膣室之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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膣室之殺
楔子
膣室,女子之陰道也。
*** *** *** ***
接單
凌晨三點,臺北市農安街上的七彩霓虹,撩人光影映照在鶯鶯燕燕的臉上,胭脂丹蔻益發嬌豔可人,駛過的計程車不約而同地減緩速度,有時還會按幾下喇叭,挑逗特種行業門口的小姐。
一台計程車忽慢忽快地竄行,車流、人流匯集成無機性的動體,在高度機械的城市中脈動。
「人客,到位矣!」計程車司機說。
紅唇族的他,曖昧地看著後座的年輕乘客,露出男人同好漁色時的表情。
「不用找了!」年輕乘客遞出一張千元鈔票。
「多謝、多謝!這耶查某囡囝水夠白,人客!你內行喔!」司機咧開嘴巴,露出長年嚼食檳榔的血盆大口。
黃色車門一關,眼前是五光十色的紅燈區,香水味、尿騷味和快炒店的焦香味,迎面撲來,或許早已習慣這混亂城市的氣息,男子下車後似乎融入這夜生活的璀璨之中。
單身男子獨自杵在淫靡的溫柔鄉,便是阻街女郎和皮條客眼中的獵物。
「先生,一個人嗎?」馬夫哈著腰問。
濃妝豔抹的女郎貼近,主動挽著年輕人的手臂,誇張的巨乳在上臂間磨蹭,廉價的香水刺激著年輕人的鼻腔。
「我們小姐附近有間套房,你們可以坐在床上談談心,然後……」馬夫雙手搓揉猥瑣地說。
幽暗的乳壑,不愧是男人窺探的深淵,年輕人微笑睨視說:「你們不怕我是條子嗎?」
女郎嬌笑連連,兩顆豪乳晃動竟夾住他的手臂說:「喲!還條子伯伯勒!這附近的警察大人,我都在床上關照過了,你!哈哈哈!少騙人了。」
皮條客的不爛之舌,在人肉皮鼓上鳴擊,任由兩人一搭一唱,年輕人依然不動,他臉帶微笑望向街角,定睛在便利超商招牌下的電子鐘。
「時間剩兩分,差不多是時候了。」他微微一笑後,伸手抬起女郎的下巴說:「妳的矽膠太硬了,擼著我的手臂都快淤青了,我不習慣人工的,妳還是去找別人吧!」
年輕人身形一扭,腳步一晃,阻街女郎和皮條客兩人眼皮一花,他已經離他們兩人有十來步之遙,留下兩人一陣錯愕後,開始狂罵:「死人!死玻璃……奶子夾香腸正好用,還瘀青勒,我操!呸呸呸……」
「歡迎光臨!……喔!是你啊!還真準時勒!」便利超商的店長露出和藹的笑容,心想:「很難想像,打扮如此平凡的人,卻是當今除了國安局以外,臺灣政府高層默許的殺手,但這小子有原則,不隨意濫殺,目標經過自己過濾後才動手,且接案至今,尚未失手過。」
年輕人拍拍淡藍色襯衫上的灰塵說:「東西呢?」
超商老闆雙手一攤,曖昧地笑問:「老弟,幹這行的,誰能打包票看得到明天太陽?男人啊!可以放縱一下又何妨?外面那妞可是隻嫩雞啊!要不要嘗個鮮,我昨天剛嘗過,還不錯勒!雞頭我認識,可以打個折!」
年輕人走向冰櫃,隨手拿了一瓶啤酒晃了兩下,拉開拉環,啤酒入口後,戲謔說道:「這可奇聞了!第一次聽說嫖妓可以打折的,況且還『泡茶回沖』,老兄要玩,自己玩吧!我可沒興趣。」
「哈哈!」超商店長尷尬一笑,豎起拇指說道:「啤酒入口苦,晃一下帶點泡沫會有回甜味,行家!」
「東西呢?」年輕人一攤手。
超商店長手往肚子上一拍,笑笑說:「這酒算我請了!哈哈!我當超商店長恐怕是職業病發了,打折打瘋了,你說的對,茶喝過還要請人,是不怎麼禮貌的,哈哈!真是不好意思,不然,今天有個新貨,要不要搶頭香,嘗個鮮。喔!……當我沒說,當我沒說,三點到了,老位置!」
年輕人鄙夷店長的話語,神態一冷,店長立刻打住話題,只見年輕人走到超商角落的傳真機前,本來無動靜的捲紙,三點時刻一到,卻緩慢地吐出紙張,他仔細看完後,將紙揉成一團,兩指一夾,拋甩而出,紙張如子彈般迅疾射向店長。
店長雙手拍腹,哈哈一笑,手掌豎起呈鶴形狀,右手一啄,紙張如遭鳥啄,他左手順勢一拉,紙張攤開上面寫著,目標:周華強。狙殺理由:不詳。職業:西成企業CEO。興趣:性好漁色……
年輕人緩緩地將啤酒罐放下,注視店長的手技,半响後,冷冷地說:「其實你也是一位高手,為何在這屈居做個『經紀人』?」
店長哈哈一笑說:「我是高手?哈哈!是啊!我是煮『關東煮』的高手啦!而你—李軍,連大小老闆都矚目的人,隱身在這城市裡,說殺人就殺人,這才叫高手中的高手。」
李軍右手食指和中指慢慢曲直,眼睛殺氣漸漸瀰漫,說道:「就憑你能說出『大小老闆』四個字,層級應該不低,不過我倒想知道,你是大老闆還是小老闆的人?」
店長急忙搖手說:「別別別……殺我,請收起你那恐怖的手,我老陳只是賺賺『人命抽傭』錢,既然你是國家有牌的殺手,我就是你的經紀人,你管我跟誰接頭?至於我知道你是誰,嘿嘿!我是經紀人耶!哪有脫星上了舞台,經紀人還不知道她的大奶子有沒有隆過勒!」
李軍沈默一下,肅殺的眼神漸漸消散,緩緩收起他的雙指,嘴角微揚,點頭說:「說的也是,不過,奶子真假自己知道,脫星早晚也會換跑道拿到小金人的。我向來獨來獨往,每接完一個案子就會換個工作掩護,請你的老闆不要跟得太緊,不然連小模的奶子都沒得摸,那豈不是虧大了!」
店長不以為意李軍的揶揄,走到佈滿黑醬油的小電鍋,拿杓子攪拌鍋中茶葉蛋說:「嗯!說實在的,要不是你上網登入訊息,我還追蹤不到你,要吃茶葉蛋嗎?」
李軍走到收銀櫃檯前說:「不了!我不吃宵夜的!」
店長邊搔頭邊說:「奇怪!這種腳色小老闆居然出這麼高的價碼請你出馬,還真是有錢沒地方花!」
李軍突然不答話,轉頭看向門口,殺手的直覺告訴他,自動門那邊帶有血腥味。
「叮噹!」
「歡迎光臨!啊!老朋友來了啦!」店長說。
滿臉酷殺的中年男子走近收銀櫃檯,店長伸手一指,說:「傳真機,老地方!」
冷冽的無形殺氣,從中年男子身上迸發出,店長搖搖頭,心道:「殺氣外露,跟這位不起眼的李軍一比,還是差了些!」
李軍換上一副昏昏欲睡的上班族呆樣,但在中年男子伸手取下傳真紙的一剎那,眼神一閃,注意到那隻乾癟的手、那是一出力可以抓碎硬石的手,心想:「佛山鐵沙掌,想不到現世還有人會這門硬氣功。」
這麼湊巧,這個城市價碼最高的兩個殺手都在這出現。
李軍笨拙地從口袋中取出零錢,說道:「店長,傳真的錢在這裡。」
他沒興趣中年男子的狩獵目標,縱使海峽兩岸最有權勢的人,命令他殺人,他還是有他的原則,為的只是一個信念而存活。每幹完一票,他都會放縱自己半年,然後再回歸上班族的身份,繼續在陌生的都市中苟活。
莫名的窺視
自從接到委託單以來,李軍跟蹤西成企業CEO周華強三天,實在想不出有人出這麼高的花紅來狙擊他。這位老兄從未危害到特殊的團體利益,也未做出令人髮指的事,有的只是愛嫖妓罷!不過,他倒是變態百出,每每出精,必定顏射,然後再將兩張千元大鈔貼在應召女郎臉上當小費。
李軍用針孔窺視時,看到『人體膠水』黏紙鈔一幕時,針孔窺視儀差點脫手掉地,不由地罵道:「真是個死變態!難道,難道他是這樣得罪領導的女人,不然他的人頭哪值這麼多錢?」
收拾好裝備,他今天必須潛入目標—周華強的家中做最後判斷,才決定是否履約。
同一時間。
五百公尺外的大廈頂樓,超商的店長看著李軍的行動,心想:「好傢伙!從頂樓倒掛急速垂下,還可以做個『鷂子翻身』回復後立挺身軀,這一身本領,兩岸首席殺手,還真是當之無愧!」
超商店長的前方放置一組「微熱感應」數位望遠儀,此設備鎖定目標後可以自動追蹤,解析度可以將五公里外的毛髮看得一清二楚,據說儀器裡面定點凸透鏡與哈伯望遠鏡同出於美國TI(德儀)高階實驗室;店長好整以暇地坐在露營椅上,嗅聞手中的藍山咖啡,翹起二郎腿,邊品嚐邊盯著螢幕。
李軍腰腹用力一縮,快速一彈,人就這麼躍上周華強家的小陽台,取出數位解碼器,不到一分鐘,輕易地解開電子防盜鎖。
「這周華強不愧是西成企業的CEO,嘖嘖……真空管音響、虛擬動態螢幕、聲控家電系統……還有一系列的名家畫作,還真看不出來!……咦!不對,奇怪了!」李軍心想。
李軍本來似貓躡足地四處瀏覽,突然發現在書櫃的水平載板上有垂直拖曳的書痕。
「『咆哮山莊』、『李爾王』、『白鯨記』英國文學三大悲劇?想不到這變態這麼有文學氣質。不對,好色的人怎麼可能對悲劇文學有興趣,有興趣的也應當是女性露毛、露乳的寫真集吧!」李軍心中訝異認為。
隨手順著拉痕把書取出,果然在書本後發現一個制動開關,他伸手一按,書籍櫃緩慢翻轉,果然不出所料,書櫃後另有洞天!
