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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橋上相遇的我們】作家思瑀x蔡伯鑫

2021/04/02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原文寫於2020/07/31)
真的和思瑀第一次見到面,是大概一個禮拜前的事。和幾位出版社的夥伴一起,我們約在一家被上班族佔據的餐廳裡吃義大利麵。她送給我這張充滿有趣細節的圖,我也送給她剛出爐的空橋磁鐵書籤
我們之間的連結是從什麼時候的開始呢?
就像她在方格子的那篇文章裡提到的,我為她去年的新書寫了一篇簡單的推薦序──《暗夜星光:告別躁鬱的十年》。那是她時隔八年,好像某種程度的「長大成人」之後,再次寫下屬於她自己的「疾病誌(pathography)」(這樣歸類的說法聽起來很不有趣,但相信我,這真的是本很值得閱讀的書)
但在見面後的隔天,她才在訊息裡告訴我,說她「以前」就有看過空橋。我大驚,一問才知道原來她三、四年前就讀過舊版的書稿──那時候甚至連書名都還是舊的,叫做《空橋少年》。當時,我第一次完成書稿,交給出版社,因為大家心中都還有很多不確定,我這邊和出版社那邊都特別找了好些人看稿、給回饋。思瑀是(我不知情的)其中一位。她說可能是因為她夠年輕、是書蟲,而我想也是因為她是作家、也是「病人」吧。(是的,各種標籤與分類又來了)
思瑀那天在訊息裡跟我說:
「看過新舊版本真的更有長大的感覺,不管是小說人物還是你的書寫方式更成熟都是。」
我心想,要是重寫三年多還沒長大那不就慘了(笑)。
但認真說,每次回頭想到那些願意讀、甚至還能讀完我舊版書稿的朋友或者陌生人,我總是感到又羞愧、又感恩。羞愧的是對於自己作品的不成熟,當時還不是個夠好看的故事;感恩的是即使如此,還是有些人能看到那些仍待琢磨的亮點,成為我後續漫長改寫的三年期間的莫大支持。
上禮拜的見面,像是不預期地突然揭曉某個隱藏的讀者,讓我發覺那些本來已經存在、卻不一定有被意識到的連結。當她在訊息裡說為我這本書終於出版感到興奮,身為作者的我,好像也有了那麼點…「嗯,寫作原來真的不是那麼件孤獨的事啊」的感覺。
所以說到底,我想,真的沒有人該是孤單一個人的。
思瑀在我的書出版後沒幾天,很快寫出一篇數千字的文章。最後,我就用她那篇文章的幾個段落來收尾吧,記錄這次「屬於我們的重逢」。
「許多時候,我覺得這是一場夢。你不知道自己怎麼的就被放上一個診斷,不知道怎麼的就開始與藥物相伴,第一次住院不知道怎麼的開始告訴自己一覺醒來都不再一樣,還有許許多多的不知道,而最多的或許是這一切為什麼如此不真實,不真實到好像真的就在夢裡,從來沒有機會夢醒。你試圖嘗試某一個極為輕易的日常,卻成了永遠無法跨過的障礙,就像少年坐在車上永遠無法走進學校。你不知道你怎麼了,但他發生了,一夕之間改變了,而所有人都在問你怎麼了,卻沒有人告訴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好像你才是打開房門的那把鑰匙。但你從來不是,如果你有鑰匙,你比任何人都想打開他,但偏偏你連門在哪都找不到,更遑論擁有鑰匙。全世界都在問你,你比任何人都還著急,但全世界都在問你;你無能為力,你不知所措,你也很努力在尋找,但好似所有人都在指責你為什麼要藏起來不(說)拿出來。

最近過得怎樣?你為什麼會住院?為什麼哭?為什麼自殘?為什麼尖叫?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我會開始這樣一個夢?

而你終須走幾圈,繞幾圈,環山幾圈。你必須迷失過,徬徨過,痛哭過,生氣過,絕望過。然後你被逼得不得不走,不管得花上幾年,你不得不走。

告別,然後重逢。

『在你不斷尋找你是誰的過程中,那就已經是你了。』

我想到笛卡兒的《沉思錄》,當我懷疑一切事物的存在時,我卻不用懷疑我本身的思想,因為此時我唯一可以確定的事就是我自己思想的存在。

當你開始走,不管走得多慢,你已在與自己重逢的路上。」
思瑀的全文連結由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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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小說來自一位精神科醫師之筆,描繪一名懼學的十七歲少年,在日間病房裡勇敢跨越恐懼的生命之旅;以及另一名年輕醫師,奔逃至拉達克一路追尋心中渴望的過程。雙線緊密交織,共同探問成長與自我認同的種種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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