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四月臺北的天氣帶著潮氣及黏膩,坐在書桌前的她披散著一頭捲髮,盯著電腦螢幕前閃現著we chat的訊息。
「從北京回到台灣真有點不適應。」她敲著鍵盤寫道。
「北方空氣乾燥。」遠在大陸深圳的男生好友很快的回覆。
「從紫禁城遊歷回來後,心悸的感覺頻繁出現,好像是前世的病兆⋯⋯」她寫。
「眼看現在。」十分鐘後,男生好友才回覆。
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她抓起桌曆寫下幾個待辦事項。
『北京的出版社CEO對於這個故事蠻感興趣的,我想寫下來⋯⋯』她垂下捲長的眼睫抿了抿有點蒼白的唇。
「可以。」他簡短回道。
深夜十二點多,她不自覺地輕咳幾聲,昏睡在客廳的母親立刻被驚醒,拿著中藥粉走進書房讓她服下。
含在口中沁涼的藥粉讓她的胸悶頓時舒緩,十多年前那長達半年如連續劇般的夢境,一幕幕仿若在眼前重現⋯⋯
烏雲低垂下的黃色飛簷,那是只有皇室才能使用的顏色⋯⋯
回想起那栩栩如生的夢境,胸口一股氣賭了上來,她強迫自己深深的吸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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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決裂的親情
二十二歲的她第一次走進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
庭上的檢察官簡短的做完人別訊問後,開始針對「傷害罪」的事實進行釐清。
她用眼尾餘光瞄向父親的女友——依然地幹練短髮、飛入鬢角的眉眼及菱角分明的臉型透著刻薄及寡情。
「九月三日那天下午五點左右,妳是不是從她手裡搶走東西打傷她?」坐在台上的女檢察官對父親的女友問道。
「沒有,我不知道她的傷是從哪裡來的。」五十多歲的父親女友慢慢地用乾啞如枯枝刮過的嗓音回道。
女檢察官檢視著手裡公立醫院的驗傷單及她的原告訴狀卷宗。
「我現在要傳喚證人——張利政先生。」女檢察官對著庭內的人宣布。
『張利政是她的男友⋯⋯』父親的女友突然喊道。
『才不是,我們只是一般朋友及鄰居。』她抬起頭圓睜著狹長的鳳眼急著解釋道。
女檢察官抬眼看了她「尹悅兒小姐!」又轉向父親女友嚴肅的繼續說道:「蔡茹女士!」
「我現在要傳喚張先生作證,請妳們退至偵查庭外。」女檢察官面無表情地下達指令。
早已在門外等候的張先生在法警的指示進入偵查庭,他與尹悅兒錯身時僅淡淡的低頭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