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之詩》：四、勇於貫徹我流之人，是謂勇者

「於是，男人騎著他的羊駝，踏上了歸途……故事結束，謝謝大家、謝謝！」諾札站在台上接受零星的掌聲。

在酒館的角落，依舊是重鎧甲打扮的希利烏斯和星護也拍了拍手。諾札在酒館走了一圈行禮後，來到角落的他們這桌坐下。

「不錯哦，羊駝騎士大戰螃蟹勇士的故事。就像小朋友看的童話書，很適合你這一臉呆呆的詩人。」星護點了點頭，把炸鮮奶扔進嘴裡。

「第一次看我表演就說這種話，太沒禮貌了吧？」「我才不想被第一次見面就評論胸部大小的膚淺詩人這樣說。」

「主角選羊駝當坐騎很有膽識，」希利烏斯沉靜的評論。「羊駝與主角間有著主從的羈絆，但不能實現並肩作戰的話，便不是真正優秀的座騎。」

說起來，這個人也說過來這裡是為了尋找座騎……是不是對座騎有什麼執著啊？諾札看著希利烏斯。但是，他的誤會我必須解釋清楚。

「話不能這樣說，羊駝查理牠也用馬鞍替主角擋下一刀，這樣已經是優秀的座騎了吧？」

「不，僅僅只是肉身盾牌的話，誰都做得到，那沒有成為座騎的真正意義。」

「這種說法太狹隘了，希利烏斯，我覺得啊……」

「怎樣都無所謂吧。」

星護面無表情地看著另外兩人你一言我一句，默默地吃著桌上的食物，這時酒保湊了過來，在星護耳邊低語。星護點了點頭，站起。

「勇者會館那邊請我們過去哦。」星護提醒兩人，但他們依然故我的繼續談話。

「座騎的終極意義是要超脫浪漫和實用，在這之上，用靈魂去共同作戰，在並肩作戰的過程中與騎手合而為一……」

「原來如此，我被說服了，那個河馬和鳥兒的比喻，太令我佩服了……」

「為什麼話題會到這種程度？別跟我說，我不想知道。」星護用法杖輕敲兩人的腦袋。「走了。」

＊

在勇者會館，海莉潔和瑪德琳已經在那邊等了。帶著眼鏡的雙馬尾櫃檯小姐放下熱茶招待他們坐下，在星江村的勇者變多了以後她似乎工作也更有活力了。

「在星江村不遠的農場有虛魔的偷竊事件，我已經調了馬車來，我們待會兒就出發。」海莉潔已經整備好裝備。

「為什麼會確定是虛魔？」星護舉起手發問。

「這個委託人晚點會解釋──比起這個，詩人，你有想過自己該待在什麼樣的位置嗎？」

「位置？啊。」諾札試著找回當年考勇者考試時的知識。「指『根』、『莖』、『葉』那個嗎？」

「沒錯、傳統上是要用這些名稱沒錯，還有更細節的分配，不過我們先從簡來說吧。」

海莉潔似乎早就做好要解說的準備，在桌面上放著一張示意圖，上頭擺放著以木頭雕刻的『花』、『葉』等植物棋子，紙上畫有一頭豬。

「請把這頭豬當作虛魔吧，是我很努力畫的！」櫃檯小姐在旁邊很得意地說道。

「『花』就是前衛，」海莉潔把向日葵的棋子放在敵人面前。「大多是吸引敵人注意的位置，負責站在最前方。『葉』是後衛，負責遠距離攻擊和輔助，要遠離敵人的攻擊範圍。『莖』是植物聯繫花與葉的管道，也是能夠站在前後之中輔助的彼此的中衛。」

向日葵、葉片、莖的棋子被各自擺在前中後的位置。

「中衛本身也要有抵禦敵人的能力，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後衛被偷襲的狀況，中衛必須要有能夠馬上到後衛身邊作為『花』的機動力。」海莉潔指著後面空曠的地方，解說完後露出微笑。「每個勇者登記的時候就會先標註好位置，方便適性組隊，我是專精於『花』的位置，希利烏斯則是『莖』，瑪德琳和星護則是『葉』。」

