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50多歲,因為輕易寫出女同志小說,也被女同志出版社接受,順利出版,想到我自己是嗎?開始探索。
開始探索
在網路上到處看資料,「拉子三缺一」的網路廣播聽了很多集,給了我許多的知識和常識;參加活動,除了公開活動,如:演講、戲劇之外,也參加過小團體,事前會跟主辦人說明我的情況,她們都歡迎我去,有的說:「探索是每個人一直在做的事情。」、「探索是一輩子的事情。」我很感激她們。
再來想交朋友,我有在用PTT,先進拉版看看,覺得裏面的人都很年輕,我想貼文問:「請問這裏有中年人嗎?」不敢貼,應該有,只是都潛水,沒露面;再找其他網站,差不多都這樣,心裏在納喊著;「中年人在哪裏呢?」
這麼摸索了好久(2年多吧!)之後,我還是不知道我是不是?那就找個人來試試吧!剛好我去學歌仔戲的社大班裏,來了2位新同學,一位明顯是T,另一位比較中性,我心裏第一個浮起的是:「她們是一對嗎?」仔細看她們的互動,不是,是哥兒們。開學一個多月後,有天突然想到,那位中性的還可以,我開始接近她們,對她展開追求,是沒有「追」的追求,老派的做法,哈!(事後跟朋友說這個過程,她好驚訝,花這麼久的時間,我說我是老人家,慢慢來),要怎麼追呢?又得來一場「怎麼追」的摸索,哈哈!過程我自己覺得很有趣。花了7個月的時間,雖然最後還是在「問」之下,得到了「NO」的回答,這也是我的經歷啊!
「彩虹屋」日租房
那時候定期去高雄帶寫作班,不想當天來回,會住一天。一開始住女兒家,她養的貓開始在屋子裏跑來跑去後,我氣喘發作,半夜到樓下大廳坐著,度過長夜。她家就不能住了,改為住旅館。
有一天點了書籤列的To-Get-Her(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我放在書籤列,可能是我看了某篇文章,其中提到,我點進去看看,然後收起來),首頁有一則廣告,說「彩虹屋」開張了,為同志朋友準備的日租房,我看交通方便,就訂了房間,是一位拉開的,以後就固定住那家。(這家日租房有2個名字,另一個叫「甜心小X」—最後一個字忘記了)
「已婚版」
然後有一天進去網站看看,分類中有一個叫「已婚版」,什麼叫「已婚」呢?點進去看,原來,有許多有孩子的拉媽,曾經或還處在異性戀婚姻中,重點是有很多的中年人,哈!太開心了,終於找到了。
不久,版主約網聚,約下午,我去了,只有我一個人。版主從國外回來,搞不清狀況,聽說原來不是這天,她將聚會時間改了,改到暑假,她不知道媽媽們暑假時特別忙。和版主聊得很愉快,聊完後,她好像和另外一位約吃晩餐。
和版主見面後沒多久,這個版就改名稱為「彩虹家庭」了,她說,許多人都跟已婚的拉有關,這裏不限已婚拉本人,有的人的伴是已婚或離婚拉,像她的伴是離了婚的拉媽,帶了2個孩子跟她住一起,組成「彩虹家庭」,稍後貼的「我的彩虹家庭」,就是她的故事。
開學後,另外一位媽媽約網聚,限有(過)婚姻的,將沒結婚的排除在外(她只想跟「有」結婚的聊聊,不管有沒有小孩)。
大家聊得很愉快,都說不要找伴了,有朋友就好,想要持續聚會,有人提到寫作,我說我可以帶大家寫作,聚會時要有個事做,不然很快就會散了。大家同意,於是開始了寫作聚會。
「拉拉寫作班」
一開始找咖啡館、餐廳等處,後來有人告訴我,有會議室可租,在台北車站對面的大樓裏,大大小小,人數幾個人都可以,之後都租那裏的空間。
2週一次,在星期六下午。一開始有點混亂,寫作、聊天、網友碰面、交友等混在一起,有位沒參加的人(她的伴有參加)一直跟我說:「寫作是寫作,聊天是聊天,不要混在一起。」就邊做邊調整,後來確認,2:00~4:30是寫作班,4:30開始是聊天,不寫作想聊天的人就4:30以後來,場地費分攤一半(如果寫作班每個人分攤100元的話,只來聊天的人就出50元)。時間結束後去吃飯,再聊天,總要到9點、10點才會散,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
