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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楊相思樹|第六・屏山六曲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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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怕夕陽無限好。折柳曾經、化作芳菲草。
薄暮漸深人漸少,曲折那是相思道。
離恨吹成霜鬢早,何待繁華、落盡成枯槁?
寂寞苔痕留晚照,山長水斷新鉤小。
傍晚下值後,成德與楊艷同行,回到明珠府梳洗更衣完畢,已近酉時正初刻,兩人又如前日同用晚飯。成德見菜餚中有一鍋百合紅棗蓮子粥,親自盛了一碗給楊艷,笑道:「昨日有蓮花酒,今日有蓮子粥,看來此後擺脫不了蓮花。」
楊艷自清晨便別有心思,聽成德打趣他,臉上一紅,連忙將碗接過,說道:「應當是湊巧趕上尊府廚房預備蓮子粥,這東西原是秋日安神健脾常吃的。」
成德笑道:「究竟為了什麼,你一整日魂不守舍?」
楊艷頗覺窘迫,低頭不語,只拿湯匙反覆舀那碗熱粥,成德索性伸手過去,將碗端開放在一旁,又從鍋裡新盛一碗,舀了一匙送到他口邊,笑道:「這粥要趁熱,都給你攪和涼了,還喝什麼?」
楊艷不料他竟將湯匙送到口邊,連忙整個人略向後仰,又伸手要接碗,卻被他握住了手問道:「子蓮,你怎麼突然怕起我來了?那日在主敬殿外,你可沒有這麼生份。」
楊艷見他向自己靠近,登時心跳加速,又想躲,又想靠近,正在不知所措,突然一陣地動山搖,又聽轟然落雷,滿桌菜餚湯粥濺得濺灑得灑,頓時驚得呆了,正在不知所措,成德拉他下炕便往外跑,口中道:「地震!快避到外頭去!」
兩人跑不了幾步便被震倒在門邊,成德抬腿將門用力一踹,抱著楊艷向外便跳,兩人一起摔下台階。成德顧不得額角在石階上敲了一下,忙連拿手一撐,探身問道:「子蓮?摔著沒有?」
楊艷跌在草地上,見地震慢慢停了,這才驚魂甫定答道:「還好⋯⋯你摔著沒有?」
成德拉起楊艷,卻顧上說話,見院中丫頭小廝都出來了,便對宜晴喊道:「宜晴!你照顧子蓮,我去看阿瑪!」
楊艷見成德拔腿便跑,連忙也追上,口中道:「我也去看看。」
成德不知明珠人在何處,便先奔謙牧堂去,剛過院門便與明珠撞個正著,連忙扶住明珠問道:「阿瑪沒事罷?額涅在哪兒?」
明珠一看是成德,便道:「你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入紫禁城?」
成德一怔,說道:「這會兒趕去不也晚了?」
明珠斥道:「胡說!你是御前侍衛,護駕豈有怕晚的?換了衣裳快去乾清宮,不許你耽誤!你穿上黃馬褂,這沿路便沒人敢攔。」
成德看明珠面色嚴峻,不敢耽擱,無暇顧及楊艷,連忙回身去了,明珠這才看見楊艷站在一旁,便招手道:「江寧沒有地震,這可把你嚇著了罷?進來坐坐,吃碗茶,壓壓驚。」
楊艷跟進謙牧堂,一跨進門便傻了眼,只見偌大屋子都是書架,架上藏書少說也有萬冊,此外牆上掛滿字畫,案上筆海中插滿了筆,紙卷散了一桌,滿室都是墨香。明珠看他發怔,便向窗邊椅子擺手笑道:「坐罷,我讓人沏茶來,順便讓他們進來收拾,這不,書都震得落了架。」
楊艷怔怔看明珠打發人整理,又從家人手中接了茶碗,默默坐在一角啜茶,拿眼睛偷偷打量地上的回回羊毛花毯。半晌明珠忙完了,回身在窗邊坐下,笑道:「一會兒他們將晚飯送過來,你在這兒吃了再回去歇著罷,順道有事向你領教。」
楊艷連忙放下茶碗道:「楊艷不敢,請中堂賜教。」
明珠微笑道:「地震乃是天心示警,明日皇上必然要有所明示,也有所暗示,不知如何措辭才好?」
楊艷一怔,思索片刻後答道:「變不虛生,地動示警必由政治未諧,上諭當中可引為怵惕,既然皇上力圖修省,大小臣工自然亦當洗心滌慮,省改前愆,恪共職業,共回天變。不知如此暗示,中堂覺得如何?」
明珠點頭微笑道:「明白處極明白,不明白處頗不明白,必然合皇上的意思,正好給人揣摩。你文章既作得如此高明,我還當覷個機會向皇上舉薦你才是。」
楊艷忙低頭道:「楊艷謝過中堂提拔。」
明珠又笑道:「方才他們說廚房裡的菜都給地震砸了,晚飯備好還得一些時候,你若還不乏力,前兩日我得了一柄扇子,你賞個臉,給我在扇面題個兩句。」
