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將近,你還在說千篇一律的「新年快樂、萬事如意、紅包拿來」嗎?用了這麼多年,人也老了,梗也舊了,耳朵膩了,心也累了,不如換點新花樣,向古人取經。這次小邦周精選了四句西周金文吉祥話,一說出口肯定會讓別人覺得你高端大氣、尊爵不凡、低調奢華,絕對不會被當怪咖。(才怪)
第一句:「眉壽萬年」(西周晚期‧𧽙鼎)
不怕暴君各種鬧,就怕暴君永不老。「長壽」,是一個從古至今不變的基本需求,康熙也曾唱過:「我還想再活~五~百~年~」。(卡歌)西周貴族也不例外,鑄完器求長壽,還想一代傳一代。西周青銅器銘文上常見的「眉壽」,意思就是長壽,金文裡的「眉」寫成像一個人在洗頭、洗臉的「頮」字。至於為什麼眉壽就是長壽?說法很多,有一部分的學者認為,「眉」與「彌」音近,而「彌」就有充盈、充滿的意思。眉壽萬年,就是祈求能長壽之意。
第二句:「多福繁釐」(西周晚期‧叔向父禹簋)
《說文解字》:「釐,家福也」,繁就是多,釐就是福。這四個字看起來很古奧,其實也就是多福多福,包裝個又酷炫又深奧的詞語,實在是機智啊。
第三句:「通祿永令」(西周晚期‧頌鼎)
通有通達、發達的意思,唐朝王維有:「君問窮通理,漁歌入浦深」,其中「通」就是發達的意思。「通祿」兩字合起來看,就是升官發達。而永令的意義看似簡單,卻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長命,永就是長久,令命古時本一字,此指生命。另一種看法是將令看成命令、職位,也就是長保官位。
第四句:「康右屯魯」(西周晚期‧士父鐘)
康有盛、大的意思,右則是福祐之祐,康右就是受到大保庇。古人說的「魯」是美好的,有福氣的意思,是以魯為美的,但現代人以魯(Loser)為辱,古人看到還不嘔出個幾十兩老血?「屯魯」這個詞相當於《詩經》中的「純嘏」,屯、純意思就是大大的,簡單說,就是「啊──福氣啦」,不是什麼大魯蛇的意思。兩詞合在一起,說得通俗些就是:大保庇!大福氣!芭樂配鳳梨!大家都歡喜!
西周金文裡的吉祥話還有不少,而且多數都是兩字為一詞串接起來,有些多到令人傻眼貓咪。像是史伯碩父鼎:「用祈匄百祿、眉壽、綽綰、永令、萬年無疆。」蔡姞簋:「用祈匄眉壽、綽綰、永令、彌厥生、靈終。」總歸不離多福多壽這些概念範疇,通通寫上去貪起來就對了。
此外也有五字以上的祈福語,如梁其鐘:「降余大魯福亡斁」,意思就是請賜給我無盡的大~福~氣~。
金文中常見「眉壽」、「無疆」、「萬年」、「靈終」、「多福」、「百祿」、「屯魯」等二字吉祥話,它們多以特定的方式排列組合,反覆在青銅器中出現,承載著西周貴族鑄造銅器時的願望:長壽、多福、官祿亨通。而且不只是今年得意,未來也要長長久久,萬年無盡的福氣滿點才行。
以上就是西周時期的吉祥話精選,看起來是否比較高端大氣、尊爵不凡,都想高唱「我們不一樣」啦?下週小邦周將會介紹東周青銅器銘文上面的吉祥話,敬請期待。
參考資料
徐中舒,〈金文嘏辭釋例〉
陳英傑,《西周金文作器用途銘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