李軍心想:「難怪有人說:悲劇背後往往是另一則喜劇的開端,不過,眼前的畫面應該是喜劇換成淫劇吧!」
暗室一開,李軍頓時尷尬萬分:「天啊!怎麼有裸體的女人啊!她們姿勢撩人地坐在沙發上!」
自己當殺手以來入侵密室,遭人偷襲、機關暗算不知凡幾,死亡伴隨已是家常便飯,但遇見裸女還算是頭一遭,況且足足有四位裸女,他眼光一撇,其中一位還是當紅的動感歌星—人稱「電臀辣妞」董曉青。
雙方互不言語,目光互視,李軍心頭詫異:「我這樣冒昧的闖進來,她們只是看著我,也不出聲,是嚇呆了嗎?不對,有點奇怪!」
李軍不愧是當今第一殺手,突入的香豔畫面只讓他在腦海中停頓微秒,他立刻分辨週遭地形、地物,紫色波斯絲絨地毯、暖色系LED照明、箔金維納斯壁紙、北極熊真皮沙發……,室內無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他深吸一口氣往前幾步,這才發現四位裸女並非真人,而是製作精美的「擬真人形」,比起自己的「空氣人形」那種擬真型態,不知要高上幾級!皮膚色澤與真人無異,他忍不住朝動感歌星董曉青的人形臉上撫摸。
驚奇的事情發生了!
「主人!您回來了啊!小彤好想您的愛喔!」
「喔!主人我也是,你不喜歡紗奈了嗎?好久沒碰我了!」
「主人!來嘛!來愛愛多香子嘛!」
「主人你不要管她們,尻姬是您的最愛啊!」
……………………
自從二十一世紀初,東瀛開發出「空氣人形」的矽膠擬真人形,至今已經第四代了,第一代是吹氣式粗糙橡膠,第二代是矽膠擬真人形,第三代可以任意訂做所要的人形,到第四代加入互動式驅動IC和微控制機械,有真人的生理反應。只要是未婚宅男,家中多有一兩具女性的矽膠擬真人形。
李軍看著四具擬真人形,仿真程度跟真人沒什麼兩樣,她們的瞳仁還會隨著他的移動而轉動,並且發出聲音。一流殺手兼具的特質此時立刻發揮,當下踩著奇異的步伐,避開四具擬真人形的眼光,四具人形無法鎖定互動目標,立即消音不語。
他抑下激動的心情,手臂一揮,維多利亞風格的窗簾飄起,如狸貓般地包裹入內,一動也不動的等候,等候獵物的到來。
「嘟嘟!」電子卡片開鎖聲響起,散亂的步伐聲伴隨著酒氣進入到密室。
身材臃腫的女秘書攙扶著周華強躺在絲絨床上,她粗魯地幫他的老闆脫下外衣,斜眼鄙視在沙發上的四具人形玩偶。
周華強酒氣四溢,嘟濃說道:「媽的!幹!……什……什麼車展女郎,裝什麼樣子,給……給錢還不陪老子……幹!……小……小麗,明天叫西成企業金瓶梅部門……照……照照……那個車展女郎再弄一具人形娃娃來,等…等…等一下,奶……奶子弄大一點喔!」
秘書小麗乏力喘氣的坐在床邊,手扶一下黑邊鏡框,鄙視地扁嘴說道:「是的!老闆。」
周華強雙手後撐慢慢地坐了起來,滿嘴酒氣,臉上露出色瞇瞇的眼神,興奮地問道:「小麗,我……要…要…要的東西來了嗎?」
秘書小麗臉一紅,起身拉拉緊皺的衣服,從香奈兒柏金包拿出一盒方型物品,扭捏地說道:「老闆您要的東西在這,我……要下班了!」
李軍見她急速將物品放在床上,臃腫的身體兩步作一步的跳出密室,出密室門前,腳還絆了一下。
「不要走啊!哈哈!……留下來看啊!」周華強大聲淫笑說。
李軍心中猜想盒中的事物,必定是令人臉紅羞愧的東西。
周華強打開盒子,原來盒中是一隻電動陽具,他慢慢拉開下身的西裝褲拉鍊,掏出自己的陽具做比較。
周華強露出詭異的笑容,望向沙發上四具的人形玩偶說:「小青、紗奈……多香子、尻姬……等我來愛妳們!」
李軍心中一陣作噁,但心頭突然震懾,覺得那四具人形在周華強的喃喃自語時,突然晃動了一下,其中叫小青的擬真人形,似乎對他隱身的位置眨了一下眼睛。
自以為有利的隱蔽處被發現,對殺手而言實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李軍本能地翻身後滾到另一側,全身肌肉奔張,作警戒狀!
他注視四具人形玩偶,當周華強靠近她們,她們彷彿開始有了生命,那具以當紅玉女歌星董曉青仿製的擬真人形,便不再注視他的位置。
「啊!喔!……」擬真人形維妙維肖的呻吟聲響起,周華強趴在擬真人形身下,手拿著電動陽具,在人形的膣室內聳動著,他不時還發出狂吼聲,重複說著:「蕩婦、蕩婦……叫啊!叫啊!我叫妳……叫啊!哈哈哈……」
李軍看著這幕:人與機械交媾的情景,殺手冷靜的心漸漸也染上淫靡的混亂,他警覺到自己的不安,他雖知現今成年男性家中,大多有擬真人形的互動玩偶,連他自己也有一具,那是仿照他初戀情人打造成的,但以第三者的角度觀看,這還是他人生的頭一遭,那具人形哀怨的眼神讓他有打消任務的念頭。
他深吸一口氣,不再觀看周華強的醜態,循原路攀爬至大廈頂樓,轉身面對兩公里外的大廈,雙手各比出中指,雙唇唸唸有詞。
超商店長看著螢幕裡的李軍比出中指,手中的咖啡差點打翻,仔細一瞧,李軍用口技密語對他說:「我知道你在監視我,我不喜歡被人這樣看,至於是否履約,我認為這位目標,雖然說好色淫亂,但還不符合我出手的原則,叫你老闆再等一下,我要再確認後才會出手,否則另請高手!」
李軍口語表達完,只見他雙手一甩,四周白霧四起,超商店長看著螢幕,代表李軍的綠色人形,在熱感應追蹤器上,倏忽消失不見。
十分鐘後,殺氣凜冽的中年男子和超商店長出現在李軍消失的大廈頂端。
超商店長來回走動狐疑地說道:「NT9600是最新型的熱感應追蹤器,他怎可能一瞬間就憑空消失?」
中年男子皺眉蹲下,把臉緊貼在地下,眼睛仔細搜尋所有的蛛絲馬跡,突然雙眉一展,說道:「我知道他消失不見的原因了!」
超商店長興奮趨前說道:「他是怎不見的?」
中年男子在手指地板上說道:「你看這裡的陰暗處的青苔跟牆角細縫的植物有什麼差別?」
超商店長皺眉說道:「這幾株小植物好像都爛了,那青苔青綠綠的,這有什麼關係……啊!我知道了。好傢伙!居然是用冷凝液態氮化劑,利用低溫騙過熱感應追蹤器。」
中年男子冷笑說道:「真不懂上面在想些什麼?那個變態傢伙,我一手就捏死了,幹嘛花這麼多錢請他出手?」
超商店長停頓一下收起常帶的笑容,臉色凝重說道:「嗯!這種貨色請他出手是有違常理,據我所知,委託人特地指定他出手,也是受老闆之命辦理,上面怎樣做我們做下屬的實在也不好猜,如果……如果他不出手,你再照你的委託執行!」
中年男子起身,全身肌肉緊繃,臉帶嚴肅說道:「委託?殺他?開玩笑吧!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他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當初他叛離國安局密勤組,國安局動員五組特務小組,總計二十人,在墾丁大尖山下獵殺他,那一役特務小組折損殆盡,國安局局長因此下台,還有,聽說他加入美國綠光部隊,後來不知何故殺了一堆人,叛隊出逃,對付他?我找死嗎?」
超商店長露出奸詐的笑容:「好說!好說!一切照委託書進行,你別擔心!況且,事情也不是殺人那麼簡單!」
中年男子落下一句:「最好是這樣!」隨即轉身離去。
大廈的上空,洛克希得馬丁公司的商業衛星監視這一切,0與1的訊息以加密的方法傳遞,閃爍在不知名的主機中。
「熱感應失效,改為動態追蹤系統!」
「無效!目標脫鎖!」
…………………………
擬真的窺視與被窺視
城市必有凋敗殘破的舊社區才可以襯托出繁榮的精華區。偊偊獨行的老人、異國外勞的塗鴉、厚粉作噁的娼妓、暗巷的尿騷味……一幢殘破的紅磚瓦舊宅,不起眼地扎根在老社區的細窄巷弄中。
「阿婆!我回來了!」
「小軍,回來喔!吃頭路辛苦喔!要顧身體哦!」
「阿婆,妳的眼睛看不到,不要起來啦!」
李軍快步扶住瞎眼的老婆婆,老婆婆坐回破舊的沙發上,滿布皺紋的手摸在李軍的手上說:「小軍,我的孫女嘛過身五年,你……唉!」
李軍心頭一緊,直說:「阿婆,不難過,小雪在啊!」
老婆婆聞言更加哽咽說:「哪?嘿……哪是她啊!嗚嗚!」
李軍不答,安撫好瞎眼的老婆婆後,深吸一口氣走入自己房內,一具精巧的女性人形躺在床上。
「小雪,妳今天好嗎?別這樣看著我,我還是妳的小軍啊!妳整天都沒吃東西吧!我馬上作菜,我們一道吃。」
…………
「來!我抱妳上餐桌,今天有洋蔥炒蛋,洋蔥還是巷口的老江給我的。」
…………
「什麼?妳不愛吃洋蔥?好好!不吃就不吃,妳別嘟嘴巴,妳不要這樣嘟嘴巴,好好……我吃,我吃!」
…………
「今天我又接單了,咦!妳不高興嗎?不是說好,做到阿婆百日時嗎?到時我們會在一起啊!好啦!別擔心!沒事的!」
…………
「我明天會到新公司上班,會晚點回來,回來後我們再一起洗澡!」
…………
「哈哈!妳也會害羞啊!很小?不會啦!我又不是沒看過,哈哈!」
…………
無陽的冬天,細雨飄飄,紅磚瓦牆上濕漬的痕跡,好比女性胭脂的哭痕。
隔壁房的阿婆眼淚撲漱的掉了下來,無仁的瞳孔對著窗外細雨作無言的哭泣,阿婆心想:「我哪是死!這傻小孩一定會到本堂為小雪報仇,小雪臨死叫我這老婆子照顧我他,我這青盲老人和那些小孩,就是怕他衝動作傻事,但是,他現在跟瘋子也差無多少啦!他兩人這麼可憐,小軍為了祖堂上的小孩,練祖先禁練的功夫,他剩下幾年好活?唉!」
李軍站在屋外,撫摸著陰濕斑駁的紅瓦,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吧!
