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楊相思樹|第三・潞河初心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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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鬱長堤曙色幽,重來記取舊溫柔。
煙堆弱柳千重恨,霧染輕花萬緒愁。
憑細雨,認孤舟,依然碧水映天流。
相思泛碎青蘋沼,斷向沙洲與鷺洲。

安定門外一場風波,楊艷丟失記憶,成德卻把眼見為真,鐵了心要放下過往,在家讓芙格陪著安靜讀書,張英奇不見成德,也只當他專心準備應試。偏偏先前逮到順天府那人最後傷重不治,還是沒能問出詳情,不免令他懊惱,但消息斷了還不是最為棘手——他在安定門外大街飛刀砍人,如今人死了,尚且牽涉明珠之子,劉元慧必然不敢擔這干係,要具摺上奏,皇帝面前絕對敷衍不過去。他知道康熙脾性,凡事坦白從寬,便也認真寫了一份請罪摺子。康熙視朝太和殿這日,天色昏黑未明,張英奇便到了乾清宮,要趕在皇帝起駕太和殿之前覷機會說話。

他到乾清宮正殿門外,聽到總管太監梁九功在殿內與曹寅說話:「曹大人,皇上有旨:今兒會試首日,文官都趕在鎖院之前到貢院給正副主考送行,一來一去,恐怕有些耽擱,請曹大人先到太和殿看著,待文武官員都到齊了,再回乾清宮請駕。」

