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噬心之魔》第2章 醉酒的高潮

2019/03/08閱讀時間約 21 分鐘
離開警局已經有一週,「休假」的日子讓衣芙的生活既單調又無聊,艾爾頓還是每天耍白癡,要不然就動不動開黃腔,說著那些令衣芙感到火冒三丈的廢話。
不知怎麼地,衣芙想念段逸勛和橘子的情緒越來越濃烈。
他們倆人的棺木都是酒老蓋的,用著國家級的高規格禮遇方式入葬,衣芙都待在告別式的禮堂,不敢進去看入殮的場景,隨後看著披上國旗的棺木緩緩走過自己的面前。
她說過,活體的動物她會怕,死人的屍體她不怕。其實錯了,她最害怕看見的,就是那些從自己生命裡走過的朋友的遺容。
她看著眼前持續耍白癡的艾爾頓,想著,他會是自己生命裡的朋友嗎?那麼他的遺容,又會是甚麼模樣的?
艾爾頓現在一定不知道,此刻的她是用著觀賞遺容的眸光,打量著自己吧?衣芙邊想,邊覺得自己很惡毒。
這回,艾爾頓手裡拿著一瓶威士忌,朝著衣芙的面前走來。
衣芙凝視著這男人的腳步,還在想著他的遺容是甚麼模樣?如此邋遢的顏貌,到時候如果真要請大體化妝師整理,應該要費不少勁吧?
艾爾頓左手指縫間勾著兩個烈酒杯,繞過廚房的落地窗,緩步走在走廊上。每踩一步,走廊便發出嘎嘎的作響聲。
終於他的腳步停下,微蹲在衣芙的面前,用著裂開兩排牙齒的笑容。衣芙看見他的齒縫間,還有剛剛晚餐的韭菜,頓時覺得很反胃。
衣芙別過頭,神情懶散。
「甜心,喝一杯?」艾爾頓將酒瓶搖晃幾下,試圖引起衣芙的注意。
艾爾頓的話和動作衣芙全然視而不見,但那瓶不斷搖晃著黃色酒液的波本,卻足足吸引了她。
「唉喲!甜心,識貨喔?」艾爾頓將酒瓶提到與衣芙視線平行的位置,「甜心,妳看酒瓶的眼神,跟看到男人勃起的陰莖眼神一樣啊!」
衣芙凝視著搖晃的酒,不自覺地伸出舌頭來,抿著嘴唇。她喜歡喝威士忌,尤其是20年以上的威士忌。
「那甚麼比喻啊?」衣芙雖然這麼抱怨,但看著威士忌的眼神卻閃動著喜悅。
「想喝嗎?」
「想。」
「妳喝過25年的?」
「沒,我最多喝過22年的。」
「那是什麼滋味啊?」
衣芙停頓半刻,嘴角淡淡笑著,「高潮了。」
艾爾頓眼睛一亮,幾乎要連成一線的眉毛抖動,詫異張嘴,「高潮?哇!想不到甜心妳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啊?」
他轉動酒蓋,「好吧!那今晚我就大發慈悲,讓妳再高潮一次吧!」隨後將酒倒進寬口的烈酒杯裡,八角面頓時折射出柔美的黃色,帶著琥珀般的晶瑩色澤,緩緩流動著。
衣芙雙眼瞇成笑眼,接過酒後,只嗅了一口便滿足笑著。
「妳說妳喝過22年的威士忌啊?那是跟誰一起高潮啦?」艾爾頓倒了酒,又夾起冰桶裡的冰塊,想放進去,但衣芙縮起手,表示不要。
「我丈夫。」
「哇!妳結婚過啦?」
「沒,差一點。」
艾爾頓直盯著衣芙灌下一杯酒,嘴角有些嘲笑的意味,「喔?那就不是結婚啦!怎麼?妳不會是在結婚前夕,被甩吧?」
「艾爾頓,你他媽的嘴怎麼那麼毒啊?」衣芙的話語犀利,但聲音卻緩緩的,她又將酒杯推向前,表示還要再添。
