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電影片花。是渡邊跟直子重分之處。
我必須說,我發現自己並沒有以前那麼喜歡村上春樹了。不過,喜歡村上春樹的那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似乎還在我身體裡。所以偶爾,無論身在何處,都還是會想起他書中的某一些段落。我的書櫃幾乎有所有他的書。而小說,一本也沒有缺席。我喜歡的書會買兩本。所以我也有兩本《挪威的森林》。其中一本還夾著自己,去看《挪威的森林》在台北的首映場電影片。但如今我到底哪一本夾著那張電影片,早已分出清了。
就像故事開始時,渡邊的記憶模糊的那樣。
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我跟好友的對話總是繞著《挪威的森林》。他是,高一時讀的。我則是二十歲左右,也是大概故事主角們當時的年紀。我們好長一段時間討論,『為什麼直子會情緒崩潰?』當時的我們把所有答案推向了成長的劇痛。恰好也對應到我們身上殘存的叛逆,以至於對世界、社會的巨大仇視。也因此,當時的自己對直子投下了深刻的情感。於是,好長一段時間『哀傷』是一種具象的美。
隨著年紀增長,才意識到『其實那個看似任性的小綠,可能才是渡邊內心深處真正的支持。』所以,渡邊才會跟鈴子姊坦白。也可以理解為什麼渡邊在寫給鈴子姐的信裡如此的忐忑不安。也開始了解,為什麼這些忐忑不安在見到直子時,卻一點也不是問題。
『與其說是約定,不如說是得不到的自我束縛。』所以渡邊並沒有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去擁有小綠。或許有,但小綠也深刻感覺到渡邊內心深處的這個慾望。他想要得到小綠,來證明點什麼。證明點什麼卻不清楚。而感覺上,小綠是最清楚到底渡邊想要追求什麼的人。證明自己是大人?證明自己與好友得以並駕齊驅?證明那一晚他並沒有做錯?追求一個在最美好一刻卻斷了線的感情?...或許沒有人可以回答得了什麼...
看似任性,內心卻十分成熟的小綠。如果沒有跟當時的男友分手,下場可能也跟初美姐一樣吧!另個在故事裡,緊緊抓著渡邊不要往下掉的,我想是鈴子。鈴子大概是故事裡,知道渡邊最多事情的人吧!如果說渡邊有戀姐情節,我其實毫不懷疑。因為雖然故事中,渡邊看來是個負責的人。但其實除了對了直子或是向小綠道歉以外,不曾是主動的。這種消極感,也與近年來的『厭世感』不謀而合。想當然的,這幾年似乎姊弟戀也是一種檯桌上令人稱羨的選擇。
然而挪威的森林裡,最後渡邊依舊回到這兩名代表著現實的人物。即使渡邊對自己的身處毫無所知。
這個故事與我之間的距離感,就像是渡邊在一開始不斷的回想著那口井。我不曾再回去讀那本書,就像是渡邊不曾再回到那片草地。細節早己消逝,但印象卻初期深刻。常常在某個空間、某個氣味,讓自己回到某個空間、某個時期,同樣都是二十出頭歲。我記得村上說,他想要寫一本單純的愛情小說,才寫出《挪威的森林》。但,這本愛情小說也莫名的像是故事裡所有角色人生的精華片段。出奇的也帶走了將近十條人命(如果連直子的姊姊之類的也算的話)。帶來的是一個故事,帶不走的是微弱生命對巨大世界的無力感。那個無力感儘管不成熟,但也迷人。像是二、三十歲後,看高中大學的小情小愛一般。
《挪威的森林》其實是本沒有寫完整的小說。所有讀者都拿出自己的生命在拼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