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圖自《洛基》S1E06。誰料得到呢?最後大對決竟然是洛基與希薇兩人兵戎相見?!
▍五、(完結篇)《洛基》裡的角色成長曲線與拒學/繭居的出路
第二層,希薇象徵洛基(拒學或繭居者們)該要如何與社會互動的掙扎。
前面我說,希薇在第一層象徵的是拒學或繭居者們「與他人建立連結的欲望」。當這件事好不容易開始發生之後,這群被我描述為從主流社會常軌上掉出來的人,很快會意識到下一個難題:那麼,我該要如何與更多的其他人,也就是這個社會互動嗎?
系列文來到最後,廢話不多說,直接進入《洛基》第一季的結尾高潮!(以下巨雷)
第6集,一度受困在虛空(the Void)裡的洛基與希薇,終於通過那隻巨獸玉衡(Alioth)所看守的出口,抵達獨立於任何時間軸之外的堡壘。在那裡,他們遇到了真正的幕後主使者:康(Kang)。與近期剛公布漫威電影宇宙的第6階段最終大魔王「
征服者康」不同,他們在這裡遇見的康,是相對稍微好一點的康,a.k.a.「
留存者(He Who Remains)」。他向洛基與希薇揭曉一切。原來神聖時間軸一點也不神聖,只不過是他在遙遠的未來終結那場多元宇宙戰爭後,藉由創造
時變局(TVA),以控制任何有可能再度引發多元宇宙戰爭的分歧點。至於變體什麼的不過是這樣概念下一個獨斷的標籤,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維持和諧與穩定(再次,有沒有很像看似「神聖」的主流社會價值?)。這個康早就預見至此所發生的一切——然後精彩的來了,他告訴洛基與希薇,他們有兩個選擇:
一個,不要殺他,接管他的位置,維持TVA運作,然後洛基你將有機會成為你一直想要成為的王,希薇你將有機會重新取回你失落的快樂人生。(另類翻轉成為擁有話語權的主流?)
另一個選擇,殺了他,摧毀這一切。只是接下來會如何?混亂、衝突、戰爭……沒人知道,連他也不知道。(後現代的眾聲喧嘩?)
接下來的發展讓所有觀眾都驚呆了。本以為會是洛基希薇合力對抗康的大對決,瞬間變成洛基與希薇literally相愛相殺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
前一篇文章裡我說過,希薇像是不同於多數的拒學或繭居者,是另一種從主流社會常軌掉出來的存在。她遠比洛基更堅決、更獨立、也更激進。如同戲裡有幾段關於他們能力的說明,洛基是藉由創造真實人物或物品的「幻象」來達到欺騙的目的,最高指導原則是為了存活下來;相對的,希薇則是擷取對方的「真實」回憶,參與其中,以達到惑控的目的。說著「愛就是恨」的她,在戲裡的欲望一直是相對更明確而穩定的,就是「復仇」:殺死時間守護者,瓦解TVA。即使她與洛基相遇並心動了,也願意為對方涉身犯險,但直到最後一刻,她都沒有忘記也不曾改變這個目標。所以一點也不讓人意外,希薇主張殺了康。
而我們熟悉的那個洛基在幹嘛呢?
他氣弱的說先不要吧。
那也是當然,迴避能力點滿的洛基,如同拒學或繭居者們,要他們冒未知的險談何容易啊。因此希薇更怒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給我猶豫?她幾乎是用面質的方式挑起洛基心裡的不確定。「所以我真的有機會當王嗎?成為那個我一直想實現的自己?我真的還想要當王嗎?但如果可以又怎麼可能不想呢?但在我眼前的這個人……」我幾乎可以聽到洛基心裡無止盡迴圈的自我懷疑
截圖自《洛基》S1E02。希薇脫下斗篷,首次在洛基及觀眾面前現身。從登場就殺氣十足,簡直比洛基還洛基!
