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傳(八十八)抗疫英雄

「聰明如青龍王，都無法治療病獸，想要治病、還是用天火儀才穩妥。」檮杌天穹冷冷的接口，繼續說道：「聽說青龍王嘗試用天雷火焰治療一隻螭龍，卻沒能治好……本議座不介意幫你收拾善後，只要你能昭告荒原：我的天火儀是獨一無二的治療殭屍病解方。」

「檮杌教授，你那裏還有多少天火儀？我全包了！」開明朗朗急忙插嘴說道。

「開明朗朗、你這話就不對了，既然大家都是合議會議員，應該都有份兒，怎麼能讓你一個全包呢？」開始有聲音提出抗議。

「大家別爭，我們先問檮杌教授有多少存貨，拿出來大家平分嘛！」也有做和事佬的出來排解。

「各位議員，我們既然同事一場，當然好說，我這天火儀外面市場上已經缺料停售了，今天為了各位，我特地留下二十來個，大概足夠每位議員購買一份，不知各位意下如何？」檮杌天穹微笑著開口，『飢餓行銷』根本就是他教授的經濟學原理之一環。

「我要、我要，多少黃金？我現在就能給你！」

「還有我、我也要！黃金不是問題。」

「欸，檮杌教授，我除了自己那一份，可以再領饕餮青銅那一份嗎？反正他已經用不著了。」

「不公平！他可以買兩份？那我就買檮杌教授你自己留的那一份好了！」

「多的都給我！不是說二十幾份嗎？在場也不到二十位，一定有剩嘛！剩下的我都買了！」

「我出雙倍價！」

「三倍！多出來的我用三倍買！」

一時之間，會議室裡吵嚷成一團，大家活像菜市場大媽在搶購特賣品，各個爭得臉紅脖子粗，誰也不讓誰。

最後，在檮杌天穹半威脅、半示好，軟硬兼施的言語之下，議員們還是乖乖的交了黃金、各拿走一具天火儀；誰也別想多拿！

這邊檮杌天穹收穫了滿滿黃金和一句句崇拜景仰的示好，那邊青龍王面色不豫的離開了合議會。小螭龍的殭屍病毒無法完全消除，但是他已經不敢在牠身上再使用天雷火焰了，本來想跟檮杌天穹買一具天火儀來試一試，眼見他那假意謙虛的得意模樣，卻又低不下身段來……這種種，都讓青龍極鬱悶極了。

「青龍王請留步！」脆嫩甜美的女聲在他背後響起。

「鳳凰議員，有事嗎？」青龍王轉過頭來，看見那個與聲音同樣甜美的小女生跟在他身後，手裡捧著天火儀的盒子。

「我拿這天火儀也沒用，不如送你、你可以拿去治療小螭龍、還可以拆開來研究一下。」鳳凰樂說道。

「我相信鳳凰族應該都沒有感染殭屍病毒，但是，你可以留給其他神獸啊，為什麼要給我？」

「嗯，你就是那個『其他神獸』嘛！而且，我想跟你去不周山看看大家練習天雷火焰接引術，這天火儀、就算是我的伴手禮啦！」

「那我卻之不恭，就腆顏收下了。」青龍王微微一笑，繼續說：「我讓您看另一個有趣好用的術法、當作回報好了。」接著伸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圈，使出空間摺疊術，帶著驚訝不已的鳳凰樂跨進黑洞、直接來到不周山巔。

不周山巔的訓練繼續進行著，天雷一波波擊打在山稜線上眾神獸的四周，大部分神獸都抓著機會訓練自己的「耐雷度」，只有能夠耐受的了天雷近身，才能在最大限度之下吸取天雷的靈力；但也有些被打怕了的神獸，龜縮在角落裡，心膽俱寒。

這一波天雷，是被青龍極的二十三響小雷給吸引過來的，總共七七四十九發，接連不斷的紫色閃電劃過天空、山巔上沒有草木、多數的雷都劈在大塊山石上，僅僅有少部分被引雷針也似的神獸們承接了下來。一聲聲雷鳴、伴隨著神獸們的嘶吼，聲音傳得老遠，讓遠在六七十里外的牧羊人以為上天降下了災禍。

