分奇怪,席琳娜小姐,妳幹嘛穿成這樣?」 席琳娜身上沒有穿學生制服。 她身上只有比基尼,像是要去游泳的樣子。 「因為剛跑完步很熱呀。」席琳娜說:「你不知道我每天早自習都穿這樣去上課嗎?」 「怎麼可能會知道?」少年大喊:「我都懷疑妳為啥不會被退學了。」 他們兩人走著走著,慢慢走到場中央,在面對伊芙跟墨莉兩人,與他們的視線相互交會時,已經是一分鐘之後的事。 「怎麼?想認輸了嗎?」伊芙說:「看你這麼可憐,跟你分享一個關於我的事吧。我啊,其實是很健忘的,你只要現在下跪認錯,之前……不,連今天決鬥的事,我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沒有發生太可惜了吧?」大中說。 「……什麼?」 大中兩隻手叉口袋,露出微笑。 「要是我贏了,豈不是高年級學姊慘敗於新生之手這件事,妳就不會記得了?」 「哼!」伊芙目光轉向席琳娜。「好嗆啊。真不愧是妳的sweet heart呢,席琳娜.威廉姆斯。」 席琳娜沒有說話,只是將一隻手抓住另一隻手的肘窩,托住胸部。 伊芙一根眉毛高一根眉毛低,說:「…………………妳也有向我挑釁的意思嗎?」 「嗯?為什麼這樣講?」席琳娜歪頭。 這個時候,全場原本漸漸安靜下來的學生,又開始吵鬧起來。 因為有一陣煙霧,從場中央內升起。 「這次請來的裁判,是商店街內常照顧大家的服飾店老闆。」 優娜這樣說完,煙霧即刻散去,宛如被一陣旋風吹過似的。 於場中央的,除了大中、席琳娜、伊芙、墨莉、優娜之外,多了一名男子,一名全身都是大肌肉的男子。 他穿著白色背心,藍色短褲,黑色夾腳拖,他的肌膚偏向小麥色,小腿上的腿毛似乎快要跟決鬥場邊的雜草一樣濃密。 身上的肌肉別的不說,光是前臂,就快要和一般少女的大腿一樣粗了。 優娜看向大中,再看向伊芙。 「紅藍隊都準備好了嗎?」他說。 大中點頭,伊芙微笑。 「那麼事不宜遲,我們請老闆宣布,這次決鬥的第一個項目要比的內容。」 優娜走到男子的右側,把食指與中指放在男子的斜方肌附近。 「今天要比的……」 男子說話了,此刻全場沒有人出聲。 「今天要比的……」 男子又重複了同樣一句話,大中握緊拳頭、伊芙則是上揚一側嘴角。 「呃……」男子看著優娜說:「 不好意思,我忘了。」 頓時,空氣好像凝結了數秒,隨後而來的是場內學生的大聲吵鬧。 「大家注意我這邊!」優娜將手指移回自己的下顎處,之後又放開,對男子說:「今天早上不是跟您確認過了嗎喵?那個啊那個,您還說很麻煩的那個──」 「哎呀!」席琳娜一個手掌按在自己的額頭上。「他老人家老毛病又犯了。」 「嗯?你們認識啊?」大中說。 「對,他是我——」 此刻,席琳娜像被電到一樣稍微停頓了語氣,然後說:「嗯哼,我常常翹課出去跟他買東西。」 「喔喔喔!我知道了。」男子摸自己的下巴,胸前的兩塊肌肉抖了兩下。 優娜重新將手指放在男子的脖子旁。 現場安靜下來,接著,男子說:「今天要比賽誰吃的比較多。簡單來說,就是大胃王比賽。」 ※ 「這、這就是乙太少女的決鬥?」 大中看著眼前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上頭擺滿了雞排跟珍珠奶茶,不只如此,還有好多似乎也裝滿了雞排跟珍珠奶茶的大紙箱,被放在桌子的旁邊。 他嘴角顫抖,身體也顫抖,眼神逐漸失去焦距,如果不是因為明白自己目前身處於與人決鬥的狀態,他可能會就此昏厥過去。 「席琳娜,我想問一下。」