艾爾頓不在乎衣芙的厭惡,聳肩,「那他也給過妳高潮了?」
「我不想提他的事。」
「喔?妳恨他?」
「是。」
艾爾頓眼神有些黯淡,沉默半刻後,「那他如果又出現在妳面前,妳會再願意跟他高潮一次嗎?」
「他如果出現……」衣芙眼睛一亮,將單手併成槍桿的模樣,槍口朝艾爾頓的陰莖壓去,「我他媽的就斃了他!」
「啊!啊啊啊──我的甜心啊!妳息怒啊!妳要斃的人是他,別拿我當實驗啊!」
衣芙抽回自己的手,握著酒杯,沉靜地窩在自己胸前,眼眶裡開始轉出眼淚來。
他如果出現……聲音迴盪在衣芙的腦海裡,她多麼希望他真的出現,多麼希望他真的回來自己的生命裡。
艾爾頓看出衣芙苦澀的眼淚,但又壓抑不下好奇,「嘿,那個男人,不會就是妳第一個搭檔吧?」
「他不是搭檔,我從來沒有把當他成是搭檔。」衣芙默認。
艾爾頓微笑著,撥著遮著半張臉的銀灰色亂髮,「這句話,對搭檔來說,可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啊!」
「就說他不是搭檔了。」衣芙的聲音帶著抗議,卻越來越柔和,越來越低鳴。
「好好好,他不是搭檔,他是把妳甩掉的男人,所以妳恨他?」
衣芙抬起眼睛,嘴角邊還抿著酒液,明明想發脾氣,但表情卻是誘惑迷人,「艾爾頓──你活膩了。」
那聲「你活膩了」,像是撒嬌那樣,聽得艾爾頓心花怒放,「好好好,我活膩了,我活膩了,甜心長官說什麼都對。」
沉默許久後,衣芙漫不經心地轉動著酒杯,又將酒杯頂在自己的額頭上,從底部穿透酒液,看著月色。
「我恨他,是因為他丟下我,讓我獨自一人活在這世界上。」說這話時,衣芙的眼淚順勢滑落。
「妳有那麼多人陪妳,怎麼會說是獨自一人呢?」
「我對他來說,或許存在的意義從一開始就是『讓我活著』,對於我是否會思念他,他覺得並不重要。」
沉默在兩人間流過。
艾爾頓突然長長吐了一口氣,凝視著衣芙的眸光便得柔和,發話之前顫抖的唇不斷緊閉著,「重要,怎麼會不重要。」
「可笑了,我看你這種人活得跟你養的溝鼠一樣,八成沒談過戀愛,怎麼會知道甚麼是思念。」
艾爾頓沉寂下來,凝望著衣芙迷濛的雙眼,「甜心,妳醉了。」
衣芙苦澀笑著,「話說,你都不喝啊?」不反駁自己已經有醉意,注意力開始渙散,聲音低鳴柔美,「你都把我的冰塊吃光了。」
「甜心,妳真的醉了。」
「你怎麼知道?」衣芙說著,又將搖晃的手伸往酒瓶,但艾爾頓將酒收到自己身後。
衣芙抓不到酒,耍起脾氣來,紅通通的嘴一下嘟著,一下轉動著。
艾爾頓像是在玩楓葉鼠那樣,將酒瓶舉高,又閃過衣芙的手,又故意轉著圈,不讓衣芙抓到。
衣芙打不到,也抓不到,索性盤起腳來,將身體縮成一團。
「呵呵,因為妳變溫柔了。」艾爾頓輕輕笑著,抓起衣芙手裡的酒杯,再倒進一點。
再一杯威士忌下肚後,衣芙徹底醉茫了。
隔天醒來,衣芙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床頭邊擺放著一杯解頭痛的蜂蜜水,她盯著還在旋轉的天花板,想著昨晚自己是不是在那個男人的懷裡,睡著了?
