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犬之九
李巧寧其實並不喜歡自己被肛門調教的模樣──
特別是有其他人旁觀的場合。
在許多遊戲設定裡面,肛門調教通常都會是能夠讓墮落值顯著提升的玩法,原因也不難理解──排泄本身是私人的事,而屁穴本身從生理結構上「不應該」獲得快感的特性也更容易讓當事人在被調教時陷入混亂狀態──在現實裡,伴隨著氣味、伴隨著反應、伴隨著那羞人的姿勢,伴隨著穢物的噴濺,種種因素相加之後只會讓人更加難堪。
即使是由顧曉詩執行也一樣如此。
李巧寧想要和當初一樣,將自己全心全意交給學姐;但客觀存在的另一雙眼卻不停地提醒著她事情不可能如此簡單──徐子淵正在看著,看著自己這丟人現眼的模樣。
那讓她生氣,卻又讓她興奮。
有些調教是不可逆的。
當妳被拘束的瞬間就是會興奮,當妳感受到疼痛的時候下體就是會溼,當妳脖子被掐住的時候在有可能死掉之前妳或許會先爽到死──當身體變成那樣的時候,當反應變成本能之後,妳又能怎麼做呢?
如果只有她和顧曉詩二人的話情境會舒適很多,不論是主動還是被動,無論是單方面還是兩個人輪流──再下流的場景有了愛那都是加了糖、都是甜的,無論是她還是學姐,說著那些淫穢調笑的字眼也都是彼此同意彼此允許的。
可現在徐子淵就在一旁。
他的存在──僅僅只是坐在旁邊,就讓李巧寧感覺到難堪。
身體是誠實的,經手的人又是對她再熟悉不過的顧曉詩,她沒辦法抵禦身體的本能,只能夠用那羞人的姿勢接受著一波又一波的溫水注入,只能默默感受著下腹的腫脹,只能夠在到達極限之後隨著顧曉詩的拍打以水柱排出──該慶幸這段時間一直都只是最低限度的進食嗎?但即使那只是水柱,這樣的姿態也讓人羞愧欲死。
她痛恨著自己的興奮。
注水三輪,洩出三輪。
即使本來就很乾淨了,但顧曉詩還是依照以往的「習慣」辦事,清理完畢之後她總是會溫柔地伸出舌頭玩弄李巧寧的柔弱,即使是現在這個場合也不例外。和之前被拘束起來玩弄不同,現在的她獲得了部分自由,但那份自由卻只是讓她的身體能夠因為性慾而舒展。
她害怕今天這種異樣的儀式感。
同樣是注水,同樣是舔弄,同樣是手指同樣是拉珠,但李巧寧知道今天的一切並不是互動不是玩樂,而是在清洗她這個「祭品」。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敏感了。
腦海裡不停有聲音在向她說話.告訴她不應該興奮,不應該在人前興奮,不應該為了屁穴被玩弄而興奮──可到底有什麼辦法呢?她甚至能夠感知到學姐那溫柔而輕巧的舔弄對現在的她來說只是一種調劑,她甚至知道拉珠即使全部塞入高速抽插也只能夠讓自己意識到「還不夠」。
她需要的不是這種溫柔的東西,她需要的不是那種循序漸進的擴張;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渴望著更多。渴望著被柱狀物粗暴地進出、渴望著震動時刺激到周圍的神經、渴望著有人來責罵如此淫蕩淫亂的自己──渴望著被玩壞。
她的表情至今仍未崩潰只因為兩件事。
顧曉詩之前的低語。
──以及不想在徐子淵面前展露自己的快意。
她不清楚徐子淵是什麼時候離開了位子站到她的身體後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高潮了幾次,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此時此刻是不是正扭著騷浪的屁股期待著更多;但至少她能夠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讓一點呻吟洩漏出去。
「我記得妳的身體還沒有被肉棒肏過?」
那雙手貼上她的臀部,肆無忌憚地揉搓著。
那瞬間李巧寧幾乎快要不能呼吸。
「妳有想過自己的身體會被男人的肉棒貫穿嗎?妳有想過自己第一次接納肉棒的地方不是小穴而是屁穴嗎?妳知道自己的屁穴現在有多渴望被插入嗎?」
這不是徐子淵第一次玩弄李巧寧的身體,但這次的撫摸很明顯和之前相比帶上了更加強烈的目的性還有侵略性──就像以前他玩弄的是一塊肉,而今天他不再滿足於玩弄了,他要肢解她、他要侵犯她、他要在她的身體深處刻上屬於他的記號。
她的身體不可抑止地顫抖起來──來自本能的害怕,來自可恥的興奮。
在這之後,自己會變成怎樣呢?
