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荒滅獵人─第一章:無奈的開端(1-1)

2018/08/13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瑪洛薩琳對於貴族公子們頻繁的登門邀約感到十分厭倦。一天之內,她已經見了五名在契倫當中,家族名氣還算中上的年輕男性。
這些男性他們各有優點,有的擅長劍術與馬術,常在王國舉辦的競技賽事上取得佳績。有的學識多博,早在成年以前,就獲得王國學者們的極高評價。有的光是外型面貌,就足以凌駕前兩者。不論哪一項,都是極具吸引力的追求條件,不僅是貴族女子之間,就連平民百姓的言談中,也會談論起這些表現優異的男性。
但瑪洛薩琳對他們完全沒有興趣。
瑪洛薩琳討厭他們。因為這些男性一見面,就急著想要牽起她的手,以曖昧含情的眼神與語氣,想要引導她投入他的懷抱。但是他們錯了,瑪洛薩琳不吃這一套,甚至極度厭惡。
比如眼前這名威斯康汀騎爵之子。
此刻,瑪洛薩琳家中的宴客廳呈現著尷尬的氛圍。約查森已經向她伸出手,僵在她面前數分鐘了。但她只是把玩著衣袖上的花飾,不理會他。瑪洛薩琳的父親奧托‧優希德臉色臭到不能再臭,只因為瑪洛薩琳用同樣的方式應付先前到訪的另外四位貴族之子。瑪洛薩琳的侍女康妮側站在她身後,強忍著笑意看著她的主人。宴客廳裡的侍衛們都佯裝無事,看著這齣邀約戲碼定格在尷尬中。
「那個,瑪洛薩琳小姐……」約查森率先說話,試圖打破沉默。
「什麼?」瑪洛薩琳好不容易有了回應,正當他想鬆一口氣,進一步提出邀約時──
「咦?你是誰?怎麼站在這?」
「呃?我……我叫約查森,是威斯康汀家的長男。我想妳應該聽說過我,瑪洛薩琳小姐?」
瑪洛薩琳假裝打量他一番,然後說:「喔,我知道了。你被公認是契倫之中最英俊的男人。」
「是!沒錯!我……」
「但我覺得伽德家族的多尼斯先生才符合這個稱呼呢。」
宴客廳的冰冷氣氛瞬間又下降了一個層次,但只有一個人的四周充滿憤怒的熱度。奧托強忍怒意,離開他的座位走向約查森,對他露出抱歉的微笑,低聲幾句後,帶著他走出宴客廳的房門。不久,瑪洛薩琳看見奧托大力甩門,表情就像是燙熟的八爬蟹一樣脹紅。
「妳到底在搞什麼?薩琳?」他怒道。「妳怎麼可以這樣說威斯康汀家的長男?」
瑪洛薩琳緩緩起身,拉起身上充滿花飾的洋裝裙,微微一傾。
「很抱歉,父親。但這是事實。」
「你在胡說什麼?」奧托踹倒一張椅子。
「我沒有胡說。我就是認為多尼斯先生比他優秀,以外貌來說。」
「多尼斯也來過了,但是你拒絕他?」奧托質問道。
「因為他擅自動了我的東西,你知道嗎?」
「那又如何?」
「是你送我的項鍊,父親。當時它正掛在我脖子上,你說過只有你認定為女婿的男人才可以碰它。」
奧托無言以對。
「你聽說過嗎?約查森先生的事。」瑪洛薩琳又說道。
「呃?不,沒有。」奧托的氣燄明顯降低許多。一來是因為他知道,女兒只要提出質疑,就表示她掌握了什麼。二來是他發現他踹飛的椅子不偏不倚的滾落在侍衛長,同時也是他的武術導師──贊亞戈面前。現在這名老侍衛長正露出和顏悅色的微笑,這反而使奧托感到不安。
「在我之前,約查森先生曾搭訕過漢木巴文爵的女兒。他們倆人愉快的約在一座花園,然後……」瑪洛薩琳露出微笑,道:「他打了她一巴掌,只因為她不願同意約查森先生所訂下的『契約』。」
「什麼『契約』?」奧托問。
瑪洛薩琳比出三根手指,然後縮起一根。「大家都知道騎爵的妻子生了一場重病,她幾乎喪失了有關他們家族的所有記憶。由於照顧他的母親是件苦差事,沒有一位侍女願意也沒有能力。約查森先生所希望的是,他未來的妻子能肩負照顧他母親的責任。」