張英奇待曹寅出來,便問道:「裡頭都有些什麼人?」

曹寅道:「先前裕親王、恭親王、純親王來請安,三位王爺已經先往太和殿去,現下只皇上在配殿批閱奏摺。」

張英奇點頭道:「交給劉君卯那人死了,少不得今日我得御前請罪。」

曹寅微微一驚,說道:「皇上正煩心軍務,你可小心說話。」

張英奇點頭不語,見曹寅下階離去,深吸一口氣翻身入殿,走到配殿門口,掃下馬蹄袖跪安,朗聲道:「張英奇恭請聖安。」

康熙在配殿炕上翻閱奏摺,看來看去都是反對撤藩,正覺煩心,聽到張英奇請安,便問道:「什麼事情?進來說話。」

張英奇起身入內,到了炕前又伏身下拜,說道:「張英奇特來向皇上請罪。」

康熙一怔,問道:「你犯了什麼罪?」

張英奇叩頭答道:「殺人罪。」

康熙一驚,問道:「你殺了什麼人?」

張英奇將前幾日安定門外攔路襲擊之事說了,只隱去索額圖格爾芬等人情節,淨揀劉元慧知道的事講,語畢又拿叩頭道:「請皇上依律論罪。」

康熙聽得面色發青,說道:「殺人是斬罪,你讓朕如何依律論罪?」

張英奇叩頭道:「阿哈是現任武官,罪在不赦,請旨發交刑部會同吏部審訊議罪。」語罷便拿出袖中摺子,高舉過頂。

梁九功侍立門邊,連忙接摺送上,康熙展開大略一讀,見張英奇半點不為自己求情,便道:「也不到罪在不赦的地步。」又問道:「你可將成德遇襲之事告訴明珠?」

張英奇叩頭道:「明中堂忙於軍務,阿哈不敢莽撞,還請皇上作主。」

康熙點頭道:「你畢竟識大體,知道輕重緩急。你起來,還到太和殿當差去。」

張英奇依言起身退出,坤寧宮皇后跟前伺候的太監劉正西卻進來跪安,康熙便問道:「這大清早的,皇后什麼要事遣你來?」

劉正西答道:「回皇上,娘娘想說一門親事,恐怕不能說成,今日皇上朝務完後,過慈寧宮請安時,娘娘想在太皇太后跟前將事情議了。」

康熙道:「什麼婚事這樣大費周章?」

劉正西道:「是娘娘的堂兄格爾芬的婚事。娘娘說,索大人為格爾芬挑三揀四,到如今格爾芬廿三歲尚未成親,好容易才看中一人,是明大人小舅子的女兒。」

康熙道:「明珠的小舅子是誰?」

劉正西道:「是已革英親王阿濟格幼子宗室班進泰。」

康熙點頭道:「是了,班進泰住在盛京,說親費些手腳,但也不過路程遠些,索額圖有何難為之處,還要繞著彎子讓皇后來找朕?」

劉正西道:「娘娘說,索大人與班大人交情淺,想請明大人出面,卻擔心最近朝務上意見不合,明大人不肯幫忙。」

康熙正為了明珠索額圖在三藩軍務上南轅北轍頭疼,便道:「朝務是朝務,兒女親事是兒女親事,怎好混為一談?明珠又怎會如此不識大體?你回去告訴皇后,這事有朕做主,別弄到太皇太后跟前去。」

劉正西答應著恭恭敬敬退出去,康熙回頭拿起一份摺子,卻是兵部漢尚書朱之弼力陳不可撤藩,不禁搖頭嘆氣,將那摺子一推,說道:「梁九功,起駕太和殿。」

康熙早已打定主意要撤藩,但如此重大軍務,不好不經朝議,因此特地在太和殿叫大起,雖說連日來看了許多摺子,心中早有準備,卻不想太和殿內滿朝口風都與索額圖一致,且對明珠討伐不斷,明珠自第一個朝臣攻訐,便將袍子一撩跪在階下,被說得多了,索性摘了紅寶石頂戴擱在地下,顯然預備丟官罷職。

康熙聽了半晌,見殿內終於沉默下來,便道:「照你們所議,朕倒是應當容許三藩做吃戶部,將國庫掏得半空?」他瞟了一眼階下戶部滿漢尚書,對漢尚書道:「梁清標,你是戶部尚書,你說說,三藩該撤不該撤?」

梁清標連忙欠身答道:「啟稟皇上,三藩該撤,卻不能撤,且明珠說了兵部估算軍餉,戶部實在沒有這麼多存銀,這仗委實打不起。」

康熙還未說話,戶部滿尚書米思翰突然跪倒,伏身叩頭道:「阿哈米思翰,與明珠同一意見,主張撤藩。」

康熙一怔,旋即哼道:「你倆滿漢尚書倒是上太和殿打架來了?」

梁清標不料米思翰突然發難,又聽康熙此言,心中一驚,連忙跪倒叩頭道:「啟稟皇上,臣先前與米思翰核對國庫存銀,並未聽他說起主張撤藩。」

米思翰也叩頭道:「梁清標盤點準確,阿哈也細細核實過。但阿哈以為,正是因為三藩坐享一方,朝廷才會捉襟見肘。三藩各有地利物資,本已富足,還向朝廷支領軍餉,國家稅收十有六七消耗其上,卻動不得三藩一兵一卒,如今已成尾大不掉之勢,再不撤藩,恐怕江山易主。」

其他朝臣見康熙一向倚重的米思翰不僅主張撤藩,還出此重話,登時竊竊私語,被康熙冷冷一眼瞟來,忙都噤口不語,全拿眼睛望著地下,又聽康熙問道:「圖海,你是中和殿大學士,你怎麼說?」

圖海欠身低頭道:「就兵事論兵事,阿哈以為激反三藩,朝廷恐怕無力平亂,可明珠所言有理,今日撤了平南藩,打吳三桂一個措手不及,即便他要反,也不會當下就反,總還有個一年半載可供朝廷調度。」

索額圖聽圖海變了口風,忙對兵部漢尚書朱之弼使眼色,朱之弼會意,向前一跪,說道:「啟稟皇上,就算還有一年半載可籌餉增兵,也不可能籌款數千萬兩、增兵數十萬,這仗依舊打不得。」

康熙道:「你是兵部尚書,但天下兵馬,十停有六停你都調度不得,為何還反對撤藩?」

朱之弼叩頭道:「正如方才圖大人所言,激反三藩,朝廷無力平亂。臣忝為兵部尚書,豈敢出於一己意氣,慫恿皇上陷半壁江山於險境?」

康熙道:「朱之弼,你謹慎說話。撤藩不撤藩,每人看法各別,都是平心持中而論,你這意氣二字從何說起?慫恿二字又指的是誰?」

朱之弼道:「自然是力主撤藩之人。」

康熙道:「現在太和殿內有兩人主張撤藩,你說的是明珠,還是米思翰?」

朱之弼道:「明珠。明珠身為兵部尚書,比誰都清楚三藩不能撤,卻費盡心思慫恿皇上撤藩,三藩亂起卻平定不了,他可以推託朝廷沒有實力,自己身上一乾二淨,若託皇上齊天鴻福平定亂事,他又能坐收名聲,這是以一己之私置大局於不顧。」