在這之後,顧曉詩又會怎麼做呢?
當身體被真正弄髒之後,到底該怎麼消毒呢?
她害怕著。
卻又不停地因為高潮而抽搐著。
陰錯陽差。
──肛交的前置條件之一是需要放鬆肌肉,這是肌肉鬆弛劑在某些非藥理上的場合也會被需要的原因;但李巧寧的身體太敏感了,僅僅只是肉棒前端的接觸就讓她高潮不止,這樣的情況又談何放鬆?
如果徐子淵的肉棒一切如常,那或許可以暴力突破。
但他沒有。
他一次又一次地嘗試著,但這樣的過程只是讓他的腦袋意識到自己硬不起來的事實,於是那些興奮那些狂熱逐漸往另一面轉化,他變得狂躁且狂怒,像是沒辦法接受這種屈辱一樣恨恨地瞪了旁邊的顧曉詩一眼。
她手口並用,無微不至地服務著。
但沒有用。
──啪。
「……滾開。」
他的聲音充滿著沮喪。
「我需要試試那些藥物,我應該要去試試那些藥物……」
上樓的步伐聲響逐漸遠去,直到消失。
留下顧曉詩臉上的紅印,和依舊搖晃著屁股的李巧寧。
三個顧曉詩分別從鏡子中踏行而出──
穿著儀隊制服的。
穿著北女制服的。
穿著國中制服的。
乍看之下似乎只是穿著上有所不同,但實際上她們的體型和外表都有些許差異,雖然不到一個大階段和大階段的跨幅,卻能隱約感受到她們代表著各自的年歲。
「──那麼,這次就是最後的討論了,沒有異議吧?」
「沒有。」穿著北女制服的顧曉詩說道。
「無所謂。」穿著國中制服的顧曉詩說道。
會議,開始。
「那我先分別確認一下兩位的想法……『學姐』,妳的願望是保護她,對嗎?『綠犬』,妳的願望是陪伴著他,對嗎?」
兩個人分別點頭,而後幾乎是同一時間把香菸點起來,燃燒著。
「我說明一下我的情況。」綠制服的她吸了口菸之後開口,「對我來說,巧寧被牽扯進來這件事是個意外,這本來是可以避免的,我認為這是我們三個人共有的責任。」
「老太婆妳別亂說啊,責任這個詞彙必須慎重使用的。」國中制服的她開口反駁。明明是最年幼的一張臉,卻是三個人當中氣質最為桀驁不馴的。她的制服沒有紮好,裙子也特別短;即使同樣是抽著香菸,也比對面穿著綠制服那位看起來更像是個不良少女。
「妳所謂的責任是指那個不能勃起的廢物曾經給予的承諾?」
「他不是廢物──」
「或許吧,但他對著妳以外的人勃起了唷,小妹妹。」
「──夠了,請客觀陳述。」儀隊制服的少女及時制止了這場紛爭。
這幾天下來已經有太多次的碰撞,今天她們三個匯聚到一起並不是為了立場之爭,而是需要一個最後的答案──儘管早已有了答案。
當命運走向這條支流時,一切都是不可逆的。
「決議之一,解放李巧寧,沒有異議吧?」
「同意。」
「……嘖,我也同意。」
「決議之二,針對他的處置……沒有異議吧?」
一陣沉默,只剩下兩根香菸分別燃燒著的聲音。
「……同意。」
「我不贊同,但如果最後殊途同歸的話我能夠接受。」
「決議之三,也就是最後決議──這部分都有所覺悟了吧?」
「同意。」她要贖罪。
「同意。」她要道別。
或許曾經她們有過更好的選擇,但那並不是這條世界線的故事──三個人都很清楚,李巧寧口中那句「喚醒了綠犬」是錯誤的,她真正做到的事情其實是將「學姐」喚醒,然而之後存在著太多的陰錯陽差,她們走錯了一步,再走錯了一步,直到最後踩中顧曉詩內心深處的防禦機制。
但現在還來得及。
還能夠彌補。
「那麼……」
儀隊制服挑眼望向綠制服,後者點了點頭,將儀隊制服身後的那片鏡子敲碎。
鏡子空間只剩下她和她,還有身穿國中制服的她的啜泣聲。
鏡子裡的她們幾乎是重疊在一起,她的反射有著她的倒影,而她的反射又象徵著她的過去──不過也就是兩年不到的年齡差距而已,顧曉詩甚至還沒有踏出北女踏出校園接受社會的真正洗禮,又怎麼會有多大的分別呢?
