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昔日印加帝國的主要的領地了吧!」搭車從厄瓜多跨越祕魯邊界時我心想。
大多數人對祕魯的印象是南方的的庫斯科、馬丘比丘或是納斯卡線,但在北部的一些城市裡也有著大量的文明遺址,且大多都比印加時期更加的古老,如莫切(Moche)、西坎(Sicán)、奇穆(Chimu)等古文明,最後才是印加帝國的崛起。
莫切文化(Moche)
在略顯神秘的南美洲,秘魯的印加文明、墨西哥的阿茲特克和中美洲的馬雅文明被公認為是美洲最早的三大古印第安文明。在哥倫布抵達美洲之前,這三大文明就已經高度發展,並且在農業、天文、宗教和藝術等方面取得了先進的成就,但秘魯西潘王陵墓的發現卻證明早在印加帝國出現前一千多年,莫切文明就已經在這片地區上創建了類似於國家的社會,此文明活躍於公元100年至600年左右。
西坎文化(Sicán)
莫切帝國衰敗後的公元850年至1100年是此文明興盛的主要時間線,在當地方言中,西坎的意思是House Of The Moon,因為西坎人崇拜月亮,後來則被奇穆帝國所征服。
奇穆文化(Chimu)
在征服西坎王後活躍於公元1100年至1470年,而後被印加帝國首領圖帕克印加尤潘基所滅。
奇克拉約 (Chiclayo)是位於祕魯西北方的濱海城市,距離太平洋海岸大約13公里,擁有延綿的群山跟紓壓的海岸線,昔日的莫切與西坎文化興盛於此地的周邊,如果要自行搭車到這些遺址參觀,回程的巴士將會非常難等,最有效率參觀這些地點的方式就是參加城市裡每天都會成行的day tour。
一入境到祕魯就必須先喝喝看聽聞已久的Inka Kola印加可樂,金黃色的汁液飽含濃濃的氣泡口感,其實有點像台灣特產的維大力,但甜感更重,尾韻太過甜膩且會停留在喉嚨太久。而在中南美洲超市裡販賣的礦泉水多半有兩種,一種是sin gas(無氣泡),另一種則是con gas(氣泡水)。
各大景區都會有這種換錢的露天攤位,在治安不好的南美洲拿著大把鈔票的他們卻顯得從容自在,應該有堅強的地方勢力在當保護傘,只是不管是否有人在換錢,他們永遠都在算著手上厚厚一疊的錢,應該是在吸引過路客的注意
在參觀遺跡導覽專車上結識了開朗少女Yoshi、樂天媽媽Wendy跟動感爸爸Mario一家人,他們是從首都利馬來此旅遊,結束整天參觀行程後回旅館時發現住在同個地點,在邀約下第一次進入南美洲當地的舞廳複合式KTV,在那也認識了擁有好歌喉的Jose跟他高挑的女兒,充滿躍動的西班牙舞曲跟放鬆的氛圍配上閃閃霓虹燈,感覺比異國更加異國了。
後來旅行到首都利馬時也拜訪了他們兩次,也跟著Wendy媽媽在利馬的廣場一同看了祕魯拿到世界盃門票的那場足球賽,是個家人間羈絆非常深的甜蜜家庭,家裡養著一隻有著長睫毛,熱情而年邁的老狗。
▼莫切文化的西潘王陵博物館&西坎文明博物館(Royal Tombs of Sipan Museum & Museo Nacional Sicán)
祕魯北部地區從早期發展的古文明,到最晚期的印加文化變遷,可以看出審美觀念跟風格的轉變,其中藝術風格成就最高的是莫切時期,但是藝術方面的成就卻一代不如一代,帝國的建築形式也從金字塔型宮殿慢慢轉變為圍牆環繞的形式。
各個古文明間的藝術風格跟建築風格,正中間有個像刀形狀的物件常被誤認為是印加文明的神祇,其實它是西坎神形式的刀具,當時活人獻祭時會使用大型的"TUMI祭祀聖刀"的刀具砍下活人的頭顱。有個國際品牌也叫做TUMI,其創辦人是在祕魯的世界和平組織服務很久的義工離開後所創立的品牌。
