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愛他,卻不能愛自己了-第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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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台南美術館,那天去的時候,由下往上拍的。好美,像情人剛交往時對未來的期盼一樣。
人們總用「年少無知」四個字來撫慰自己曾經有過的傷痕累累。
年少,是單純的心智與兩眼的清澈所構成的白紙;無知,是對這個社會上的險惡還不夠熟識。我們都曾相信對方勝過相信自己,過度的信任感成了後來脖子上紅紅的勒痕,原來,被從未想像過的無情背叛賞過巴掌後會如此痛徹心扉,一瞬間掉進深淵,腦子都還反應不及,就面無表情的潸然淚下,眼淚都不是珍珠了。
白紙滑過指尖時,一陣麻,接著鮮血湧出,才發現好痛。
看似無害,卻讓你在瞬間就皮開肉綻。這是關於「年少無知」。

因為就讀的大學位於外縣市所以平日都是住在學校附近租的宿舍,只有禮拜五下課後會回到家裡,月智都會陪伴小瞳一起回家,偶爾也會到小瞳家裡拜訪一下。
不知幾月幾日的某天,媽媽把小瞳拉到房內,臉色凝重,問了小瞳一些問題。
首先問了「今天是幾點回來、當時有誰在家、月智有來嗎」等等,像是在偵查般的問題。再釐清時間跟人數後,媽媽劈頭就問「今天你有拿抽屜的錢嗎?」「是誰拿的?」小瞳一臉疑惑的說「沒有」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拿了抽屜裡的錢。
「一定是他拿的!」媽媽彷彿知道是誰的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難不成......說的是『月智』!
「不會啦!他怎麼可能,而且我在家欸!應該是妳自己記錯了吧!」小瞳發自內心的說出這句話,因為她從未想過這件事會發生在最親密的人身上。應該不可能吧?肯定是有什麼誤會。這些話充斥在小瞳的腦海中,可想而知她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看完一個禮拜前偷偷安裝在客廳的針孔後才終於真相大白。

聽,好像是玻璃掉落時破碎的清脆聲響,可只有小瞳自己能聽到,因為她知道碎的是包裹著純淨靈魂的心,已經給了他的心。
明明真相在眼前,卻還假裝視而不見。他的狼心狗肺,只有你還在珍貴。

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現家裡有東西不見了,每次媽媽在懷疑時也都會問小瞳,可小瞳就如同上面所說的一樣,總覺得是自己人忘記放在哪。有幾次,小瞳確實跑去問月智,有沒有看到不見的物品或者錢,月智都說沒有,還反過來責怪小瞳栽贓他,後來小瞳內心過意不去便不再去問月智,畢竟也沒見著證據。
從針孔內看到的是,月智從抽屜裡快速抽了幾張鈔票,手法似乎相當熟練,不像第一次的作為,而當時小瞳只在離月智只有三公尺的範圍內與家中的小狗玩耍,這段影片看起來極為諷刺。
不見棺材不掉淚,當證據擺在眼前,再相信也只能啞口無言。

那天放學後,月智跟小瞳說因為朋友急需用錢所以要先借朋友個幾千塊。
小瞳強忍著就快奪匡而出的淚珠,故作鎮定的給月智發了訊息。
「你這樣借朋友錢,自己還夠不夠用,要不要我先借你?」
「不用啦!我有去領錢啊!」月智說。
「你領多少我怕你不夠!」小瞳再次發問。
「這次領了五千,放心啦!很夠。」月智老實地做了回應。
為什麼說誠實,因為抽屜裡不見的金額剛好就是月智說的五千元整。
細思極恐,對吧?
這下小瞳整顆心都碎成了雪花飄零,在空氣中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個碎片都找不著,註定無法復原也無法再愛。
真正的心碎是,連痛都反應不及,就已粉身碎骨,消失殆盡。

