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曾向某人宣稱要寫一本關於某人的書,書名叫「我家夫子」。
向來將我的話當成馬耳東風的某人立刻提高警戒,坐直身子,從電腦螢幕前探出頭來,問:「妳想寫回憶錄勒索我?」
我冷笑道:「勒索?哼,你那點兒家當,我還不清楚?我是要把閣下的惡形惡狀公諸於世,作為天下女人殷鑒。」
此事關係切身利益,某人當然特別關切,追問我打算寫什麼內容。
我告訴他開頭是這樣子的:「我家夫子,在校忝為人師,在家忝為人夫……」
某人不服,立刻提出抗議。
他說他秉持謙沖自牧的信念,可以謙稱「忝為人師」,但基於男人的面子問題,絕不接受「忝為人夫」,更何況他自認他這丈夫幹得還算「有聲有色」。
我嗤之以鼻。
「有聲有色?您這位老爺不是找不到內褲就是找不到襪子,連洗衣機都不清楚怎麼操作,憑這德行算得上有聲有色?我還色香味俱全咧。」
「怎麼不算?」
「嘿嘿嘿……」,他奸笑數聲,猥瑣的往左右張望一下,湊近我耳邊說:
事隔多年,一直未曾提筆,今日乍見華髮,驚覺歲月無情催人老,再不提筆,說不定哪天非但想不起眼鏡擱哪兒,就連夫子那張欠揍的笑臉都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