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野外露出

閱讀時間約 13 分鐘
每兩、三星期夢魘都會來與我相會,每次夢境跟第一次差不多,已經夢迴了好幾趟。先見舊樓梯、走上一樓、推門入屋、審視..... 開始時覺得奇怪及陌生,但從未試過一個夢不斷回帶,漸漸變得習慣。我一向不太相信鬼神,反而擔心會不會是轉換工作環境後壓力太大,精神錯亂。於是我決定把我的夢跟別人分享;但別人眼中可能是一件好瑣碎無聊的事宜,於是我開始記錄我的夢迴每個細節,一份記錄在 Apple iCal, 再列印一份自己簽署,並蓋上一個指定印章,印章是放在的書房中書枱上的一個古舊的盒子內,印台就放在書枱中的抽屜。之後放在大學辦公室的文件櫃中,櫃中有一個要需要密碼開啟的一個盒子,完成記錄需要複雜過程,盡量迫自己是保持清醒下完成。這個夢境已經發了好幾趟,其實我開始有點不耐煩,當我最後一次走上樓梯後,同是面對兩道木門,我刻意地試走到另一單位,推開木門。同是一眼已看透,跟我熟識的單位大致一樣基本上沒有分別,只是房間位置是大廳的相反位置。牆身顏色同是淡綠色,窗外景像完全一樣,當然不缺這份木霉味。在夢境中都只是尋尋覓覓地探索依然是沒有結果,於是我再次把夢境用文字記錄下來。

週五下午我再沒有課堂需要教授,我是彌敦道頂好酒家週五午市常客,尖沙咀彌敦道事實上太多人,以彌敦道行人平均速度行走,走漏眼絕不為其,我也不知道走漏了多少次,枉枉要走到 The One 才要走回頭路。一間地窖的粵菜酒樓,一盅兩件不過不失,不過我主菜是半肥廋义燒,頂好未必是香港最好的燒味,但在尖沙咀區應該是價格和味道相等的選擇。香港做义燒的豬肉大多是選用雪肉,要控制肉質鬆化總要花點心思,味道甜蜜正宗粵式燒味味道老少咸宜,襯上絲苗白飯。就似永恒的白裇衫;牛仔褲加一件紅色的天鵝絨西裝外套。這套襯衫可以端莊地上班,或放工後去蘭桂坊溝女戰衣,唯一只是不能出席喪禮。香港的白裇衫 - 絲苗白飯的白米全是入口,中國、泰國是主要供應商,南方米較尖長幼身;煮出來比較乾身而炒飯,到泰國旅遊吃炒飯特別好吃乾身每一粒都可以分離。日本、韓國地理上偏北,稻米較圓渾及黏身,日本人做壽司、飯團,待涼還暖加入醋,醋破壞米身表面是做壽司、飯團的好方法。選擇上品日本清酒其中一點,要找出精米步合,精米步合數字明確列出樽身。精米步合系數越高代表釀製前把米粒表面打磨,打磨越深入系數就越高、代表越上品。要分解人類吸收的澱粉質需要澱粉酶,澱粉酶因人而異。外國有科學家只要把米粒放入口中咀嚼吞嚥後計時,有人不足十秒口腔內就出現了味就刺激味蕾,有人需要三、四十秒,更有人完全感受不到甜味,這甜味是透過唾液滲出的澱粉酶分解澱粉質,澱粉酶越多分解澱粉能力越強,肥胖;及引發糖尿病機會較低。所有植物表面必是最粗糙,日本人把米粒最粗糙剝掉,吸收米粒最精粹。米粒加入醋和精米步合是日本人的智慧,到日本食壽司、飯團的米飯;及飲上乘的清酒特別容易感受到一絲一絲的甜味回甘,不知道日本人早已悟到引出澱粉酶分解澱粉質有助身體吸收,有待深入了解。香港米飯是兩者的中和點,不圓不尖,不太黏亦不乾身。食义燒飯一碗比一碟更好,用碗盛上熱騰騰的白飯,用筷子推送咀邊口中呼出一口氣,可以把熱飯微微降溫同時可以嗅到飯香,用口唇可以探索得知白飯的溫度,把倘溫暖的白飯推入口中,慢慢咀嚼出白飯的甜,然後夾一件义燒放在白飯頂上,把义燒本身多餘的汁沾上飯頂上,名符其實的白飯加色,再放香噴噴的义燒入口中跟隨我咀嚼的節奏與白飯纏綿地縷作一團跳一場華爾滋。突然想起需要致電話給安德烈:「安德烈?我是湯馬士。」
安德烈:「是。」
