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故事第二一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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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水滸----天孤星魯智深

魯智深原來是個軍官,應該是真的打過仗,被原來長官(老種將軍種師道)派到內地給兒子的府裡當差。提轄就是個採買,跑腿之類的工作,看他在書裡的出場,好像就是整天在外面白吃白喝,每到一個地方都在吃,吃完都會說我過陣子來結帳。但沒看過他結帳。(看起來就是老警察,網路梗)
不過被白吃的那些老闆好像也很習慣這樣。從這邊猜,魯智深應該新主人不熟,不過也礙於是老將,新主人對他也很放任,所以讓他整天在外遊蕩打混,白吃白喝。但或許平常有給人一些好處,或者平常為人還是不錯,也或許因為他是大官府裡的提轄,應該是有些採買權,有點官威,所以店家也給他方便白吃白喝,算是回扣之類。
總之日子看起來過得很逍遙。(但也可能是很失意,畢竟他是離開軍隊的軍人)
他為啥變成逃犯的呢?因為打死一個屠夫。為什麼要去打他呢?
因為他在客棧白吃白喝時聽到一對賣藝父女在哭。問起為什麼哭?
這父女說,有個肉販,外號鎮關西。見賣藝女漂亮,就強娶了回去當小妾。還給她父親一張契約,說是花三千兩買她女兒。但娶回去沒多久,就用啥大老婆吃醋排擠的名義,把賣藝女趕出來,此外,還向她父親索討三千兩,說退貨要退錢。但三千兩根本從來就沒有給過這個父親,現在人玩完了,還要來討錢。
魯智深聽了,和在場正在要請他們吃酒的史進及李忠湊了些錢(他自己出五兩,史進掏了十兩,李忠本不想出,被魯智深凹著說也要,勉強拿了二兩,但看李忠臉色為難,最後還是還了李忠),給這對父女,然後叫父女離開這裡,店小二被屠戶要求看管父女兩人,想追去,被魯智深兩巴掌打落兩顆門牙。
(這段也很有趣可以看出魯智深的金錢觀,他會白吃白喝但會出錢)然後在客棧待了兩個時辰,怕店小二去追父女兩人,就跑去肉販那邊要買肉(他是提轄,應該是有採買權),但卻一直刁難,先叫他很花功夫的剁十斤瘦肉,剁好又不要,改要肥肉,肥肉剁好又說不要改軟骨,刁到肉販最後也生氣了,拿刀要和他打架。
魯智深正要逼他動手,他還手,把這個屠戶幾拳就打死了。
打死應該不是原意,但沒想到幾拳就死了,他心裡想反正就逃亡,但為了不想驚動人,還喊說這個屠戶沒種,打幾拳就裝死。然後瀟灑離開。
魯智深的開頭故事大概是這樣。
魯智深本名魯達。粗魯又豁達的意思。智深是法號。他會白吃白喝,對錢很隨便,也會叫人不樂之捐(史進土豪出身,拿點錢出來可能不痛,李忠也是賣藝人應該也不有錢,但魯智深硬是叫他也要捐錢)。做事也有點粗疏任性,但在大的道義上抓得很穩。賣藝父女要救,現場大家就是要捐錢,有多有少都要拿點出來。公道要討,他就跑去刁難人,引他和自己打架。(真的報仇不是只有直接打他而已,是讓壞人也感受到被羞辱,而且如果沒打死人,他還可以說是對方先動手的,所以魯智深利用官威,可以真的比流氓還流氓)。
但他大方向是很正確的,雖然細節做得不是很細致,不是那種像宋江這樣做得服服貼貼的人,但真的是很直爽的好漢。
我個人是很喜歡魯智深。
鎮關西是什麼?只是個普通屠夫。
但鎮關西自從被魯智深打死後就滅絕了嗎?現在其實到處都是。
賣藝父女是什麼,就是外地人,在台灣就外勞,或北漂,在大陸可能就外省民工。無依無靠的外地人。
把這樣外地人,抓來用完之後,拋棄掉,還要拿不公平的契約叫人賠錢,賠不了錢,就奴役工作抵債。這樣的事情在台灣難道發生得還少了嗎?
在亂世,還有個魯智深這樣的人會替他們討公道。
現在呢?
