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人訪】唱作歌手黃妍 小鹿亂撞的直率傻氣

第一次聽黃妍（Cath）唱現場，是在小塵埃的音樂會，當時她以「暖場嘉賓」的身分表演，獻唱新曲《笑容迷路了》。雖然她本人在台上說很緊張，但當拿起結他自彈自唱，聲線卻很穩定演出亦討好，那份淡定與其樂壇年資儼如反比，亦令筆者開始對其有所印象。倘若對這位去年出道的唱作新人還不太認識，不妨透過以下的訪談內容，感受Cath創作背後的直率與傻氣。

以暗戀為題的新歌《小鹿撞樹記》，驟看歌名已有種田園氣息，配以曖昧的暗戀情懷，頓時散發濃厚的春日感覺，因此也很順理成章地，被納入Cath的「四季歌」系列。「我的首隻派台歌跟夏天有關（如何從夏天活過來），之後的《笑容迷路了》在秋天推出，就想到不如也寫首冬天的歌，所以有了《貪睡的人》。當這次想以春天為主題時，這個季節忽冷忽暖的天氣，感覺跟暗戀階段的麻煩與忐忑很相似，就想寫首關於暗戀的歌。」

若曾聽過黃妍的音樂作品，會發現她的歌曲通常會有國、粵版本，這次的《小鹿撞樹記》也不例外，然而兩者的題材卻截然不同。「創作時我通常會先寫國語詞，本來這首也非以暗戀為主題，純粹講述隨時隨地去旅行的心程，歌名叫《隨意的旅程》。其實只要換個角度看身邊的地方，總會發現它的可愛之處。」

從國語版的隨心之旅，變成粵語版的暗戀主題，黃妍笑言在努力寫詞的同時，選擇歌名的過程也叫她難以取捨。「我想過幾十個歌名，最後剩低《小鹿撞樹記》和《士兵的歌》，後者其實我也喜歡，還可取其『Spring』的諧音，但同事全都投票給前者，那就順應民意吧，感覺也很有田園追逐的畫面。當監製們聽過這首歌，都覺得這種不加修飾的創作和唱法，最能在過去的四首歌裡，看到直率傻氣卻又帶點斯文的個性（笑）。」

大概每個人都嘗試過暗戀的滋味，未必每段感情都能開花結果，不過若能有個暗戀對象，某程度也算是種運氣，像黃妍為了創作這首新歌，就重新代入以往的暗戀經歷，將暗戀潛藏的「變態」寫成歌詞。「最初我寫的歌詞很詩意，很溫柔，監製Edward看罷卻覺得似古文，著我看看《重慶森林》裡的王菲，如何因暗戀而偷偷為梁朝偉『執屋』。這種行徑確實有點變態，但我回心一想，以前自己暗戀籃球隊的師兄，何嘗不曾偷偷跟蹤對方，佯作不經意在他面前走過？如非帶點變態，當時又豈會這樣做？」

每個人都有對別人動情的專利，自嘲為「女神經」的黃妍，試過暗戀籃球隊的師兄，然而有著標緻臉孔的她，同樣也曾成為別人的暗戀對象，而這段被暗戀的經歷，對其創作亦有所幫助。「記得我跟某位男同學，參加過學校的歌唱比賽合唱，每次當我放學跑到自修室溫書，不喜讀書的他也總會跟來。其實我在這方面很不靈敏，如非開口我是感覺不到的，直到生日他送上玩具熊和鮮花，我還是很婉轉的拒絕了他。」

有說，音樂是為了尋找心靈的寄託。試過暗戀與被暗戀，黃妍也喜歡將自己代入歌曲，感受當中描述的心情。到了現在成為歌手，Cath更希望能換個身分，為樂迷帶來同樣的共鳴，像從前的自己般得到療癒。「以前我很喜歡追看台灣的偶像劇，例如《惡魔在身邊》、《惡作劇之吻》等，除了這些偶像劇的歌曲外，也會找些周杰倫與陳綺貞的作品，感受那份淡淡然的心情。正因如此，我希望自己的歌也能讓樂迷感覺到，當中的情愫就是他們經歷的事。」

