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簡單的和大家分享了「年」字的起源與變化,這次我們應讀者留言,來談一下商、周時期青銅器紋飾上的鳳鳥紋。《詩經‧商頌‧玄鳥》:「天命玄鳥,降而生商」,《說文解字》說玄鳥就是燕子,也就是說,商人認為他們的始祖是燕子降生。在《史記‧殷本紀》中把這個神話故事說得更加詳細,五帝中的帝嚳次妃簡狄在洗澡時,見到燕子下蛋在她旁邊,居然就把蛋給吞下去。(誰給妳的勇氣?)吃了這個鳥蛋後,簡狄就懷孕了,之後就閃亮亮的生下了商人的始祖「契」。因此,商文化與鳥,在文獻中也是頗有淵源的。
在青銅器上,鳥紋是一個相當重要的紋飾類型,研究的人很多,分類也很複雜,在這裡暫用陳公柔、張長壽兩位先生合著的〈殷周青銅容器上鳥紋的斷代研究〉分類標準,來為大家介紹這種可愛又迷人的鳥紋寶可夢喔!
附圖上有三個大分類:小鳥紋、大鳥紋與長尾鳥紋,共同的特色就是有大大的目啾,尖尖的鳥喙還有翹起的翅膀,但由於頭部、冠羽、尾羽等部位的方向、大小不同,過去分類非常多樣,這裡就簡單介紹三個主要的大分類即可。
首先說明一下三類中最早出現的小鳥紋,面積小,多半是主紋飾的陪襯,一隻接一隻環繞在器物的頸部,形成一條鳥紋裝飾帶。這種小巧可愛的寶可夢,最早出現在殷墟時期,也就是商晚期,一直到西周早期後段都還有出現,但在西周中晚期就不再被周人使用了。
其次是長尾鳥紋,很明顯的它尾巴很長,放在器物頸部環繞成一圈的形態更加明顯,除了像小鳥紋一樣做為陪襯,在某些器物上還可以擔當主角。至於它的存活時間,大約從商末周初一直到西周晚期。值得一提的是,晚期的長尾鳥紋愈來愈曲折繁複,已不像早期鳥紋還像個鳥樣,反而像一個S,和竊曲紋逐漸合流。
最後是大鳥紋,這是一種只當主角的大面積紋飾,兩兩相對,且尾羽、冠羽花樣十分華麗,是它的一大特色。它約從商末周初開始與小鳥紋分家出來,在周昭王、穆王時期最為鼎盛,尾羽開岔漸多,像隻羽翼華麗的鳳鳥。西周中期以後則如同長尾鳥紋,漸漸失去鳥的神態,趨於紋路化,與竊曲紋越來越像。
鳥紋最終在周人的手中被改造成看不出想表達什麼的竊曲紋,然而被竊曲紋征服的還不止它一家,八方雲集招牌上那經典的獸面紋,以及夔龍紋,大約都在西周中期後開始被解體,並扭曲成S型的竊曲紋。至於美或不美,就留待後人評說囉。
以上是小邦周ㄟ紋飾小教室,希望大家會喜歡。未來有機會去故宮時,也請試著辨認看看青銅器上的紋飾喔!
附圖照片採自《中國青銅器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