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過西班牙 2｜在馬德里輸了一場大富翁

你有多久沒有玩過大富翁了？應該不會忘記怎麼玩了吧？

對一個旅行計劃控來說，沒有確切行程的旅行如同遺失手機般容易使人焦慮，更何況有其他旅伴，有一本指導手冊還是比較能讓對方安心。

本次的客倌是新婚小妹和大胖妹婿，這場蜜月由美得發「亮」的老少女當領隊，儘管我從未到過西班牙。我不知羞恥地在他們面前像是在馬德里攤開大富翁地圖的指揮官，告訴人客我們即將來場大富翁比賽。行程表上的時間是骰子，擲出多少點，到了哪裡，就比賽看誰能夠買下多少馬德里風景，要花多少銀兩任憑本事。

在馬德里我們獨享的溫馨舒適民宿位於鬧區的小巷弄裡，離西班牙皇宮步行不用10分鐘，5分鐘內可到達知名的聖米格爾百年市場。在白天，拐個彎就可以看到大批大批的觀光客，但晚上卻能夠靜得像位於深山。

從民宿出發往右繞個半圓，正好可走上一天。若往左繞個半圓，則有可能需要排三天的行程才能走完想去的景點（領隊想去的景點）。

馬德里的第二天，我們在陽光遲遲不露臉的6°C春晨裡，裹著大衣開始這場懷舊桌遊，起點是民宿。只是我們都冷到懶得擲骰子，總之依循指導手冊先向右走，來為之後的西班牙旅程暖身。

第一個停留點是開放時間前一小時就已經大排長龍的西班牙皇宮。在計畫控的操作下，事先持有快速通關券是必要的。只是沒想到原來還是有這麼多人和我們一樣，想進去看一家超級不被國民愛戴的皇室宮殿。

總以為全世界有皇室的國家，人民都會像英國或日本一樣愛戴它們的皇室，但西班牙的皇室真是打開了我的天眼。

我不懂西班牙的歷史，但對於退位國王胡安卡洛斯一世在八月時還因鉅額獻金醜聞案棄國逃到海外，誓死不回祖國這樣的八卦新聞還是相當有興趣的。眼前的古典精美雕刻、數不盡的骨董家具，皇宮的金碧輝煌是幾百年功過累積而來的國家財產，但這華麗無用一族仍持續讓國民用稅金奉養著。看著剛剛被我啃到無肉的雞肋，一切盡在口水中。

我們毫無留戀地轉個身擲出兩個小小黑點，眼前的阿穆德納聖母主教堂是第二站，只有它仍可以寬容的心胸坐落在皇宮對面。平時嘻嘻鬧鬧的客倌進到教堂馬上沉進宗教莊嚴的海裡，仔細地斟酌從彩繪玻璃射下的每吋光芒是唯一呼吸之道。

浮出水面之後接下來的好奇心為下一步擲出計畫外的行動，我們得以抽一張「機會」，選擇依循在街角突然看到的Free字樣。那似乎在明示我們主教堂後方的建築也是可以參觀，貪小便宜的觀光客一行就這麼踏進免費卻最貴的地方。

進入教堂內部沒幾步頓時才發現，呃……足下的地板似乎是前人的墓碑，畢竟R.I.P的三字母我們還是看得懂的。失敬失敬，請原諒我們的無知。儘管魯莽，但仍恭恭敬敬地像模特兒走秀般繞了教堂內部一圈後才退場。搞不好在這長眠的西班牙前人們沒見過台灣人，我們的誤闖或許成為祂們茶餘飯後的話題也說不定。

但這玩笑真得開不得，不知道是否因為剛剛的插曲，使得之後跳到聖方濟大教堂、聖安德魯教堂、聖彼德羅教堂都讓我們重複抽到「命運」。牌一翻開，不是休館就是遇到不開放一般民眾的日子。雖然一直穿梭在馬德里的小街小巷中，看平常人家的日常也格有別趣，但雙腳似乎不這麼想。

我們祈禱到達希斯內羅之家後，就可以視為我們買下了這座城市，大家都是大富翁，然後快樂地到主廣場享用大餐去。但是，自信過剩導致遇上指導手冊外的突發狀況時，緊急應變能力也變得很西班牙。

當棋子一跳到希斯內羅之家，高聳的鷹架和飄飄作響的帆布彷彿向我們宣示命運力量仍在左右著我們。

「最終仍敵不過命運嗎？」旅行和遊戲一樣，總有不盡人事的時刻。在偷偷感傷時，大胖妹婿突然大喊：「等等！這裡不是我們民宿前面的廣場嗎？」

ㄟ！？哪泥哪泥？哪泥摳勒？所以說我們繞了一天，正好回到起點嗎？所以一路我們辛辛苦苦地拉線框起的那一區，結果只「買到」皇宮、主教堂和逐漸熟悉的床嗎？

看來，無論機會或命運，最終敵不過的是自己一股腦熱描繪出來卻失準的人生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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