「別哭了。」顧曉詩坐下來,陪著她抽菸。
「……我做錯了嗎?」
「是『我們』。我認為只要還能彌補就不算是真正的大錯,無論是對妳對我,對他或是對她而言都是如此。」
「把那個『機會』用在這裡真的是正確的嗎?妳有考慮過巧寧的心情嗎?她會不會其實更想要留在這裡,她會不會也想要跟妳一樣?我們有什麼不好嗎?長不大有什麼問題嗎?」
「學妹是不同的。」她的話語堅定。「她的原生家庭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工薪階層,雖然也因為這樣不知道該如何去養育她,但她和我們不同──她不是由仇恨和比較孕育而生的。」
綠制服的她抽了口菸換氣繼續說道:「就拿我們來舉例好了,當初難道我們所希望的就是一切終將破碎幻滅?我們難道不是想著『如果有個人能夠真正接住我的話……』就更好了?這點妳應該再清楚不過吧。」
她的哭聲停止了。
顧曉詩的話並沒有到此為止。
「他生病了,我們也生病了。」
「他生病了……他生病了……」
穿著國中制服的她反覆著唸誦著這句。
像是混混沌沌的意志終將恢復清明一樣,她停止了哭聲、她熄滅了香菸,對著顧曉詩說了什麼之後用腳將自己身後的鏡子踹破。
臨走前顧曉詩再次收穫一個巴掌。
「真是長不大的孩子。」她說。
「該去實踐賭約了呢……」
白槍是虛構的她,是別人眼中的她。
綠犬是虛構的她,是男人眼中的她。
──「學姐」是不同的。
她把香菸熄滅。
緩緩地、堅定地,睜開了雙眼。
儘管精神狀況有些不對勁,但徐子淵並沒有忘記地下室的兩人需要進食。就在他送完食物,上鎖狗籠之後,顧曉詩卻意外地提出了一個不算太過特殊的請求。
「可以把我們併在一起嗎?」
他沒有回應,卻默默地將狗籠的輪鎖解開,推移到旁邊的位子。
他鎖上,然後離開。
只剩下她和她。
儘管有些神經質,但徐子淵其實對於「居住環境」無比看重,也不知道他當初是怎麼設計的,可地下室雖然看起來沒有窗戶,但通風依舊良好,即使經過這幾天的調教依舊沒有什麼糟糕滲人的氣味──狗籠同樣也是如此,明明是冰冷的、堅硬的、用以作為牢籠的,卻鋪上了最好的毯子附上了最好的枕頭,真的有過得這麼愜意的狗狗嗎?