博物館內站展示模擬墓穴原始樣貌,其中西坎王呈現頭下腳上的入葬方式顯得非常奇特,紅色面具代表著至高無上的西坎神。
高約100公分、寬60公分,重達兩公斤的西坎王的黃金面具,正面大片用朱砂覆蓋的是西坎神的樣貌,頭部上緣則是蝙蝠形象的頭飾,用琥珀製成可轉動的眼珠,舌頭也可以在尖牙間左右偏移,蝙蝠是西坎時期皇家權力的象徵。
博物館內部展示一些陵墓挖掘情況,這顆頭骨異常碩大,身高應該超過三米,在南美洲常會有挖掘出巨人骸骨的傳言
▼特魯希略市區
特魯西略是祕魯北部第一大城也是祕魯的第三大城,南美著名的衝浪城市,吸引很多愛好者來此。舊城區中心的武器廣場 (Plaza de Arams), 充滿西班牙殖民風情,特魯希略就建立在一片沙漠中,西班牙的征服者皮薩羅於公元1534年來到這裡並開始建立廣大的城池,後來在1970年代遭到地震摧殘,目前依然是非常宜人的城市。
充滿鮮黃色外觀的聖母教堂(Santa Maria Cathedral)
市區裡的地標- 武器廣場(Plaza de Arams),因為被西班牙殖民過的緣故,中南美洲大城市市區一定會出現武器廣場。
第一次見到黑色Logo的麥當勞,但內部販賣的套餐是相同的
街頭上的攤位,籠子內關的都是雞、鴨、兔子跟天竺鼠,不知道是被拿來當寵物還是食物,全家人紙箱鋪一鋪就地躺著在各自休息
市區內私人博物館展覽的奇異收藏,上百個洋娃娃吊掛在牆壁跟天花板,如果開放夜間導覽應該會更加吸引人
南美洲有著許多沙漠地帶所以常會挖掘出許多不腐化的木乃伊
▼奇穆文化遺址
消滅西坎帝國的奇穆帝國的首都就在附近特魯希略近郊的的昌昌古城(Chan chan),占地有20平方公里,可以容納3萬人,城池由十個設有護城牆的城堡組成,每位帝王在執政期間會建造一座大型建築並居住於此,死後他的住所會密封且埋藏大量珍寶,變成帝王的陵墓,下一位帝王執政後,也會再修建一座新的建築。這些龐大的複合式建築物用作禮儀、葬禮、廟宇、貯水及居住用途,昌昌古城在1986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遺產,佔地非常龐大。參觀此地時,觀光客們很多時候都是直接踩在遺跡上,而壁畫都是伸手可及的距離。
神聖的太陽神廟跟月亮神廟也在近郊,太陽神廟是由一億四千萬塊磚瓦構成的一個龐大宏偉建築,而月亮神廟基本上是舉行宗教祭祀的場所,兩者相距約500米。
占地遼闊的昌昌遺址,奇穆帝國總共有十個國王所以也建了十座巨大的堡壘兼陵寢。
昌昌古城內由泥磚構成的主體建築已經屹立在此地一千多年,上面的刻劃多是魚類跟鳥類圖騰
還保有鮮明色彩的月亮神廟,刻畫著生動美麗的浮雕,每百年就會重新修整過一次,圖騰中心被挖掉的部分是一個稱作Ayapec的神靈
參觀遺址時認識的祕魯青年Samu,他最推薦我的食物是當地的烤羊駝
有著秀氣東方臉孔的祕魯小女孩,挽了一個大大粗粗的髮髻且一直帶著迷人的笑靨
▼旅店內的光景
從奇克拉約搭巴士抵達特魯希略時大概是晚上八點,離開巴士站時請計程車司機介紹便宜的住宿旅店,他快速點點頭後驅車至一條巷弄說:「Aquí, 5 sol(到了,車資5元祕魯幣)」。
民宿藏身在一間夜店後頭,老闆娘Luz有著迷人爽朗的笑容且很會跳salsa舞蹈,有時會挑著眉拉著我的手說:「Bailemos! (跟我一起跳舞吧)」,而她另外一個身分則是在醫院負責接生的護士。
這間無名旅店是市區內最便宜的住宿地點,只有嬉皮會長期逗留,夜店震耳欲聾的live band聲響會持續到半夜三點,後來才知道這是嬉皮們為什麼這麼晚睡還有住宿費如此便宜的原因,在這待了三天,幾天裡還是有些歐美背包客會來住但都會被夜裡巨大的聲響嚇到,隔天一早直接checkout.
