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此齣戲的時候,不由想到李志的梵高先生。 梵高先生唱盡人生的寂寥,中國梵高拍下小人物的無力。
在深圳的大芬村,有數千個小人物日以繼夜、夜以繼日地臨摹名畫。有人說他們是民工,有人說他們是畫師。他們稱自己是臨摹名晝的人。但我們在街頭看見這些作品,大概會稱作複製品。
他們原本是一群村民,發現臨摹遠比耕作賺錢的時候,便提起了畫筆,一畫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後,梵高由一個陌生的名字演變為他們心目的信仰。他們會聯朋結隊,叫上左鄰右里一起觀看梵高的記錄片,為梵高得人賞識而高與,為梵高的死而落淚。看到這一幕,誰又想到二十年前他們只是一群民工與農民。
畫著畫著,許多事情就變了。許多以前不屑而顧的事,不明怎解的情都到這一群畫工心中,他們想到歐洲一睹梵高的真跡。
200年前,梵高走上畫家的道路,一生只賣成一幅畫,生活遼倒不堪。200年後,社會好了一點,但對這一群人而言,歐洲是一個錢包裝不住的夢。
但趙小勇還是不顧妻子的意願出國了。未見梵高,很多豐滿的想像完來只是泡沫,一觸而碎。自以為放在畫廊的畫作,原來只放在一家記念品店兜售;100元賣出的畫作,在記念品店的價錢牌上貼著500歐元。見了梵高,自以為模仿了20年能得一點真璋,卻在真跡面前不值一提。
藝術其實很殘酷。
即便一再模仿梵高,但也成不了梵高。過去二十年是一個笑話,一個唏噓的感嘆,即使他一開始只是為了謀生,但畫作的信念卻不知不覺潛進了他的夢。
他回到老家,不再畫巴黎的星空、他人的自畫像,開始畫孕育他的那片山河,自己奶奶的晝像。或可能一如他敬愛的梵高,在存活歲月中寂寂無名,在死後的時光飽後追捧。
人生其實也很殘酷。
其實我們一直也在臨摹,臨摹所謂的成功人生。 挺起胸膛走在路上,追逐著別人眼中的羨慕與崇拜。為了羨慕的眼神,為了社交網絡上的照片得到的讚好,不知耗費了多少歲月。
最初學畫的時候,我不知什麼是好,什麼是壞,老師說這個是名家,那個是大師。如今早己放棄,有些名家我很鐘愛,有些大師我還是不懂欣賞。
但不需要強行懂得欣賞,不需要強行臨摹那一張名為成功的畫作。
不需快樂與富貴,只想筆隨心動畫出一幅自畫像。
我的自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