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4

第四章

長孫詣張著嘴巴，「我…唐突了」，瓶兒嬌聲道，「少爺，你和顏芋都這樣熟稔了，就叫名字吧」長孫梵發出喝湯的聲響，大聲說道「哥哥可以叫芋姐姐芋妹妹阿」長孫詣失笑道「顏芋，以後就喚我詣兄吧」錢顏芋笑道「詣兄」長孫詣垂著眼眸，說道「吃飯」瓶兒將碗裡的牛肉以鐵箸搗碎。郡主殿，錢顏芋紮著馬步，心裡裝滿了長孫詣，她喃喃地道「我是真心想陪伴梵妹妹的」衛門飄了過來「芋兒，妳何時得空？門叔叔帶妳去海域玩」錢顏芋強作鎮定「明日不行，我要再整理整理之前讀韓非子的筆記，明日以後得空」

衛門贊許地點了點頭「芋兒別累壞了，下次想去人界，跟門叔叔說一聲，門叔叔就帶妳去」錢顏芋甜笑道「好啊，麻煩門叔叔了」衛門笑道「哪裡話」隔日，錢顏芋和家人吃過早飯就飛向人界，錢顏芋走上長孫府的台階，隨從向她頷了頷首，錢顏芋走在石板路上，兩旁有石像與樹盆，走進大廳，是木桌木椅，往左轉就是長孫梵作畫的庭院，她暗忖著，梵妹妹興許是和瓶兒外出吃早點了，在庭院坐了快半個時辰，長孫梵蹦蹦跳跳地衝向了她。

瓶兒提著菜籃跟在後頭，長孫梵興奮地說著「這是給芋姐姐的桂花」錢顏芋慈愛地笑道「梵妹妹幫我簪上」長孫梵拿起桂花就要往錢顏芋頭上擺，悄聲無息

地，長孫詣出現並搶過了桂花，說道「梵兒別胡鬧」長孫詣盯著錢顏芋半晌，將桂花簪在了她的髻上，錢顏芋歛了歛眸，說道「詣兄也會簪髮？可是常常為女子梳髻」長孫詣呆了下，說道「這是我頭一回給女子簪髮，走了，妳們自便」長孫詣快步走向大廳，瓶兒幽幽地道「在大廳就聽見少爺給隨從的交代了，顏芋就像自家人一樣」

錢顏芋撫著桂花，說道「多得瓶兒的好眼光，往後多給我點建議，讓我懂得裝扮自己」長孫梵又投入到作畫的世界裡去了，瓶兒和錢顏芋並肩走在長廊上，一路上很是靜謐，廚房，瓶兒切著菜，錢顏芋洗著菜，瓶兒打破了沉默「我看得出，少爺對妳很不一般」錢顏芋拿起洗好的菜，切起了菜，說道「詣兄接觸的女子多嗎？」瓶兒將菜放進鍋裡炒著，「除了印刷行的客人之女，也沒什麼女人在少爺身邊」

錢顏芋將菜裝進盤裡備著，將菇類與湯底放進了甕裡，搧著扇子，「詣兄已經接管家業了嗎？」瓶兒將炒好的菜放進盤裡，再倒入另一盤菜炒著，「還沒，老爺和夫人去炎閻山討教技術，過些時日才回來」錢顏芋放下扇子，切著肉塊，「炎閻山？那兒荒涼嗎？」瓶兒調著醬汁，「可繁榮了，許多商人都愛去那兒」錢顏芋抿緊嘴唇，心想，聽爹爹說過，那兒可恐怖了，難道是滄海桑田？午時，錢顏芋、瓶兒和長孫梵坐在內廳裡等著長孫詣，長孫梵拿起肉條就往嘴裡塞，瓶兒輕聲說道，「小姐，別這樣吃」瓶兒從袖口裡拿出巾帕。

瓶兒給長孫梵擦拭著手，錢顏芋靜靜地看著她們，長孫詣走了進來，「等我嗎？」瓶兒低眉順目地道，「少爺交代過要回來吃飯，瓶兒自然要等的」長孫詣笑道，「起筷吧」瓶兒看著長孫詣笑意盈盈的臉，木然地給長孫梵夾菜，長孫梵握著木箸，滿嘴青菜地說道，「哥哥今兒怎麼回來了」錢顏芋夾了一條肉進嘴裡，看著長孫詣，心道，詣兄不常回來吃飯嗎？長孫詣歡快地說道，「顏芋下廚，我定要嚐個鮮」

錢顏芋笑道，「昨日也沒討論要煮什麼，就是些家常菜」長孫詣柔聲道，「下回給我準備個特別的，我再回家吃飯」瓶兒靜靜地喝著湯。當晚，瓶兒給長孫梵梳頭時，長孫梵呆呆地說道，「爹和娘什麼時候回來？」瓶兒幽幽地說著，「快了」長孫詣躺在床上，看著木架上的畫像，為了這幅畫，他拿走了梵兒的木架，讓下人給梵兒再添了副新木架，長孫詣漸漸入夢，夢裡，他和錢顏芋拜著堂，然後，錢顏芋蓋著紅巾，他輕柔地掀起她的頭蓋。

錢顏芋飽滿的朱唇，向他微微笑著，他擁住她，深吻了她好長一段時間，隔日清晨，長孫詣睜開了眼睛，心裡有了一個想法。海域，衛門、錢顏芋、錢若塵、周晨、古玉、馮妃、沈蔭、孫祖與鄭冰圍著火堆烤肉，孫祖給鄭冰餵了口羊肉，兩人還像年輕時那樣恩愛，周晨笑道，「芋兒，這是門叔叔給妳設計的髮型嗎」錢顏芋歛了歛眸子，說道，「是我在人界的朋友給我的建議」古玉笑道，「男子嗎？」錢顏芋吃著羊肉串，「女子」馮妃說道，「咱們芋兒這樣嬌美，可別令凡塵的男子誤入歧途」沈蔭笑道，「什麼歧途，芋兒一向有分寸」

錢若塵烤著羊肉串，「誰會看上她」錢顏芋怒目瞪向錢若塵，「錢若塵，你別破壞我的好心情」衛門點了點錢若塵的額頭，「若塵玩笑別開得太過了」錢若塵作出低眉順目的樣子，說道，「芋姐姐宛若天仙下凡，就怕凡塵男子都瘋了」錢顏芋丟下了竹叉，走近海面，心道，我和詣兄是不可能的，我必須…，她暗自下了一個決定。長孫詣在布行看著衣料，他帶著滿滿的笑意撫著一塊紅色錦緞，他心想，等爹娘回來，我就向他們稟告提親的事。

這日，長孫詣、錢顏芋、長孫梵還有瓶兒在湖上泛著舟，長孫詣柔情地說道，「顏芋家住何方呢？」錢顏芋抿著唇「嗯…西方」長孫詣看著錢顏芋飄揚的髮絲，說道「找一日，帶我們去你家玩玩吧」錢顏芋緊張地說道「對不起，我爹娘不好客，這不太方便」長孫詣的興致未減「那我們便不去打擾，顏芋，妳可有訂親的對象？」錢顏芋的眼眶有些濕潤，她艱難地開口道「有」長孫詣的神情相當失落，瓶兒的眼眸閃過一絲喜色，長孫梵吃著糕餅，津津有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