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尘纷凌乱（五）

不多时，张泽楠、杨柳、彭燕妮和林森四人便来在命案侦办厅，程芳已经在厅内琉璃墨板上写画了许多内容，卢老吏就在一旁煮着茶。听闻四人脚步声，程芳头也没回，手上也没停，只是吩咐道：

“旧案室的卢伯帮咱们找到了一件五年前的死案。那案子里有一个血掌印，和河洛镇那案子里的掌印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案子查了两年，线索太少，沉了，现在咱们把它翻出来。卷宗都在书案上，大伙儿先看一下。”

小半个时辰之后，四人阅读完毕，抬头再看程芳，只见他已经双手抱臂，盯着墨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和图画思索着。见他如此全神贯注，张泽楠开腔叫他道：

“程头，我们看完了。程头？”

连叫两声之后，程芳这才回神。他把众人聚拢到墨板前，说道：

“大伙儿刚也都看了那案子，羊汤铺子和屠宰场的案子也都心里有数，我就直说了，有什么想补充的或者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提。”说着，程芳拿起一根石膏笔，点着墨板上的字迹图形道：“这三件案子，凶手行凶都是一招毙命，现场很干净，证物都极少，却偏偏都有同一个掌印，这显示出这三个案件之间，应该存在某种联系。”

话音未落，程芳去往案头拿起凌家血案的卷宗继续道：

“凌家这个案子，男主人凌敬死于书房中，乃是被一刀从正面刺中心房，当场毙命，这和羊汤铺子老板高良河的死法别无二致。大伙儿看看当时仵作绘制的刀伤图样，创口非常利落，可见凶手在刺下这一刀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犹疑；可是女主人和他们尚在襁褓中的儿子的伤情就很不相同，那刀是从背后刺中女主人右肺，又刺穿了男孩腹部，是一刀两命——可是从刀伤图样上看，这一刀刺的非常犹豫，创口很模糊，凶手有可能直到出刀当时，都还在犹豫要不要刺这一刀——再结合女主人死在中堂极靠近大门的位置，附近又有挣扎痕迹，我们不妨推断，凶手本来是准备杀害凌敬，可却被抱着孩子的女主人撞见，女主人转身想要逃脱，但是被凶手追上，一番挣扎之后，被凶手从背后刺中，而怀中的孩子，应该只是误伤。”

张泽楠有些疑惑道：“程头的意思是，凶手本来以为只有凌敬一人在家，而女主人的出现对于凶手来说，是个意外？”

程芳点点头道：“没错。凶手对女主人，应该是慌乱之后杀目击证人灭口。此后，凶手便一不做二不休，又杀死了那个叫韩笑的小女孩。大家注意，韩笑是被飞刀杀死的，身上又有挫伤，她应该是在楼梯上身中飞刀，之后滚下楼去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