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下定決心，要和她求婚。
和她在一起好多年，想想也到了年紀，總該定了下來。中間並不是沒有吵架過，有幾次吵得滿兇的，幾乎要到了分手的地步，但最後還是和好了。
上個月衝動地在珠寶店買下了一只戒指，一直到今天才決定打電話約她見面。所以我現在坐在公司大樓下，馬路旁的一張長椅上，手裡握著戒指等著她來。午後陽光正好，雖有點刺眼，但天空顏色極藍，遠處幾棟白色的辦公大樓襯在上面，強烈的對比讓大樓看起來像是一條白紙貼在天空上。
遠遠的她走了過來，身上白色的洋裝和天上的白雲混在一起，簡直像下凡的天使。
「怎麼了？」她輕輕地問，「上班時間約我過來。」陽光在她的肩上，讓我看不清楚她的臉。
「啊，妳先請坐吧，」我向左邊挪了一下屁股，「我有事情要和妳說。」
她在我旁邊坐下，靜靜地向前看著遠處的白色大樓。我正思考著要怎麼開口，她忽然間說：「你是要跟我求婚，對吧？」
什麼？我心跳了一大跳。
「等一下，妳⋯怎麼知道？」我說。她看穿了我手中握著戒指嗎？
她站了起來轉身面對我，後退了一步，「你不能跟我求婚。」
我不能？她的意思是她不願意？
「不，不是。」她搖了搖頭，好像聽到我內心的疑問似地回答說，「你不能跟我求婚。」太陽這時被雲遮蓋，她的臉變得清楚起來，是一張熟悉的臉。
她笑了笑說：「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們認識還不到五分鐘，你不能跟我求婚。」
什麼？我非常震驚，我和她明明交往了至少有十年，這十年裡一起去過了多少的地方，一起經歷過了多少的事。
「聽著，」她說，「你現在看到的一切，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是真的。」她吸了一口氣。
「！」，她叫了一聲我的名字，雙手捧著我的臉，大大的眼睛盯著我，「現實中的你已經結婚，現在是凌晨三點，而你，」她再叫了一次我的名字，「現在正在睡夢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