「軍,我是不行了,我會記……記得一切的點點滴滴。」
「不,不會的,小雪、小雪,我們還要很多事還沒做,妳醒醒!妳醒醒啊!」
白衣似雪的女子,不帶一點人間塵味,躺在李軍的懷中,柔夷無力地擺在黃土地上,眼前七八具屍體橫亙在兩人眼前。
似乎聽到淒切的呼喚,小雪緩緩的睜開眼睛,勉強想將柔夷抬起,李軍立刻將她的手緊握放在自己的臉龐上。
「你……你還是知……道我最愛這樣撫摸你,軍,聽……聽我說,不要為我報仇,繼嗣堂還需要你,我……我是無法陪你了。」小雪無力的說
「不,不會的,妳會好的。」
小雪笑得淒美,一支手指指向北方說:「我兩此生是無緣了。煙波柳堤、大漠長城、小橋流水、錢塘觀浪……,這些……這些來生再與你縱情一番,我……我該是不行了。」
陰雨綿綿,紅瓦牆淚痕漣漣,小雪,時至今日,我也快不行了!
「大哥哥!開門!快開門!告訴你好消息!」
童稚的呼喊,喚醒回憶中的李軍,他抑下內心的傷痛,走到門口,一開門,一位年約八歲的小男孩,流著鼻涕滿身髒污的跑進來,直撲向李軍,興奮地叫說:「小軍哥哥!好久沒見到你!」
童稚無私的感情,讓李軍冷冰的心裡注入一股暖流,他輕輕說:「小黑仔這陣子你好嗎?」
小黑仔仰頭對李軍笑著說:「很好啊!在艋舺誰不知道我啊!我—小黑仔是迦蛤老大的小跟班,他很照顧我和阿婆勒!」
李軍故做驚奇說道:「迦蛤老大會養你?他不是只會養狗嗎?」
小黑仔眼睛一瞪說:「養狗!好啊!你以為我小就笑我,哼!小軍哥哥你敢嘲笑迦蛤老大,看我不告訴他才怪,他手下有兩三百人,我告訴他,你就慘了。」
李軍大嘴一張,雙手高舉,笑說:「迦蛤?我投降!黑社會?好可怕喔!小黑仔!你可不要告訴迦蛤老大喔!」
小黑仔下巴一抬說:「害怕了吧!黑社會老大可不能惹喔!要尊敬他們,他們比穿西裝的人好多了,這是阿婆告訴我的!不過老大常常問起你回來了嗎?他也常常送阿婆東西!」
李軍點頭說:「比穿西裝的好多了!這句話阿婆說得好!迦蛤老大他倒有心了,回頭小黑仔你幫我謝謝他!」
小黑仔一臉疑惑地瞧著他,他也知道這個大哥哥本事很大,大到臺北南區第一扛霸子,說起他都戰戰兢兢,言語中敬意絲毫不減。
兩年前這個江湖匪號:「迦蛤」的艋舺老大,不知什麼原因得罪了『紅船公司』,差點被外籍傭兵毀幫滅門,所幸迦蛤小時候救過落入淡水河的阿婆,也因此得知一些現世不該知道的密辛,幾十年後為了幫會,不得不出面請求小雪的阿婆解救,小雪阿婆礙於祖訓,只得請求已被宗族放逐的李軍幫忙。
李軍朝小黑的頭頂輕彈一下,說道:「書要好好讀,不要整天跟那些人混在一起,我教你的體操學會了嗎?」
小黑笑笑說:「阿婆說我體操學得很好,只是說我不進『宗堂』就不可以再練了。」
李軍一愣,臉色凝重的問說:「阿婆這樣說嗎?」
「嗯!」小黑見李軍臉色凝重,不再笑鬧,慎重說道:「最近有好幾個白鬍子老頭子來找阿婆,阿婆跟他們大吵,從沒見過阿婆這麼兇說話耶!」
李軍心中有數:「老頭?應該是他們吧!算算也該是時候了!」
「汪汪!」
李軍朝狗叫聲望去:「好可愛的小狗!小黑仔是你養的小狗嗎?」
小黑仔興奮的說:「對啊!是一位嘴唇很紅,很漂亮的阿姨送我的!」
李軍摸摸小黑仔的頭,笑笑說:「有多漂亮?小孩哪知道什麼是漂亮啊!」
小黑仔最氣別人說他小,手一甩,嘟著小嘴說:「我就是知道啊!因為迦蛤老大的手下都說那阿姨很美,美的想讓人『數國旗!』」他接著問說:「不過,小軍哥哥,為什麼游叔叔、莊叔叔他們自己要數國旗啊?」
「數國旗?」李軍一愣,滿心疑惑。
「哈!」他差一點笑差了氣,心想:「這些粗魯漢子,真是亂教小孩,那『數』應該是台語『吸』的音轉吧!」臉上故做鎮定說:「看到美女是要……嗯!嗯!……搖國旗的!對!就是搖國旗!好比你這隻小狗看到你搖尾巴一樣!」
小黑一臉茫然地看著身邊的小狗,又轉頭問道:「那大哥哥也會搖國旗嗎?」
李軍滿臉尷尬,連忙咳的一聲說:「我……我當然會搖國旗啊!」
李軍看眼前的小黑仔又要開口詢問,急忙轉移話題說:「狗狗好可愛喔!借哥哥抱一下!」「咦!『擬真狗形』!」
小黑興奮說道:「對啊!是『擬真狗形』!我的同學都好羨慕喔!別人都說牠好可愛,又超聰明的,會五十種指令動作耶!可是我還是喜歡迦蛤老大的土佐犬—阿猛,又大又兇!這種小狗是給女生玩的。」
李軍看看這個小男孩,頗有小時候自己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但隨即心中一痛,心想:「如果小雪還在看到這樣的小狗,一定是又叫又跳吧!」
擬真狗的眼神光讓人愛憐有餘,李軍不由自主的摸了幾下擬真狗的頭,那感覺好似真的在摸一隻狗,真實與虛擬之間的界線,緩慢在自己這撫摸之中消失:撫摸小雪的人形也是這樣嗎?從擬真狗眼神光斑中,映照出自己的影子,自己有點迷惘,心神漸漸蕩漾起來……
「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不說話」小黑仔搖搖李軍的手說。
「喔!沒事的,大哥哥在想……嗯!小黑仔,你的狗狗借大哥哥幾天,改天我再教你新的『體操』好嗎?大哥哥有點累想休息一下。」李軍背脊一陣冷汗直流,他推託地說。
小黑仔當然手舞足蹈的答應,學學幾下的『體操』,可以將大他幾級的同學擊倒,小黑哪有不願意的,高興地步出了李軍的房間找迦蛤的土佐大狗玩。
十一億的老闆
李軍剛剛從迷幻中慢慢恢復神智,他心頭一震,畢竟身為千年武術的嫡傳高手,歷代武術的演化,已將心智磨練成鋼鐵之心,鋼鐵化成繞指柔也只有面對小雪那樣的至愛時才會有,剛才一隻擬真狗的眼神,居然讓他心神迷失,他一陣膽寒,如果這是陷阱,他早就找閻羅王報到了!
李軍盯著擬真狗看,狗的雙眼似乎有種魔力,會令人心智迷惘,心想:「好厲害!」步入房間,他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一台電子微測儀已在他手上,他想知道到底誰會將如此可怕催眠和監視的裝置,安裝在這麼無邪的擬真狗身上。他小心翼翼地將儀器的反光鏡對準小狗的眼睛,啟動訊號反轉裝置,微測儀上的出現一連串數字。
他取出智慧型手機,裝上CIA同型的S707防監聽裝置,撥了一通直達中國中南海的專線,說:「是我!」
高揚的男聲驚喜地說道:「師兄,是你嗎?」
師兄這個字詞已經好久……好遙遠,那一役自己叛宗出門,就沒人再這樣叫過,李軍苦笑說:「師兄?現在也只有你還這樣叫,小四子,你好嗎?」
名叫小四子的男子急說:「我很好啊!師兄,你好嗎?三年了!你好嗎?師兄,是師父他……,他……要不然小雪也……也不會……你也不會離開!」
李軍心中一痛,深吸一口氣,急忙轉移話題說:「不說以前的事,我打電話是想請你幫個忙。」
……
四小時後,小四子回撥,說:「師兄,查到了!我登入方舟一號主機,利用反組譯、反語意法演算,電算機顯示:西成企業。」
李軍一愣,在電話那頭聳聳肩,大笑說:「西成企業,還真巧啊!」
小四子一聽,也大笑說:「對啊!這麼苟且不入流的企業,國家最高等級的電算機,居然花四個小時才演算破解,哈哈!這事一定很有趣,師兄如果可以的話,也算我一份!等會我把相關資料加密傳給你,順便安排一個進公司的面試機會。」
李軍促狹笑說:「你不用保護你北京老闆的安全嗎?」
小四子透過電話,大聲說:「我的北京老闆和師兄,我寧可選師兄,師兄是正人君子,那個糟老頭根本是偽君子一個,仗著自己是北京的書記,昨天還玩上一個當紅歌星,真是一個狗屎色老蛋一個!不過,大老闆人倒是有我們武學中人的氣勢。」
李軍心中一暖,說:「不用了,你有時要輪班守著大老闆,也不好出來,如果你的大老闆出事,哪可是十一億人的事,我上次不過是零點二三億的小老闆出事,『正宗』差點全掛了,要不是……小雪,嗯!好兄弟,心領了!」
兩人的對話雖有CIA同型的S707通話加密,但是他兩人卻忘了,中國是全世界駭客網軍最強的國家,也是世界上唯一成立駭客軍隊的數碼大軍,雖然中國否認有這支軍隊的存在,但在中南海地下四樓的一級警戒區內,一堆一流的高手卻在這裡,過濾每秒億兆以上的數碼資料。
「報告!四個小時前,有人未經授權在主席辦公室動用方舟一號通訊。」
一臉刀疤滿是陰縶的男子,冰冷地說:「好大膽!是誰?」
上掛大校的軍官立正回答:「使用者不明,並且無法追蹤!」
一股冷冽的死神氣息由刀疤男子身上迸出,地下室原本吵雜的人聲瞬間止息,如果李軍在這,會驚訝現世還有人將五百年前「冰原老祖」的絕學,練到如此精湛!