當鳳凰樂隨著青龍王出了黑洞、站在山巔上時，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這副「類似末日」的情景。

鳳凰樂雙眼發亮、丟下一句：「我試試看！」，一個華麗旋身，直接恢復真身飛到空中，抓準時機接下一道最閃亮的閃電。眾神獸只見到一個華麗的鳳凰身影，被包裹在紫色雷電之中，奇幻而絢麗，幾乎閃瞎了大家的眼。

「不愧是鳳凰，這悟性，除了用神奇來形容，也沒其他的詞彙了。」青龍極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喟嘆一聲，也興起了一較長短的念頭。

於是，一聲龍吟環繞著山巔，一條青龍現身在雲霧間，搶上前去接住另一道閃電，紫色的閃電劃過七彩龍麟，反射出彩虹似的光芒，與鳳凰相互輝映。

天穹之下的神獸們看得目瞪口呆，不知不覺自慚形穢起來，甚麼叫做「龍章鳳姿」？眼前這活脫脫最實際的範例，所有神獸們只能遙望興嘆。

正當不周山巔那場華麗的「與雷神共舞」在天穹頂翻騰之時，這邊檮杌天穹和弟子們來到哈爾濱市郊的精緻別墅裡。檮杌研究室暫時不能回去了，那兒擠滿太多神獸，那座原本幽靜的大鳥巢，現在就像被一大群螞蟻包圍著的糖果，就算真的能夠憑空降落在研究室裡面，大概不被吵死、也得被神獸們發出的焦躁賀爾蒙薰昏。

「師父，我們接下來還要再做天火儀嗎？」

「嗯，等下一班天界飛艇送靈力球過來，我們再開工。」

「師父，我們還要做多少天火儀才夠？」

「依我看，這場瘟疫過後，殭屍病毒會成為一種常態，想要完全消滅它幾乎不可能；只能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得了病的、就得想辦法治了。」他頓了頓、接著說：「第一批天火儀打響知名度，讓大家知道有醫治的方法就夠了，接下來，我考慮設一條生產線，持續製作天火儀……當然啦，生產線上的員工都要另外訓練，總不能老是把你們綁在這兒。」

「這陣子辛苦你們了，每人拿一個乾坤袋去、裡面是這段時間大家掙的黃金。」檮杌天穹放了七個顏色各異的小零錢包在桌上，天火儀的收入、連同他自己，總共分成七份；雖然大家都不缺錢，但是該算的帳還是要清清楚楚。有好處總不忘帶上自己的弟子，這也是弟子們對他死心塌地的原因之一。

「謝謝師父！」六個弟子至此才真正鬆口氣，他們也很怕被綁住的好不好。

「獬豸坤：天火儀的原物料交給你控管；你可以找幾個下屬、讓他們簽一簽保密協定，直接調配各工廠生產部件。」獬豸坤去年可是在華爾街大放異彩的人物，讓他跟人類工廠周旋，最是適合不過。

「旋龜盛：組合天火儀、灌注靈力的技術，就由你負責了，下一班天界飛艇送靈力球來，你就帶上幾個神獸去接頭；當然要讓他們先立下天雷誓喲！」旋龜盛喜歡清靜、到人煙絕跡的地方等候天界飛艇，別人覺得無聊、他可是安適自在極了。

「對了，生產線就開在這兒後院的馬廄裡吧，販賣點另外找幾個所在、最好跟網路基地台結合起來，這樣充電會比較方便……至於研究室，現在先封閉半年，這樣才能真的清淨。」

「遵命！師父。」「是！師父。」

不愧是深受人類社會薰陶的檮杌天穹，他把從人類社會學來的那一套「分工負責」發揮得淋漓盡致，換做其他荒原神獸，一定想不出「開生產線、組裝各零件」這兩招；所有的荒原神獸還在想著：「天火儀」是檮杌和弟子們一次一個慢慢做出來的，所以非常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