想著想著,又睡了一回。
反覆幾回之後,衣芙的意識逐漸清楚,即使腦後還悶悶作痛。但恢復的意識告訴她,她昨晚確實是在艾爾頓的懷裡睡著的,最起碼也是那個男人把她抱回這個房間裡來。
衣芙瞬間驚醒,看著自己的身軀,又光溜溜一片。
昨晚甚麼都沒有發生吧?她拉著被子遮住胸口,腦袋開始回憶那些瑣碎的片段,感受著下體的反應……確實沒有肉體殘留的感覺。
但一切都還不能鬆懈,因為她已經許多年沒有性愛,根本快忘了做愛是甚麼滋味了。
她索性拉開被子,趴在床單上仔細觀察上頭的皺褶和污漬,雙眼精明地在層層的被單中翻找著。
還是什麼跡象都沒有。
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衣芙不相信。
「艾爾頓!」最後她乾脆換好衣服,踹開艾爾頓的房門,打算好好質問那個男人一番。
艾爾頓的房裡甚麼影子也沒有,半掩的窗戶從外頭吹進微風,帶動著窗簾下的流蘇,前後擺動著。
衣芙環顧著房內的擺設,不斷發出詫異的驚呼聲。
不是因為擁擠或是凌亂的垃圾堆模樣,而是眼前的畫面出奇地安逸寧靜。整潔乾淨的臥室裡幾乎一塵不染,純白的窗簾即使掃動在地板上,也絲毫帶不起一點灰塵。
那瞬間,衣芙有個不切實際的念頭閃過,但隨之又煙消雲散。她憤怒地關上房門,開始在屋內尋找,「艾爾頓!你給我出來!」
「艾爾頓!你給我出來!你這男人昨天灌醉我,你他媽的死去哪裡了?給我出來說清楚啊!」
屋內的回音不斷迴盪,但都只有衣芙的斥罵聲。
這個清晨,異常安靜。安靜到讓衣芙感覺到恐懼和寒冷,她不斷叫喊著,但絲毫沒有一點回應。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越來越緊張,越來越不安。
門外的陽光已經日正當中,炙熱的陽光照射在玄關處,衣芙來回在玄關和屋內徘徊著。
她想起日前酒老告訴她,實驗室出現狀況,艾爾頓必須要進入實驗室支援。雖然那表面上來說,只是一個研究案的工作,但是這回重新啟動的實驗甚麼時候會失敗,沒有人知道。
段逸勛和橘子都是實驗室裡優秀的研究員,可是最後都因為實驗的失敗,一個命喪火場,一個受細菌感染身亡……
艾爾頓呢?他又會以甚麼樣的模樣,告別這個實驗?
越想,衣芙越不安。
她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艾爾頓一定是開始進實驗室了。
衣芙坐在玄關處,焦慮地等著門後的動靜。直到夕陽徹底西下,街上的夜燈亮起,門前的垃圾車停下,又離開……
她始終坐在玄關的台階上,動也不動。醉酒後的疼痛已經逐漸緩解,但是越清楚的意識下,她就越恐懼。
就在她倚著鞋櫃,開始有些倦意時,玄關的門鈴響起。衣芙驚醒,趕忙跳起身,不假思索地便把門打開。
門後的人莫名其妙地旋轉一圈,從衣服裡冒出陣陣甜膩的花香味,隨後落下一聲女人的聲音。
「嗨!小頓頓。」高分貝的嗓門,帶著一些沙啞。
衣芙睜開眼,直盯著眼前的女人。
身高跟她差不多,頂著一頭紅中帶紫的大捲髮,穿著白色的緊身短版窄裙,巨大的胸部擠在一字領的領口間,幾乎塞不進胸罩裡。
女人也直盯著她,用著很不屑的眸光,不斷打量著她,還先聲奪人,「妳誰啊?小頓頓呢?」
「小頓頓?那誰啊?」衣芙滾著白眼,嗤之以鼻,「喔,妳說那白癡喔,不知道去哪裡耍廢了。」
女人撩著自己的頭髮,髮絲間不斷傳出花香味。衣芙仔細聞了一下,發現這氣味跟當初第一回跟橘子見面時,有些相似。
那麼巧,竟然用同一款護髮乳?衣芙想著,但也還是用身體擋在門邊,不打算讓這莫名其妙的女人進來。
結果,女人自己發話,「那我可以進去等嗎?」
「等誰啊?」衣芙漫不經心說著,持續裝傻。
「小頓頓啊,」女人朝著門內探頭進去,「他跟我說他搬來這裡,我來看看,看看他還有沒有缺甚麼。」
衣芙皺著眉,這女人是保母嗎?一個大男人生活缺乏甚麼,自己不會解決?還需要另一個女人來操心?