大中接著說。 「怎麼?想放棄了嗎?」站在他身旁的席琳娜說。 「這就是妳說妳贏不了雙馬尾矮冬瓜的原因嗎?」 「是啊。」 「原來如此。」 「因為我沒你幸運,抽到這麼簡單的關卡。」 「這叫簡單啊?」 ──這全部吃完會死吧?會死吧? 「什麼?你不知道嗎?」 席琳娜兩手一攤。 「乙太少女的決鬥,就是要從學生會長決定比賽內容,現場再由裁判公布。」 「那我當然知道!校長已經跟我說過了。」大中說:「決鬥不是要打個你死我活嗎?起碼要以自身的能力互相打來打去,才算決鬥吧?」 「這是哪個世界的決鬥方式啊?太暴力了。」 「蛤?」 「開什麼玩笑!」伊芙說話了。 此刻,伊芙的聲音,讓大中和席琳娜看向優娜那邊。 伊芙就站在優娜的正前方,指著她的鼻子說: 「從來沒聽過這種關卡,什麼時候搞的?」 「……太好了。」大中嘆了口氣。 ──至少有人跟我一樣,知道這決鬥一點都不像是決鬥。 「昨天明明就跟你說好,今天的決鬥要以本小姐拿手的料理對決為主題,妳這是明知我食量小所以整我的嗎?啊?」伊芙抓住優娜的衣領。 「欸欸欸欸欸欸欸?」大中瞪大眼睛。 ──搞啥鬼?這個學校難道就沒有正常人……等一下,好像真的沒有。 大中這麼想。 優娜拿開放在喉頭上的手指,說: 「因為我突然想起來,決鬥好像要公平公正,私底下接受賄賂可是不好的。」 「……」伊芙抓著優娜領子的雙手正在顫抖。 「怎麼?難道女王大人要在這裡宣布他藐視決鬥的榮譽嗎?」 「那、那我給妳吃的那些餅乾呢?」 「當然不可能吐出來喵。」 「妳妳妳妳妳這個表裡不一的賤──」 「好了好了。」 在一旁的墨莉說話了。 身高非常高的她,走到伊芙後方、貼近伊芙,以兩條手臂同時由下往上鉤住他的胳肢窩,把它架了起來。 將方才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的大中,轉過頭來,看著擺滿雞排珍奶的桌子。 席琳娜拍了大中的背部,說: 「這次可是學院創校以來,第一次由新生挑戰學姊喔,一定會很精采的。」 「準備好了嗎?兩位決鬥者。」優娜說。 「已經來不及了。」被自己的執事放下來的伊芙,拍了拍裙子,看向大中說:「準備在全校面前丟臉吧!新來的。」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女王大人。」大中說。 「喵。」 優娜放大自己的聲音,這讓原本他那已經被能力放大的聲音顯得更大聲了。 「我以尤莉聯合乙太少女學院學生會長的身分宣布,決鬥開始!」 ※ 決鬥開始──伊芙第一次聽見這四個字,是在七歲時與父親正式對練武術的時候。 「太慢了。」 那是出自於他父親之口。 年幼的伊芙,在老家的庭院,跟著父親的一拳一腳,使出前幾日才練習過的招式,但父親好像並不滿意。 「動作再大一點!」 「不是跟你說過了?不要只用手,要用身體轉動的力量。」 「閃避做確實,注意重心跟腳步,不要被自己絆倒了!」 這些話語,伴隨著父親手腳的溫度,讓拳腳招式因為對練逐漸熟練的伊芙,確確實實透過身體感覺到了。 直到有一日,伊芙一樣在跟父親對練,不一樣的是,這次佔上風的並非父親。 不,已經不是佔上風可以形容,早就被壓在地上了。 依照武術規則嚴格來說就是無庸置疑的獲勝。 「真不愧是我的寶貝女兒,爸爸以你為榮。」 父親撫摸伊芙的頭,就像撫摸小狗狗的感覺一樣,伊芙也在這個時候感受到父親那似乎長滿繭的手掌。 突然間,陽光消失、夜晚來臨,伊芙身上的衣服變成學院的制服,原先因對練所造成的傷口全癒合了。 