康熙道:「好好議事,不可作誅心之論。」

朱之弼又叩頭道:「這是臣肺腑之言,求皇上鑒察。明珠撤藩之見實在禍國殃民!」

康熙冷笑一聲道:「朕讓你仔細說話,你索性說得愈發不像樣。撤藩不撤藩,朕還沒拿主意呢,若朕決議撤藩,難道朕也禍國殃民?」

朱之弼忙抬頭道:「臣不敢,臣說的不是皇上,是明珠⋯⋯」

康熙道:「就連明珠你也不用說了。」又向殿門口侍立的御前侍衛道:「來人,摘了他的頂戴花翎。」

此言一出,滿朝錯愕,康熙卻道:「朕說過今日言者無罪,但這指的是公心論事,再要有人仿效朱之弼,藉機訕謗,不妨也把頂戴留在太和殿。」

索額圖見康熙面色不善,猜想皇帝要拿朱之弼殺雞儆猴,索性翻臉不認人,欠身問道:「請旨意,朱之弼拔翎奪頂,是否交部議罪?」

康熙道:「不過給他個警惕,不用太過嚴苛,交吏部降三級敘用即可。」

索額圖又追問道:「兵部漢尚書缺又該如何處置?」

康熙望向階下或站或跪眾人,冷淡眼神將滿殿文武官員都看得低下頭去,驀地揚臉對殿外道:「張英奇進殿。」

|| 未完待續 ||

三藩之亂的主角是吳梅村筆下「白皙通侯最少年,揀取花枝屢回顧」的吳三桂,不過在康熙十二年初春的這個當下,吳三桂是否將反,朝臣尚有爭議,且即便吳三桂必反,百官中也以偏安意見居多,當然是雄心萬丈的少年皇帝所不能容忍。不過我們在數百年後看來,不宜將最終平定三藩單純視為一代雄主的功業,因為當年康熙所打的,正如明珠的計算,是一場成功機率微乎其微的戰爭,康熙之所以勝,當然有他作為明君調度之功,但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天時地利人和。像康熙這樣成功的皇帝,很容易讓有雄心壯志的人將大一統視為一生職志,甚至某種高尚的價值,實則分裂才是中國兩千年帝國史上的常態,大一統只是偶然成真的迷思,每次成真都只是再度印證曹松早在西元九世紀所寫下「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慨嘆。下圖為唐代張萱《虢國夫人遊春圖》 ,描繪唐玄宗極盛時期的貴族風光,曹松那年代較此晚了一個世紀,他的千古名句「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出自《己亥歲感事二首》 ,是他懷想安史之亂的慘況而來的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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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識字不多的蕃人。出身東台灣,太巴塱部落阿美族人。定居荷蘭,從事翻譯、寫作、研究、原住民運動。
2020/08/31
格爾芬與張英奇年歲相近,容貌儀態頗不遜色,且眼角別有一種皇親國戚驕縱氣息,此刻從內堂出來,身著普通行服袍,頭上繫一條松花色飾帶,上結數個西藏盤長結,正額心勒一顆指甲大小晶瑩溫潤東珠。索額圖一見他這打扮,登時皺眉道:「東珠是禁物,沒有王爵沒有旨意便不能用,你別沒事佩著這樣東西給我惹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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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27
張英奇認得這是《幽蘭賦》,楊艷從拍子吟唱,一種幽然意境隨琴而生,不禁暗自點頭,心想,他如此才情,難怪容若傾心,只不知他為何早早離了明珠府?他在門上敲了兩下,聽裡頭應了一聲,便推門入內,卻有一股極重香氣撲面而來,與先前聞過的迷魂香似是而非,登時一驚,忙問道:「這香氣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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