我每2週在版上貼消息,單次報名,總共持續了一年半,中間有幾個月我去上課,她們還是繼續聚會,由一位媽媽負責聯絡。
有幾個人每次都來,有人有時候來,有人只來一次。一開始有許多人是來交友的(真是來亂的),後來確定了寫作班的性質後,她們就沒來了。常來的人,大家互相說了很多話,成了好朋友。
有件事是稱呼,有的討論題目,會將有結婚和沒結婚的分開成2組討論(或是在版上的發言),大家習慣稱「已婚」、「未婚」,我想想不對,「未婚」是「還沒」結婚,但她們是「不」結婚的(當時的「結婚」都是指跟男人結婚,還沒有「同婚」),我改稱為「有婚」、「沒婚」,這樣比較符合實情。
「五十拉聚」
大家的年紀至少30多歲以上,很多40多歲的,我們還是想找50歲左右的朋友,有人提到來招一個聚會,名字就叫「五十拉」聚,限48歲以上的人參加(有人還是來問,為什麼限48歲以上?—這還要解釋,很煩;還有人要認識年長的拉,問能不能參加?我們要聊50歲的種種,你有話說嗎?— 一樣煩)
雖然來的人不多,一樣聊得很愉快。
銀髮歐蕾爬山
我在「歐蕾版」看到「銀髮歐蕾登山趣」,約走郊山,馬上報名。來的人大都跟寫作班的人重覆。後來定期約走,朋友拉朋友,也是一段很好玩的走郊山過程。
訪談拉媽
To-Get-Her是不用註冊的網站,任何人都可以進來留言,名字自己埴。每隔一陣子就會有人進來狂罵,大意是罵已婚的拉媽不離婚,出來找女朋友,是腳踏兩條船,享受婚姻的保護,又XXX之類的。朋友說,可能她從已婚者那裏吃了什麼虧。已婚者要分手的話,最常出現的理由是:「要回到婚姻,回到家庭中」,讓單身者氣死。好像這是單身者吃虧的地方;反過來說,已婚者吃虧也是有的,尤其在婚姻中的人不能曝光,因此被恐嚇、被勒索的也有。
我和拉媽們認識之後,覺得事情不是那些人說的那樣,拉媽不管是婚前就知道愛女生,還是選擇進入婚姻,但是婚後壓不下對同性的情慾,又出來找女朋友;或是婚後才發現的,都是人生很大的困境,小孩還小,她們都願意將孩子帶大,但情慾對象和孩子的爸爸不是同一人,這些人生難題要怎麼辦呢?我想將她們寫出來,至少讓大家認識這些已婚(或離婚)的拉媽處境。所以有了那些訪談稿。
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同。沒分居、沒離婚,還住在一起的,我還整理出幾種情況(台北的房子那麼貴,要分居也要有住的地方):
分房;
沒分房,同住一房的有:同床(睡同一張床),不同床(房中放2張床),
同床的分有性生活,沒性生活(大都沒性生活,有性生活的也用口交之類的)
組隊參加同志遊行
版主雷公住在美國,有一年她回來參加同志遊行,我們報名團體,我去做了旗子,網站的站長出錢。遊行當天我才知道旗子做得太大了,有點不好舉,它有半個馬路寬,等於2個人要站在遊行隊伍的馬路2邊,努力舉高它。大家輪流拿。進場時,台上有報我們的名字,還有簡介。
我善於終結謾罵
我對於文字比較敏感,加上後來學了身心靈課程,成為諮詢師,更了解「人」。有幾次碰到有人進來罵已婚拉媽,發瘋,我就幾天進去看一次,回一則,問她一個問題,幾次之後,那場謾罵就會結束。
比如說,有一次又有人進來罵,我回了幾次,後來看出她那次寫的意思,問她:「妳的意思是,單身的人年幼無知,需要妳的保護嗎?」
有人跳出來回:「騙痟仔,誰需要妳的保護?」
我知道要結束了,果然再出現幾則後,就安靜了。哈!
我跟雷公說,以後有人進來罵的話,告訴我(可用email),我來應付。因為我後來不常進去看,常常不知道。
網站沒有了
後來To-Get-Her終於改為要註冊的(要註冊這事好像一直在討論中),但雷公不願意進去,只剩「彩虹家庭」和「樹洞」版還留在不用註冊的介面,不知撐了多久,還是進去了。那時臉書已經起來了,大部份的網站都沒落了。我註冊進去,發現沒有人氣,後來就不見了。
留下來的朋友和友情真實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