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從哪裡開始的呢,疫情拖久了,精神有點壓力,就興起念頭把腦中一個故事寫下發洩,是抒壓的寫法。
但去年11月初我去看了一年一次的正倉院展,生活就變調了。
我看到那只琵琶,當下就覺得很新鮮有趣。因為正倉院所藏琵琶的絕大部分都有華麗的螺鈿裝飾,那只卻是貼皮,上面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情節!回家後腦中便起了個古典愛情故事的幻想。
原本也只是想想消遣,一般我的幻想只有高潮,沒有迭起無以為繼,所以也沒有認真寫小說這種念頭。但這次詭異的是劇情一一浮現,沒有終止地開始干擾我的日常生活,包括作菜、看小孩功課,連熱血的政論節目也無法再收看,所以就想好吧,不然寫下來好了。那個現代版的故事也就被擱置了。
不過既然是遙遠時代的事情,純幻想的內容如果跟實際出入太大,感覺就像那種唯美大頭照的輕小說一樣噁心,不是我自尊所能容許。有情節還需要合理的連貫,所以我去圖書館找資料佐證,不能說是很縝密的考察,但是看到相片中細緻的金工玉器,我又忍不住動情了。所以擴展成長篇。
接下來就是滾雪球般的狀況。人物對白恣意迸出,我看到了輪迴,竟想延伸成轉世續緣的三部曲。起始的唐朝、五四運動後二戰前的民國初、還有現在,正是現在。三部的故事要各自獨立互不干擾,只有冥冥中的、沒有必然的關聯,但有一個主軸概念貫穿三部,琵琶為喻,一到三部完整呈現一種愛情觀。
原本也只是個構想,第二部並沒有具體的故事。可是寫完第一部,第二部就自己走過來招呼了,還真的跟第一部的故事截然不同,讓我原本因為第一部是自己第一部完整小說、而眷戀不已,又馬上移情別戀到第二部去了。這其實也可以解釋,因為除了高中歷史北洋軍閥打得亂七八糟以外,那是我最愛的時期,從書上找到許多以前不知道的史料,興奮過度了。
一月中清晨醒時腦中浮出旋律,湊巧的是最近為了編伴奏譜,正在使用寫樂譜的軟體,所以我又得忙著把腦中的旋律寫下來。真的是滾雪球,越滾越大、越來越瘋狂。
隔幾日後自己猛然發現,原來那旋律是第二部的主題曲…。
與此同時作了一個夢,夢到了一個案外案的故事,才恍然大悟為什麼第二部裡會有那樣的人物關係,醒來時還真有點悲傷…。
覺得三個月我卻做了三年的事,腦袋很想休息卻因為亢奮轉個不停。但是沒有寫完三部她不會放過我的。第二部將近尾聲之時,第三部又準備報到了。
我只想解釋自己並不想要這麼瘋狂,有點被迫的無奈。甚至想收回去年說想當作家的幹話,真的很累,而我又沒有勵志當小說家,竟日以繼夜地寫著、為了尋找發表平台疲於奔命,還遭了一頓罵,莫名其妙到極點。誰可以安慰我他也遇過這種光怪陸離的事情?
不過我終究得到讓人感動的建議,所以我想把上半年的計畫吐出來,讓自己好過些。第一部放在網路平台上發表,雖然寫完了,但不想一次把菜端完,分成三個月連載完。第二部我想用朗讀的,發表在podcast上,未來可以做有聲書,也是因為第一部因為古典,成語文言太多不想朗讀,第二部有類似《情人》的語感,我又迷戀「聲音」,順便把那幾首主題曲旋律一併發表,應該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同時放慢寫作腳步把第三部在上半年前完成,偶爾把考察的資料彙整成散文,這樣應該能夠讓我漸漸脫離這小說的魔咒,回到繪畫上面。
今年想開個展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是該拿出成果的時候,我也需要更多時間畫畫好衝到展示的量。而且還跟第三部的小說梗有些關聯。
寫到這裡知道我已對這部小說中毒太深,可能根本是以小說為藉口,把喜歡做的事情無限上綱。不過如果可以的話 ,給我點安慰鼓勵、或是當頭棒喝之類的,幫我早日恢復正常精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