「咳,」衣芙故意發出聲音,引回女人的注意力,「他現在不在,妳如果要找他,跟他聯絡過,再來吧!」
衣芙說完,打算將門推上。
未料女人的力氣異常巨大,直接將她頂在門口,硬是用自己的身體將門推開。衣芙一個不穩,朝裡頭踉蹌幾下。
「喂!」站穩後,衣芙憤怒起來,「就跟妳說他人不在,妳這人怎麼那麼沒有禮貌啊!」
女人走進屋內,用著莫測的眼神打量著衣芙,還從頭到尾將她看過一輪,最後異樣的眸光停留在衣芙的胸口。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了衣芙的胸部,「哇,真的耶!」發出驚呼聲後,又再度逼近,「真的大耶!」
「啊──妳幹嘛啊?動手動腳的。」衣芙遮著自己的胸,倒退數步,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嗨,妳好啊,」女人若無其事地揮著手,「我叫乞娘,乞丐的乞,你娘的娘。」
趁機罵人啊?
「妳……」衣芙指著乞娘,乞娘絲毫不理會衣芙,自顧自地朝著門內走進,「喂,妳給我回來啊!」
「這地方還真大啊,」乞娘將衣芙甩在身後,開始在整間房子裡環繞起來,「喔,還有庭院啊!這甚麼?」拉開廚房的落地窗簾後,又驚呼著,「哇!走廊耶,這簡直是獨棟別墅了。」
「喂,妳這女人!」衣芙跟在乞娘身後,氣得叫囂。
「乞娘,我叫乞娘。」
「我管妳叫甚麼娘,妳這是私闖民宅,我警告妳──」
乞娘停下腳步,轉過身,一臉疑惑地看著衣芙,「妳這女人怎麼那麼兇啊?小頓頓到底在想甚麼?竟然同意當妳的搭檔。」
衣芙愣住,眼前的女人知道關於「搭檔」的事嗎?她又是艾爾頓甚麼人?為什麼一口一口小頓頓地叫。
乞娘繞了幾圈後,似乎覺得自己玩夠了,便拖著行李走到沙發邊,一屁股坐下。
「妳叫衣芙吧?」乞娘率先打破沉默。
「妳到底是誰?跟艾爾頓是甚麼關係?」
「朋友。」
「只是朋友?」
「對啊,沒有上床關係的朋友。」
「不用解釋那麼清楚……」衣芙癟起嘴。
「呵,衣芙,還有空房間嗎?」乞娘突然要求,「我剛從雪梨回國,沒有地方住,借我住幾晚吧?」
「妳不是來找艾爾頓的嗎?」
「是也不是,」乞娘皺著眉,「我找他也是因為沒地方住,不過看樣子這房子的主人是妳,所以找妳也是一樣的意思。」
乞娘說完,將自己一頭大波浪的長髮盤起來,露出白緻的頸項,皮膚上滑落數滴香汗。
不知怎麼地,衣芙深深覺得身為女人,她輸了。
乞娘的身材沒有她好,但是全身散發出的成熟女人的魅力,完全無可抵擋。尤其是那一頭滑亮又繽紛的長髮,輕輕一撩,韻味十足。
衣芙默默看著自己的頭髮,雖然也是長髮,帶著微捲的隨興,但是有些乾燥,捲度也不好看。
眼前的乞娘,竟讓她深感佩服。
「我雖然是這房子的主人,不過妳是艾爾頓的朋友,還是等他回來再給妳答覆吧!」
「那……」乞娘轉動頭,朝著浴室看去,「我可以先洗澡嗎?滿身汗,很不舒服。」說著,她又撩動自己的瀏海,將瀏海勾到耳後。
「如果只是洗澡的話……」
衣芙低啞的聲音未完,乞娘便高興得跳起,「啊,太好了,謝謝妳,小衣芙,親!」說完,乞娘真的在衣芙的臉上親了一口,那種過度熱情的程度,讓衣芙一時間招架不了。
尤其是那聲「小衣芙」,讓她雞皮疙瘩掉滿地。
沒多久浴室裡傳出淋浴和哼歌的聲音,霧面的隔離門爬滿蒸氣的水珠,那間是艾爾頓專用的浴室。
是那男人的熟人,所以用他的浴室,這邏輯很正常,想來艾爾頓也不會抗議的。衣芙兀自想著。
很快地,乞娘洗完澡,披著一件薄紗型的浴衣走出來。
「咳……」衣芙一看,被水噎了一下。
她剛剛還以為乞娘的身材沒她好,沒想到洗完澡一出來,竟然多了個罩杯。她有看錯嗎?難道浴室的水有隆乳的效果?