眼前上掛大校的軍人,參加過多次戰役,殘肢血腥也無法令他有絲毫怯意,本是軍人驕傲直挺的身軀,卻在刀疤男子冷冽的氣息下,慢慢地下彎腰顫抖地說:「登入者用的是ZERO開頭的代碼,這個代碼等同總理代碼,國家資管部是無法監控管制的。」
「ZERO代碼!」刀疤男子知道這個代碼所代表的意義,皺眉頭又道:「可以知道訊息的流向嗎?」
大校的全身滿是冷汗說:「研判是往對岸的某處!」
刀疤男子氣息再度迸發,大校胸口彷彿被重車撞擊,滿臉蒼白地「蹬蹬蹬」後退三步!
「哈哈!」刀疤男子狂笑,心想:「是他,一定是他!我臉上的刀疤可以如數奉還了!」「哈哈!立刻全力監控這則訊息的所要連結的數碼!一個位元都不可以遺漏!哈哈!」
…………………………
李軍掛上電話閉目沈思,西成企業,一家專搞色情擬真的企業,為何要對我下手,是識破我接單的任務嗎?還是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但又為何臺灣老闆要賞花紅,獵殺西成企業的執行長?看來我要進這家公司一探究竟!
…………………………
海洋的另一端。
「報告!」
「說!」
「報告史密斯局長,湛藍電腦出現跟上次一樣的異常訊號!」
「訊號還是連到QK計畫中:西成企業的主機嗎?」
「是的!」
「…………,持續二十四小時無秒差追蹤,等級提升到國安一級。」
滲入
十二根白色無暇的大理石,豎立在頂級黑晶石的地板上,穹頂高掛一副滴水造型的純水晶,整個大廳顯得高雅氣派,這是西成企業位在這個國家的總部。西成企業以AI(人工智慧)機器驅動IC稱名於世。
李軍身穿一套灰色西裝,一身挺拔合宜的身形引來不少儷人的回眸。走進西成企業大門,瞧了一下招待處前排的隊伍,信步排在後頭,身前的男子好似不習慣西裝的束縛,一直拉扯領帶,雙腳交替猛磨蹭小腿。
這男子突然回頭,上下打量李軍,說道:「想必你也是通過面試來報到的,我叫王光明,以後就是同事了,請多多指教!」「你可以幫我拿一下公事包嗎?領帶太緊了,我調一下領帶!」
一見面不是握手寒暄,而是遞來一個公事包,李軍也不見怪地微笑接手,說道:「嗯!你好!我也是通過網路面試的,我叫李軍。」
「你也通過網路檢核啊!唉!每天過得好好的,都是我老爹說我無所事事,叫我網路面試。」王光明一邊固定拉領帶位置,一邊說著,突然,他露出猥瑣的表情又說:「真他媽的怪異!我故意裸露身體,結果還錄取!」
李軍一愣,疑惑說道:「裸露?你是說沒穿衣服嗎?」
王光明詭異地一笑,說道:「我,阿宅當得好好的,誰要上班給人管啊!我想網路面試官是女的嘛!故意嚇嚇她,哪知還是錄取啊!嘿嘿!搞不好她是看到我的……,嘿嘿!」
看到王光明目光看向下體時,還做出往上一挺的猥褻姿勢。
李軍苦笑,搖搖頭正待回答,此時接待小姐甜美的聲音說:「王光明先生是吧!歡迎您加入西成企業行列,在往後的日子裡,公司與您同為一體,這是您的識別證,以後請您配戴它到五樓『潛意識程式連結部門』上班!」
招待處的接待小姐神似電視上的當紅影星—謝晶晶,如果謝晶晶跟這位小姐並排,在多年前,人們會以為是雙胞胎孿生子,但現在大家都知道這是高麗美容技術的人工美女。
王光明匆忙接手李軍遞來的公事包,交妥相關文件後,笑笑對接待小姐說:「姊姊,有人說妳很像謝晶晶嗎?」
接待小姐臉帶微笑,但李軍鷹隼眼神,看出她眼瞼下的肌肉是不動的,現代的美容技術發達,只要妳所要的,唐朝的楊貴妃都可以整型作得出來!
接待小姐心中竊喜,嬌聲嗔道:「真的嗎?人家哪比得上謝晶晶啊!」
王光明雙手按在接待櫃上說道:「像!像!比謝晶晶本人還漂亮。」
兩人互相調笑,你一言、我一句,李軍不得不出聲打斷:「咳咳!」
「喲!真是糟糕!我忘了還有一位先生還沒報到。」接待小姐嬌笑說。
李軍聳聳肩,笑笑說:「慢慢來!不打緊的。」
王光明急忙附和:「對啊!不打緊的啊!」
接待小姐不由地臉一紅,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好,李軍是吧!阮副總正等著開會,其他人都上去了!你們趕緊上去,這是您的識別證!電梯直上四十樓。」
接待小姐在遞交識別證時還瞟了一下李軍,李軍見她語氣急促,臉上死梆梆的笑容仍舊,更可確定是經由手術完成,完美的臉孔比例或許可以勾引男人,但他內心卻是說不出的厭惡。
王光明正要開口鬼扯一番,李軍一把抓住他,說:「老兄,新上司要開會,快走吧!」兩人直往直達四十樓的電梯。
兩人推開會議的大門,兩人不得眼睛一亮,一位身材曼妙的白領儷人,站在簡報桌前操控電腦,一見到他兩人走進,也不說話,只是手指指向前面的兩個空位,兩人識趣地就坐。
「好!就等你們兩位了,全到齊了。我自我介紹,我叫做阮香琪,職稱是西成企業副總,在此恭喜各位通過層層考驗進入西成企業,希望可以貢獻所學專長,本公司是採專案負責方式運作,也就是說一個案子歸一個單位小組研發,而我就是你們這組的負責人,王光明、李軍你們兩人負責的部分在這。」
眼前儷人身著短版窄裙,一雙修長的美腿完美無瑕,身材玲瓏有致,臀部驚人地緊俏,王光明驚豔她的美貌,接手資料隨意翻閱,雙目卻緊盯阮香琪全身上下,一副授與銷魂的樣子。
白晰的芙蓉手遞來資料給李軍,李軍屈身接手資料,目光落在她左手的中指第一節和食指的第二節,他眼神瞬間收縮、心頭一凜:「手扣扳機的肌結?」
李軍不由得細細的打量眼前嬌嬈儷人,只見她身體隨著動態行進,彷彿全身上下散發出令雄性動物瘋狂的氣息,雖說擺動一副誘人的女性體態,但左手卻始緊貼在外胯處,這是長期使用槍枝的習慣,他露出一絲不意察覺的邪笑:「這西成企業恐怕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糟糕……」
阮香琪本能上微感異狀,左手一緊,長睫毛下的精光一閃,李軍已轉換神色,她只見到李軍和王光明兩人一副低俗男人的色胚蠢樣,口水都快流了下來,她鄙視的情緒蓋過本能上被窺視的直覺。
「這麼敏銳地發現被窺視,這女人不簡單啊!」李軍心道。
她稍稍放鬆警戒的情緒說道:「本公司有兩大產品,第一是擬真矽膠,它採用第三代人工培養基因合成,觸感、溫度可說與人體沒有多大差異;第二是多功能驅動IC,別小看如指甲大小的晶片,上面可傳遞出三萬七千種生物反應,所以舉凡社會上的擬真物品,只要是客戶要求的擬真物品,我們都可以客製化完成。」
王光明一聽,收起色心,吃驚地大聲說:「傳說中的擬真物品客製化?難道這是真的嗎?那我訂作當紅偶像歌星白蓮娜也可以嗎?」
阮香琪微展蔑視的眼神說道:「沒問題!可以維妙維肖的仿製成功,只要你可以拿到這位歌星的微量生物體,公司就可以炮製。」
李軍心中大喜,雙手不由地顫抖按住桌面,心想:「那小雪不是可以……」
王光明則眼放精光的站起,滿臉通紅,渾身顫抖地對著阮香琪猛鞠躬。
阮香琪雙眉一縮,回身起步冷冷地嘟噥說道:「散會!其他人都很優秀,不知這兩個寶貝在興奮什麼?真搞不懂『奧母』是怎麼應聘他們進來的?」
李軍目送阮香琪離去,平復一下情緒,伸手拍拍王光明說:「老弟,收魂了!幹嘛這麼興奮!」
王光明嚥嚥口水說:「大哥你不是也興奮嗎?你……,你不知道我可以跟白蓮娜雙宿雙飛了!」
「雙宿雙飛?」李軍疑惑問說。
「對!就是男人跟女人那種醉仙欲死的幹炮啊!」王光明猥瑣神秘的一笑,並在李軍肩上輕輕一搥說道:「看在你我都有帶『槍』的份上,我也送你一點。」
李軍疑惑說:「什麼『一點』?」
王光明昂首抬頭莫測高深地說:「就是白蓮娜的生物體啊!」
「連奪演唱七白金—人稱魅惑妖姬:白蓮娜,那位當紅女歌星嗎?」李軍吃驚地看著王光明,隨即搖頭心想:「這小子長得鼠頭鼠腦,哪有可能是白蓮娜的入幕之賓,扯蛋,扯得太遠了!」
「老哥,別用那種蔑視的眼神看我啊!看你一臉不相信樣,我………就這麼不行嗎?」
「老弟不是你不行!是您根本『行』不了啊!她可是當今炙手可熱的紅牌歌星,聽說這家資產上兆的公司老闆都是她的緋聞對象喔!你我都是小小的上班族,這樣的宅男女神又怎會看上我們這種苦哈哈、月光光的一夥宅族男啊!」
王光明下巴一揚說:「幹嘛要她看上!我看得上她就好了啊!你到底要不要啊!」
李軍疑惑,好奇心大起,問道:「要那什麼『一點』是吧!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王光明賊頭看一下左右,小聲說:「為了我的夢中情人,我曾經當過她那家娛樂公司的清潔員,在廁所取得她的……咦!你幹嘛眼睛睜那麼大!」
「天啊!你……謝謝你的好意,我不要!」李軍一陣做噁地大聲說。
王光明語帶婉惜說:「好東西居然不會享用,你啊!難道沒選過『人形伴侶』嗎?」
「說這幹……咦!」
李軍正要回答,殺手敏銳的直覺感受四點鐘有窺視的警訊,訊息很微弱,不太容易察覺,但畢竟在刀口上舔血過生活,況且他又是這行的佼佼者。
「光明兄,我們邊走邊聊,別忘了要到『潛意識連結部門』報到。」