她們的手終於又牽在了一起。
顧曉詩並沒有像平常一樣叮囑李巧寧吃東西不能亂掉屑,也沒有保持平時進食的貴族氣質,而是粗暴地一人一個司康,一隻手握著對方,一隻手隨意地將食物塞進嘴裡,不去品嘗那細緻淡雅的鹹甜平衡,不去品嘗奶油剛好融化帶來的豐潤口感,而是回到最原始的補充熱量狀態。
她們曾經約好要一起去看星星,社區後面就有座山,如果注意安全的話那裡會是極佳的觀星地點──這裡的光汙染沒有那麼嚴重,有適當的高度就能愜意地抬頭被滿天星斗包圍。
雖然現在只能夠從狗籠的隙縫往上看。
雖然天花板除了一片灰白之外沒有任何亮光。
但她們的手牽在一起。
緊緊地牽在一起。
然而顧曉詩的低語打破了這份甜膩的靜默。
「奶子……奶子……」最初只是輕輕地說著,但複誦了幾次之後,顧曉詩突然像是陷入某種狂熱一樣,高聲地不停呼喚著:「奶子奶子奶子!奶子奶子奶子奶子!」
「學、學姐?」妳是亞瑟王嗎?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氣氛?
顧曉詩冷靜下來,用充滿色慾的眼神打量著鄰座的李同學,伸出那隻滿是情慾的鹹豬手,握住李巧寧的胸部。
「奶子奶子……奶子。」她像是終於找到了歸宿一樣,放緩了語氣。「學妹,妳知道我是什麼時候注意到妳的嗎?」
「呃……」李巧寧不知道該不該挪開她的手,搜索著回憶。「我國三的時候,妳替我考前複習?」
「笨蛋,才不是。是我還在學校的時候,妳還沒被關進圖書館死唸書,只是個成績比較好的小學妹。你們班那時候應該是在測體適能吧?總之就是大家都在跑步,男女分開測試……那時候我就覺得這學妹胸部真的好大,那彈跳的方式簡直像是惡魔的誘惑。」
妳這樣會被抓去關的唷,顧學姐?
「真正接觸是家教補課那時候吧,其實我本來是想要拒絕的,但聽到妳的名字之後想到妳的胸部我就決定接下這個任務了──我坦白告訴妳,我替妳上課的那段時間其實有那麼多考卷是我額外加進去的,妳在作題的時候會比較專注,而且胸部會很自然地放在桌子上,那讓我在腦袋裡面配了好幾碗飯。」她再次揉搓了好幾下。
「可、可是妳也有啊!」李巧寧不甘示弱,將身體側著面對顧曉詩,在不會壓迫到她的手的同時也能夠伸手進攻。
她們對望著,揉搓著彼此的胸部──隔著那冰冷的金屬狗籠。
「不一樣的。」顧曉詩手沒有停下,另一隻手熟練地解開自己的制服扣子,方便李巧寧看得清楚。「是大小的問題,但又不是大小的問題……妳知道嗎,我曾經穿過乳環,現在雖然癒合了恢復了,可我自己一直都很清楚這裡曾經被打上過某種印記……」
李巧寧這次沒有打斷她說話,而是微微掙扎著,將兩個人的距離貼得更近,像是要將顧曉詩擁入懷裡,用碩大的胸部去撫平她曾經的那些傷痛。
如果沒有這兩層牢籠的話,她一定會用盡全力去吸吮她的乳頭,像小孩子那樣──但不是為了進食,也不是為了情慾,而是這樣做能夠讓顧曉詩回到那沒有任何傷痛發生的年紀。
一切都停留在本能的年紀。
「出去之後,我讓妳玩一整天的胸部,好嗎?」
顧曉詩似笑非笑,像是想要回應表情無比嚴肅的李巧寧,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正當她要開口的時候,一股跟白噪音相似,卻又無比強大的,讓人熟悉的聲音同時衝進她們兩個人的耳中──
下雨了。
——南港的夜晚,下起大雨了。
---
好,約好了唷。
感覺最近其實都有東西想要說但是發文那瞬間我就會失智。
下一章就是綠犬結局了,最順利的情況是明天或是星期六發,最晚是下禮拜一這樣。
但也可能我就是立立flag,大家不要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