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得羊汤铺子门面五步开外,两根一丈旗枪直直扎在地里,三角旗面迎风翻飞,上面有巡捕房的干戚徽记。一道血红色警绸系在旗枪上,把铺面围栏起来,上面写有“官府办案,闲人退散”的字样。四个精干男女巡捕面色肃穆,按刀警戒。
正观瞧时,一声官腔呵斥传来:
“捕头查案,众人让开!”
寻声望去,人群让出一条通道。只见一群六七个捕头、捕快打扮的男女和两名仵作从让开的这条通道快步走来。当先是一个穿着捕头蓝色官衣的青年男子,他身长八尺,形貌昳丽,浓眉大眼,仪表堂堂,目光深邃,风流倜傥,看得凌洛眼前一亮。在他身后跟着两男两女,身着捕快官衣,亦是年富力强机敏干练人物。在他身旁,是一个上了些年纪的捕快,他须发皆白,看样子快要置仕告老了,刚刚那声呵斥就出自他口。
一行人越线来在圈内,警戒的巡捕向这几位抱拳致意,就见那老捕快取出一个簿册翻开,介绍起案情:
“死者唤名高良河,现年二十八岁,乃是本地人士。他经营这羊汤铺子已有七年,是这集市上的老商户。平日与人为善,亦不曾偷逃税款,未听闻有什么仇家,只是据邻家商户说他生性淫荡,同时与几名女子有染。这羊汤铺子是前店后家,他居住于此,每日卯时二刻开张,酉时歇业,七年来风雨无阻。高良河手艺颇精,食客甚众,今早食客盈门,却久未见开张,遂报告于我,待我破门而入,发现他已倒毙家中。死因乃是单刀刺穿心腹,一刀毙命,死亡时间应在寅时。”
老捕快言罢合上簿册,对那身材高大的捕头恭敬道:“程捕头,若是王某所言没有遗漏,咱们就可去现场勘查,您请先!”说着做出请的手势。
捕头见状对老捕快侧身抱拳道:“王老捕快万勿如此,程芳何德何能,我们同去便是。”
这一侧身间,凌洛又见到了这捕头的俊美侧脸。她身如过电,眼光迷离,如醉如痴,心中暗道:“这世间竟有如此美男子。”又听他自报家门,“哦,原来你叫程芳,果然名如其人。”
程芳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和王捕快引着众人进入羊汤铺子之内。
这羊汤铺子的结构和集市上的许多商铺并无二致。建筑分得前后,前面的面积大,做生意用;后面面积小,可以住人或者当做仓库。前后之间有个小院,院子西侧有排水暗渠和厕所,东侧有一口水井,院中间树着一堵影壁,隔绝前后视线。高良河就死在影壁墙后、后屋之前的那个露天的小空间里。他仰面朝天,双眼圆睁,嘴巴大张,表情惊讶,左胸上有一个前后贯通的伤口。后屋的前墙、门窗之上,都喷溅着大量的鲜血。而院中地面上和影壁上却都是干干净净,显然是被人精心冲洗过一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