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那年花事

2020/11/12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聽說,拿雞蛋花丟擲惡魔,惡魔就會消散。
那一年,我的工作跟情緒都在谷底,從事文字工作,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頗有「功夫被廢」的沮喪。某天開完會,從大城回到小鎮,一路有雨,於是溼答答地進了屋,疲憊莫名;一開燈,眼睛還沒來得及適應,就讓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滿房裡都是花朵,書架上、露臺上、床頭,開著繁星花、薰衣草、美女櫻、矮牽牛……反正知名的、不知名的繁華成一片,我整個人像在做夢那樣,彷彿亮的都是花,而不是天花板上那盞燈。
「為什麼要一下子買這麼多花呢?」我問。
「讓妳高興呀!」母親是這樣回答的。
在凌亂的人世裡,花兒始終給予我極大的依靠,有一束花,於我,就有一束光;所以我始終自許,要活得像花一樣,美麗、溫柔而又強大。母親則是我顛簸中的唯一安穩處,有她在,我就有根,再苦的日子都能過去,明年春天還來。
下雨天,哪裡都不去,一邊爬稿,一邊賞花,也賞看自己。我從北城來,無懼輕寒濃霧或者細雨,臺北是一個濕潤的城,一段綿纏的記憶;那裡的花季常常纏繞著斜雨,像是青春,悵惘無緒的眼淚,但淚光之外,又盡顯繁華。
昨夜雨疏風驟,今日海棠依舊,在小鎮上沒那些無病呻吟,在屋裡亦沒有綠肥紅瘦的問題,只有花好我胖的困擾;但懶懶的,暫無所謂這些世俗的胖呀瘦呀;若無友人來訪,自己剪一段西窗燭也沒關係,遙想那些共話巴山夜雨,情調亦好。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說好囉,咱們今夜只看花,不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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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慈捕語
    盧慈捕語
    有張無趣的臉與老派的靈魂。生長於雙北,現定居風城,故而一路有風有雨,好在有文字遮蔽,似乎便無所謂風雨。現在的工作是一邊寫錯字、一邊抓錯字,有時覺得美感更重要,也就無所謂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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