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搬進一個港邊木屋(大概就離海水20多公尺),以前似乎是供給水手起居的宿舍,房裡採光良好空間寬敞。港邊仍有船隻與起重機在運作,房子緊鄰鐵軌,送貨的火車不時經過。像村上春樹小說裡重考生隱居專注唸書的地方。
面對海港視野遼闊,海風徐徐,想起大二暑假,很多個凌晨騎車滿載器材過過港隧道至旗津,和學長姐與阿德,等待陽光等待渡輪。意識未明的在渡輪上悠悠晃晃,看著、拍著那些過場片段。「5.4.3.2....」到喊「卡」期間大家靜默且專注,雖然那些片段有些根本不會剪進片裡,但總覺得自己在參與什麼偉大的事。
有一回我們在民宅後門窄巷中,尋找定點等待陽光。正午頂光垂直,從獨棟與獨棟的民宅間縫隙,像切開暗影,一道道光束從頂落下,在後門清洗魚肉的老婦人,趴坐在棄置鐵馬椅墊上的花貓,在轉角對弈的老者,四通八達全都清晰可見,有些窗邊加裝鐵欄,有些蓋了遮雨棚,那些本該直倏倏的光的甬道,變得像裂痕,歪曲傾斜。沿著那些裂痕,我們不停轉彎,那些場景都那麼地像,地上遺留的魚內臟、花貓、對奕的老者,你甚至不確定那隻貓是不是原本那隻。往盡頭光度刺眼的地方走,就會出現在另一個完全陌生的門牌號碼前。(那是種緩慢沸騰式的焦慮,總覺好像就在附近卻又找尋不到,然後在同一個眼熟的地方不停打轉。)在一窄巷裡,未成年的男主角,站在陰影處伸手觸摸從頂落下滿滿塵埃的光束。那不知道是不是暗喻一種指引,一個方向的指引。我沒有問過學姐(編劇與導演)。那時候我還沒聽過德布希的《Clair de Lune》,如果有的話,也許在現場會落淚也說不定。
當初劇組的人員似乎都過的不錯。在自己路上的都持續推進著。
不知道那兩個未成年的演員變成什麼樣的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