乞娘嘆出長長的氣,一臉舒服的模樣,臉頰上的紅潤使得這女人更嫵媚,簡直是剛高潮完那樣。
「小衣芙,有水嗎?」她跟衣芙要了一杯冰開水,明明已經是冰水,裡頭竟然還央求著要加兩顆冰塊。
衣芙直盯著乞娘喝水的模樣,妖豔又魅惑,她不禁問了一句話,「那個……妳怎麼保養的?」
話一出,衣芙直覺就想要撞牆。
是被艾爾頓的白痴細胞傳染了嗎?還是她腦子燒壞了嗎?竟然對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問這種問題。
「咦?」乞娘瞳孔放大,對她揚起好奇笑容,「小衣芙想學嗎?別說保養喔,我化妝技術也是一流的。」
衣芙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因為剛剛她已經很後悔跟這女人對話了。但乞娘自己說著,竟然從行李箱裡翻出幾件性感睡衣來,說是睡衣還客氣了,那幾乎是只有遮住三點的布料。
「這是我最喜歡的款式喔,小衣芙要不要去試試?」
「不……不……」衣芙開始結巴,「不,不用了……」
「別客氣嘛!」乞娘很熱情,將胸罩丟在衣芙身上,將人往房內推去,「快,快去試試!」
面對乞娘的熱情,衣芙完全不知所措。那是她第一次,強烈地希望艾爾頓這噁心的男人能在家。
之後,在乞娘的三催四請下,衣芙終於換好「睡衣」。
但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遮著自己的三點,在一個女人面前表現得如此害羞,其實也不能怪她。因為過往跟橘子生活的經驗告訴她,女人對女人身體的好奇,絕對不亞於男人對女人的好奇。
橘子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壓箱寶裡全是情趣用品,三不五時就要衣芙去「試試」。衣芙拒絕,她還會自己欺身壓上,自己動手。
好幾回,衣芙嚇得飆淚。
最後終於在橘子的催促下,她在橘子的面前試過幾回那些情趣用品。但令人覺得錯愕的是,那些東西,橘子自己不用。
橘子往往是看著她面容潮紅,直到高潮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隨後說,「我去洗個澡,衣芙妳先睡吧!」
眼前的乞娘,還跟橘子有些像。
雖然身形差很多,乞娘比起橘子來說嬌小多,也嫵媚多了。
「快,快出來,我看看!」乞娘催促著,一個逕地將躲在門後的衣芙拉出門,還不斷將人旋轉,像是欣賞著藝術品那樣,不斷朝著她身上的三點看去。
「那個……」衣芙不斷支吾,「我可以去換掉了嗎?」
乞娘無視於衣芙的閃躲,用著衣芙完全抵抗不了的力氣,將她的手掰開,強迫著她露出只遮著三條黑線的乳房。
隨後驚訝和喜悅的目光直盯著乳房的下緣,乞娘低下頭,將眼神放在衣芙的腋下。
驚呼一聲後,直接伸出手來。
「啊,這裡,這個副乳啊,要塞進去,這樣會多一個罩杯喔。」說著,乞娘已經開始動作,熟練的手伸進衣芙的罩杯裡,搓揉著副乳,開始調整內衣的肩帶。
「嗚嗚嗚……」衣芙被壓在沙發上,完全動彈不得,哭笑不得。
這乞娘的激動情緒,比起橘子來說還要更令人難以掌握。
