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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的風格十分強烈,而我只能詞窮的說這讓我想用藝術性來形容,而且在對話與畫面中又帶有哲學思想,只是我也無法歸類是屬於哪一個系統(雖然說對於任何一種哲學思想的歸類都是過度簡化的)。
故事的敘述是很瑣碎的以五個事件(incident)以及最後地獄之旅作為整個電影的架構,沒有所謂的主軸,而是透過Jack數十人的殺戮中之五個事件來進行故事。在第二個事件中是Jack喬裝成警察又因過於拙劣而假裝為推銷員(之類的)溜進了被害者的家裡而將其勒死,在這個事件電影拍攝了大量Jack作為強迫症(OCD Obsessive Compulsive Disorder)患者的症狀,不論是仔細清潔後離開現場又在外頭自身的卡車上不斷的想像並不存在的東西,但是透過畫面的交叉(現實與想像)可以發現到對於強迫症患者來說,他們知道事情(血跡)並不「存在」,但是不得不去想像其存在,所以這才是個 disorder,對於強迫症患者如Jack來說,生命是失序的。所以Jack來回地擦拭直到員警前來盤查,又無法抗拒自身的強迫性想法必須要對於警員撈叨最後說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對這裡進行檢查,來將自身所無法抗拒的責任轉嫁。但是,Jack又把屍體綁在車尾,沿路拖行到倉庫,屍體的臉都已經磨平到剩下半個腦部,整條路都是肉屑與血跡。他希望被發現,除了有認為這是一種對於惡人有惡報的譏諷外,我認為這邊所呈現的是一個強迫症患者本身帶有自戀型特質(narcissism,在畫面切到Jack拿著告示牌中其中一個也是寫著narcissism),除了在第四事件中對於受害者的極度貶抑外,在此已想表達他自身是天選之人,Jack認為自己不同,所有人都是蠢蛋,我是唯一的,即連在地獄之旅時他也寧願不回頭而願攀壁:「I'll take my chance.」
圖為劇照,左為Jack,右為Verge。此畫面的原型應為Eugène Delacroix之The Barque of Dante
在Jack與Verge的對話中,Jack訴說著自己的想法,腐蝕之美(the beauty of decay)以及高貴的腐爛(the noble rot),Verge駁斥道:「Stop it... you Antichrist!」Jack的行徑與思想不禁讓我想到尼采,但是這又是不同的,最主要的差別在於Jack縱然是敵基督的卻仍是嚮往著死後(afterlife)的彼岸,不同於尼采對於現世的生命肯定。
而一身的紅袍是在第五事件因為執著要拿到全金屬彈頭來進行不人道實驗(將不同種族、年齡的人並排使用一顆子彈貫穿)時,因與平日購買彈藥的店員有所爭執索性前往朋友拖車屋處在對談中(其友因Jack來訪正通知警方來抓人),或許是為了卸下對方的戒心而說著:「我認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你對我很重要。(...but I think of you as my best friend. … but you've meant a great deal to me.」但就Jack這個人的敘述而言,他或許除了這個人是完全沒有朋友沒有人認識他的,殺了這個最好—或許也是唯一—的朋友,他就不再存在,徹底的死亡,這也或許能說明回到倉庫中他用數十具的屍體搭建起他的建築,自詡為建築師與工程師的他,依據他的美感—the beauty of decay—搭建出「The house that Jack built.」(或會令人不安,圖片可以找 The house that Jack built corpse house)進而與Verge走向地獄(紅衣也是那位拖車處朋友原先所穿)。
Verge的一身黑與Jack的一身紅,一個智者的與一個失序者的形象,在走往最深處但丁式的地獄後,到了一個橋樑斷裂處,而Jack問了Verge:「那條路通往哪裡?(指斷橋的對面)」「它導引離開地獄以及往上。」Verge說。而在電影先前拿著無數告示牌的Jack,告示牌上用以形容自己的字詞除了narcissism,也有OCD,或是irrational以及其他,這讓我產生的理解是Jack所代表的是情感,而Verge就是理性。而Verge還接著說:「As you can see there was once a bridge but that was before my time.」也就是說,橋樑存在於理性之前,而理性出現後橋樑已然斷裂。在橋樑存在時,現世的人有從罪脫離的可能,通往極樂世界,有這種被救贖的可能,但啟蒙的理性出現,人與上帝之間的聯繫就斷裂了,情感的衝動驅使著攀跨那道鴻溝通向天堂,但是包括Jack在內的人都沒有一人成功,都在半途中掉落地獄深淵。
也在另一幕中一高一低的畫面安排(Jack一身紅的在高處,Verge一身黑的在低處)中情感或被喻為凌駕於理性,而最終可能帶領我們走向死亡。但人的存在本身就是走向死亡的,而且Jack的美學中the beauty of deacy是以死亡作為一種美的呈現,那麼或許對Jack而言,自身縱然毀滅,也不失為其極致之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