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盯著姜然從窗戶上爬下來後,沈伽唯把門反鎖了。
他很冤枉,挨過揍的小然可以和阿敬摟摟抱抱,輪到他上場,她卻只想去跳樓。他豈能比蘇敬更壞?他明明一直用和風細雨的態度待她。
「小然,做人講良心,一碗水要端平才算仗義。難道當著我的面跳下去會比較開心嗎?」
不會。
但那也不妨礙她捍衛主權的決心。
看到姜然在情急之下抄起古董花瓶的模樣,沈伽唯不禁傷感起來了。
她做什麼要怕他。天曉得他是個多麼以慈悲為懷的男人。
他不計前嫌地接納了阿敬,甚至還跟對方同進同出,兄友弟恭。他們從不共戴天發展成為天生一對,他們一起練跆拳道,一起翻牆頭,更會一起廢寢忘食地幹小然。
熬到今時今日,他這個有求必應的大哥竟扮得不夠稱職嗎。為什麼他們未曾懷有一顆感恩的心,淨愛在背後搞他。
沈伽唯攔腰捲起姜然,他都沒使上二分力就再次將她押回床鋪裡。
抓著花瓶瘋狂揮舞的妮子當然是不樂意的,不過她也太缺乏格鬥技巧了。是該請位老師傅教教她,漂亮的女孩子啊,防身最緊要。
「乖,先把花瓶放下。」
「我不放!」
「小然,這玩意看起來不值錢,其實貴的很。若是被你磕壞了,我花再多的錢都找不出一模一樣的。」
「...... 那我放下花瓶,你放了我。」
她本事大,居然學會要脅他了。
沈伽唯跪在床上,他用膝蓋控制住姜然奮力扭動的身體,雙手揪著她的衣領就往兩邊一扯。瓷瓶碎裂的同時,扣子崩落的聲響也散落了一地。
◆◆◆
他才不在乎那瓶子是圓是扁,他只想看看自己的姑娘。
她一覽無餘的前胸倒映在他眼底,纖柔地像是夏日海岸邊輕躍著的水鳥,一起一伏的超可愛。沈伽唯把兩隻手移到她的頸子上,逐漸將掌心收攏起來。
他沒使出多少力氣,剛好緊到能讓她害怕而已。
小然真好看。有時他看呆了,就很想折了水鳥的翅膀,把她永世囚在籠裡。
此物從此只對他一個人笑,只歸他一人所有。
多好。
沈伽唯弓著身子,姿勢活像預備撲食的獵豹。他看著她,恍然間便看到了喂不熟的白眼狼蘇敬。
那時候阿敬還不戴眼鏡。那時候,他還沒有膽子跟哥哥搶女人。
他如此寬仁,原來這就是弟弟的報恩。
「別怕,我又不能吃了你。」
沈伽唯動作放蕩,張口說兩句話倒是清靜地宛若聖父之音。
「告訴我,昨晚你跟那人做什麼了?」
他的髮絲垂攏到額前,遮住了左眼。
沈伽唯知道,這張臉是老天爺賞飯吃,即使在火山爆發時也好似溪流靜淌。就因為他長得比阿敬友愛和平,所以小然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測試底線。
他太客氣了,他實在應該像蘇敬那樣扇死她的。
「說話。」
沈伽唯摩挲著她的手,他抓起它,悄悄地把它帶到自己心口上。
他似乎是在期待一個說法。
然而他根本不在乎姜然的回答。哪怕她說他們只是以天為蓋地為廬地聊了一宿,他都要懲罰她。沈伽唯領著她的手往下移,沉靜地觀察姜然逐漸變白的面色。
她會緊張,當然是因為她的指尖觸到了一隻溫熱的硬物。
◆◆◆
沈先生說過的,他要弄髒她。
「...... 今天真的不方便。」
「知道了。我盡量不麻煩你。」
他引導她解開腰間的皮帶,然後讓她伸進去握住他。沈伽唯體恤安慰的聲音低伏下來,他說她無需多費體力,他很乖,自己就能動。
「握緊,小然。」
「握緊...... 」
沈伽唯將右手探到姜然的後頸,輕柔地捏著她。
他可是個荷槍實彈的老實人,不僅主動送著腰,還懂得照顧她的感受。被他捏一捏,她竟不覺得自己是在下賤地提供自助服務了。
那東西在她手裡以最和緩的速度移動,每向前衝擊一次都帶著訴不盡的堅韌。沈伽唯和蘇敬不一樣,如果是用手和嘴,他反而喜歡慢的。越慢,這傢伙越快活。
「你看,是不是一點也不累。」
「...... 」
姜然聽到沈伽唯克制而煎熬的呼吸。他不出聲,即便是舒服到死,他亦常常咬緊牙關不呻吟出聲。
他一陣低過一陣的喟歎,在她耳畔拂過。
月光斜照進來,她看見天花板上浮動的樹影,它們亂得很,比他的呼吸更亂。
假如不出意外的話,沈伽唯應該快到了。
幾片如雲黑髮暖融融地掃到她的鼻尖,有點癢。姜然闔上眼,下意識地吸了口氣......
那顯然是一種很陰柔的香味。
伴隨他進退幅度的深淺,它不斷地撲到她面前。影影綽綽,幽微纏綿,一點都不符合他刻板的形象。
◆◆◆
「小然。」
「小然……」
沈伽唯低喘著咬她的名字,而他髮梢間莫名不協調的香氣,也開始劇烈地戳著她的神經。
它的確是太熟悉了點。
姜然心下一驚,忽然收緊了手心,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絞得他徹底敗下陣來。
沈伽唯言出必行,他永不教她失望。
此刻,她骯髒潮濕的胸腹正緊緊貼住他的。姜然握著一手濃稠,她試圖移動身體,但沈伽唯死死壓著她不讓走。
「別動。」
「我要去洗澡。」
「...... 就多留五分鐘。然後我幫你洗。」
他擁緊姜然,輕吻著她的面頰。
他如此有禮有節,彷彿剛才發生的破爛事都是她在發夢。
「沈伽唯。」
「嗯。」
「...... 下回別用我的洗髮水。」
他抿著嘴悶了一會兒,總算以最微小的幅度點了頭。短髮拱在她耳邊一蹭一蹭的。姜然呆呆地瞪視著天花板,她以為自己會流淚,但她竟連一絲悲哀的感覺也生不出來。
他們抱在一起,沒有再開口說話。
這便是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他滿口仁義道德,他從不打她,可他又最愛懲罰她。
軟的硬的,痛的麻的。
日出時分,她渾身是傷,被他遺棄在通往耶利哥城的路上。待到星沉月落之際,他再度翩然降臨,假扮起了那個真誠善良的撒瑪利亞人。
他喂她水,耐心地替她療傷,為她梳洗穿衣。
她的沈先生,大抵就是這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