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的眼淚》沒人負責的眼淚為誰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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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火神的眼淚》(2021) [7/10]

一群在城市中出生入死的消防員，團隊中有成家立業的爸爸，有分擔家計的兒子，有堅毅剛強的女性，有走不出陰影的弟弟，成長背景與生活困境皆不相同的他們，卻有著一樣的志向：助人和救人。

「我們是消防員，不是法官，更不是上帝，我們的職責就是好好的把病患送到醫院。」

如同第一集的開場，在火場中穿梭尋找生還者，並成功將他們救出火場，那英勇的身姿是消防員在我們心中的形象，他們有著專業的消防知識，也有過人的勇氣和心理素質，可以在惡劣的火場中冷靜應對。他們是一群負責任的團隊，在他們面前沒人敢說自己更盡忠職守，畢竟還有哪個職業會為了陌生人而不顧自己性命安危？但面對民眾、家人、長官，他們卻得背負不負責任的罪名，讓他們陷入困境的常常不是火神的魔爪，而是輿論的眼光、制度的殘害、情緒的勒索。

「你要負責嗎？」

在這個言論自由的國家，大家開始慢慢不再對自己講出的話負責，一群不負責任卻滿口負責任的人，占這個社會的比例越來越高。「你要負責嗎？」這句話大概是整部劇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句台詞，但它的存在除了威脅，並不具任何實質意義，因為講出這句話的人無法分擔任何責任，而接收這句話的人已經被責任嚇到不敢動彈。「人民的公僕」是公務員的代稱，只是「人民」已經過度解釋了「公僕」的定義，覺得有納稅、有花錢就認定自己高人一等，而僕人則應該唯命是從。納稅成了使喚公務員的依據，但這群公民只是盡到納稅義務，卻忘記身為公民的基本是公民素養，放任自己成為權力駕凌專業、干擾作業程序、濫用國家資源的刁民。

「負責？負責這麼簡單啊？」

但人民看不慣公務員的負面情緒和仇恨心態，其實是來自於時代的積怨，過去豐厚的軍公教福利，並沒有為人民帶來相對應的便利，反倒是擾民的行為比較常遇到。這些負面觀感來自於主動型的公務員，像是警察和政治人物，而被動型的消防員明明低調行事，卻無辜被概括進惡名中。從最近的黑衣人事件、中壢員警盤查事件可以看出台灣警界的面貌，而政治人物更不用說，以作秀為前提的施政，每天上演智商低落的口水戰和厲害的戲碼，沒當演員實在可惜。偏偏這些人才是長官，用制度作為管理教條，但要是危及施政績效，制度就成了教鞭，做為懲罰的依據和切割的理由。在瞬息萬變的火場卻要用食古不化的制度來因應，消防員的應變變得毫無彈性，如果要跳脫制度只能冒著背黑鍋的風險，而該負責任但卻不負責任的長官們，只會檢討別人和卸責，躲在制度後面喝茶納涼。

「但我也是人耶，我也有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你的兄弟就比我們還重要？」

然而還有一群沒有受傷的人也正受著傷，因為他們的家人是消防員，就算自己沒踏進火場，但看著自己的家人與祝融搏鬥，內心也是折騰了幾百回。沒什麼比失去親人還痛，那不如就讓自己成為沒有同理心的人，要是自己的殘忍可以避免天人永隔的結局，那也值得了吧？劇中的這些人雖然沒有觀眾緣，但他們的舉止卻是合乎常理，畢竟沒人希望自己眼睜睜的看著親人去送死，卻什麼也沒努力過。因此消防員除了有一堆挑戰不起的籌碼被抓在長官手上，還要處理家人的情緒勒索，甚至還要面對死亡現場的心理陰影，《火神的眼淚》攤開了一個陌生的職業在我們眼前，讓我們更理解在帥氣的身影背後，有更多的無奈正在壓垮他們。

關於《火神的眼淚》這個片名，我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解讀：火神和消防員亦敵亦友，他們的交手大多時候是勢均力敵，保持著一個不奪走生命的平衡，只是當火神知道原來消防員因為自己，背負了這麼多的無奈與傷痛，而造成偶爾的失衡，忍不住難過的落下淚。

這大概也是觀眾的情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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