這正是我想要表達的。當拒學/繭居者開始從孤立的狀態有所鬆動,嘗試進入關係之中,開始信任他人,他/她改變了。就像戲裡的洛基說他不想再重複那些「撒謊騙人殘殺每個信任我們的人」的模式,他不想再讓自己與其他那些停留在虛空裡的其他洛基變體一樣,繼續當個「最成功的失敗者」。他在希薇的陪伴下來到康的面前,就像拒學/繭居者開始能去面對(主流)社會,去思考自己在當中可以有什麼新的、進一步移動的可能。但於此同時,那個掙扎的程度也等比放大。因為:
任何改變都是對自我存在的一種威脅,每多出一個選擇都代表必須更對自己負起責任。
我有機會改變了,我可以和過去的我不一樣,不再是那個只能逃跑但又不斷存活的失敗者,那個流放者之神。我彷彿看到那個可能,可以成為一切的王,可以自我實現。但一旦我選擇那樣做,我就會離開那個「最成功的失敗者」的位置,可能會不如預期,可能會變得什麼都不是,我可能會真的體驗到失敗。我要冒險嗎?我還要這樣繼續改變,去嘗試成為「王」嗎?而且,要是我成功了,我難道不像是順了你們的意,屈從於主流價值所認為的好壞,就變得跟你們一樣,說你們的語言,玩你們的遊戲規則?重新接軌的同時,我恢復「正常」了,也意味我不再是我一直認定的自己了。那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也或者,不,要改變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你們啊。為什麼不能讓我就做我自己獨特的樣子,就像希薇那樣,我不需要改變,不需要懊悔,我應該更加堅定,讓你們知道我是一個活生生的獨一無二的人。我可以不用變得跟你們一樣都走同樣的路,我不用順服,而是你們要好好看見我的存在,去接納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會只有主流價值那一個聲音,不是只有你們認為的神聖才是好,你們說的變體就是壞。或許很多事情我還說不清楚,但至少我很肯定一件事,我不想就這樣變得跟你們一樣。我只要做我自己。那本身就足夠了。
洛基的這些心境,可以說要是沒有希薇的陪伴與對照,將很難浮到意識層面去思考。我是要成為他們想要我成為的樣子多一些,或者我要更去成為我自己本來該有的樣子?而這個,正是為何我會說希薇的第二層象徵是洛基(拒學或繭居者們)該要如何與社會互動的掙扎。
事實上,如果你覺得這個掙扎有些熟悉,包含
《X戰警》裡X教授與萬磁王兩大陣營的對立,亦是根源自此。而在社會現實面諸如肢障、視障、聽障、亞斯伯格等障礙或疾病的場域,也同樣有這樣的張力存在。是該要治療,提升缺損的能力到和一般人一樣,使他們「正常化」;或該要以「
神經多樣性(neurodiversity)」的概念來理解,就像大家都很熟悉的設置無障礙環境,重點在於促進社會接納與個人適應,允許其以自己的方式來學習、工作或生活?這兩個方向孰優孰劣,誰對誰錯?當然這是從比較巨觀、外在的層次來說,如果套用在個人內在,其實這兩個方向間的拉扯,往往正是拒學/繭居者常常還是「卡住」的原因。
「活在這個社會裡,我們到底可以多少程度的『做自己』呢?」說到底大概就是這麼一句大哉問吧。
啊,要是我能真的更知道我是誰,我到底要什麼,是什麼定義了我,我應該就更可以回答這個問題,更能夠為我要做什麼選擇而負起責任了吧。
順著這個思路,我們即將進入希薇的最後一層象徵,也是最終我認為拒學/繭居的出路何在。
第三層,希薇象徵洛基(拒學或繭居者們)能將「我」放入關係中的各種想像。
截圖自《洛基》S1E06。幕後黑手的康(He Who Remains)現身,意外逼迫洛基面對自己內在最核心的衝突。
理想上一個個體該要可以有這樣的一個循環。我知道我是誰、我要什麼、什麼定義了我,然後,我將能更知道我可以多少程度的做自己(該如何與社會互動,即希薇的第二層象徵),以及可以多少程度的與自己在一起(想不想與他人建立連結,即希薇的第一層象徵)。愈能安然的找到恰恰好的做自己(be myself)、與自己在一起(with myself),也將回頭更穩固知道自己是誰、要的是什麼。
