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珞] 女魃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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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晴朗的下午。
小俞抬頭看看將近十天沒有下雨的天空,清澈明朗得不像冬天,也乾燥得不像潮濕的島國,靠近年末有這樣乾燥溫暖的天氣其實還蠻詭異的。
連日來的乾燥逼得小俞每天都想把臉湊到鍋前蒸一下,軒珞看不下去,把軒應給叫下樓,也不知道為什麼,小俞就覺得好過多了。
小俞拎著購物袋從過年前的菜市場廝殺出來之後,長長地吁了口氣,「呼……差點死在裏面。」
背著沈重的購物袋,小俞從口袋裏掏出購物明細確認了一下。「唔……好像差不多了……啊、糯米粉還沒買……還有乾香菇。」
小俞感受了下身上的重量,決定放棄再跑一趟超市的打算,背著購物袋打算先回家裏再說,想到這裏小俞停頓了會兒,意識到自己剛剛想的是「回家」,不由自主的傻笑起來。
他有一個家了。
小俞笑得開心,連身上背的東西好像也不那麼重了,喃喃自語地說,「不然還是去一趟超市好了。」
小俞開開心心的打算走向超市,只是轉身沒走兩步就一個年輕女孩就朝他撞過來。
唉唷地一聲,那個女孩跌在地上,小俞連忙把購物袋放下去把那個女孩扶到一邊的長椅上。「小姐妳不要緊吧?」
「我好像扭到腳了。」女孩有張精緻小巧的臉,皮膚白皙,一雙大眼睛楚楚可憐的望著他。
「咦?真的嗎?這真糟糕。」小俞低頭看著她的腳,她穿著件短褲,纖長的腿伸展開來,粉嫩的腳踝上繫著閃閃發亮的銀鍊。
小俞盯著她的腳看,然後突然間蹲了下來,再抬起頭來看她的眼神閃閃發光,「小姐妳的梨哪裏買的,好漂亮唷。」
「呃……」那女孩這才發現小俞不是在看她的腿,是在看她腳邊購物袋裏的東西。「……前面超市。」
「借我看一下。」小俞開心的抓起一隻梨研究了一下,「貴不貴啊?」
「還、還好,正在打折。」女孩又愣了一下才回答,不太明白為什麼會有男生蹲在她光裸的腿前面看的卻是水果。
「太好了,晚上來冰糖燉梨。」小俞把梨幫她小心塞回購物袋,才起身拿好他的袋子,朝那女孩笑,「妳的鞋跟太高了啦,難怪會扭到,休息一下就好了,我還趕時間就先走了,妳等腳不痛了再走喔。」
說完揮揮手就走了,留下那女孩目瞪口呆的坐在那裏,直到聽到身後有人不客氣的大笑,才惡狠狠的瞪回去,但等她回頭一看,發覺是什麼人在笑她的時候,她只能忍忍認了,馬上又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大人是在笑我嗎?」
「不笑妳要笑誰?」鍾平好笑的繞過長椅,「要被人知道妳這隻成精的狐狸連個年輕男孩都勾引不到,不笑掉人大牙了。」
狐精噘起了嘴,委屈的說,「人家是神獸轉世,我一隻小狐狸精能做什麼。」
「那就少打他的主意。」鍾平這麼說的時候,突然收起了笑容。「還想在這裏混下去的話,離他遠點。」
「所以現在連冥界也想插手妖界的事了?」那狐精倒也沒真的多怕他,朝他眨眨眼睛的笑。
「這跟妳是鬼是妖無關,這跟地盤有關,妳在我的地盤上,最好還是聽話點。」鍾平笑著臉上卻沒有笑意,「這也是為妳好,妳以為妳迷得了他就能進得了那間店?妳想被淹死還是被雷劈死?」
「我也不過就想找個安穩點的棲身之所。」狐精幽幽地嘆了口氣。
「妳憑哪點覺得那裏能當妳棲身之所?」鍾平一聽就挑起眉來,「又或者是……誰告訴妳那裏能讓妳棲身了?」
狐精朝他眨眨眼睛,「大人,那裏是妖界的傳奇寶地啊,死透了的桃花精都能再活,你說我們這些小妖怎麼能不嚮往呢?更何況魔主都要現世了,我們這些幼小的精怪,不找個安全點的靠山靠著,怎麼活下去呢。」
「講話小心點,香苓小姐雖是桃花成妖,但現在已經不屬妖界,她有神籍的。」鍾平睨了她一眼,對魔主的事則不予置評。
「神籍又怎麼樣,她一次也沒去過上頭,空有個神籍真是浪費了。」狐精一臉酸溜溜的說,「給都主大人當個保母就能有神籍,誰都可以做。」
鍾平一下子就笑了出來,連罵她也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要不是念著妳父親對冥界忠心耿耿,妳早被我逐出三千里外了,現在好心點給我消失,再讓我看見妳接近那孩子,我就鎖了妳下寒冰地獄給妳父親作伴。」
狐精臉色僵硬地縮了一下,不曉得是怕寒冰地獄,還是怕她父親。
鍾平正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眼光餘光瞄到有人朝他們跑過來,他側頭一看,小俞又背著大包小包的跑回來。
「咦?你怎麼在這裏?」小俞看見鍾平站在那裏,有點訝異的望著他。
「剛好路過。」鍾平朝他笑著。「來買菜啊?」
「是啊。」小俞很努力的空出一隻手,從袋子裏掏出個保冷袋遞給還坐在長椅上的狐妖,「這給妳。」
狐精怔了怔地,伸手接過,小俞笑著說,「我在超市要的,要是腳腫了就敷一下吧。」
狐精看著手上的保冷袋,又看看小俞,沉默著不曉得是在思考還是疑惑,鍾平不著痕跡的踢了下長椅,狐精才回過神來,「謝謝……。」