楊艷看明珠遞來一柄烏木骨灑金箋地折扇,知道必是御賜,連忙雙手接過,見扇面上兩朵艷紅扶桑與一隻蝴蝶,工筆極為細膩,畫得與眾不同,便細看上頭所鈐小印,認出是「爾正花鳥」,卻不知究竟何人,發呆間聽明珠笑道:「你不識得焦秉貞、焦爾正?他是欽天監冬官正,是故欽天監監正湯道未神甫的學生。他跟神甫學習西洋曆法以外,還學他們西洋人作畫,也是別有風情,我還讓成德去跟他學畫呢。他畫得這樣好,你給我題兩句詩,讓我也附庸風雅一番。」
楊艷連聲應了,到大案前研好墨,見扶桑花畫在扇面邊緣,一隻蝴蝶好似要離花向扇外飛去,便題筆在蝴蝶另一側寫道:
  緣何蝴蝶向藍田?珠玉一斛暖似煙。
  別有心情歸杜宇,扶桑寄作五十弦。
他一時有主意題了詩,寫畢卻猛然醒悟,他拿李商隱詩作由頭,筆下心思呼之欲出,登時耳根發燒,又見明珠靠過來看,便拿餘光偷覷,見他似乎眼波一閃,卻如常笑道:「這詩看著挺溫暖,這筆字也好,你有小印沒有?鈐上朱印,與這花相映襯,更精神了。」
楊艷解下腰間一方「石頭碧水」小印,在朱泥裡按妥了,小心翼翼向扇面鈐了印,將扇子捧給明珠,卻不敢抬眼相望,只聽明珠笑道:「這印是你自己刻的?」
楊艷道:「是容若所贈。」
明珠笑道:「焦爾正這幾朵花花蝴蝶委實艷麗,你這詩又多情,這扇子若給我帶在身上,恐怕人笑話我,不如你們年輕人拿著罷,你自己留著也好,送給成德也好,都由著你。這可是皇上恩賞,你仔細著。」
楊艷一呆,抬起頭來,明珠卻笑道:「這麼大宅子,我有些不放心,還與管家四處看看去。你別拘束,一會兒他們端晚飯來,就在這兒用罷。」
明珠出了謙牧堂,楊艷登時鬆氣,卻又不免惆悵,頹然在案邊坐了,低頭望著手中扇子,心想,他的話婉轉,意思卻明白,我不該錯懷心思才是,容若是多情人,又對我百般細心,若我能想起以前的事,也省得現下這般心煩⋯⋯
他胡思亂想,愈想愈覺頭疼,突然間身子一軟,整個人從椅子上溜了下去,御賜的烏木骨灑金地扇子還握在手裡,人已是倒在羊毛花毯上。
|| 未完待續 ||
這個故事剛開始的時候,成德為了楊艷急病回家求救,當時明珠正在謙牧堂內悠哉讀書,手上是一卷秦觀《淮海集》。明珠看出成德與楊艷交情非比尋常,還讓成德的書僮宜晴帶話給楊艷,借秦少游詞同時表達關心與警惕。而故事進展到大半年後的此刻,楊艷應明珠請託,在宮廷畫師焦秉貞所繪扇面題詩,儘管一首七絕言語極其模糊,但明珠聰穎,一眼看出此詩脫胎自李商隱《錦瑟》詩,是楊艷自言心中別有寄託。李商隱詩云:「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明珠作為當朝大司馬,日日面對戰危兵兇,都得當機立斷,如今面對家務,並且牽涉愛子在內,雖然還沒有想出具體法子,但已經對楊艷婉轉表態了。而這一章開卷的《蝶戀花》詞,以「淮海鵲橋纖巧處,義山題作朦朧語」結句,正是承續著這兩個角色與相關涉的兩個比喻。下圖為焦秉貞所繪仕女圖《蓮舟晚泊》,現藏台北故宮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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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識字不多的蕃人。出身東台灣,太巴塱部落阿美族人。定居荷蘭,從事翻譯、寫作、研究、原住民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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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聚精會神奏對,偶然間頭一側,見楊艷目不轉睛看著,便報以一笑,復又繼續說話,楊艷卻無端被他笑得心頭直跳,連忙拿眼睛望著地下金磚,心想,這是怎麼了,打昨晚起就心神不寧,一夜沒有好眠,也不知道是飲酒多了還是什麼別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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