沒錯,通往結論之前,不可避免的,我將推向最根本性或者說最哲學性的一個思考。
有些時候拒學或繭居者,用一種略帶負面意味的說法,會像所謂「思考的巨人,行動的侏儒」。並不是說他們每個都像哲學家善於思辯或滔滔不絕,而是偶爾他們會如此直接的、甚至挑釁式的問出難以回應的問題:「活著要幹嘛」、「上學或工作有什麼意義」、「為什麼只是因為別人都這樣做,我就一定得這樣做」等等……。他們或許不太會說出「我是誰」這樣的問句(欸,通常也沒人會這樣問自己吧?),但那些問題背後所反映的,可能同樣都來自於這個困惑。因為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想要什麼,所以想不到活著的意義、感受不到上學或工作的必要性,沒有什麼是自己主動想要的,一切都是別人逼自己的。而且我想要進一步強調或者說澄清,儘管我說過他們具有高度的避害傾向,但他們一點都不比一般人更迴避這個困惑,很多時候他們可能還比那些走在常軌上的人們更在思考或體現(embody)這樣根本性的問題,並且可能到了一種接近執著的程度。
戲裡的洛基有多麼不清楚自己是誰呢?
從第3集洛基與希薇被迫一起在那個最糟糕的末日災難裡逃難求生,希薇就對洛基說
「你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到第5集裡
經典洛基與他建立伙伴情誼後,經典洛基送上真誠的祝福說
「希望你找到你想找的」。阿斯嘉之神如同洛基的能力只是個幻影,是個徒具表象的自我認同,而他的欲望從一開始的成為王(或者說保護自己、存活下來),一路往與希薇成為一對戀人(或者說嘗試冒險、進入關係)移動。
但到底他最想要的是什麼呢?只是親密關係嗎?這個角色內在的困惑、掙扎與痛苦,一直到最後洛基與希薇在康面前兵戎相見的大對決時,終於被逼到最高峰。這個場景是關鍵中的關鍵,在戲劇結構裡,至此所有表象都將被剝除,主角不得不勇敢的、誠實的面對自己,以達到
「真實自我揭露」。換句話說,主角將在這裡大徹大悟,出現根本甚至永久的改變。某種意義上這是劇情實質發展的終點。
讓我們來看一下洛基在這裡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可能是這個角色之前從來沒做沒說過的。
就在洛基與希薇被康操弄得兩人瞬間開打,一陣刀光劍影、你來我往之後,不擅物理攻擊的洛基死命擠出一個暫停,用一種接近求饒的語氣向希薇說:
「住手。
我是過來人,我感同身受。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只知道,我不想傷害你,我不要王位,我……我只要你平安。」
這段話太重要,容我完整的再打出一遍英文原文。
“Stop.
I've been where you are. I've felt what you feel.
Don't ask me how I know. All I know...is I don't wanna hurt you. I don't want a throne. I just...I just want you to be okay.”
就在這一刻,洛基終於明確說出他的真實渴望。他在乎希薇勝過其他。那個流放者之神,至此真真切切成為一個滿是缺陷但能愛人的人。他沒有要去哪裡,沒有要成為什麼,他想要的很單純,就是靠向對方,全心的投入關係之中。再一次,請別誤會我試圖導向一個略嫌俗氣的結論,像是「一切都是因為愛」、「唯有愛能勝過一切」之類的。在這裡,我想邀請你用另一種方式去看/聽這段話。
請問,在這段話裡,洛基把「我」放在哪裡?
讓我用更精準一些的翻譯:
「我經歷過你在經歷的,我感受過你所感受的。」
(I've been where you are. I've felt what you feel.)
要命,如果你只看過漫威的電影,你有辦法想像你認識的那個洛基會說出這種話嗎?不可能嘛,對不對(丟筆)。
截圖自《洛基》S1E06。認真?洛基你確定你不要王位了?
