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有個柑味

記憶中對於柑仔店的印象，始自幼稚園時期。在上下課路上的某個轉角，一間又小又暗的雜貨店。裡面賣各式各樣的零食、柴米油鹽醬醋茶、生活用品，總是有一些不用工作的人坐在店門口的長板凳上，喝著啤酒抽著菸、嗑著瓜子。但對一個小小孩而言，最大的吸引力大概非那些一元五元可以在紙板上戳洞抽獎的小遊戲莫屬了，可惜當時的我沒有零用錢這種東西，只能眼巴巴的看同伴玩，光羨慕。

直到上小學才開始正式與柑仔店接觸，是一間名為「下跤店仔」(ē-kha tiàm-á)的神奇商店。裡面充滿各種回收小學生零用錢的陷阱，有一元的小糖果轉蛋、十元的玩具轉蛋，還有大型街頭機台，後來甚至還賣起軌道車，也有專門的軌道讓人尬車。讓我不知挖了幾隻豬公，以及在那留連忘返了多少不用上課的星期三下午。那是一間讓你的零用錢有去無回的恐怖柑仔店。

之後的國高中時期，隨著便利商店的連鎖浪潮，已經不太有機會去到柑仔店消費了，很長一段時間甚至遺忘了柑仔店的存在。一直到當完兵重拾書本，以學渣之姿蝸居於福和橋邊的時候，才又開始去雜貨店買東西。這次單純是因為比便利商店近，就在樓下。是一位阿姨經營的，連招牌都沒有的小雜貨店。阿姨有隻比門鈴還管用的拉布拉多，每當阿姨在裡面忙著煮飯或家務沒聽到感應門鈴的時候，拉布拉多就會盡責地開始催促阿姨。結帳時偶爾會跟阿姨寒暄幾句，他話不多，通常回應我的是微笑。

柑仔店如何頂著世界最高密度的便利商店還能存活？習慣，很多人就是習慣了，不單單只是記憶上習慣，人情味應該是最大的原因吧。相較於陳列整齊、燈光明亮、服務又多元的便利商店，柑仔店顯得處處乏善可陳。也正是因為這樣，更應該珍惜碩果僅存的這些柑仔店，它們都是我們曾經真真切切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證明，是一種生活方式的延續、也是一種文化的傳承。有空的時候，去尋找你記憶中的柑仔店，買個零食飲料坐著跟素昧平生的人聊聊吧！失去一點點時間，也許可以得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