李軍不容王光明說話,手搭在他的肩上,邊推邊拉地走到被窺視的位置,環顧四周居然了無一物,李軍征了一下,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但是一絲不安的直覺還是充臆心頭。
「報告!王光明和李軍報到。」
寬敞明亮的前衛設計,所有螢幕全採3D眼簾式投射,只見辦公室的人員聚精會神地虛擬手指,在閃爍的數位訊號下工作。
一位五官深邃,輪廓明顯,頭髮挽髻,可被宅男稱之『匈奴級』的黑衣女子走進前來,說道:「兩位李先生、王先生是吧!」
「是啊!是啊!美麗的小姐您貴姓啊?」王光明一臉色樣,還不自主的走上前去。
黑衣儷人長嘆一聲,深邃的眼眸望向遠處,幽幽的說道:「我知道我美麗,但……也不必你來說,哼!我是你的頂頭上司,名字自己不會看嗎?」女子前後不一的態度,令兩人錯愕。
王光明傻楞了一下,下意識的往黑衣女子胸前的名牌望去,心道:「好美的胸部,大概有38D。」
「王先生……我叫什麼名字啊!」黑衣儷人前句盪氣迴腸,下一句卻臉罩寒霜說。
「嗯!……叫D……啊!」「小心!」
啪!啪!兩聲,李軍出聲示警已經來不及了,王光明臉上已留下嫣紅十指指印。
李軍心中一凜,眼前這女子絕對稱得上高手,想不到這世上還有會使鷹爪功的女性好手,一招「傲視雄鷹」使得如此老練,但個性變換之快實在令人咋舌。
「妳……妳怎麼打人啊!」王光明摀著臉前踏一步又說:「不要以為妳是女人我就不敢……」。
李軍一閃身擋在兩人之間,微瞄女子的名牌,微一鞠躬笑著說:「陳曉雲經理是吧!我這朋友有點失禮,但也不用動手教訓啦!」
王光明從李軍身後,探出頭弱嚅說:「李軍兄弟,你幹嗎跟她道歉,我不過是看了她……她那個一點點,大不了我也給她看啊!」
「你……你這個無賴!」
李軍眼見黑衣女子肩膀微動,心想糟糕,急忙左腳微晃,狀似不經意的一腳,恰巧擋住她的動態節奏。
「咦!」陳曉雲動作一滯,憤怒的神情頓時冷卻,她直泠泠地看著李軍,想從他的神情看出一些端倪。
誰知下一秒,李軍突然右腳一打蹶,慌忙地手扶旁邊的辦公桌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天多喝了幾杯,腳有點軟,哈哈!經理,美麗的女子總是人人愛看,光明兄亂瞧,受妳一巴掌,我想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也給新人一個機會吧!」
陳曉雲心中打突,懷疑剛才自己的錯覺。
李軍表情無辜般地迴避她的眼神,雙手不流暢的擺動,甚至還搔搔頭左拉一下衣領,右扯一下褲袋。
陳曉雲銳利的雙眸漸漸換成鄙視的眼神,嘴角流露出不屑的神情,心想:「蠟頭年少一個,身材不錯,人卻長得普普通通,像個『娘泡』!真搞不懂,奧母老是聘一些色男人進公司。」
「你們兩個去你們的OA區做事,所有的工作全在你們的電腦裡,快滾,少惹老娘生氣!」
兩人目送陳曉雲離去,王光明低聲說:「我操!還老娘咧!今天就去訂一個『擬真人形』晚上好好愛愛妳!喂!兄弟!美女看傻眼了嗎!」
「哦!」李軍若有所思的回答。
王光明左顧右盼猥瑣地說:「兄弟!不要說沒告訴你,我要去訂一個那婆娘的『人形』來發洩一下,不不不,發洩好幾下,要不要幫你訂一個,別人訂很貴的!我是老客戶,訂有打折喔!」
李軍心想:「打折!以你這色樣,被你瞧過的美女都被你訂做一個,訂做到打折也是有可能的。」
李軍搖手微笑說:「好意心領了!不用了!」
王光明一臉婉惜樣說:「真的不用嗎?啊!我知道了!價錢很貴是吧!沒關係!不然……這樣好了,我用過再給你用!誰叫我們投緣!」
李軍錯愕說道:「這東西還可以借用的嗎?」
王光明一臉神秘地笑說:「老兄,就好像高中生一起躲在廁所裡哈同一支管,A片都可以互相借來看,這東西貴到可以買一幢房子,聽說對不同人也會有不同的反應,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借,不收你錢,不過……使用過程要給我看一下!」
「什麼?還給你看!」李軍失笑道:「別人幹那檔事,你還要看人家啊!你嗜好還真特殊!那種產品我實在沒什麼興趣,不過,做兄弟的還是說聲謝謝!」
…………
男人只要談到女人,再遠的距離都會化為無形。只是兩人不知道,面前電腦的CCD把兩人的對話轉成數位訊息傳送到公司內部不知名的伺服器內。
驅動IC
一早,李軍離開陳舊的社區,搭上穿城而過的中運量捷運,眼前一區一區的都更改建,原本老舊的屋子,一幢幢的頹傾換成新穎的摩天大樓。刷過IC識別卡,李軍並未搭上透明的直達電梯,因為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他信步走向安全梯,一層樓一層樓的逡巡,所有異常的訊息不停在腦海中分析比對。
「奇怪!一家平常再不過的高科技公司,為何會有武術高手身兼高職?莫非這只是偶然!」李軍心想。
一陣特殊節奏的「答!答!答!」聲,令李軍心頭一縮,手腕微晃,一柄薄如蟬翼的小刀已緊貼在手掌中央。
他眼神銳利目視聲響處,左側透明玻璃後的模擬實驗機房有一具尚未矽膠化的擬真人形,頭披長髮但臉部尚未上膠,依稀可以辨別出是一位女性玩偶。「她」的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敲擊。
李軍手腕再次微晃收起武器,臉露苦笑自語道:「一大早被這鬼婆子樣的機器人給嚇傻了。」
他正要轉身,突然僵住,心想:「這是七之二變形編碼的摩斯密碼啊!」
一連串「答答……答…………答答答……」的訊息流入李軍耳朵,他慢慢闔起雙眼,一連串音節在腦海組譯起來:「答答……答…………答答答……救我!救救我!小軍!救我!小軍!救我!」
「轟!」腦海一陣暈眩,「小軍!」多遙遠的呼喚!曾幾何時的呼喚!那是刻骨銘心的一段曾經,曾經呼喚自己小軍的女子,早已香消玉殞,為何?為什麼?奈何?耐幾何?
縱然面對CIA和KGB的聯合殺戮,那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生死狠鬥,他的手,殺手的手也未曾顫抖過,如今,居然在這情色公司的人形玩偶前,狂烈地顫抖!一種發自內心莫名的顫抖!
「小雪!」李軍不由自主的狂聲叫喊
正要往前明瞭一切,「爆!」一團火球從作業機器手臂噴射出來,高能量驅動體液接觸到火苗,整個實驗室瞬間爆炸,在那一瞬間,看到叫自己小軍的機器人形,眼角潤濕地黯然閉目,彷彿生命又一次悄然的流失。
曾經的椎心痛楚又再一次面前重演。
「啊!」李軍目睹這一幕,心痛地狂吼一聲。
道上人稱「死神的蟬翼刀」又在手中出現。他深吸一口氣,臉上紫金一現!手腕用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甩出,蟬翼刀以莫可名狀的速度和角度從他手中飛出,若是千年前的武林至尊—百曉生看到這一刀,也會自動把至尊的寶座奉上。
「剝!」
外太空安全系數最高等級的座艙玻璃,竟硬生生地皸裂,網狀的破裂從蟬翼刀擊中的中心往外蔓延,號稱飛彈也可防禦的特製玻璃,居然不堪李軍憤怒的一擊。
但在高能量的巨焰肆虐下,一切化為烏有,地上只留上一片焦黑。李軍悵然若失的站在實驗室外,剛剛一切彷彿一場夢,一場如煙似幻的夢。
急促混雜的腳步聲在走廊那頭響起,公司內部的安防人員在兩分鐘立刻到達失事地點。
「你是測試部門的怎會在這裡?快走,不要妨礙我們救災!」
領頭救災的人看到實驗室前有一個神色茫然的年輕人,認為他是被剛才的爆炸驚呆了。李軍眼見火焰慢慢地熄滅,第一殺手的心智也慢慢地聚集,他凝目看著前方,深吸一口氣,也不理會救災人員,緩步走到他的辦公室。
「報告!」
「到底是怎麼回事?擬真成型實驗室怎麼會起火?」
偌大的辦公室,紫色系列的裝潢,一張透明粉鑽色的辦公桌,橫亙在一位西方美人的前方,只見她眼睛水汪汪,五官明顯,金色長髮盤成髮髻,插上一支象牙白髮簪,一身中式墨綠旗袍,更襯托出她西方人的姣好白皙身材。
她纖長手指輕按在桌上,口氣輕柔的詢問:「嗨!你是看夠了沒啊!許志豪隊長,我在問你話耶!」
「『麻蘇蘇』的叫聲,真是叫人爽啊!想辦法把她的聲頻錄下來,回去安裝在我那具人形上!嘿嘿!」許志豪心頭一驚,老臉一紅說:「啊!……喔!報告呂董事長,起火肇因在『奧母』安裝一具人形時,發生韌體不相容情況,所以安全裝置啟動,直接銷毀。」
呂董事長秀眉微皺,白晰手指輕敲桌面,觸控桌面中央投射出3D立體畫面,她手指空中飛點,心中疑惑:「a00032,奇怪!半年來怎都是這具人形出問題?」她抬頭凝目說道:「許隊長,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許志豪沈迷在眼前的美色,漫不經心,渾不在意地說:「『奧母』跟往常一樣執行銷毀程序,很正常啊!不過……也沒什麼啦!」心更齷齪地想著:「等老子偷偷開起手機錄音,把妳這西方辣妹的音頻錄下,嘿嘿!晚上好好讓妳叫個夠……」
「咦!請你住手,虧你還是CIA的退職人員,別想偷錄音,給我說清楚,不過什麼?」呂總經理看眼前色胚樣的中年男子,輕聲斥喝說。