我:「有一份文件放在文件櫃內的密碼箱,因為今天還沒見到你,所以把鑰匙交給了彼得。你先拿文件今晚先了解一下,明天我們到西貢露營再詳談。」
安德烈:「那麼突然啊?這是什麼文件?很神秘!」
我:「只是一些記錄。」
安德烈:「好!我先行看看研究吧!」
我:「太好了!明天見。」然後大家就掛斷線了。
因為想知道安德烈何時拿取文件;或是忘了。所以我刻意把密碼隱瞞。正當我享受餘下的叉燒飯不到 5分鐘,我的 WhatsApp 響起來,顯示了安德烈要求密碼的信息。
我:「Your mobile number.」
安德烈:「Haha! It seems everything is about me.」
頃刻 WhatsApp 再響起來安德烈:「Got it and see you tomorrow.」
我:「Thank you a lot.」我可以放下心頭大石,安靜地享受我餘下的叉燒飯。週五的午餐後最好健身,希望可以延長我美食人生唯一的做法。

星期六早上旺角登打士街家樂坊門外等小巴入西貢份外多人,主要有三類人。第一類是跟我同樣是山友,入西貢遠足。我不會稱呼香港人這活動行山,外國人行山快三,四天,久則兩、三個月,香港人十小時已經是極限,當然這並不是代表香港人行山能力稍遜。第二類西貢長者原居民,他們愛到旺角飲早茶,九時已經嘆完早茶回程返家,而我這類所謂晚青年拖著疲憊身軀起床,扮演一二天時裝山友真是自愧不如。第三類多較沉默的一家人,他們目的地不是入西貢市,過了清水灣道的壁屋監獄下車,家人星期六休息難得與獄中的親友相聚,心情比較沉重是理解。過了壁屋監獄山又過山、灣又過灣小睡片刻不到 45分鐘就到了西貢市。
假期早上西貢市最熱鬧就是劣食皇牡丹樓門外,門外有一輛小巴入西灣亭。我在這裡相約了安德烈、和彼得。iwatch 震了whatsapp 是彼得:「Coming on, breakfasting !」回頭望落地玻璃,兩位正在劣食中。我只好跟他們一起不值一提的劣食,再保給少量物資就出發入西灣亭。全車乘客都是西灣亭下車,下車後西灣亭只有一條路向下行,偶意有樹蔭微風不難走的一段路,有小屋出現後留心點就會聽到海浪聲。迎風而行海浪聲越來越大,幾間小屋後到了西灣。香港人會讀西灣的「灣」為下聲,否則誤以為中環西行的西灣。深秋香港是最好天氣的季節,行了三十分鐘一滴汗也沒流下,穿過幾間小屋來到海旁,我刻意不會在西灣停下,盡快享受西灣沿海風更可欣賞西灣風景,上上落落後在山腰上見到一個長而灣的沙灘,背景是翠綠的山脈,正午的太陽猛烈照耀著沙灘,沙灘的沙白得反光要從背包拿出太陽眼鏡。走到沙灘感受到全是幼沙,這是今日的營地鹹田灣,年青時每年會總會到來三幾天露偶意會在這裡滑浪,可是今天的大家已是叔叔烈行了,沙灘盡頭有一條小橋經過小橋是海風士多。( 士多即是 Store )
海風士多是山友們的救命草,今日我們的午餐允飢就在海風士多。海風士多的味道是如何都不能與任何餐飲媲美,山旮旯地方可以冲出一杯凍奶茶,炒來一碟乾炒牛河,不會有人對海風士多的味道有異議,午餐後我們有默契地選擇扎營。安德烈就搶道:「湯馬士你叫我看你的所謂資料是什麼來?」
我就把過去幾個月我的夢魘的事毫無保留地講出來。彼得聽後:「這板奇怪?可以給得看看吧。」
安德烈:「湯馬士如何?」
我:「Fine, why not !」彼得就拿了我的記錄細閱
安德烈一邊扎營一邊:「你有沒有發覺,你每次發夢都有一定規律湯馬士如何?」
我:「你所指夢中內容;或是還有其他?」
安德烈:「如果這是沒有主宰,就是你騙我的你每次發夢都是節氣前一晚,即是起床時就是正日,由有記載開始秋分、寒露、霜降,立冬下次應該是小雪。」
我漸漸開始覺得不是幻想,是有規律不是偶然。如果不是偶然誰牽引這種規律?是夢中或是夢外?