在我看來,洛基在這裡新出現了一個關鍵的能力──「同理心(empathy)」。
什麼叫同理心?最簡單的說法,就是
讓自己能站在不同的位置去感受、去思考。我並不是說洛基或拒學/繭居者「就是」缺乏同理心,很多時候(即使合併有亞斯伯格),他們不是不能理智上抑或情感上理解身邊他人的感受,但他們有個困難──
無法將那樣的同理心帶入與他人的互動之中。為什麼呢?因為他可能仍然在強烈的孤立之中,仍然在該如何與更多他人互動的掙扎之中。而一個還處於孤立、掙扎、無法一定程度安頓好自己的人,是很難有能力讓自己
「彷彿」能移動到其他人的位置的,那就像是你要一個已經沒有錢的人掏出錢一樣。所以即使已經可以理解、可以感受到他人的感受,他/她仍然無法有效的在心裡將那些關於他人的感受好好帶著,遑論去理解那些感受只是自己的想像而這裡總會有更多其他可能,於是最後還是緊抓住自己賴以感到安全的自己的感受。我害怕失敗、感到挫敗、我不知道該要往哪裡去,而你們就是要逼我的、就是要改變我的、你們就是沒有真心想要理解我支持我的……。是的,到這裡我在說的已經不只是同理心,更是關於「
心智化(mentalization)」這件事。
在洛基說出「我是過來人,我感同身受」這句話的時候,他徹頭徹尾的不同了。他不只能感受、能理解,還能說出、能帶入行動。對我而言,這是一直安全至上的洛基邁出的一大步。平行於外在現實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在希薇手中,在他內在層面,更是形同將赤裸裸的自我放入了關係之中。
容我重述一遍,希薇的第三層也是最後一層象徵,是洛基(拒學或繭居者們)能將「我」放入關係中的各種想像。
我還是不確知我想要的是什麼、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麼,甚至我也無法確知你在想的是什麼、你的感受是什麼,但我願意帶著這樣不確定的自己、帶著那些過去各種關係各種經驗所形塑的自己,去進入眼前與你的互動之中,以及更重要的──在接下來與你互動的每一刻我都可能會因為你的回應而發展出新的自己,有新的渴望、新的在意、新的前進方向,就如同洛基在說完那段話之後充滿不安全感的等待希薇做出決定。
聰明如你有發現一件事情嗎?寫到這邊,竟然導向了與我開頭所寫的那個循環截然不同的先後順序。我並非因為確知自己是誰而能與人互動;相反的,即使有那麼多未知、那麼多不確定,我仍然願意更進一步踏入關係,然後,再逐步去探索「我」是誰。
這正是我認為拒學/繭居的出路。
當拒學或繭居者開始願意與任一他人建立連結,那是通往出路的先備要素──但那本身不等於出路。當他/她進一步感受到該要如何與社會互動的掙扎,是繼續通往出路的必經過程──但仍然不等於出路。很多人會假定那個掙扎的兩端,亦即要不成功接回軌道,融入社會,能上學、能工作,是一種出路;要不就是更堅定的做自己,不偷不搶、不拐不騙,只要沒礙著別人,生活還能自立,也是一種出路。我不能說那不對。但這麼認定的風險是,那很可能帶來第二層掙扎的強化而非修通,運氣不好的時候,那個內在的掙扎甚至投射出來,造成拒學/繭居者與身邊他人的衝突與對立。如果你接受我說拒學/繭居是在描述「人與這個社會互動的一種狀態」,而「孤立」是它的本質,那麼,你願意這樣理解看看嗎?