「我心裡想的她怎知道?」許志豪嚇了一跳,臉色尷尬也不敢詳問,結巴說:「也沒……什麼啦!只是爆炸時實驗室外剛好有一位員工在那!」
「員工?員工是嗎?」她重複說。
許志豪回想起見到李軍的畫面,鄙夷又帶點羨慕說:「識別證的代碼是JQ。」
她臉色一紅說道:「JQ!喔!JQ啊!那不就是………嗯!……咳咳!許隊長,你出去吧!」
許志豪看到前面女子的糗樣可不敢表現出來,一轉身,心中大樂:「什麼JQ啊!『交媾』就『交媾』、『幹炮』就『幹炮』還JQ部門勒!取個『幹爽』部門不是更妙!」
位居全球獨一無二擬真人形公司的董事長,客戶皆是全世界各地最有權勢的人物,連臺灣李總統也透過管道,私下也曾訂做過「擬真人形」。她不容許公司出現工程技術上的問題,況且,公司營運的目的,臺灣也只有她—呂婉青、副總經理阮香琪以及總技術長陳曉雲三人知道,半年來出現多次的「排斥現象」,令她不得不好好探究一番。
呂婉青按下直通總技術長部門按鈕,輕聲說:「曉雲,清晨的事妳怎麼看?」
風騷入骨女子的立體畫面浮現在空中,嗲氣嗲聲說:「JQ部門說在體驗測試時沒問題,所以硬體應該是沒問題,我剛進入『奧母』主機,奧母的資料顯示,是電阻器反應過大才出現的問題,跟前幾次的人形一樣。」
呂婉青藍寇色指甲輕刮桌面,髮絲輕落在賁張的胸前,低頭沈思不答。
陳曉雲咯咯笑說:「唉呦!我偉大的董事長,妳那我見猶憐的形象,連我這東方女子都自嘆不如,沒事啦!不過是電阻過荷,如果不放心,我叫那色色的保安許隊長清查一下那位新進同事好了!」
「也只能這樣吧!嗯!小心總是好的,我總覺得怪怪的!」呂婉青同意說。
許志豪對頂頭上司的清查員工的命令壓根不在意,因為公司很多工程師在擬真人形從一堆零件,慢慢組件成為一具香噴噴的肉體時,在實驗室外偷摸摸地窺看是常有的事。現世的男人看到當紅的玉女明星、第一名模、外國女總理、某某集團的貴婦、甚至自己國的總統夫人……在眼前全裸,還以「真人」的形象出現,他們的雄性激素不狂激才怪,連他自己也常去偷看,上次他跟手下四人一起淫窺好萊塢當紅豔星—卡蓮娜,四人還一起在玻璃前面使用「陰道自爽器」自我安慰,現在想起來還血脈賁張,心跳加速。
呂婉青伸起左手指輕點在自己臉頰上的酒窩,突然,掀指如飛,以極快速度敲擊桌上的影像鍵盤,輸入一連串只有她才有的授權密碼。不一會兒,出現一幅巨大的虛擬3D女人透視像在面前。
巨大的虛擬3D女子圖像開口說:「呂婉青董事長呼喚我嗎?」
呂婉青神色凝重說:「嗯!是的,『奧母』,可以調出今天a00032在擬真過程所發生的銷毀程序嗎?」
奧母是曼陀羅公司開發的AI人工智慧電腦,被西成企業引進公司,她與美國五角大廈國安電腦—湛藍等級相同,比之中國『方舟一號電腦』還略勝一籌。
呂婉青注視著眼前的AI人工智慧影像,只見奧母回答:「銷毀過程如下:一切程序無瑕疵。」
呂婉青鬆下一口氣,手指稍稍遲疑一下,繼續虛空點出一連串密碼後,臉色微紅說道:「嗯!連結JQ部門即時影像。」
奧母機械話語說道:「瞭解!影像是否採取馬賽克手法!」
呂婉青臉一紅,羞澀說道:「不必!目標鎖定JQ部門走廊的人員進行解析。」
3D影像的奧母突然一陣閃爍,呂婉青愕然眼前的景象,照理說如此精密的電腦是不可能有這種現象發生的情況。
奧母說道:「報告董事長,JQ編號a001資料受損嚴重,無法顯像。」
「a001資料損毀?」呂婉青有點的訝異的看著眼前精密好比人腦的奧母。
要不是奧母出狀況,李軍男人的糗樣可能盡顯現在西成企業的董事長眼前。
他現在眼前是一具宛如真人的全裸擬真人形:豐胸翹臀,大大的眼睛,翹嘟嘟的嘴唇,腰身完美曲線;當他聽到阮香琪經理所交辦的工作,他差點沒昏倒!居然是頭戴『潛意識讀取機』跟這具人形辦『那檔事』,其他同事興高采烈的衝入公司準備的夢幻房間,連王光明招呼都沒打就直接甩門辦事,他不由得苦笑,有點不知所措呆在當場。
「怎麼了?這個a001這型不喜歡嗎?」阮香琪副總冷笑地問說
李軍未忘記自己潛入西成企業的目的,以前被監視過不是沒有,但赤裸與擬真人形做那檔事,那還真的沒被看過,只勉強說:「沒習慣這樣被人看過!」
「你應徵時難道不知道這工作的性質嗎?」阮香琪俏臉微顯鄙色,狐疑地上下打量李軍,又道:「還是你有……特殊癖好?」
李軍臉帶易容面具,用一個相貌不揚的三十歲男子形象掩護,阮香琪知道若非有男女間的特殊能力,奧母是不會聘用如此相貌庸俗的男人的。
「老子千軍萬馬殺進殺出,哪有今天這樣糗?被一個女生說自己有特殊癖好?」李軍不由地說:「不是!只是跟想像中的差很多!」
身後一陣闢靂聲響!
「什麼差很多!去死吧!你這臭男人!」「色男還挑?也不看看自己小雞雞有幾兩重!」
如雷的吼聲響起,眼前一位百來公斤的矮肥女性出現在眼前,雙手塗上黑色指甲油,赤足站在辦公室門口,她穿著西成企業的旗袍式制服,但身材被旗袍絞的好似麻花一樣。
阮香琪打趣地瞧向李軍,憋氣說道:「咳咳!李軍,這位是潛意識部門的技術長劉雁小姐!」她忍住笑意,又說:「姊,瞧妳一副兇樣!不要嚇著新人了!」
李軍微感窘色,點點頭,說道:「劉雁技術長好!」
劉雁技術長睜大因肥肉而腫大的眼瞼,大聲說:「好個鬼!老娘好不容易設定好參數,正在準備接收所有人的訊息,就唯獨你不進房辦事!幹嘛?陽痿嗎?」
阮香琪一聽,笑笑說:「姊用詞稍稍文雅一些吧!」
劉雁誇張張大口說:「我的美麗副總,想起妳那些行動,破頭流血,那可是一點都不文雅……啊!」
阮香琪一聽,臉色瞬間轉換,寒霜罩臉,劉雁知道自己口無遮攔的言語,觸犯阮香琪的隱私,只得轉移話題,喝問道:「臭男人,還不脫褲快上!」
李軍打從進入西成企業後,舉目所及的女性,雖說不上傾城傾國級數,但也是上上選的美女,他想像不到在這部門有這一號人物,如果說『交合』是一項任務,那他絕對是徹底失敗,他無法做出沒有感情的男女交合。
李軍勉強的一笑說道:「很抱歉!雖說擬真人形沒有生命,但沒有感情的肉體結合,那只會違背自己的靈魂,我真的做不來,我想我還是辭職好了!」心想:「離職後想辦法偷偷進來,再搞清楚那具女性玩偶所要傳達的訊息!」
劉雁技術長驚訝說:「咦!還真是想不到!在這行業玩男人這麼久,還第一次看到你這樣的人……嘖嘖嘖!男人可以無負擔的狹玩美女,不動下體思考的!你是第一個。」「哈哈!你還真是個怪胎啊!」
「沒有感情的肉體結合,那只會違背自己的靈魂」阮香琪細細咀嚼這句話,美目慢慢泛起異采看向李軍!
能進西成企業的男女,外貌、能力上都有一定水準,否則就有別於常人異稟天賦,阮香琪等西成高層都視李軍屬於後者。但外貌的英俊與嬌媚並不能代表內心的同等化,阮香琪在公司看太多所謂的俊男,筆挺的西裝一脫,在擬真人形的牝獸交合室前,不過是隻發情的禽獸吧了!
劉雁斜歪看著李軍,雙眉一皺說道:「不對!不對!『奧母』甄選通過的臭男人,你怎麼可能沒反應!不可能!不可能!難道現今真的有柳下惠,哼!我摸兩下就知道了!」
「姊!不要!」阮香琪大叫說。
劉雁距離李軍還有七八步距離,但矮胖笨重的身軀卻宛如保麗龍般輕空地旋轉,直撲李軍的身前,黑色的指甲劃成五道灰色的殘影,身子一扭,反轉勾取李軍的下體!
「又是鷹爪功!」李軍心想。
李軍目光如閃,腦海中相應招式至少有七、八招,截斷手法至少有五種,但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底子洩漏,他恍若驚嚇的雙手亂揮,身體急晃,巧妙的一撞,恰好撞在旁邊阮香琪的左臂上。阮香琪左臂被撞一擺、一晃,剛好晃撞在劉雁手腕上的神門穴上。劉雁手指一麻,草原上鷹爪虛軟變成夜市賣的滷味雞爪,李軍已閃至阮香琪身後。
「姊!不要這樣!」阮香琪忙護身上前叫說。
劉雁手腕一麻,還道是阮香琪有心維護眼前的小伙子,自己知道最好的攻敵時機已過,只得說:「算他走運,遇到妳維護他!這小子無法勝任男人的好差事,我看我上打一封報告,讓他轉到妳部門好了!」說完,一掉頭就走,邊走邊咕嚕說道:「小妮子春心動了嗎?」
阮香琪聽到劉雁離去的戲謔語,回身帶有笑意地看向李軍。
李軍被她回身時飄起的髮梢拂了臉龐,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令自己有點錯覺:小雪好像也是用這種的洗髮精的!
「喂!你是這樣看人的嗎?」阮香琪說。
李軍隱藏心中曾經的唯一,緩緩吸一口氣,恢復起玩世不恭的態度,笑笑說:「謝謝妳的援手,不然,不然我真的會完蛋!」
「哈哈!」阮香琪帶有嘲笑的口氣說:「嗯!『完蛋』嗯!是會……是會完……哼!本來看你老實,想不到你跟那些狗男人也差不多!」
李軍他的『完蛋』可沒調笑的意味在,哪知眼前的女子想差了,他心理直覺得冤,只不過他並不知道,那位劉雁技術長,出於肥胖心理上的嫉妒吧!對來JQ部門體驗的同事,常常暗地裡飽以鷹爪,有時還趁體驗者頭戴『潛意識記錄器』,無法分辨現實與虛幻的時候,把玩他們的下體,體驗者醒來,下體常常紅腫不堪,都以為虛擬夢幻中,過於勇猛所造成的。
李軍尷尬地一笑。
這種時候男人多做解釋,反而會越描越黑!