「唔嗯……」諾札摸著下巴思考。「原來重鎧士算是中衛啊……」

「我不是重鎧士，我是重鎧騎兵。」希利烏斯指正。

「那你的座騎呢？」

「我還在尋找。」

「噢，噢。我好像比較適合後衛？畢竟我會被秒殺啊。」諾札大言不慚地說著自己的嬌弱。

「你會用輔助性音樂吧，那在中衛比較好吧？」星護指著中間的位置。「這樣我們才能都聽到你的怪歌啊。」

「而且後衛也不是絕對安全哦？也有敵人是喜歡跟後衛互轟的呢。」瑪德琳笑著舉起自己手臂上的煉金球說道。「後衛太多人的話又擠又容易被針對哦。」

「那麼我就……果然還是『莖』比較好，考慮到帶有魔力的音樂範圍和魔法卷軸的距離，這樣最合理吧？但是不要期待我的實戰經驗啊，我只能輔助你們。」諾札決定後，拿起莖的棋子表示。

「沒關係，我們本來就是以四人隊伍籌備的，你就作為錦上添花來強化即可。」海莉潔似乎對這結論很滿意，把棋子和紙張收起來。「在去農場的這段路上跟我們好好談一下你會的曲目跟效果吧。」

「說起來，能用音樂驅動魔力也算是一種才能，你怎麼不多準備一些附魔過的卷軸或樂譜啊？」星護問道。

「沒錢。」「合理。」

「那我去家裡準備一下，馬上回來會合。」

＊

五人就這樣坐上馬車……跟諾札原本想的那種客用馬車不同，五人坐上了農場主人的貨用馬車，原本載運蔬菜和肉品的後車廂沒有什麼舒適的位置，空氣中瀰漫著菜葉的氣味，他們只能在想辦法用空木箱來當作椅子，好在這段路時常有人維護，十分平坦，沒有太大的振幅。

在前面駕著馬車的是屠夫萊特，星江村的農場地區有好幾戶農家，萊特就是其中之一。

「萊特老爹，你確定是虛魔嗎？」作為熟人的諾札從後頭往駕駛座問道。「會不會只是一般動物啊？」

「野生動物才不會那麼聰明咧！」萊特不服氣地大聲喊話。「牠們還懂得聲東擊西、開鎖頭，每次聽到雜音，我們幾個壯丁只要往某個地方集結，另一邊馬上就會被偷東西，我有一整頭豬就這樣被偷走了……我還算好的，旁邊的還被偷走一整箱昂貴的香料呢。」

「原來是這樣才確定是人為操控的虛魔啊。數量呢？」

「應該至少有四隻以上吧。每次被偷走的量至少要三隻來拖、然後還有吸引我們注意力的一隻。」

「好，數量應該不是問題。」海莉潔說道。「重點是戰略。由於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監視著農場周遭才找機會出手，比起漫無目的的調查，我們不如就直接躲在大倉庫裡伺機而動，不要讓對方發現我們已經來到農場了。」間接說明了為什麼是用貨用馬車。

「姆，這樣我可要小心火力呢！這時候就覺得星護的無屬性魔法挺方便的。」瑪德琳打開煉金球，調整材料的劑量。

「也有不方便的時候啦、倒是詩人回家準備了什麼啊？」

「這個嘛，都是樂譜什麼的啦，」諾札翻著自己的破舊小背包。「大多是讓身體變敏捷的音樂，這個大家用的上吧？攻擊型的選了『劈砍』的卷軸。」

不只如此。諾札看了看背包裏頭一個黑色的圓球狀物體，就像炭球似的靜靜躺在那裏。那是魔龍吩咐諾札要帶的道具，可以一瞬間將砸中的物體傳到魔龍城堡。

『有機會就把一具虛魔屍體傳過來給我，咯咯咯，如果是魔族的玩意兒，我一定要看看是誰的虛魔。』魔龍這樣說道，諾札謹記在心。

「說起來，擅長利用音樂來驅動卷軸和樂譜的人，通常都有利用第三者魔力的才能呢，比如依附在卷軸上的魔力等等。」瑪德琳捧著臉微笑看著諾札翻找包包的樣子。「諾札何不考慮做客製化的樂譜或魔法卷軸？只要我們有採集到有魔力的素材我就能幫忙哦。」

「也是呢，卷軸不是用自己的魔力，而是上頭的素材和當時附魔者的魔力，只要有才能的話，連人偶都能用。」星護說道。「等詩人活下來的話再來考慮吧。」

「不要說的那麼恐怖啦。」

在他人一路上閒聊時，希利烏斯則從頭到尾都在注意馬匹的狀況，不時喃喃自語道：「真是照顧良好的馬啊……」

在經過馬車緩慢前進的幾個小時後，他們來到了農場地區，放眼過去都是農田，種植著當季的蔬菜。他們躲在後車廂，沒有探出頭來查看的閒情逸致，在穿過幾戶農家時，在工作的人們停下手邊的工作看了幾眼，他們都心裡有數萊特討到救兵了。