彼得問:「我有沒有試在夢中叫囂?有沒有人回應?因為想知道是不是夢中只有你一個人?」
我:「沒有叫,此終在夢境中有點陌生。我開相信不是幻想,是有規律不是偶然。如果不是偶然誰牽引這種規律?引力是來至夢中或是夢外?」
安德烈:「你要知道誰人或是某種力量建立這規律?」
我:「當然!」
安德烈:「最後一次入夢,你有能力在夢中自主控制進入另一單位,是不是有能力在夢中做其他事?如果可以可能性就可以很大。還有下次真的再入夢細心留意環境,是不是承接上次的夢境?要盡量收集多一些不同資料,才可以找出原因。」
彼得拿出 iPhone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一日,即明天是小雪。」
安德烈:「不如今晚 Set Camera 影你睡覺?」
彼得:「現在是鹹田灣不是你家中,那有長時間的電源?或許今晚的跟 湯馬士一個營,你就一個營,定時過來看看我們吧? 湯馬士如何?」
我:「其實我沒有什麼想法,就這樣去試。」之後大家扎營後去了游水,我就預備晚餐。
安德烈:「跟大廚房 湯馬士出巡口腔永遠是福氣。今晚正宗野外露出看你本事。哈!哈!」
首先醃雞扒三件之後煎香。野外露出煮食最大挑戰肉類容易煮不熟,只要把雞扒煎至超過半熟就可以了。三色椒、洋蔥、西芹各半個切粒、四個蕃茄切粒。洋蔥先行爆鑊,炒至軟身再放西芹、三色椒炒軟身後放蕃茄加鹽、加少水,放 Oregano 慢火煲至水沸後,如在家中加一匙茄膏後;放入預先洗淨的米;及煎香的雞扒進煲內。蓋好蓋子後收慢火,不時要觀察否則容易變飯焦,飯熟加鹽、加黑椒調味,把雞件抽出斬件,再加煎多每人一隻蛋就可以上桌。如米未熟而水乾就在添加適量水再煮。野外露出最好吃一些不要太乾的食物,隨著正餐可以補充多一些水份。選擇不入營地在沙灘扎營就是等晚上,夜幕低垂面對無邊際的大海漫天星空,香港很難找到一遍無光害又寧靜的地方。
晚飯時安德烈:「緊張嗎?坦白說有點兒,今日的一場遠足希望今晚可以容易入睡,整天都盡量令自己心情平和冷靜,因為不知道在夢中會再發生什麼事情。飯後 彼德拿出了一瓶塔斯曼尼亞 Sullivans Cove French Oak 威士忌與我們分享,一瓶傳聞口味千變萬化有胡椒味回甘的威士忌,急不及待嚐一口這瓶南慕容。
安德烈 淡淡然在口袋抽出三支套上鋁盒的 Romeo y Julieta No.3 雪茄。
我:「哦!你不是抽慣 Cohiba ?」
安德烈:「其實已經很少抽,一個人抽似抽悶氣,Cohiba 較濃已抽不慣,由淡一點抽起再起步,你還愛No.3 ?」
我:「 雖然要我愛上很難,但愛上要變仲難。」大家吃過晚餐喝一口威士忌、抽一啖至愛的雪茄,彼此說說從前;我的 iphone 接上揚聲器放出 Oasis 的 Don't Look Back in Anger 在漫天無盡星空下海風送爽,好像回到少年時。環境依舊只是由昔日的生力啤酒變威士忌、萬寶路變了雪茄。