「不客氣,下次走路要小心。」小俞咧開大大的笑容,在狐精似乎還想說什麼之前,鍾平走過去笑著說,「你要回店裏吧?我幫你提點東西。」
「耶!謝謝,重死了。」小俞開心的把兩個提袋交給鍾平,朝狐精揮揮手就一起離開了。
小俞走了幾步,好奇的看向鍾平,從他認識鍾平到現在也差不多三、四個月了,這人三不五時就會出現在他身邊,剛開始還會意識到他不是人而有些忌諱,但幾個月下來也習慣了,到後來幾乎忘記他不是人這件事。
小俞看了他好幾眼才開口,「為什麼你白天也能出來,還能幫我拿東西呀?」
鍾平好笑的望了他一眼,「我可不是一般的鬼,我是冥差,我修煉過的。」
小俞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過了好一陣子才又開口問,「剛剛那個小姐……也不是人對不對?」
鍾平有點訝異他居然有感覺,「嗯,是狐精,你不會再看到她了,不用擔心。」
「我不是怕看到她……」小俞遲疑著,望向鍾平開口,「我搬進店裏,是不是給老闆造成很多麻煩呀?」
鍾平聳聳肩的回答,「大人……你老闆要是嫌麻煩,就不會叫你搬進來了。」
「就表示還是很麻煩了……」小俞語氣有些低落的回答。
鍾平也沒怎麼安慰他,事實上小俞是那間店裏最弱的一環,只要小俞開口答應,就能進入那個對精怪們來說猶如天堂一般的地方,更何況現在人界不太平穩,弱點的精怪都會想找個安全的棲身處,而那間店裏,比起那幾個大神來說,小俞只是個單純的人類,當然妖鬼們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想通過他走進那間店裏。
這幾個月來,他不曉得在小俞身邊掃走多少不懷好意的鬼怪,有時候覺得自己出沒的太勤了,怕嚇著小俞,就隱身沒讓他看到,但這孩子似乎是學精明了,或是本來就沒那麼笨,常常見他看著手上的鍊子,一發現變色就衝回店裏,也讓鍾平不太確定這孩子到底怕的是自己,還是知道自己隱身在他身邊表示有麻煩。
鍾平想了想又開口,「你不用想那麼多,你想得到的你哥哥們都想到了,對他們來說這還不算是麻煩,你這邊的狀況我都能解決,不用太操心。」
小俞又望向鍾平,「所以是赤哥請你來……把我身邊奇怪的東西趕走嗎?」
鍾平似笑非笑的聳聳肩,「這條街現在是我的管轄,我理論上本就該在這裏走動。」
小俞歪著頭想了下,又有些鬱悶的低下頭,視線一轉,看見鍾平手上一整片的紅,像是被燒傷一樣,「你的手怎麼了?」
「嗯?」鍾平愣了一下,隨著他的視線往下看,才想起自己手上的傷,無奈的開口,「沒什麼,前幾天遇到點麻煩。」
小俞有些驚慌的望著他,「是我害的嗎?你沒有看醫生嗎?要不要擦藥?」
鍾平一下子笑了起來,「少爺,我是鬼,你哪兒找醫生醫我啊?」
「可是……難道沒有鬼醫生嗎?你們受傷了要怎麼辦?」小俞有些擔心的望著他,停下腳步把購物袋放下,仔細的拉起他燒傷的手觀察著。
「拿你們人的話來說,就是皮肉傷,這會好的,沒傷到魂體就沒事。」鍾平泛起個溫和的笑,伸手摸摸他的頭,多替他提了個袋子。「走吧。」
「我自己提啦!你手都受傷了。」小俞撇撇嘴,提起剩下的袋子又追了上去。
鍾平看著小俞又擔心又有點不開心的臉,似笑非笑的開口,「給你個忠告。」
「嗯?」小俞抬起頭來,神情認真的聽著。
「別對不是人的東西太好,他們不管用什麼理由去接近你,對你再友善都有目的。」鍾平笑著停下了腳步,「你可以保有你的單純去相信任何一個人,但對於非人的東西,不管是什麼,你可以友善對待,但別付出信任,知道嗎?」
小俞歪著頭看鍾平,皺起了眉。「可是……你也不是人啊?」
鍾平笑了起來,把手上的購物袋交給他,「沒錯,包括我。」
小俞愣了一下,看著鍾平擺擺手就離開了,也不確定他的意思到底是什麼,他有些煩惱的在原地站了半天,直到軒珞出來叫他,他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店門口了。
「你在發什麼呆?怎麼了嗎?」軒珞幫著他把購物袋提起來。
「沒有,沒什麼。」小俞笑著,提起購物袋,轉身跑進店裏,決定不多思考這些的大叫著,「老闆我買了好棒的梨!晚上燉梨!」
「你想吃的話就燉吧。」軒珞笑著走進店拉上門,透著玻璃門朝外仔細的看了好一陣子,才轉身走進廚房,幫著小俞把菜收進冰箱裏。
錯字可能依舊很多(掩面)我有時間會慢慢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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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蒔舞,耽美、靈異小說作者,2019年對我來說是轉變的一年,所以專題名為壹玖壹伍,連載文章包括今志異系列,特偵、示見系列番外和新作品,也就是我寫什麼就連載什麼,希望老讀者們能繼續支持也期望新讀者們加入,如果想看舊文的人也可以提出,我會將舊文修正後連載,希望大家一起督促我達成今年的寫作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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