在農場的底部，高達兩層樓高，占地至少有五十平方公尺的木製倉庫矗立於此，周圍也有類似的倉庫。馬車駛進倉庫之中，裡頭擺放著貨物和上一季囤積的加工品，地上鋪著緩衝用的稻草，柔軟地像是地毯似的。

「在牠們偷襲之前，就要委屈各位待在這了，裡頭的食物如果有需要的話就別客氣啦。」萊特一邊說著一邊把馬匹安置在不遠處的馬廄中。

「好的，我正好藉此機會調整我們的陣型和訓練。」海莉潔露出職業的招牌笑容，揮舞著長槍。「這也是我們這個隊伍第一次正式戰鬥，要好好整合一下。」

「那就麻煩你們啦，到時候我再請你們吃肉吃到飽！」

＊

到了晚上，諾札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能力面對正式的戰鬥，在悶熱的倉庫裡，他被迫跟著大家一起訓練、練習陣型，累得汗流浹背。在這次正式來之前，海莉潔就有教他基本的體力鍛鍊，但短期間內他仍然是瘦弱的詩人。

「太難看囉。」星護用自己長法杖戳著癱坐在地上休息的諾札。

「吵、吵死了，妳拿那麼一個像是嵌了一顆水晶球似的大法杖還臉不紅氣不喘才奇怪！」諾札大口喘著氣說道，感覺鼻腔和肺裡都是稻草味。

「哦，我習慣了。」星護一邊說一邊俐落地甩著長杖。

「嘻嘻，我和星護的物理攻擊也是很強的呢。」瑪德琳也一副於刃有餘的樣子，甩動著手上的煉金球。

在他們說話的期間，倉庫外傳來了騷動聲。

「出現了！」「在那裡！」「我們去追！」

農場的人們刻意地放大音量，提醒著在倉庫裡的海莉潔小隊，農民一群人去追聲東擊西的虛魔。

「準備了。」海莉潔壓低聲音對隊友們說道。「報位。『花』、長槍士海莉潔。」

原本還算輕鬆的氣氛感完全變了，嚴肅又謹慎的氛圍籠罩下來，諾札吞了吞口水，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這樣的報位是一個職業習慣，避免第一次合作、緊急合作的勇者隊伍不知道彼此的位置和專長。

「『莖』、重鎧騎兵希利烏斯。」希利烏斯低沉地說道，待在海莉潔的身後。

「『莖』、吟、吟遊詩人，諾札。」諾札喃喃說道，抱緊手上的三味線，緊張全寫在臉上。

「『葉』、星術使星護。」星護站左後，面無表情地魔杖高舉往前。

「『葉』、煉金術師瑪德琳。」瑪德琳站右後，淺笑著準備拋擲煉金球。

五人的周圍是清出來的空地，離牆壁有段距離，貨物都緊緊靠著牆壁。他們屏息著對準門口。在寂靜的夜晚之中，逐漸傳來了很小的腳步聲，接著，門被緩緩推開，外頭的黑夜被農場裡頭的石燈微微照亮。

當倉庫的木門被推開時，映入眼前的，是諾札和海莉潔等人相遇那晚，看見的黑色巨狼。而黑色巨狼的紫色晦暗瞳孔，在看到海莉潔等人時，立刻做出了反映。

「嗷──！」

那是一聲能夠響徹整個農場區的狼嚎。

「──！？」

五人第一個聯想到的，便是黑狼在搬救兵。即便有異樣的感覺，但海莉潔看到黑狼出現，也沒有停下動作的道理，她對身後的隊友比了一個『5』的手勢，眾人馬上意會。

「喝啊！」

海莉潔單腳往前，用力一蹬，卓越的跳躍力和身體的柔軟度，讓她瞬間就拉近五公尺的距離，扭轉著身體和手臂，長槍在手上旋轉刺出，在空中劃出無數銀色的半圓，黑狼的喉嚨、腿、前胸，被無數的圓切開，重傷倒地。

在更外頭，還有三隻黑狼，牠們才正準備前撲，希利烏斯等人的攻擊便更超前的呼嘯而來。希利烏斯緊接在海莉潔身後衝上前，穿著手甲的拳頭一拳灌進黑狼的嘴裡；星護的魔法早就預備好，從交疊的星形魔杖中凝聚出宛如空氣彈般的無形攻擊，痛擊一隻黑狼，讓牠瞬間暈厥，諾札以劈砍魔法做收尾；瑪德琳的煉金球砸在另一隻黑狼身上，噴出大量深綠色液體，腐蝕黑狼的皮毛，讓牠發出哀號。