衣芙抿著嘴,任憑著乞娘挪動自己的乳房。就在她委屈不斷掉淚時,大門被人打開。
門後的男人一臉慘黑,看見衣芙和乞娘交疊的姿勢,不知為何地發起怒來,「妳們在幹嘛啊!」
衣芙從未聽過艾爾頓如此憤怒的聲音,嚇得推開身上的乞娘,一個踉蹌便翻下身去。
艾爾頓燃著怒火的雙眼直盯著乞娘的手。
原本將衣芙玩弄於股掌間的乞娘,一見到艾爾頓霎時變成乖巧的小貓咪,縮著自己的肩膀,說掉淚就掉淚。
艾爾頓絲毫不減怒氣,像是審訊犯人那樣,坐在乞娘的面前,狠狠瞪著。
乞娘的眼淚繼續掉。
衣芙看得有些尷尬,連忙圓場,「呃,這個,那個,她……」她看著乞娘,女人的同情心頓時作祟,「我們只是在玩遊戲而已,你也不用發那麼大的脾氣吧?」
衣芙說完,發現艾爾頓的表情更是僵硬,乞娘開始對她投來求救的眼神,黑溜溜的大眼睛轉動著淚水。
「艾爾頓,乞娘說她是來找你的,要在我們這住幾天。」
衣芙懷疑自己,現在是在詢問艾爾頓的意見嗎?不對啊,她才是這間房子的主人吧!
「不准。」艾爾頓的聲音很冷,很低沉。
衣芙嘴角一抿,發現這男人竟然完全不給她面子,頓時也叛逆起來,「管你准不准,我說了算。」
隨後,衣芙走到乞娘的身邊,替她擦擦眼淚,「不要管他,我決定了,妳就留下來吧!」
衣芙發現自己真傻,話一出口,又後悔了。這乞娘可有比橘子還要翻天覆地的本領,她竟然為了跟艾爾頓賭一口氣,將人留下來?
「真的?」乞娘興奮拍手,「小衣芙我太喜歡妳了,我愛妳,親!」乞娘又抓著衣芙的臉頰,大口親下。
艾爾頓的胸口發出明顯的喘氣聲,全身憤怒顫抖。
「小頓頓,你也不能沒有我,不是嗎?」乞娘鬆開衣芙的臉後,又朝著艾爾頓的身上蹭去。
兩人緊貼的動作,又讓衣芙懷疑著,這兩人真的沒有過肉體的關係?
「去睡二樓的倉庫。」艾爾頓終於鬆口,他一把推開乞娘,抓起地上的行李便要將人朝二樓推去。
「不要。」
「那就跟我睡!」艾爾頓高過乞娘快20公分,用著俯視的眼神狠狠瞪著。
乞娘抿起嘴來,眼淚又在眼眶裡打轉著。
「等等,」衣芙打岔,「艾爾頓,乞娘一個女孩子,跟你睡,這種話你也說 得出來,你還有沒有羞恥心啊?」
衣芙想救火,但隨後又發現這房子雖大,竟然那麼不近人情,只有兩間能睡的臥房。
她隨即發現自己的難處,話堵在嘴邊。
果然,乞娘的淚眼轉向她,「小衣芙,拜託……」
衣芙也不想惹這淌渾水,但是她看見艾爾頓那種猥褻又怪異嘴臉,頓時間也不想就此罷休。
「好,那……那妳跟我……」
「不准!」艾爾頓發出聲音打斷衣芙,回頭拽起乞娘的手,兩人扭扭捏捏地朝玄關處擠去。
多半是乞娘不想走,但艾爾頓強迫著她的腳走。
「小衣芙──」乞娘巴著門鎖不放,「嗚嗚嗚……小衣芙……小衣芙。」開始放聲哭叫起來。
衣芙看著覺得困擾,嘖一聲後,大喊著,「艾爾頓!」她拉開艾爾頓的手,「讓她先住一晚吧,明天再打算。」
艾爾頓一聽,神色大變,說什麼都堅決不讓乞娘留宿。這時乞娘像是想起甚麼,突然勾起艾爾頓的脖子,在他的耳後窸窣一些話。
乞娘原本嬌憐又柔善的面容上,漫起一絲詭譎,看著艾爾頓的表情變化,十分享受著,淺淺笑著。
衣芙看傻了眼,看來這艾爾頓有把柄在乞娘的身上啊?她一想,不趁現在將乞娘收曩在自己旗下,更待何時啊?
