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出門看見隔壁寵物醫院停了一輛熟悉的車輛「寵物天堂」。
其實我個人對於有沒有「天堂」並不是非常執著,只是我總想起從小到大的那些「好朋友」們不知道好不好?
說起寵物史,要從我幼稚園大班談起,那是一隻鴨子。小時候跟著阿嬤去傳統市場看見一攤販賣小鴨的攤商,在小小的紙箱裡面擠滿了鵝黃色粉嫩可愛的小黃鴨,我賴在攤位一直看著那些小黃鴨們咭、咭、咭的叫,沒錯,是咭咭叫;不是呱呱叫,牠們是幼小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小鴨。就像小孩的聲線還沒「轉大人」一樣稚嫩,令人好愛憐。阿嬤一直催促我離開,但是固執的我就是不走,小時候的我語言能力很弱,不太說話,因此無法說出當時那種想要跟小鴨一起生活的感覺,阿嬤好像了解那時的我那份心情,蹲下來說:「妳想要嘎鴨阿作伙耍?」我用力的點頭。
就這樣,那天早上我懷裡抱著一隻裹在報紙中的小黃鴨回家。
阿嬤拿了一只紙箱,在箱子上方搭著一個小燈泡,她說:「鴨阿尚小隻,愛用電火照,毋會寒死。」阿嬤一邊鋪蓋鴨子的窩一邊跟我解說,然後我們一起為小鴨子取了名字「ㄚ頭」。其實一直到ㄚ頭離開這世界我們都不清楚牠是公還是母,但是那個名字的出現就代表了一種連結的產生,從此這隻鴨子不再是一般鴨子;而是我童年的好朋友丫頭。
每天阿嬤會剁高麗菜跟其他蔬菜混在一起的食物讓我餵丫頭吃,丫頭在短短的時間就長成了一隻深黃色的大鴨子。每天我會跟她說話、帶她去散步、久久還幫她洗澡。忘記過了多少時間,她成了我們家一位驕傲而聒噪的成員。
直到有一天,從小學放學回家的我直往ㄚ頭的窩衝去,等不及要與她分享今天在學校發生的趣事。然而,ㄚ頭的籠子卻是空的,疑惑的我去找阿嬤詢問,阿嬤一邊撿著菜葉,一邊淡淡地說:「ㄚ頭已經去真好欸所在阿」我繞著阿嬤一直問那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要把丫頭送走?阿嬤不發一語地做晚餐,我賭氣的呆坐在房間中生悶氣。
晚飯時,阿公說:「我把丫頭埋在公園的一棵大樹下,妳想她時我帶妳去看看她。」
那一頓晚餐很難忘,卻完全沒有太多內容與對話記憶,阿公與阿嬤跟我簡單的說:「丫頭老了,她死了」
「死了?什麼是死了?為什麼會死了?」這些疑惑當時我並沒有說出口,和著眼淚與飯菜我把這些疑問一同嚥下去。
後來我還養了非常多寵物,蠶寶寶、白文鳥、牡丹鳥、一隻離家出走就沒再回來的貓、一位長輩朋友送的猴子....還有我人生中第一隻狗「來福」。
隨著歲月流逝,我心中的疑惑漸漸有了模糊的答案,關於「死亡」就是他們的形體不再與我的生命繼續走下去了,但是關於他們的生命確實存活在我的生命中伴隨著我的呼吸,在生命的每一個階段給我不同的力量與陪伴。
想著寵物天堂,我想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個地方,那麼我的朋友們一定快樂的在那裡相逢,一起對著我說:「在我們相見的那一天到來之前,好好的生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