但是,眼前的父親,卻變成傷痕累累的模樣。 「真不愧是我的寶貝女兒,爸爸以你為榮。」 父親又說了這句話。 「不,不要!」伊芙此時握緊那隻撫摸自己的手,至自己的胸前。「爸爸!」 「大小姐、大小姐!」 墨莉喊叫的聲音,讓伊芙清醒過來,發現自己並非身處於老家的庭院,而是學院的決鬥場。 她環顧四周,沒有看見父親的身影,這才宛如放下扛在肩上的巨石一樣,身體放軟。 「大小姐,決鬥已經開始了,您在做什麼?」 「那、那個……」 墨莉的雙手放在伊芙的肩膀上,且是緊緊抓著的,似乎已經抓著好一段時間了。 在伊芙察覺這個事實之後,他說: 「對,要比誰吃的多,我得快點──」 「喔喔喔!太厲害啦!」 這是主持人優娜的聲音。 「我們神祕的新生已經把桌上的雞排跟珍奶全都吃光了喵,一個都不剩,這速度實在太驚人了,他不會連骨頭都吞下去了吧?」 場內此刻尖叫聲四起。 「哇!想不到這些雞排還真是好吃。看樣子我還可以在給他吃個好幾十個。」大中用右手背擦拭嘴唇。 「為、為什麼?」伊芙說:「你剛才不是說自己吃過早餐了嗎?」 「嗯?」大中看向伊芙。「是吃過了啊,所以呢?」 「所、所以……呢?」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感覺特別得餓。」大中手抓後腦杓。「大概是以前的時候沒吃夠,只能吃別人吃剩的,現在身體要我還債吧?哈哈哈哈哈!」 「………………」 「OK!時間到。請老闆宣布,此回合的勝利者。」優娜將手指放在服飾店老闆的脖子旁。 「勝利者是──」老闆說:「陳大中。」 語畢後,場內充斥著鼓掌與尖叫的聲音,連場中央的裁判跟主持人都在拍手叫好,彷彿全世界都在慶祝某人的勝利似的。 當然,有兩個人沒有參與這場慶祝。 「大小姐。」墨莉說。 「什麼事?」伊芙說。 「如果您身體不舒服的話,我們直接棄權如何?」 「哈?開什麼玩笑?」伊芙雙手交叉於胸前。「只是輸一回合而已,還有兩個回合不是嗎?」 「可、可是……您剛才……」墨莉欲言又止。 「哇!這麼快就要認輸啦?」大中抬起下巴,給人感覺是用鼻口在看人似的。「見識到我地表最強大中大人的厲害了嗎?伊芙.李奧奈達斯學姊。」 「少在那邊自以為是了。」伊芙說。 「蛤?」 伊芙推開原本站在自己與大中中間的墨莉,將自己右手食指的尖端對準大中,說: 「呵呵,你該不會以為自己穩贏的吧?告訴你,下回合本小姐的勝利樂章才要開始演奏。給我仔細豎起耳朵聽清楚了!」 「這是哪門子的文藝腔?」大中小聲吐槽。 「好的!下一回合即將開始。」優娜說:「請就位喵。」 說完之後,兩旁突然出現數名白衣人士,她們將桌子旁的箱子打開,把裡頭的東西擺出來,陳列於桌上。 「這、這是?」大中說。 那些是蛋糕跟紅茶,其數量跟上一回合的雞排珍奶有的比,不,因為大小不同的關係,說不定多上好幾倍。 「你真的覺得,身為這間學校的女王大人的我,沒有為今天這場決鬥做任何準備是嗎?」伊芙說。 「妳想說什麼嗎?」大中說。 「剛才你說過自己吃過早餐了,所以雞排可能會吃不下對不對?」 「一直講一直講煩不煩?啊不就已經說過很多……難道?」 這個時候,優娜舉起手,像是要宣布這一回合開始的樣子。 「沒錯。」而伊芙,則是在回合開始的前一秒,莞爾。「本小姐從五點半起床到現在,都還沒吃任何東西。」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