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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楊相思樹|第六・屏山六曲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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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艷讓成德扶著離開謙牧堂,回到屋中在炕上靠著休息,卻還是頭腦發暈,好容易緩過氣來,睜開雙眼,只見成德端著一個碗坐到炕邊,打開蹲獸碗蓋,拿細瓷湯匙輕輕翻攪吹涼,說道:「你恐怕餓暈了,我讓他們熱了蓮子粥過來,先墊墊胃,一會兒再吃紮實東西。」
楊艷怔怔看著,想起先前謙牧堂內情景,突然一陣頭痛襲來,禁不住便叫出聲來。成德連忙將碗擱過一邊,扶著他肩頭問道:「怎麼回事?要緊不要?」
楊艷頭一抬,幾乎便與成德貼著臉頰,印象中似乎以前也曾與他靠得如此之近,雖記不起究竟何時何地,卻忍不住臉紅心跳,連忙低頭將前額抵著他肩膀,答道:「不過突然有些頭疼,沒事。」
成德瞥見他臉紅,卻不知他靠在身上是迴避還是示好,呆了片刻,低聲問道:「子蓮,你身子不適,我今晚在這兒照看好不?」
楊艷腦海閃過明珠笑容,心頭一驚,連忙答道:「好,麻煩你了。」
成德道:「照顧你是我求之不得,以前我也照顧過你,有什麼麻煩?」
楊艷道:「我想記起以前的事,你能告訴我不?」
成德低聲道:「以前的事⋯⋯你對我時好時壞,教我從何說起?」
楊艷頗覺意外,抬頭問道:「好端端的,壞字是怎麼說?」
成德見楊艷與他貼著臉,一時之間竟然腦中空白,問道:「子蓮,你怎麼突然變了態度?地震之前,你從我手中喝口粥都不自在,現下⋯⋯」
楊艷被他一言提醒,想起先前謙牧堂內情景,明珠似笑非笑神色,登時恍惚起來,便貼在他唇邊低聲問道:「現下怎樣?」
成德一呆,說道:「好哥哥,你別是心裡想著旁人卻來戲耍我罷?我可禁不起你耍我。」
楊艷被這話敲上心坎,只想把明珠拋在腦後,便道:「今早抱著好弟弟的也不知是誰,這會兒卻來說我想著旁人。」
成德輕聲道:「你這是與我打情罵俏?我從以前就禁不起你這個⋯⋯」
楊艷不等他說完,伸手將他推倒在炕上,俯身咬耳朵道:「誰與你打情罵俏?我是認真問你,昨夜你與子清睡一道?」
成德道:「我起小與他睡一個枕頭,蓋一床被子,我⋯⋯」
楊艷伸手一撕,將他袍子大襟扯開,說道:「你起小與他關係非同等閒,是罷?昨夜你與他幹什麼來著?你說明白。」
成德被楊艷壓在身上,禁不住吭了一聲:「子蓮,你再動我就沒法兒說話了⋯⋯」
楊艷道:「不說就不說,我就不信,過了今晚你還想跟他一道。」
成德道:「你別平白冤枉我,我幾時跟他一道?」
他兩人正在拉扯,忽聽宜晴在外頭敲門道:「爺,老爺讓阿哈送東西過來,還有皇上旨意。」
成德連忙起身要扣上袍子大襟,卻見袢扣讓楊艷扯落了兩個,只好敞著袍子去應門。門一開,宜晴見成德衣衫不整,心裡有數,便雙手捧上一柄扇子,低頭道:「這是皇上賜給老爺的扇子,欽天監焦大人畫的扇面,老爺請楊二爺題詩送給爺,方才楊二爺忘了從謙牧堂帶走,老爺讓阿哈給爺送來。」
成德不明究理,接過扇子又問道:「皇上什麼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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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識字不多的蕃人。出身東台灣,太巴塱部落阿美族人。定居荷蘭,從事翻譯、寫作、研究、原住民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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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德驚道:「大汗要微服出宮?請旨再叫上幾人一同護駕。」康熙道:「方才曹寅趕來侍駕,我讓他去給九門提督傳旨巡行京師,提早閉城,現下滿蒙八旗步兵正滿城轉悠,能有什麼事?你一人護駕夠了,當值的哪個不是朝服黃馬褂,跟著出去豈不明火執仗,哪裡還是微服?」成德還要再說,康熙卻擺手道:「再說就抗旨了。」
楊艷拿李商隱詩作由頭,筆下心思呼之欲出,登時耳根發燒,又見明珠靠過來看,便拿餘光偷覷,見他似乎眼波一閃,卻如常笑道:「焦爾正這幾朵花花蝴蝶委實艷麗,你這詩又多情,這扇子若給我帶在身上,恐怕人笑話我,不如你們年輕人拿著罷,你自己留著也好,送給成德也好,都由著你。這可是皇上恩賞,你仔細著。」
明珠聚精會神奏對,偶然間頭一側,見楊艷目不轉睛看著,便報以一笑,復又繼續說話,楊艷卻無端被他笑得心頭直跳,連忙拿眼睛望著地下金磚,心想,這是怎麼了,打昨晚起就心神不寧,一夜沒有好眠,也不知道是飲酒多了還是什麼別的緣故。
成德聽曹寅將那日首尾說了,笑道:「你傻不傻?你這不犯傻麼?你我何等情分,有什麼話你不能明白和我說?當初你為了我,向阿瑪跪地求情,饒上性命在所不惜,我病中你更是親手照料,飲食藥餌,比誰都經心,難道我會與你鬧彆扭?你把話掖著不說,也不怕我知道以後反而難堪?」
成德聽他說得摯誠,笑道:「瞧你說的,把我阿瑪捧上天了。你別再說好話了,一則我阿瑪不在面前,你奉承不到,再則,我從來不吃醋,別讓我頭一回吃醋,就吃我阿瑪的醋。」楊艷聽他明白示好,不禁有些臉紅,連忙端起酒杯,裝作無事人樣笑道:「聽來倒像我在逢迎,還是別說了,咱飲酒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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