曾許下的種種諾言,充滿未來的山盟海誓,在分手後就會全數化為烏有。當初以愛為名所訂下的約定,在關係結束的這一刻起,意義的靈魂直接被抽空,寫下來也僅是白紙黑字而已。分手的到來總讓人猝不及防,雖然知道大多都會以這種情況發生,但還是免不了瞬間衝擊所帶來的悲痛欲絕及輾轉難眠。

此時小瞳身陷絕望邊境,無法想像在一起兩年多的人竟然會做這種事,畢竟這情況已遠遠超出了自己原本所認知的情感問題。腦中畫面開始糾結在一起,分不清快樂還是悲傷的回憶。真的,還是假的,這不是夢,是真的,千真萬確的事。
「我問你,你今天是不是有拿我家抽屜的錢。」終於破題。
「怎麼了?你又覺得是我拿的嗎?」月智貌似理直氣壯的回答。
「其實我家客廳裝了針孔,我再問一次,錢你拿的嗎?」
秒回訊息的節奏不再繼續,迎來的是已讀還有一陣畫面沈默。
「嗯,對是我拿的。」這回答,肯定是看到了前一句的關鍵字才不得已說出來的。
後來你們應該猜的到發生什麼事了吧,肯定是經過一波三折的哭鬧咆哮,三天三夜的食不下嚥,還有早晚的以淚洗面跟喝酒宿醉。
失戀時總是需要過上一段反覆墮落的日子,好好釋放自己,盡量哭,盡量喝,盡量玩,盡量不爽,盡量難過,盡量的好好去痛。
失戀,是合理放縱自己的最佳時機,此時不把握要更待何時。

事發隔天小瞳就封鎖了月智所有的聯繫管道,下定決心從此與這人斷絕往來。
她做到了,因為他已讓她失望的徹底,希望二字沒有探出頭過,也不需要。
那陣子,小瞳無時無刻都在想,月智是否有真的喜歡過她。因為這實在太令人懷疑了,當愛一個人時,有誰會做出讓對方難過甚至心痛得要死的事。
他大概只愛他自己吧。這是小瞳問過自己後所得到的答案。
小瞳在外租的房子是以密碼鎖來做開關的,還跟月智在一起時,月智是知道她房間密碼的。在分手初期,小瞳回到房間時,總會先觀察一下房間四周,深怕有人躲藏在房裡,心裡面的焦慮感逐漸膨脹,那種壓力簡直快讓人窒息。
某一次在洗澡時,聽到敲門的叩叩聲,小瞳整個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圍起浴巾就衝出浴室,直接用手機撥電話給住在對面的朋友,因為她真的好害怕。朋友立刻過查看,才發現是樓上傳來的聲音,當天晚上小瞳跑去朋友房裡睡,一睡就是一個禮拜。真的很慶幸當時有這位友人的陪伴。
到了禮拜五小瞳都會回家度過週休二日,等到禮拜日晚上才會回到宿舍。那天回來後發現房間的電燈是開的,小瞳再次繃緊神經,懷疑有人來過她房間。隔天便去跟房東調了監視器來查閱這兩天是否有人進出房間,結果是,沒有。看來是禮拜五回家時忘記關燈了。又是一次的虛驚一場。
別擔心,後來她就鎖的密碼改掉了。
當恐懼伸出魔爪,受傷的心無處安放,只能暫時躲藏,等待明日曙光。

我是口天,其實有時候當下煎熬的心情,實在沒辦法用多餘的文字加以說明,所以省略掉一些細節,但故事主體不變,目前的走向算是走到了戀情的結局,是悲痛但也是解脫,我倒覺得是新的開始,總要置之死地才會後生。
第三話先到這邊,我也不知道單是這個故事我會寫到第幾篇去,但願能用我文字讓你身歷其境,化身為小瞳去感受到她所感受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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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面對感情,容易錯失自己,便成了你愛他,但不愛愛上他的自己,任由自己在這片感情海上載浮載沉,明明有岸,卻寧可依靠著讓自己漂浮的海,說服自己這才是我該待的地方。你瞭解自己嗎?或者你瞭解愛嗎?若你雙眼迷離、模糊不清,讓我為你擦去蒙上眼的那層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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