阮香琪拉拉衣襬,平抑一下心情,笑謔地說:「你明天準時來我部門報到!不然,你會……『完蛋』的!」
李軍一愣,看著眼前容貌不輸小雪的女子,但為了早日完成任務,只得苦笑說:「是的!副總經理!」
電腦掩飾
凌晨,眾人皆以入夢酣睡。東城門間歇性的被過往車燈映照,斑駁的牆面忽隱忽現在閃爍的車燈中,城牆上凹凸不平的地面趴著一位身穿匿跡戰鬥服的人物,仔細一瞧,他手正著握美國Cheytac公司的M200 點408狙擊槍。
「回報!鷹眼衛星監控重點區域,一切正常!」
「比對威脅物件程式:執行中!一切正常!」
……
「準備啟動熱感應系統。」
「收到!咦!……奇怪!報告侍衛長,熱感應監控失誤,福爾摩沙主電腦無法判讀威脅訊息!」
同一時間,臺灣總統府側門急駛出三台BMW車,車燈旁安裝刺眼的紅色警示燈,令總統府昏昏欲睡的警戒衛兵心神一緊。
「砰!」
第二台車左後輪的軸心被高速的穿甲彈擊中,輪軸在高速撞擊下,一凸一抖的晃動,左後輪瞬間脫落,車子一偏、車身甩尾,後車身整個往總統府大門的拒馬撞去,強大的撞擊力讓拒馬的鋼片插入,後座乘客一陣哀嚎聲。
三百公尺外的黑影,從古城門垛口旁如貓狸般空中翻滾兩圈落地,再一打滾、一蹬,一台不起眼的計程車正巧經過,後門突然一開,人影一閃,一條曼妙的身軀已安然的坐在計程車的後座。
「完成了嗎?」
「……」
「幹嘛不答話?別忘了,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嗯!……應該是完成了!下次……下次不要叫我做這種骯髒事……聽說他名聲很好,是個好人,殺壞人我不手軟,殺這種好…好人,我實在……實在下不了手!」
「哼!婦人之仁,別忘了,國家的利益大於一切,怨只能怨他選錯了邊!」
如果李軍也在這車上,他會驚訝,眼前的兩人他都見過,一個是態度詭異、神秘的超商店長,一個是西成企業美麗副總—阮香琪。
阮香琪往後座靠背一躺,懶洋洋說:「他不過是個科學家,聽說他年輕時是一位醫生,曾自願前往非洲史瓦濟蘭行醫,我搞不懂,這種人對公司會有威脅嗎?」
超商店長臉不回,目視前方,冷冷說道:「如果想活命,安安穩穩的過妳副總生活,公司下的命令,不是我們可以臆測的。」
刺耳的警笛聲從對面車道傳來,一台台警車風馳電掣往總統府的方向前進,超商店長不屑說道:「十一分鐘才緊急趕赴,臺灣的警察效率實在爛透了!只會做些攔路狗的工作。」「咦!剛說到狗,狗還真的臨檢了!拿去!」
阮香琪隨手一接,一瓶威士忌在手,她也不多說,開瓶立即將整瓶灌下。
「臨檢!請把窗戶搖下!」一位凸著大肚子的巡佐說道。
超商店長遞上一隻煙,諂媚的笑說:「長官辛苦了,這麼晚了還要勤務臨檢啊!」
巡佐打了個哈欠,罵聲說:「媽的!不知出什麼大事,勤務居然直接加時到天亮。」
巡佐看了看後座,眼睛一亮,好一個漂亮女子,眼見阮香琪身體斜臥,雙膝交疊,他用邪邪的台語語調說:「全酒味,貓仔(應召女)啊!你可不要把人按吶!」
超商店長打哈哈說道:「我哪敢啊!」心想:「有人就是不知死字怎麼寫,『粉紅奪命女槍手』被你叫『貓仔』,也好在她聽不懂台語,不然你這死豬頭,絕對死在這。」
計程車出了臨時檢查哨,車子在西成企業總部的大樓停車,阮香琪步出車門,身體微微顛頗,畢竟一瓶威士忌的酒量她承受不起,她用力甩門,頭也不回的走進大樓內。
電梯直達副總經理辦公室,電梯門一開,辦公室居然還有照明光線。
「咦?怎是他?」阮香琪心想。
映入阮香琪眼簾的是在JQ部門轉調至她辦公室的李軍。
李軍直覺西成企業充滿詭異氣息,周華強毫無作為卻可以成為如此先進科技公司的CEO,他利用轉調至副總辦公室特助的職務,對外宣稱要加班盡快熟悉公司的事物,趁機瀏覽西成企業對外的『擬真人形』銷售資料,比對有何特異之處,誰知他的新上司午夜滿嘴酒氣和殺氣的進到辦公室。
「副總好!」
「你怎沒下班,待在這做什麼?」
李軍的說詞阮香琪未置可否,她只是眉頭緊縮,反胃不舒服。
酒味充斥在兩人之間,李軍也不點破,只說:「頭痛不舒服嗎?抓眉心沒用的,妳把手指往這裡戳一下,這裡戳兩下。」
阮香琪抬頭看他,她照李軍說的部位輕輕戳揉,身體做噁的感覺漸漸消散,她美目輕閃,訝異地點頭說道:「還真有效!想不到你還會解……解人病痛。李軍,你哪裡學的啊!」
李軍笑笑說:「我的家族淵遠流長,這種中國傳統醫術多少還會一點的,不過叫我醫人,哈哈!我可不行。」
阮香琪起身放下右胯旁的手,嬌笑說:「真是想不到,你還會中國的古老醫術。」
從狙擊連家恩博士到現在,阮香琪一直緊繃的神經並未鬆懈,直到這一刻,面對這位不願進入JQ部門的新進同事,才放下她的殺意。
同樣身為殺手,李軍已達氣息匿蹤的境界,只有在出手的瞬間才會顯露出殺意,眼前的女子放下她的殺氣,李軍心頭一鬆,仔細的觀察眼前的女子。
「下午生氣盎然,顧盼生姿的談笑風生,彷彿一頭噬人的獵豹,現在為何她的眼神滿滿的都是倦意?」李軍心道。
李軍潛運內力,用上祖傳的攝心術問說:「妳很累嗎?」
阮香琪為自己殺了一個好人良心不安,在心靈脆弱時,無奈說道:「很累!是很累!」
李軍語調平穩,帶有些許暖意說:「可以把我當成一個朋友,把妳快樂的事說一說!」
「快樂的事嗎?喔!你想聽嗎?好啊!我就從我小時候童年的快樂事慢慢的說!」
………………
「想不到妳小時候這麼頑皮,把蟋蟀放進老師的杯子內,哈哈哈!」李軍笑笑又說:「那最近快樂的事呢?」
「最近嗎?」阮香琪卸下警戒心,一臉疲憊對李軍說:「我居然把我小時候的事跟你說,我的心情比剛才好多了,最近的事我不想多說什麼?當我的特助不需要特別在意我的事,奧母人工智慧電腦會處理得好好的,你可以下班休息了,明天我們再聊。」
李軍心想:「有狙擊身份的殺手,還是有一定的防衛心的,不過至少她願意跟我說說話。」
兩人的對談和動作,一旁的監視器完整地記載下,記錄在大樓的伺服器資料庫內。
黑夜迎接白天的到來 。
自動門開啟,阮香琪扠腿側坐,裙擺掩不住修長的美腿,她左手兩指輕捏著眉間,身材玲瓏有緻,但右手不協調地放在右大腿側,眼神看向桌面的多家報紙,各家報紙頭條,斗大的字寫著:人道生化學家連家恩在總統府前車禍,美方感於連博士對世人的貢獻,特地派醫療專機從美國來台,欲後送到美國最先進的醫院醫治,但遭我方總統府婉謝。
「你來了!」阮香琪無力地問。
李軍進入西成企業後,處處覺得詭異、神秘,阮香琪是遇到較為和藹可親的人物,對她也好感甚於其他人,心存好意地上下打量她。
阮香琪覺得眼前的男人有別其他男人目光,他的目光有善意關懷,還帶有一點點探索之意,這是她在其他男人身上看不到的,其他男人的眼光都充滿了猥褻、淫意,連在美國受訓期間,她的長官滿口正義,但眼神卻充滿下流淫慾。
阮香琪明知李軍的眼神充滿正氣,她還是故意微怒說:「喂!你幹嘛這樣看我!想不到你跟公司其他一樣狗男人一樣色!我可是你的頂頭上司啊!不要以為昨天跟我談天說話就可以放肆哦!」
李軍想要探知她扣扳機的肌結是怎回事,雖然潛藏的用意對方並不知曉,但被人誤會是登徒子,畢竟不是好事,雙手一搖,急忙說:「不是的,不是的,我家傳醫學還有些門堂,我從妳些微的動作,就可以知道妳哪邊曾經受……嗯!……曾經不舒服過!」
阮香琪疑惑說:「從小動作就可以看出『曾經』不舒服的地方?這是真的嗎?」
李軍想藉此看能否知曉一些她受傷的往事,於是鄭重點頭說:「是的!」
阮香琪眼神一閃,走到李軍身旁,不相信地說:「那你看,我哪受過……嗯?……不舒服?」
美人誘惑的體味混合著還未酒醒的語態,這種氣息最令男人心醉。
李軍細觀眼前的美貌女子,容貌姿色不輸心中的至愛,正細細比較她與小雪的容貌,突然,他心中一驚:愛,至之所極,哪容比較!急忙收攝心神說:「妳這、這、這都不舒服過!」
李軍最後本指向阮香琪右大腿髖關節處,正巧阮香琪宿醉步伐蹣跚,李軍一指,她腳步一偏卻指到她的桃花源處。
「啊!還覺得你是好男人,簡直跟那位保安隊長許志豪一樣色。哼!也跟JQ部門外的男人一樣下流、色樣!」阮香琪滿臉通紅氣呼呼的說道
一時,氣氛尷尬,李軍實在不願跟那些噁心自慰男比擬,只好尷尬地說:「我……我本指妳右側的髖關節,哪知妳恰巧轉身,嗯!……妳應該是受過嚴重的傷害,所以妳才會一直將右手擺在妳的右側大腿上,對不對!」
激動的情緒,頃刻凍結,阮香琪俏目一睜,驚訝地說道:「你是真的知道我右側的髖關節受過傷!」
李軍神色嚴肅,點頭說:「妳不自覺的將右手微曲起,放在右側大腿,是為了……為了拿東西要速度快一點才會有的習慣。」
阮香琪頓時酒醒,背後香脊一陣冷汗流下。五年前被敵人襲擊,一發子彈貫穿右腰,差點要她的命,身為一流的狙擊手,被一個普通的員工看穿自己的動態,那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阮香琪瞬間警覺到危險的訊息,右手食指慢慢曲起,在她後腰有一把貝瑞塔Px4 Storm手槍,如果面對立即危險,她可以在0.1秒內完成拔槍射擊。
李軍淡淡一笑,對手的殺氣他怎會不曉得?
