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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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間立方體房間裡。房裡並沒有多餘的家俱,只有一張床和一個馬桶。它們和周圍的牆壁,都是非常純淨的白色。房間沒有任何出入口,只有一扇大小約莫可令一隻貓通過的小門,以及上方的一方玻璃窗。玻璃窗無法反射,長寬約只可容納一個人的雙眼,也許是設計來監視用的。

我身上沒有任何遮蔽的衣物。但房間似乎有空調裝置,因此並不覺得冷。不管怎麼對著那扇緊閉的小門呼喊,都沒有任何回應。從小窗看出去,也是一片白色的空間。過了一陣子,有物品從小門遞了進來。它是放在一只托盤上頭被推進來的,以致我甚至沒辦法看到對方的手。托盤上放了一張紙以及一支鉛筆。紙上只寫了一行印刷字:妳是誰?

我不清楚對方是誰,但我發了瘋了在紙上寫下求救的訊息,希望他可以放我出去。我將紙放回托盤上推了出去,等待回應。一會,對方又將托盤推了回來。這次上頭放了一只空盤、一個空的塑膠杯子,以及一張寫著一模一樣問題的白紙。是因為沒有回答問題,所以才不給我食物嗎?我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在紙上寫了我的名字,連同空餐具再推了出去。

這次過了很久,(因為我並沒有戴手錶的習慣,所以無法得知究竟經過多久的時間)對方再度將餐盤與紙送了進來。也許是我的做法正確,這次上面放了一塊麵包以及一杯清水。紙上的問題變成了:妳的年齡與身高?

雖然不知道回答這些問題的目的,但是如果不照做,可能又要挨餓,所以我照實的填寫。根據我粗略的計算,食物和提問一天會送來兩次。一開始的問題都非常容易,有點像是簡單的背景調查。但接下來的問題卻越來越隱私,例如:「妳最想和班上的哪個男孩發生關係?」「妳的初夜發生在何時?」「妳最想殺掉學校的哪個老師?」這類的問題。即使我亂填上一個名字,對方彷彿有心電感應似的,總會知道我在說謊。直到我填上正確的名字,門外才會送進食物。

有些問題我根本不曾想像過。但在仔細思考過後,的確可以得到結論。為了生存下去,我每天不斷的挖掘自己內心最深處的黑暗,並且必須要找到答案。如果手邊有一面鏡子的話,我現在的模樣一定非常可怕吧!我逐漸放棄離開這裡的想法,只求能夠維持最基本的生存。

就在今天,我終於看見把我關在這裡的人的模樣。雖然只有一瞥,但在那小玻璃窗的背後,我看見了一雙與我一模一樣的眼睛。我拿下她送進來的那張紙,上面一樣寫著一個問題。


「如果現在要自殺的話,妳會怎麼做?」


我拿起那支已經短到幾乎無法書寫的鉛筆,決定為這一切劃上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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