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族歧視 隱形歧視 無所不在的異樣眼光

・紐約巿一名89歲老婦人，在街上被2名陌生男子掌摑，並用打火機從背後燃點衣服，老婦倉皇逃跑後背靠著牆才把火撲滅（2020.07）。

・加州一名84歲泰國籍的退休審計師，早上出門散步時，遭到一名男子全速衝撞後倒臥在地，送醫2天後腦出血過多身亡。（2021.01）。

・紐約時報廣場附近，一名65歲菲律賓婦女，在去教堂路上，被一名非裔男子踢倒猛踹，並遭到歧視性的字眼辱罵，多名目擊者冷眼旁觀（2021.03）。

・新冠疫情期間，美國仇恨犯罪越發盛行，紐約亞裔展現團結氣勢，上萬人上街怒吼「停止仇恨亞裔」（Stop Asian Hate），地標布魯克林大橋車道擠滿人群，是紐約近一年來規模最大的遊行（2021.04）。

・而在前陣子，俄亥俄州西切斯特鎮的民選憲政理事黃良華（Lee Wong），是一名華裔退伍美軍，他在一場會議談到近期亞裔仇恨犯罪時，邊講邊寬衣，秀出胸前一長條作戰傷疤，直說「這樣夠愛國了吧？」（2021.03）

・美國總統拜登，呼籲國會立法盡速通過「新冠病毒仇恨犯罪法案」（The Covid-19 Hate Crimes Act）以利打擊仇恨犯罪、加速美國司法部檢視因疫情引發的仇恨犯罪（2021.03）。

除了美國積年累月、根深蒂固的種族歧視問題之外，許多外媒分析，這和美國前總統川普的用字遣詞，脫不了關係。川普多次在公開場合，稱COVID-19為「功夫流感（Kung Flu）」或是「中國病毒（China/Chinese Virus）」，有次川普在白宮作疫情簡報時被拍到，劃掉講稿中的「冠狀病毒」（Corona Virus）的「冠狀」（Corona），改成「中國病毒」（Chinese Virus）。其實病毒源頭在哪，至今尚無定論，川普這些言語，無形中宣揚中國大陸散播病毒，造成污名化。

而在美國亞裔人口最多的州屬，加州，這裏有6百萬名亞裔。舊金山、洛杉磯等等大城市，因為封鎖的關係，衍生失業、收入縮水等等問題，人口眾多的亞裔，就成了封鎖措施下的代罪羔羊，美國加州州立大學「仇恨與極端主義研究中心」（Center for the Study of Hate and Extremism）統計，洛杉磯郡的亞裔仇恨犯罪，增加115%，橘郡最慘，增加1200%。

很多參加遊行的亞裔，受訪時說，他們從小受的教育，就是少說話、別惹事、也不要引人注意，遇到歧視，忍忍就過了，不過因為疫情關係，遭受歧視的頻率直線上升。

・根據美國的人權組織「停止仇恨亞裔」（Stop AAPI Hate）的資料，2020年3-12月，也就是去年美國疫情爆發最嚴重的時期，一共收到2800多份仇恨事件報告，其中言語騷擾（嘲笑或辱罵）占最大宗（70.9%），第二高是刻意迴避（21.4%），再來是肢體暴力（8.7%）、職場歧視（8%）、咳嗽或吐口水（6.4%），也因此，大大小小的反歧視、反暴力遊行，在美國遍地開花。

最近有一個相當值得觀察的例子，就是3月16號，亞特蘭大的SPA館槍擊案，8名死者中，有 6名亞裔女性，嫌犯被逮捕時聲稱，他有「性成癮」的問題，槍擊是為了要消滅SPA館的性服務，跟「種族仇恨」沒有關係。

紐約時報就分析，在針對亞裔的攻擊中，證明種族主義的動機特別困難，因為它畢竟不像納粹的勾勾十字符號一樣，有一個反猶太的明顯特徵。而且，什麼樣的犯罪行為，在法律上符合種族仇恨犯罪，也相當難界定，假設今天在紐約皇后區，有一名非裔男子，毆打一名美籍亞裔母親，這算一般襲擊事件、還是仇恨犯罪？況且，紐約州的檢察官，需要受害者是因為「種族」而成為攻擊目標的證明，才能以仇恨犯罪的名義起訴嫌犯，這當中有太多的模糊地帶需要釐清。

Q: 這種仇視、仇恨亞裔的氛圍，隨著新冠病毒在美國蔓延開來，許多亞裔人士人心惶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為下一個被攻擊目標，美國政府和民間，在保護亞裔方面有什麼作為呢？

美國總統拜登，呼籲國會盡快通過「新冠病毒仇恨犯罪法案」，藉由立法的方式打擊仇恨犯罪。

加州通過一項新法案，撥款140萬美元追查反亞裔仇恨犯罪。（2021.03）。

民間該怎麼自保呢？美國許多亞裔社群，颳起習武風潮，在面臨暴力時可以自我防衛。加州舊金山市政廳近期舉辦的亞裔集會上，就搭設了三個小舞台，讓泰拳、散打、柔道、詠春、棍棒術、空手道等等各類武術的師傅和專家，展示看家本領，現場也開放民眾，學學幾招防身術。

而在加州橘郡有一個亞裔家庭，長期被一群青少年騷擾，像是丟石塊、言語辱罵，警察能幫忙的地方有限，鄰里間自發性互助，在這戶人家外頭站崗看守。

Q: 其他國家是否有類似問題？
美國歧視亞裔的現象，在北邊的加拿大也看的到。根據「華人社會公正理事會」（Chinese Canadian National Council for Social Justice）去年3月到今年2月的紀錄，加拿大亞裔仇恨事件多達1150件，大部分來自言語騷擾(73%)、吐口水(11%)、還有肢體暴力(10%)；另外根據多倫多大學，加拿大2021年3月的仇恨亞裔事件，比去年同期多3倍。

・看到這，不少人應該跟我一樣詫異，因為我們一般人對加拿大人的印象，比較溫和有禮，彭博的一篇社論就寫道”Canadians are not always super nice.” 怎麼說呢？從歷史軌跡看，1885年，加拿大國會通過「華裔人頭稅」法案（Chinese Head Tax），向移民的華人，課徵50加幣的人頭費；1923到1947年，加拿大更用「排華法案」（Chinese Exclusion Legislation）拒絕留學生和商人以外的華人入境，因此看似溫和的加拿大，最近出現仇恨亞裔的事件，其實是有跡可循的。

・梅根爆料後掀起一個話題，叫”Microaggression”，中文常翻作「微歧視」或「隱形歧視」，換言之，它一種不直接、非常隱晦、有些時候不是故意的歧視，例如，我們常常聽到「你好瘦，要多吃飯」、「幾歲了，還不結婚」，像我有時候會被講「你是男生，怎麼那麼細心」、或是「你是男生，為什麼那麼不大方」，這些都被歸類為「言語」上的隱形歧視；還有其他的例子，像是美國某所大學的建築，都是以白人的名子來命名，這屬於「環境」上的隱形歧視。

‧其實最近台灣，有一個隱形歧視的例子，有家衛生棉業者為了搶搭鮭魚之亂的風潮，就在臉書PO文說，用了他們的產品，私密處就會變得「又香又亮」，引來網友群起撻伐，事後廠商也發文道歉。所以打開敏感之眼非常重要，才不會常常踩到別人的小拇指，不一定很痛，但就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