老闆娘的名字是"Luz",有著光芒的意思,在嬉皮群中永遠都顯得怡然自得,請她抽了幾口雪茄後才告訴我她不抽菸,另外也不喜歡喝酒,順便比劃了一個做嘔的姿勢
嬉皮們說他們大約都睡到接近中午,起床後就練習一下雜耍,下午就會四散到各自熟悉的路段開始街頭表演賺取小費。他們知道街頭哪個角落會有CP值最高的餐點,且會熱情的瞪大著雙眼要跟你分享地點,嘴裡一直說著:「Hay muchos arroz y muy delicioso(有很多米飯而且很美味)」
然後配上誇張的手勢,那些餐點通常都是位於一些當地媽媽在路邊販賣的小攤位,花費3 Sol(大概30台幣)就可以有肉有飯還有一杯現榨果汁,通常都是一小杯柳丁汁或是有著迷幻紫色的玉米汁。
「如果吃完後還有纂到多餘的金錢就可以睡在旅店有屋頂的房間,沒有的話只能在旅店頂樓搭帳棚。」嬉皮冽著笑臉用手指著頂樓。
夜晚時分空氣中飄散著大麻菸味、廉價的酒味,昏黃的燈光照射在人來人往庭院裡,明暗中看著身上有大面積刺青的嬉皮們口沫橫飛說著快速的西班牙文,分享著各自白天時遇到的事情。那種光景對我來說算是一種文化衝擊;他們當中大部分都不太會說英文,但人都非常健談且友善,多半靠著在街頭表演雜耍維生、販賣手工藝品(編織綑綁石頭的首飾),賺夠旅費就繼續移動到下個城市。
庭院常會有人在練習,每個嬉皮其實都很樂意交流各自的技術跟感想,有時就會互相較勁比拚
幾個月後的夜晚,我再次來到民宿拜訪了Luz,在親吻臉頰的傳統問候後,我們一起出外用餐,微光的半夜街頭跟她分享了一份烤雞,談話間依然不變的雞同鴨講、相視的搖頭微笑。
「Encantada de verte(真開心又見到你)」她說。
「Bailemos! (一起跳舞吧)」我開玩笑的回她。
回到旅店後發現已經換了另一批的嬉皮,幾個月前的那幾位都已經繼續旅行到其他地點。隔天的中午Luz要下廚,一個人收費2sol(大約20台幣)就可以有炒飯吃到飽加上一杯飲料,一堆滿身刺青且不羈的嬉皮們乖乖地在統計人數跟收錢,Luz身上有一種威嚴總可以管住這一大群靠表演雜耍維生的年輕人們,不常在旅店內的她總會請到一個相對有氣質的"文青嬉皮"來扮演打掃跟收錢代管的角色;而大廳的淋浴間沒有門簾跟大門,每次看著他們隨機輪流洗澡、其他人不小心闖進後在裡面大叫都會覺得神奇,因為有時候會有女生。
自從旅行到古巴後就愛上了雪茄菸,慢慢地從瓜地馬拉囤積帶來的雪茄全部抽完了,一個大清早Luz請了一位哥倫比亞小哥帶我到傳統市場裡找雪茄。費了一點功夫買到後,回程時換他想買點大麻,跟著他遊走在小巷弄間,轉了幾個角落後看到他跟熟人互相打了一些奇特手勢,最後他突然比了放低的手勢說:「Espera aquí(在這等一下)」並隱沒在暗巷中,幾分鐘後他突然出現在我身旁,拉著我離開並低聲說:「Policía(警察)」。
「常會有人靠近我問我要不要買大麻」我問他祕魯買賣大麻是合法的嗎?