酒過三巡,睡意萌生。不得不進營入睡。到了夢中,面前一道樓梯,我先留意自己穿着什麼衣着 Tee、牛仔褲、波鞋及外套,一貫香港人外勤打扮。我伸手入我的衫袋、褲袋中探索,可是什麼都沒有。我又嘗試轉頭回望身後,只見一道灰色的牆壁,我不能走回頭路一定要沿樓梯上樓去。我沿着樓梯一直想觀察四周,發現我第一次夢境中樓梯扶手上抺拖塵埃留下的指印依舊還在,夢中是有故事鏈、是伸延。接著我推開我第一次夢境中進入單位的門,進入屋內我努力搜索地上雜物有木條、有些木條有釘,一堆五、六十年代的款式的破衣服主要是女裝,我嘗試找一些文字,這是了解這裡最直接方法之一,可是沒有找到一丁點文字記載。移入房中相信這是一間曾經兒童住的房間,地上有些玩具部件、斷開的顏色筆,還有牆壁上有用鉛筆塗鴉的圖畫及字跡。仔細查看見模糊牆身畫了一個小朋友在哭,旁邊畫了一堆亂畫的線條,只好到另一間房子再搜索。這房間的木味特別濃烈很不好受,地上很多破衣服,廳中的破衣服相信是從這裏堆出去。撥開地上雜物發現有半張相,是一張只有下半截的黑白發黃照片,相中一雙女仕腳及一雙小孩子的腳企立著,照片背面亦沒有任何字跡,想了良久我把這張相片放入口袋中,因為哪霉木味太濃不得不離開房間,出到廳中想得從未試過一次走進兩個單位,決意前往到另一單位搜索。
到了另一單位,雖然這單位牆身都是淡綠色,但比先入的一間較暗。地上的雜物較少只發現一隻破碗,搜索後兩房間及廳中都沒有什麼發現。當我想回到另一單位行到大門前定了一會,發覺自己檢查漏所有門後狀況,我先走回兩間房查看門後會不會有線索,可是全落空。回到了大門後看見有一個還要比我老的撕紙式掛牆日曆,印上1975年11月21 的日曆紙,心裏一涼頭皮發麻即是四十年前今天。我也撕下這張日曆紙放入口袋。我行回原先的單位中,查看所有門後,可是也一一落空,我企在廳中重組手上的線索。
假設這裏不是夢境,我已經肯定這裏一定有人,仲要跟這兩個單位有關係的人存在,因為這裡此刻是延續我每次都沒有關門就離開,而我每次來到,都要推門進來,剛才的遊走兩單位時;門是不會自動關閉。但最重要查找出是力量或人牽引我重複來到這裏,是什麼目的?或許這是我入夢中幻想出的一個虛構景象。我走近大窗前,把頭探出窗外嘗試大叫:「有冇人呀,有冇人呀?」面對著零聲音的都市情景大叫,聽到了自己的回音,回音不是很大聲但絕對清晰,聽到自己的聲音確是幾有趣,很難得的體驗。每隔二、三十秒就用盡氣力叫;叫了幾遍,我眼睛都會專心觀察著四週有沒有異動,一片沒有希望的死寂,期待劃破長空的回應、相信會落空。突然身後有人拍一拍我腰間,力度不輕。我回頭一看一個樣子可愛肥肥的約 4、5 歲的小孩,小朋友長相有點怪異不似現代人;有些似中國古畫中的小孩,梳十兄弟髮型;沒有穿衣,圍住有口水肩。眼圓圓地望著我,一手扯著我的衫角,一手舉起食指在嘴邊。正當我想問他們是誰之際,又在出現了幾個小孩,小孩們拖著一位成人並引領他來,原來是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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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1841 阿群帶路起步,用簡單文字,宏觀視野,復刻歷史。復刻香港歷史;及香港人需知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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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元人
2021-04-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