「乞娘,妳就住我房裡吧!」衣芙變得熱情,毫不忌諱就拉起乞娘的手。
她終於發現艾爾頓的弱點,而這弱點就在乞娘的身上,不好好利用一下,那些被艾爾頓耍的日子,是玩假的嗎?當然要好好反擊啊!
衣芙不顧艾爾頓的反對和發怒,直接將乞娘拉回自己的房裡。
但那一晚,她只有聽著乞娘說著自己在雪梨的生活,不管她怎麼轉移話題,想多從乞娘的身上套出艾爾頓的小道消息,都被乞娘拉回雪梨的話題裡。
衣芙沒有放棄,於是她將乞娘留下來,住更多天了。
艾爾頓進實驗室的時間越來越頻繁,她有預感,艾爾頓對實驗室的作息已經習慣,甚至是熟練了。
果然如同酒老說的,他本來就是研究員。
平日裡,她幾乎都跟乞娘兩個人在家,乞娘需要沐浴的時間相當頻繁,尤其是每天清晨睡醒後,從她的臥房裡離開時,都要盥洗一番。
總歸來說,比起艾爾頓來說愛乾淨多了,所以衣芙也允許乞娘在自己的浴室裡洗澡。但每次乞娘洗完澡,艾爾頓就像是吃了炸藥那樣,芝麻小事都要拿來爭吵一番。
「乞娘,妳什麼時候要走?」這話題,從乞娘住進來的第一天起,就沒有停過。
在這之前,乞娘不知道哪跟神經不對,竟然劈頭就跟艾爾頓說衣芙的身材果然很好,「而且裸睡真的很舒服耶。」
衣芙聽得臉都紅了,她想著自己睡前明明把衣服穿得很好,怎麼一睡醒又光溜溜一片。幸好,睡在她枕邊的乞娘也裸著上半身,讓她有些平衡。
可是艾爾頓聽得發火,幾乎要將握在手裡的杯子捏碎,最後才勉強從嘴裡逼出那句話來,「乞娘,妳到底什麼時候要走?」
「小頓頓,你不想要我住在這裡嗎?」乞娘會用嬌滴滴的聲音回應,這時艾爾頓的臉色會更差。
於是乎,這男人的嘴裡便會說著同樣的話,「睡我那不好嗎?」
衣芙這時就看不下去了,「艾爾頓,我是不管你的私生活啦,不過乞娘現在是我的朋友,我不准她跟你睡。除非……」
「除非甚麼?」
「你們是情侶啊,如果你們承認是情侶,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把女人偷偷養在家裡。」
衣芙每次一說完,乞娘跟艾爾頓便會同時發話。
「我跟她才不是情侶。」
「我跟他才不是情侶。」
「那是甚麼?」衣芙每天都很好奇,尤其乞娘那樣磨蹭艾爾頓的身體,若不是有愛的加持,怎麼會有女人願意磨蹭在那種噁心的男人身上呢?她想不透。
「朋友。」
「朋友。」
兩人又異口同聲。
明明就很有默契嘛,還不斷否認彼此的關係?衣芙想著,搞不好這對男女不知道甚麼原因,正在鬧彆扭吧!
於是乎,她每天就這麼看著艾爾頓跟乞娘兩人鬥嘴。乞娘比她還有本事激怒艾爾頓,不像她之前總是處於下風,所以有乞娘在,衣芙的日子過得比之前舒心許多。
    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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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的故事,就是好好把故事說完。 出版《藍色海岸線》、《曙光──來自極東秘境的手札》、《藍之夢》。 https://sites.google.com/view/agg03030303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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