最終,如同我在第三篇結尾提到的,一切都關於「關係」。而什麼是關係?你想要的話,你可以自由置換成任何前面我使用過的字眼,同理心、心智化、信任甚至是愛,因為這些字眼都用來描述人與人之間可以如何彼此產生關連(relate to each other)。人天生就是社會性的動物,但有時我們會想要與人建立更多連結,有時會覺得自己一個人更好;有時我們會覺得自己該要和大家一樣做那些被認為是好的、對的事情,有時又會告訴自己應該更堅定自己所相信的,有些事是不能放棄的,譬如我是獨一無二、值得被尊重的。這些都像是關於「關係」的各種練習。而對於拒學/繭居的當事人或圍繞在他們身邊的人,這群往往一不小心就長期陷入孤立的人,這更是一件需要反反覆覆來回練習的事,然後,才會在一次次either/or的選擇中,逐漸發展出both/and的彈性。就像那句話,「小孩子才做選擇」,可以「全部都要」的才是大人。這個過程關乎安全感的累積,也是想像力的擴充,直到有一天,我們會告訴自己,不知道也沒有關係的,不確定也沒有關係的,但我們願意開放自己,把「我」丟入關係中,並且會有對方、更多的對方來和我一起去找到新的「我」、新的「你」。
截圖自《洛基》S1E04。如果說洛基是拒學或繭居者,莫比烏斯真的很像是治療師啊。
洛基最終的真實渴望是找到真愛嗎?我不這麼認為。
早在第4集裡,莫比烏斯發現自己原來也是變體後向洛基說的話,就已揭示這齣劇最核心的意旨。他告訴洛基:
洛基的真實渴望,也是我認為拒學或繭居者的最深層渴望,其實是找到「我」是誰。莫比烏斯、希薇或者更多路途中遇見的他人,都是讓這些「洛基們」從一開始自我實現的挫敗、為了迴避危險而致的封閉,逐漸在關係裡變得開放。
再說一遍。願意將「我」投入關係中,去想像、去實驗、去冒險,並去發現、去體會、去肯認在關係中新的「我」,這才是拒學/繭居的真正出路。「我是誰」三個字聽來如此嚇人,使人們往往更容易傾向抓住確定性才能移動,但這本來就更是一個想像的問句勝過於事實性的描述,不是嗎?只是很多時候我們都忘了,或者是被現實壓得我們忽略了這件事。甚至有一件事更容易被我們忽略,那就是我們也都在與他人互動中建構我們所處的社會。人與社會本來就不是相對的概念。「我」,本來就存在於關係之中。關鍵的是我們能否意識到這件事,並且在不小心卡住的時候,讓這一切能重新鬆動、重新運轉?
我想起幾年前曾經治療過的一名拒學高中生,也是我那本
《空橋上的少年》裡的角色原型,他在上了大學之後告訴我,這裡從來沒有什麼「好起來」這回事,就只是繼續往前走,如此而已。
說到底,所謂出路從來不是明確的指往某個方向,而是關於過程裡的每一個當下,我們可以如何在一起。
回到最一開頭我說的那兩句話。
一個孤單的人,有沒有可能變得不再孤單?
一個一直在逃的人,有沒有可能某天願意為了他真正的渴望,勇敢前行?
答案當然都是肯定的。只要我們願意在關係裡移動,即使還是一個人,也不再孤立;即使真正的渴望仍然曖昧不明,也能帶著害怕攜手並進。
關係本身就是最大的冒險。
而在你不斷尋找你是誰的過程中,那就已經是你了。(註)
──噢,你問我到底後來洛基與希薇的大對決如何收場?好像不讓人意外,總是更堅決、更勇敢的希薇不顧洛基反對,一劍殺了康。單一的主流終被推翻,多元宇宙自此「失控」。畫面上各種時間支軸不斷開展,像是夜空裡一條又一條的璀璨銀河。從現在開始,每個人都是變體,也都不是變體了。未來會怎樣?嗯……對,敬請期待第二季《洛基》,或在新一階段的漫威電影宇宙裡繼續揭曉。
我想了一想,發覺人生還真的有幾分像這個有些討人厭的收尾,原來,是開放性結局呢。
截圖自《洛基》S1E06。這個失控的多元宇宙,看起來美嗎?
(註:
「在你不斷尋找你是誰的過程中,那就已經是你了。」這句話一樣出自我的小說
《空橋上的少年》第446頁,是書裡的「蔡醫師」與拒學少年「朋城」接近ending前說的話。好唷,我想你應該知道為什麼我這麼認真在寫這篇系列文了吧😆)
⊕ 延伸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