好、好厲害……這就是勇者的戰鬥嗎？諾札心想。

『5』是手掌散開的手勢，也就是『各自擊破』的意思，是海莉潔預期會有更多虛魔過來，擔心會被完全包圍，才想採取快速清理敵方數量的戰略。

果不其然，在那狼嚎之後，又有更多的黑狼從四面八方衝過來，數量不少於十隻。而在海莉潔的俐落指揮下，他們早有餘裕的時間進行突破和反包圍，不至於被完全包圍。

「數量跟萊特老爹講的差太多了吧！喂，掩護我哦！」

諾札開始站在隊伍的中心點演奏歌曲，輕快如清風的樂音傳來，魔力隨著輕盈的音符，加快了海莉潔等人的機動力，原本速度就很快的海莉潔這下宛如腳踩疾風，快速地撂倒趕來的黑狼。

「不對勁！不只數量，牠們根本不是為了偷竊糧食！」海莉潔一邊說一邊喊。「這樣牠們沒有必要花這麼多數量在這裡才對！」

而且、為什麼？為什麼牠們看到我們的第一個反應是叫夥伴而不是撤退？難道是被創造者下達被發現就要圍攻的指令嗎？海莉潔一邊揮舞長槍一邊思考。不對！如果是這樣，那萊特先生不會說出那麼明確的數字，代表牠們跟農場的人也有對峙過才對，為什麼農場的人就沒被圍攻？這毫無疑問，是在針對我們。那麼，目的就是……

「整起偷竊行動，都是聲東擊西！」海莉潔說道，躲開撲咬過來的黑狼，在腦門送上一槍。「希利烏斯！我需要你回去村裡了解狀況！」

「嗯。」

希利烏斯似乎是打算自己奔走回去，做出準備突圍的姿勢，打算趁著諾札的敏捷強化衝出去。就在這時，有數個飛行物體襲來，尖銳的物體射向專心彈奏樂器的諾札。

「唔。」希利烏斯急忙轉向，伸出手，用手臂上的盔甲把尖銳物擋開，諾札被此舉嚇得往後退。

「什麼？」

在周圍，聚集了五隻手掌大的黑色蜜蜂，舉著毒針，對準海莉潔等人。跟一般蜜蜂的針不同，黑蜂的毒針似乎會自行填充。牠們靈活地在周圍繞著。

「還有這種敵人嗎？」海莉潔對後方比出『2』，眾人的陣型開始收縮。

在黑蜂出現後，剩下的八隻黑狼動作便不同了，牠們不躁進，而是站穩腳步，在原地等候時機。黑蜂從四面八方突然同時對準海莉潔射出毒針，海莉潔旋轉長槍，一邊擋開一邊躲，黑狼趁著她修正平衡時，往前對腹部張開嘴猛然咬下。

「嗚！」海莉潔的大量鮮血噴灑而出，希利烏斯衝過去，徒手扳開黑狼的嘴，用力往旁邊摔出去。

「海莉潔！小心！」

星護凝聚魔力，替大出血的海莉潔療傷，轉眼間傷口就開始復原，星護也微微喘氣，回復魔法的消耗巨大，不能連續使用。

「驅蟲劑沒有用……難道知道我在山上用過所以調整過虛魔嗎？」甩出去的煉金球散發著粉末，但黑蜂不為所動，瑪德琳收回來開始填充其他材料。

「敵人不強，能夠贏，但可能需要花很多時間。他們到底為什麼要拖住我們？這才是重點。希利烏斯，能麻煩你做那件事嗎？」海莉潔喃喃說道，傷口剛復原，眉頭還緊緊皺著。

希利烏斯看了看狀況，再看一眼另一邊的馬廄。

「我知道了。這次要我一個人突圍先回去，是很困難沒錯。」

希利烏斯往馬廄走去，黑狼和黑蜂想要攔截，但被星護精準的小星星攻擊、海莉潔的長槍給阻止，而瑪德琳撿起地上的毒針，馬上現場調製解毒劑。

「喏，你願意幫我一下嗎？」希利烏斯撫摸著馬的脖頸說道。「我平常不做這種事，因為我的座騎夥伴應當要獨一無二，但這次要保護的也是你的家，而我也需要幫忙，你是否願意作為我的臨時座騎助我一臂之力？」