「檯面下合法」他晃著頭雙手一攤笑著說。當地警察其實也不管,但身為哥倫比亞人他覺得祕魯賣的太貴,同樣價格在家鄉可以買很多,同時雙掌合起來比了個很多的手勢。接著跟著他左閃右繞了幾個街口,回去買他的"日常食糧"。
「可以不吃飯但不能不抽」他擺了個吞雲吐霧的姿勢,面露舒服神色。
他是屬於不會雜耍的嬉皮,所以賺錢方式是低價買進大量巧克力然後到街頭販售,每到中午嘴巴總都喊著「un sol、un sol(1塊錢)」,每天我都會捧場一隻,每次拿完後他都會飄一個媚眼,隨後轉移到街上去販賣。
上一次來訪已經參觀了著名景點,所以接著幾天都待在庭院裡抽著雪茄,喝著祕魯咖啡閒聊,看著他們練習雜耍,主要都是練習丟保齡球瓶,因為方便攜帶。看著巴西、阿根廷、哥倫比亞、智利代表互相PK,或是一起合作挑戰高難度的團體接力雜耍,贏了的那一方會舉起雙手大喊自己的國家,像是台灣人大喊台灣NO.1一樣。庭院常常瀰漫著大麻的味道與不知名的叫囂聲響,混合著獨特、自由自在的味道。
「要不要喝當地釀的紅酒?Muy muy muy barato(非常非常便宜喔!)」在一個平常的夜裡,一個智利嬉皮走過來問我。
接著我們一起去買半公升只要2 Sol(大約20台幣)的私釀酒,半夜11點的街頭上幾乎沒有行人,昏黃燈光照在略顯殘破的街頭上,他熟門熟路的走到一個沒有招牌的民宅,敲了敲邊角的小窗低聲說:「Dos(兩罐)」,黑暗中伸出一隻手還有兩罐紅酒,我們各自出錢,一手交錢一手交酒,窗櫺闔上,街角又陷入寂靜。
體格精壯的他在旅行前是位健身教練,另外兼差當人體模特兒。之前有在吃健身藥的狀態下體脂肪可以維持在9%,但他上癮似的想持續往下練到5%,同時誇張的伸出5根手指;後來因為藥跟營養品太貴所以後來沒辦法負擔而放棄了,但與常人相比,基本上還是精壯的嚇人。他喝了半公升的紅酒跟喝白開水一樣,還沒走回旅店就已經喝乾,我跟著喝,嗯...非常接地氣的味道,有一種泥土的味道但太過甜膩且澀感稍重,結論是不難入喉,而且才20台幣就可以在異地買一場淡淡的微醺。
紅酒喝完後,他頂著充血的雙眼,手舞足蹈地用破碎的英文闡述他過往豐富的情史,他流浪在一個又一個的城市,女友們的國籍跟數量也是不斷增加。 這種純然的灑脫感跟活在每一天的自在態度,讓身為亞洲人的我在東方思想影響下只能近身觀察,好奇想了解但難以深刻體會,可以感受他們的有趣,但同時又可以體認到生活裡面藏著許多的心酸與苦楚。不太會說英文且游牧在各個國家的南美年輕人們,靠自己在街頭表演賺取旅費邊移動,因為認識他們的緣故,往後在旅途中見到這些表演者們心裡都會充滿敬佩跟感謝,給點小費是一定要的。
跟祕魯朋友Samu聊天時,他說南美各國有很多這種嬉皮背包客,但祕魯本地年輕人卻非常少這樣做。
「我們在旅遊時喜歡群體移動,或是跟著旅行團」他小聲地說。
「但我的心願就是跟他們一樣,可以流浪到其他國家去」他亮著雙眼接著說。
之後離開祕魯到其他國家時,Luz也不時會打電話來跟我視訊,但因為語言關係每次還是會相視微笑、然後繼續微笑而後大笑。她消失了一段時間,後來問了個嬉皮Luz怎麼不見了,他回信說:「她的手機被一個祕魯當地人闖入旅店偷走了」然後我就沒有再跟Luz連絡上了。
這位來自哥倫比亞的小哥是個有著柔軟心腸的男孩,他說他從小時候就發現自己什麼都可以頂在頭或鼻子上,這個夜晚他從小顆的圓球、酒瓶、掃地的掃把、椅子還有板凳都頂了一輪,另外還很會踢球,扯鈴也是順便學起來的才藝
也是來自哥倫比亞的小哥,臉上永遠帶著一抹優雅的微笑,是代為管理民宿的文青嬉皮,對丟保齡球瓶有一種偏執跟鍾愛,他說超過五瓶就很難持續耍上一段時間,因為要丟的很高讓瓶子停留時間更久很困難,而且手會很酸痛
玩丟球的智利小哥,以前是健身教練的他平常在旅店很愛赤裸上身顯現他的好身材,浪蕩不羈的他不同國籍的女友一個換過一個,喝酒速度極快
開朗的巴西小哥,第一次遇見他時渾身瀰漫著大麻味、眼神渙散,狀態顯然已經喝得很茫,但還是拉著我激動的說了一大堆旅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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