隨著年紀增長，那種怦然心動雖然難再重演，但原來對上一次令Cath有「小鹿亂撞」的感覺，卻非想像中久遠的事情。「我很喜歡創作型的歌手，之前參加KKBOX風雲榜的活動，同場遇到盧廣仲，心情真的有如『小鹿亂撞』，身旁的同事都打趣說，假若遇上我最喜愛的周杰倫，豈不是會當場流淚？」

雖然尚沒得此機會，但這份源自對偶像的鍾愛，卻讓她多年前開始cover周杰倫的作品，更漸漸摸索到創作竅門。「寫歌是我表達情緒的方式，以前寫歌會很堅持，要自己經歷過才可轉化成創作，但早陣子跟朋友聊天，聽過對方講述失戀的經歷，發現原來只要自己對它有感覺，再微細的事情也可變得實在，而這種感覺的確讓我能夠寫到新的創作。」

從街頭歌手到正式出道，黃妍找來周耀輝和王樂儀填詞的《笑容迷路了》，正是自己作為busker的寫照，去年她更重拾這個身分，走遍香港各區的街頭作表演。「我覺得不應該因為出了道，就完全放低以往的東西，既然決定要唱就不如唱遊全港十八區。其實busking很需要勇氣和面皮，要接受觀眾會直行直過，甚至直接在面前作出批評。不過假若你的聲音能吸引到他們不介意坐在地下聽歌，那是很叫人感動的事情。」

試過坐船到長洲，試過走到旺角的鬧市，也試過重返充滿成長回憶的屯門．．．遊走香港十八區作街頭表演的Cath，每次身處不同的社區獻唱，都為她帶來獨有的感覺。「多人的地區如旺角和銅鑼灣，周圍的觀眾會很熱烈地拍照拍片；到屋村演出的話，可以跟較年長的人有更多近距離互動，通常我會多選唱王菲的舊歌；到以往每天經過的屯門，有點尷尬卻又很享受，還偶遇從前的舊同學，猶如遇上街坊般的親切。」

大學年代修讀新聞及傳理系，高峰時期更試過同時打六份工，黃妍最後選定「歌手」這項職業，坦言經過內心的多番掙扎。然而，在每天忙碌的背後，卻讓Cath重新找到努力的意義何在。「我之前的工作是copywriter，每天不停為品牌寫FB feed，但即使做得再辛苦，那個feed還是很快會『沉底』，讓我開始有點迷失，到底努力是為了甚麼。反而成為歌手後，雖然很忙卻很充實，心靈也感覺到治癒。透過音樂，透過文字跟不同人交流，當中散發的正能量，也許會對他們的人生帶來影響。」

黃妍喜歡透過音樂傳達正面訊息，然而面對更內心的自己，則習慣以文字來呈現，更戲稱它們為「文妍文」，偶爾在社交平台發佈。喜歡寫作和閱讀的Cath，推介了最近看過的小說《人生複本》，並分享自己從書裡建構的世界觀。「故事講述某位教授被另外世界的自己打暈，當他回到本身的世界，因為每個微小的不同決定，對其人生帶來很大轉變，讓他想回到本來的世界，卻從而引發很多不同支線，只因每個決定都環環相扣，所有主角都想殺掉原本的自己。這本書啟發我思考很多層面，例如沒曾經歷過不停打工的艱辛，會否珍惜現在的歌手身份呢？這亦令我深感每件事的發生，都總有著它的意思，即使非必好事，也會令你從中成長。」

創作過春、夏、秋、冬的「四季系列」，黃妍迎來的下一個挑戰，將會是下半年推出的首張個人專輯。「畢竟自己是個新進歌手，唱片公司願意投資出大碟，我覺得很有勇氣。其實新碟已完成選曲，所有歌都會由自己創作，我也很期待能怎樣透過實體碟來呈現。」至於大碟的主題和選材，Cath為求保持神秘感，全部都隻字不提，提到今年的其他計劃更賣起關子。「下半年的活動安排得比較密，也會挑戰以前從未試過的範疇，大家即管期待一下吧。」

場地提供：Red MR 紅人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