水滸真的不太能看,越看越生氣。
====
情迷魯智深
魯智深和賣藝父女的故事,在網路上和網友討論,提出了很多腦補。
先說這完全是腦補,施耐庵原著裡沒有完全沒有明寫。但看書有時就是要發揮想像力,只要說得通,合情理,或許也是很有趣。但在重複一次,以下純屬腦補虛構。
魯智深應該是愛金翠蓮。
怎麼說。有很多地方可以看出魯智深是對金翠蓮有男女之情的想像的。
初見面,金翠蓮說完被強豪強娶後拋棄,還控制奴役的故事。魯智深接著問這強豪是誰,金父說是當屠夫的那個鄭屠。魯智深就笑道:還以為是哪個姓鄭的土豪權貴,原來是這個殺豬的。
當然這段可以解釋成:這個鄭屠不算是啥身分很高的人,魯智深覺得不難對付。但另一個方向去想,魯智深是把自己和鄭屠擺在天平上秤量的。為什麼,因為競爭之心,鄭屠這樣骯髒低下的商人都可以要了金翠蓮,魯智深自己應該也是有機會的。
再來是打死鄭屠之後,魯智深其實未必要跑路的。魯智深前面挑釁鄭屠,一來是羞辱他替金翠蓮出氣,二來應該是想好退路。是鄭屠先出手主動打他的,他只是還手,到時若因鬥毆上了公堂,他也能說自己只是自衛。
而且他又是官府裡的人,官官相護,他雖不受重用,但他的直屬長官畢竟是邊關老將軍,如果沒打死人,他應該不會受到啥大處罰。就算是打死了人,頂多也就充軍,大不了就回邊關軍隊,或許正合他意。
所以他未必是要跑路的。
而且他跑路是怎麼跑的,書上說他慌不擇路,到處亂跑,跑了好幾個州縣,最後在代州,遇到了金翠蓮父親。
金翠蓮父親是看到魯智深被通緝,又在路上看到他,趕快把他攔下來。
這裡也可以想,魯智深如果真的要跑路,應該是要低調躲起來,怎麼會光明正大到處亂跑,還跑上好幾個州呢?
實際上就是想能不能再見到金翠蓮。
他本想喝杯酒就走,但這也只是故作瀟灑。
金家父女還是招待他喝酒吃飯,到了傍晚,就有十幾二十個人圍住房子。帶頭的是個姓趙的員外,這時金翠蓮已經是他在外面金屋藏嬌的小三。金翠蓮被包養,在外面有獨立公寓,但也一定有人監視,小三家有野男人出現,這是一定要來抓猴的。
金家父女解釋說,這不是野男人,是恩公。
但趙員外很有手段,就說恩公啊,我有聽翠蓮講過你的故事,很仰慕你,當晚一起吃飯喝酒,第二天就把魯智深帶走,帶回自己家當客人,說是要報答他,感謝他的高義,但實際上就是不讓魯智深和金翠蓮有機會在一起。
財主趙員外招待了魯智深幾天,就拿出了一張度牒,度牒就是和尚的身分證,請魯智深去當和尚。表面上當然是說捐了很多錢才拿到這個度牒,當了和尚就不用當逃犯了。是報恩,但實際上就是徹底斷了魯智深和金翠蓮的情路。
這個財主做到這樣,魯智深真的沒有話說。只能就上山去當和尚。
趙員外風風光光幫魯智深做了剃度的儀式。
魯智深就在山裡當和尚,當了幾個月,和來山裡送日常貨物的商人強要了酒來喝,喝了大鬧一場。被罵之後乖了幾個月,又偷溜下山去喝酒,喝完酒又回山上大鬧,鬧到把亭子都打壞。
山上的長老說,這邊留你是因為趙員外的份上,你砸壞的東西等等都是趙員外賠償的。你這樣下去,這邊也容不下你了,就把魯智深要介紹到另一間廟裡去。
魯智深顯然不是酗酒之人,所以原來在山上還可以幾個月不喝酒,但一開喝就過量,喝到失去理性大鬧一場。這顯然是心中有苦。
我是想,其實魯智深也知道金翠蓮不是好對象,金翠蓮雖然說是被鄭屠欺負,但她離開沒多久,馬上又成為另一個財主的小三,可能是挺專業的交際女,小模之類,其實可能非良偶,但有時動心就是很莫名其妙,或許是金翠蓮在客棧裡哭泣的樣子,讓魯智深動心了。
金翠蓮是不是有喜歡魯智深,不知道,但魯智深應該也不是她心中的良偶,她需要的是安穩的經濟環境,魯智深沒有。但我想生命中有人為了她打死人,想起來應該心理還是感動的吧。
順帶一提,他從五台山被趕下山,投奔京城大相國寺的路上,順手又扁了一個想強擄民女的強盜。但這次魯智深扁完就又上路去了,沒有再去找被救的女孩。
可能五台山大醉大鬧兩場,經過了一年,魯智深也慢慢從情迷中清醒振作,金翠蓮可能就是偶然闖進心中的一個夢,很痛苦,但總會醒來。(五台山是趙員外用情義堆起的苦牢)
魯智深開場就救了兩個女人,可謂專業救美,但實際上整本書他不只救女人,也救男人,兩個女人救完,日後還獨力去救林沖,搶大軍前去救史進。林沖是他在野豬林一個人救的,史進被抓在官府,他也等不及一群人商量好對策,救一個人跑去救,這次是沒救成自己反被抓。但不管成不成,魯智深就是急著救人的人。
宋江挖到的天書裡,有給好漢們對應的排位和天上星辰對應的稱號,給魯智深的對應星名是天孤星。當然這個我猜是假的,宋江很愛這套假託天意的施政手法。但就算是假,名號上也可以看得出宋江(或是編寫故事的作者)給魯智深的評價:孤獨。
魯智深應該很孤獨。就算在水滸裡他應該還是很孤獨。他反招安,和老大宋江理念不合,但感恩感於義氣還是留在梁山。他大器,看不起李忠之類,水滸108好漢裡,可能他真正欣賞的人不多。真正欣賞的又未必和他站一起,像林沖史進。
水滸傳,寫得是世間昏亂不平,所以對於男女情愛不多加著墨。但我心中有時會想,天孤星魯智深,在正義裡孤獨,是不是也在愛裡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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