「這太荒謬……」
「還不止這個!」瑪洛薩琳又縮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他希望妻子必須到廚房學習廚藝,因為比起雇用的廚師,他更希望吃到妻子親自準備美味佳餚給他享用。另外,她還得學習打理家務,至少他們倆的房間必須由妻子親自打掃。」
「什麼?」奧托驚呼道。
「最後最後,」瑪洛薩琳縮起第三根手指,笑說:「他希望妻子拋棄自己的家族,與父母斷絕關係,將一生都奉獻給威斯康汀家族。」
「這太過分了!」奧托拍了一旁的小茶桌,怒道:「怎麼可以叫一位名門貴族家裡的千金做這種……」奧托停頓一下,然後看著女兒竊笑的表情。
「小薩琳,我很抱歉。」奧托怒意全消,取而代之的是帶有歉意的傻笑。「我居然沒查清楚這些事,我差點就讓妳……」
瑪洛薩琳搖搖頭,說:「沒事的,父親,這不怪你。畢竟這種事,只有與女孩們相依為命的侍女們才會知道。康妮,過來。」
侍女康妮走上前,向奧托微微鞠躬。
「那位女孩後來把這件事告訴了她的侍女。這位侍女又將事情告訴給所有侍女們知道,我才能從康妮口中得知此事。」瑪洛薩琳洋洋得意的看著康妮。
奧托搔了搔頭,提出他的質疑:「可是,侍女們之間的流言,可信度高嗎?」
「你忘了嗎?」瑪洛薩琳說:「上次要不是侍女們的消息靈通,你會知道多瑪薩迪打算壟斷你的紡織生意?那老奸詐到現在還弄不清楚你是怎麼得知消息的呢!」
「好吧好吧!我服了妳們。」奧托拍了拍手,然後對一旁的僕人說:「去幫我可愛的小薩琳弄點吃的來,我想她一定餓壞了。喔對了,還有派心餅。」
瑪洛薩琳走上前,拖著奧托的手。「父親,你的醫生應該提醒過你要忌口!」
「妳都可以任性了,我的小寶貝,怎麼換成我就不行了呢?」
瑪洛薩琳不悅的說:「那當然,我任性是因為這攸關你女兒的終生大事。你要是任性了,身體出問題怎麼辦?」
「就這一次嘛!」他拍了拍薩琳的頭,接著又說:「好啦!一整天都在面對那些男性的邀約也辛苦妳了。今天被妳拒絕的那些小子們,我會找時間去他們家族致意。快去換個衣服,等等準備吃午餐了。」
「已經過午餐時間了,我敬愛的父親。」瑪洛薩琳糾正道:「嚴格來說,現在是點心時間。」
「都由妳的,都由妳。」奧托大笑著,接著他視線轉移,因為贊亞戈來到了他的面前。
「啊……」他張著嘴,說不出話。
「主人,我想關於您的莽撞,我們需要好好談談。」贊亞戈笑著說:「看來很久沒有訓練您的脾氣,讓您有些生疏了?」
「我們先走囉!」瑪洛薩琳竊笑著拉走康妮,此時康妮終於克制不住,爆出大笑。
「贊亞戈爺爺,我父親就麻煩你了!」
瑪洛薩琳丟下這句話後,留下臉色發青的奧托,以及依舊面對微笑的侍衛長。
「沒問題,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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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一生都在為問題苦惱、思索、悲憤、喜悅,然後最終做出選擇。每一個選擇都將呈現某種結果,無論好與不好,都只能陷入下一個無盡情緒,直到坦然接受,然後面對下一道難題。 我們都是旅行者,走在探求真理的路途,為解開難題而陷入自我意識。 我們終將費盡一生持續追尋,直到大腦隨死亡停歇運作。 意識所留下的,便是身而為人的,存在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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