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話：兀鷹聖母

聖母瑪利亞來了！只不過不是人，而是鳥類…

加州聖地牙哥動物園野生動物聯盟（San Diego Zoo Wildlife Alliance, SDZWA）的保育科學家發現，有兩隻「加州兀鷹」（California Condor，另一個名字「加州神鷲」好像更神氣）的DNA，全部來自牠們的母親，也就是說，牠們沒有「生物學上的父親」，兩個兀鷹媽媽都是「處女懷胎」！

加州兀鷹的棲地位於美國加州以及亞利桑那州一帶，近年來一直處於瀕臨滅絕的狀態，在1980年代，野生個體估計只剩下二十幾隻。之後在「加州兀鷹復育計畫」（California Condor Recovery Program）的努力下，數量略有恢復，2020年年底的報告書指出，加州兀鷹的數量為504隻，其中野生的有329隻。儘管如此，滅絕的危機仍然尚未解除。

在這個生存壓力下，母兀鷹在沒有交配的狀況下，自己生出了小兀鷹，也就是「孤雌生殖」。

這個發現並非偶然或是運氣—在過去三十年來，SDZWA的科學家持續收集加州兀鷹的檢體並且進行基因定序，總共保存了911隻兀鷹的DNA資料，並且建立了完善的資料庫，經過交叉分析之後，才確認這個結果。事實上，兩隻兀鷹寶寶，已經分別在2003年與2017年死亡，分別是2歲與8歲，都可以算是「夭折」，因為加州兀鷹屬於十分長壽的鳥類，可以活到60歲。

雌性加州兀鷹的性染色體為「ZW」，雄性則為「ZZ」，雌性兀鷹的卵子有「Z」跟「W」兩種，由於沒有受精的過程，是直接複製變成「ZZ」或「WW」之後再開始發育，但是「WW」無法成立，所以就只能有「ZZ」的後代，也就是說，以孤雌生殖方式生出來的加州兀鷹，只有公的。

不過走到「發動孤雌生殖」這一步的話，其實也只是苟延殘喘而已，因為單性生殖只會一再複製親代的基因，會導致基因多樣性慢慢消失，而且突變與遺傳性疾病也會一直傳下去，是很不利物種生存的。

話說回來，說兩位兀鷹媽媽是「處女生子」其實也有點問題啦，因為牠們除了這兩隻靠自己生出來的小雄鷹之外，也分別跟其他雄鷹交配，以一般的方式分別生下了11與23隻的雛鳥。

如果是人類的話：因為女生的性染色體「XX」，男生是「XY」，所以孤雌生殖再怎麼生也是女生。萬一男生會「孤雄生殖」的話，一樣只能生出女生，因為不存在「YY」型態的性染色體。現在是人類多得不得了，萬一哪天人類也面臨滅亡危機，發動了「單性生殖」的話，不管是誰來生，都只生得出女生，所以會從地球上消失的，就只有男生而已，果然「男人真命苦」…

這個研究，發表於2021/10/28的「遺傳學期刊」（Journal of Heredity）。

聖地牙哥動物園新聞稿（2021/10/28）：https://stories.sandiegozoo.org/2021/10/28/san-diego-zoo-wildlife-alliance-conservation-scientists-report-first-confirmed-hatchings-of-two-california-condor-chicks-from-unfertilized-eggs/

Journal of Heredity 論文：https://academic.oup.com/jhered/advance-article/doi/10.1093/jhered/esab052/64125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