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課後的打工完,回到宿舍,室友A好像想跟我說甚麼,我實在太睏了,嘟噥著一兩句,洗完澡後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A是個很安靜的人,課業表現不錯,家裡不知道做甚麼的,總之不太需要打工...嗯,我需要打工也是為了需要一點約會資金,雖然學姊說不用刻意送甚麼禮物,我還是覺得男孩子就是要能帶自己心儀的女生去點特別的地方走走,等我存到錢,學姊一定會很開心我這樣準備的!
總之,A身體也不太好,看他總是靜靜的作自己的事情,讀書,寫寫筆記甚麼的...自從上次胖虎和技安還有小夫三個人在禮堂作弄A,就只是因為學期成績公布發現A的成績相當好...搶走他的筆記本說甚麼裡面都是教授洩漏的答案,他們要看,拜託!都幾歲了!這麼幼稚去搶別人的東西!... ...還好我剛好趕過去,不然A有時候會請假去醫院看病,他又要缺席,大學還有好多事情很好玩呢!學姊也說下次要我約上A一起出去和她們班的人一起踏青,對喔...還沒跟A講。
「XX..XX..,......XXX! 」講師點名一直沒有回應,不自覺的提高音量。
講師:「別人是夢周公,你是神遊到哪裡去了?等下上來解這題,還有,這堂課的課前大綱上面的書冊都讀完沒有,隨機挑一本等下跟大家分享心得,放心阿,太難理解的公式我不會逼你背出來的。」
”B!B!B... ... ”手機有沒有這麼剛好現在響起來啦!
講師:「你事業這麼大阿,你要不要接?」
「副教授,我不敢啦!解一題就夠尷尬了,而且還要上去分享心得,我,我馬上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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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完這堂課,要去銀行把這個月的打工錢確認一下...弄完後順便找學姊跟A吃飯好了,對喔剛剛電話是誰打的?開機確認一下好了。嗯... ...後來還有別的電話呀?不認識阿...好煩喔,等一下到銀行抽碼等的時候再看好了。
B!B!B... ...
喂,你好
喂,你好,請問你是不是電話XXX...XXX的主人?這裡是XX派出所,我是警員OO
你好,我是,請問為甚麼派出所找我?
警員:我們接獲報案,在0102路段之間的高樓發現這隻手機,最後撥出的號碼正是先生您的號碼,請問您認識這隻電話嗎?
喔喔,我剛剛急著接,我看一下來電喔,是A!
警察先生!這是我朋友!請問怎麼了嗎?!
也在這個時候,SMS訊息如強風吹送般的湧入,簡訊收件的提示音實在太吵了,逼得我不得不把手機拿開耳朵旁。
警員:先生,麻煩你冷靜聽我說,能不能請你來派出所,我們需要聯絡你朋友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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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慎我知道你打工很累了,是為了買下學姊喜歡的那個娃娃對吧?我知道你很累,可是我覺得自己狀況不太好,能不能讓我跟你說一下話?
阿,是我太奇怪了嗎?我覺得我看醫生好像沒有甚麼進展,吃藥讓我記憶力衰退,記性變得很差,我怕我忘記所有在這裡發生過得開心的事情,才開始寫日記,謝謝你上次幫我把日記拿回來...
慎,我真得很喜歡你,也希望你能和最喜歡的學姊在一起,果然,我...
簡訊們的內容是:慎,不好意思,可以和我講一下話嗎? 慎,你在嗎?能不能請你接電話?慎,請你打電話給我, 慎,我真得很需要你講一下話,慎,電話關機了,是不是我讓你很困擾,慎,再見了,謝謝你當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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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我今天好累喔,讓我靜一靜好不好... ...喔喔,不用客氣啦...本子要收好喔...打呼... ... ...」
如果當年我在副教授問我的當下,接起了悟的電話,他是不是就會在這裡看到我和學姊的孩子,我可能會大哭抱在悟的身上,他一定會很冷靜的給我鼓勵,悟讀過好多書,外語能力也比我好,是不是我們那屆一畢業後的海外徵才非他莫屬?悟的父母和學姊一直安慰我這不是我的錯,但是,如果我沒有說那句讓我靜一靜,如果我接起電話,你是不是就不會跳下。
求學時的教授曾和我分享了他的價值觀,我窮澀的腦子拼湊不出任何一句適當的話,就只說了類似:很有道理的回應。教授看似想了想,就默默的說,如果我當年不因為自以為的忙碌,刻意忽略了好友的電話,他自殺前的最後一通電話不是打給家人,而是打給我,如果我接起來,他現在應該還會在這個世界上。
我們不該因為情緒而刻意忽略任何的訊息,尤其他們可能是某個重要的人,全力以赴發出的勇氣累積,求救的生命訊號。
2019 秋 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