馬兒的腳往前用力跺地，長呼一氣，似乎是答應了。

希利烏斯騎著馬匹從馬廄衝了出來。穿著重鎧甲的身軀，透過姿勢幾乎和馬背合而為一，讓馬兒完全沒有多餘的負擔，彷彿完全知悉希利烏斯的想法似的，牠衝向了隊友們。

馬的嘶吼聲和身軀打亂了黑狼們的步調，一個後腳踢一下就踢碎了在空中的一隻黑蜂，應當笨重的身軀在希利烏斯的駕馭下靈活地打破敵陣，他不時舉起手擋下毒針、用腳踢開黑狼的啃咬，一兵一馬，兩心同體，看不出來是馬在配合希利烏斯還是他在配合馬匹，合作無間地擊退黑蜂和黑狼，轉眼間就只剩下各兩隻殘兵。

「我走了。」

希利烏斯說了一聲，便駕著馬匹，往星江村奔馳而去，馬兒的速度是拖著貨車時的好幾倍。

在收拾完全部敵人後，諾札喘著大氣，扶著倉庫的大門勉強站著。為了掩護希利烏斯，他挨了幾根毒針。

「沒想到還有這招呢。」瑪德琳調製好解毒劑後，從煉金球中拿出藥劑，從被針扎到的傷口滴下。「一般而言，創造者大多都會專精在一種類別的虛魔，但這次有狼和蜜蜂的兩種類別，是很強大的敵人？還是有集團呢？」

「是不是看準在倉庫旁邊我們不方便用火才派昆蟲的啊？真是陰險。海莉潔，妳還好嗎？」星護跪坐在地上，看著在旁邊檢查傷勢的海莉潔。

「嗯，沒有大礙……我們待會兒跟農場的人告知一聲後就騎馬回去吧，這邊交給他們善後。」海莉潔的額頭還有著冷汗，在瑪德琳滴下解毒劑時明顯露出吃痛但忍耐的表情。「希望希利烏斯那邊不會有壞消息。」

「好了，這邊沒問題了。」瑪德琳最後用藥膏輕抹在傷口上。「輪到你囉，諾札……嗯？人呢？」一時之間諾札從戰鬥現場不見人影。

「啊、在這啦。」諾札從倉庫旁緩慢地走出來，忍著痛倒在倉庫裡的稻草堆。「我剛剛卷軸飄走了，去撿回來……」

「真是的，受傷不要亂動啊，來囉，姊姊我會很溫柔的。」「痛痛痛痛痛！」

四人在倉庫前稍作休息，今晚的戰鬥告了一個段落。

諾札剛剛到倉庫後方，趁著眾人沒有注意的時候，將在角落的虛魔屍體，利用炭球般的道具，傳送給了魔龍。諾札以為自己的動作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但在另一邊的倉庫屋頂上，一隻黑蜂注視著諾札的行為，將一切給記錄下來。

＊

趕回村莊的希利烏斯，在向村長稟報狀況後，緊急和村內各戶的主人集會、檢查村裡有沒有什麼異常狀況。

最後，他們發現一些文件、書籍和一些物品不見了。

「教堂這邊，跟魔神有關的歷史書籍都不見了。」年邁的神官說道。「但其實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書籍，真是奇怪啊……不過食物和藥品也是有不見一些。」

「這、這邊是以前的調查文件不見了，」勇者會館的櫃檯小姐緊張地說道。「不過是很舊的紀錄了，按照前後沒遺失的部份來推測的話，應該是一百年前村裡有魔龍出沒時的紀錄……」

「了解。」希利烏斯點了點頭，看向在廣場集合的另一位人士。「你那邊呢？」

「呃，」年輕的酒保顯得尷尬。「這邊是不太重要的物品不見了，幾瓶酒、撲克牌和骰子。」

＊

在魔龍城堡內，黑狼的屍體被魔龍給拖上了調理台。牠伸出無數的異肢，迅速地將黑狼的身體骨肉分離，接著在漆黑的血肉之中，拔出一顆圓形物體，上頭寫滿了浮動的字句，這顆小球，便是驅動虛魔的術式核心。核心在接觸空氣後，慢慢地變淡，似乎被拔離虛魔身上後就會開始消失，然而魔龍施加漆黑的魔力，用力一握緊，術式核心又變得清晰可見。

牠將核心拿到眼前一看，布偶般佈滿縫線的臉綻開笑容。

「原來是你啊，這下我可是很期待哦，咯咯咯，魔官。」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