面對一朵帶刺的玫瑰,只要不去摘她,玫瑰又怎會傷你呢?
兩人不語!
自動門再度開啟,呂婉青董事長和陳曉雲總技術長兩位儷人聯袂到臨。
呂婉青帶點詫異問道:「香琪,怎麼了?」
阮香琪略帶有殺氣的氣息從她的手指淌出洩地,門一開,呂婉青察覺一絲異樣。
阮香琪食指在緊繃的狀態下,終於柔弱伸直,她輕嘆一口氣,淡淡一笑說:「沒事的!」
陳曉雲用她高亢的語調說:「小妮子怎發起脾氣來了?是這個臭男人惹妳的嗎?」
倏忽一晃,陳曉雲踏著奇異的步伐,長髮因速度帶起,呈波浪飄動,晃蕩在空中!秀髮尚在空中飛舞還沒落下肩上,她右手已經貼在李軍的胸口。
阮香琪急叫:「雲姐,不要!」
李軍前天早已經看出這位職稱總技術長的女子,也是一位鷹爪功高手,手勁、技巧、轉換角度比之前JQ部門的技術長劉雁更高出不止一個檔次。
她雖踏著奇異的步伐進擊,但李軍心中早已經想出拆解招式,現在,他還不能洩漏自己會功夫的能耐,他唯有苦笑,心想:「這個潑辣的女人,長得嬌嬈卻是個大辣椒……,咦?不對!她是在試探我!」
李軍感到從指力透出鷹爪功的霸道力量,他心念一動,頓時運氣將胸口的肌肉內縮放鬆。
陳曉雲五指一點李軍胸膛,點擊後立即回頭,用唇語說道:「呂婉青董事長,這小子是個肉腳雞,胸肌軟趴,沒有軍事訓練過的跡象。套句我們東方人所說的,不是個練家子,只是個外皮好看的繡花包。」
呂婉青昨天透過奧母已經知道他的來歷,只微微點頭,走近李軍身旁,笑笑說:「你很面生,是新進職員嗎?」
賁起胸部差點抵住李軍的手臂,李軍故做拘謹地點頭說:「是的,JQ部門新進職員。」
『JQ』兩字一出,阮香琪臉頰染上紅暈,陳曉雲轉頭「呸!」的一聲,罵道:「賤男人!」
李軍昨才知道『JQ』部門是幹啥的!難怪昨天王光明一干男子一臉色饞樣,那個肥腫的技術長劉雁,更是一副鄙視嘴臉,跟陳曉雲現在的臉色差不多,雖說自己接了這個案子,喬裝潛入西成企業,但現在被人誤解,尤其是在眼前美貌女子的誤解,對男性的尊嚴而言,還是有點受損,連忙說:「那部門我試過,但不適合我,所以我今天來這裡報到!」
「試過?」「不適合?」陳曉雲、呂婉青兩人異口同聲說。
陳曉雲、呂婉青臉色由紅轉青,陳曉雲更是將練鷹爪的手掌捏得「答!答!」作響。李軍並不知道,平常男人不是隨便說說就可以進入JQ部門,那是必須經過『奧母』AI人工智慧電腦層層的篩選,雖說擬真人形沒有意識,但身為女子,看到仿若真人的女子被男人交媾、把玩,研究過程中,男性衍生出來的醜陋嘴臉,她們的內心可說是對這些男人厭惡到了極點,若不是為了特定的目的,憑她們自恃有別其他人的特殊能力,早就把這些臭男人殺過千萬遍了。
李軍感覺兩位美女冷冽的目光,也知道說錯了話,但他總不能說他進房間卻沒『幹』事吧!
阮香琪見到兩位姊妹將要變成母老虎奪命噬人,連忙說:「兩位姊姊不是這樣的,我查證過『奧母』,真的沒有,他真的沒……沒『辦事』,所以昨天我才把他調來我部門。」
呂婉青心中暗道:「想不到向來對這事鄙夷的小妹,為了他問過『奧母』,這倒是奇怪了!」
阮香琪所說的『辦事』兩字,聲音稍小,李軍心中大罵:「姑奶奶的,想必妳也是槍口下舔血的人,妳也大聲一點,這位婆娘的鷹爪功抓在身上,可不是好玩的!」
陳曉雲可不知姊妹詳查過李軍,奇道:「他……沒辦事!」
陳曉雲先是驚奇阮香琪的言語,再細看眼前的男子,長相普通,但骨子透出一股凜然氣,跟一般進入公司,好色雀喜的男性不同,她看著李軍的名牌後,詭異地笑說:「你叫李軍是吧!咯咯!真想要了你,到我部門來『辦事』吧!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柳下惠,不過……既然副總要了你……唉!真可惜,你就好好……好好『幹~』吧!哈哈!」
阮香琪跺腳叫說:「大姐!」
「曉雲姐,好了、好了,別鬧香琪了。」呂婉青嬌笑說道,又說:「李軍你也好好在這『辦事』!」
「二姊,你怎也……」阮香琪臉更紅成醬瓜色說。
李軍目眩地看著眼前三位美貌女子,尤其眼前的董事長—呂婉青,從方舟一號蒐集來的資料知道,這小妮子十四歲跳級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十七歲取得微機械博士學位,聽說她跟洛克希得馬丁公司的創辦人關係匪淺。美國人因為她的專長,在全世界最重要的IC重鎮—臺灣,設立一家資本額無限的高精密微控制公司,她以二十二歲就掌管全球百大企業。但他實在不解,為何小老闆要出花紅,幹掉這公司的執行長—周華強。
呂婉青笑笑看著阮香琪,突然,笑容收斂,秀眉一蹙說道:「奧母待命!」並面色凝重轉向阮香琪。
李軍目睹呂婉青臉色變化,好奇想知道為何她神色轉變如此之快。
阮香琪聽到『奧母』兩字,深吸一口氣,平緩一下心情說:「李軍,你先到會客室坐一下,等我們開完會,再安排你處理一些事務。」
「是!」李軍露出質樸的微笑,轉身離去,心想:「除了那位目標周華強沒正式會過面,這家情色公司的三大巨頭要開會,有必要聽一聽!」
他把門帶上,環顧四周,看到左前方約兩尺見方的通風孔,眼看四下無人,雙臂一揮,左右兩手的拇指和食指,已各夾一柄半透明的小刀,他順手插入花岡岩壁板的牆壁,如壁虎般掀開天花板,無聲游行到阮香琪辦公室的上方。
「小琪,你怎看那位男子?」呂婉青說
阮香琪看著呂婉青說:「我只是覺得他很特別,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姊有問題嗎?」
陳曉雲咯咯一笑,五指微張說:「擔心什麼?讓我去摸摸他底,不就知道了!」
李軍心想:「看你長得還不錯,可惜動不動就摸男人的底,哼!哪天換我摸摸妳的底!」
呂婉青手指飛快啟動密碼,奧母的3D影像再次浮出在空中,說道:「呂董事長、阮香琪副總、陳曉雲總技術長三位好!」
「好!」三人同答
呂婉青問道:「昨天有在測試部門外的相關人員影帶全調出來,播放!」
奧母說:「是的,為顧及在場女性,是否要加上馬賽克處理!」
呂婉青直接說:「不用!」
陳曉雲和阮香琪不懂呂婉青為何要啟動奧母,測試部門前男人的醜態有何重要?還是別有用意。
3D投攝影像浮現在眼前,李軍從上往下看,看到影像中同樣的雄性動物,在擬真人形身上下上起伏,畫面實在有點做噁,但接著畫面快速轉動,各處室畫面跳格,突然,自己的背影出現在測試部門的高壓防爆玻璃前,他心中一驚,難道身份曝光了嗎?但仔細一瞧,背影中人身材矮胖,跟自己實在不像,但那明明是自己啊!
三位美女看到高防爆玻璃,被他以「蟬翼刀」擊碎,驚訝到講不出話來。
呂婉青臉色鐵青問說:「曉雲,妳是中華武術高手,真的有人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嗎?」
陳曉雲收攝心神,臉色凝重地說道:「我聽我爺爺說過,這世上懂得高深古老武術的人還是有的,但都以特殊方式傳承或生活下來。具體是怎麼樣的方式,我也不知道,老一輩的秘密不是我們這些小輩可以知道的。」
陳曉雲本身是鷹爪功高手,看到還有人以如此高明的手法,擊碎高壓防爆玻璃,武人淬技的心態躍躍欲試,急說道:「奧母請將此人的臉孔辨析!」
奧母說道:「目標背影的訊號不足,無法辨析此人臉孔!」
陳曉雲失望不語。
呂婉青心頭充滿不安,但不想讓自己的姊妹淘擔心,故作鎮定地說:「此人有如此可怕的功夫,進入公司可能有所企圖,從現在起,通知我們的人加強所有防護。」呂婉青看了阮香琪一眼,沈聲說道:「小琪,妳知道組織的嚴厲手段,千萬不要誤事。」
阮香琪臉色一黯,說道:「我知道,我會有分寸的。」
呂婉青正色道:「昨天的任務辦得怎樣了?」
阮香琪有氣無力的說道:「按照上級指示,任務達成,二姊,我……當時實在下不了手,他……曾經在非洲救過那麼多人,為什麼要殺他?我實在搞不懂!」
呂婉青苦笑說道:「妳不懂的事,我也不太懂,我只知道在家族、國家面前個人的愛恨情仇,皆在其次。」
李軍在天花板聽到這句心頭劇震,師父當初也是這樣告訴他,難道民族大義那麼重要嗎?為何連這三位美貌的女子也跟小雪一樣,受大義桎梏。
同一時間,太平洋的彼岸,蘭利總部電腦同步顯現呂婉青、阮香琪和陳曉雲三人的對話。
美國最神秘的數位解析單位:老鷹部隊,它位於蘭利總部地下三十樓,自九一一事件後成立,掌握全球各地第一手威脅訊息,直接聽命於美國總統,近年來出動無人戰機殲滅敵人,都出自於此單位下達的命令。
一身准將軍服威嚴的男子,站在透明的戰板前,身後一排人不停報告各地的威脅訊息,當他點頭答應,就是一條或者一群生命的消失。
「報告史密斯局長,『湛藍』特級訊息。」身穿軍套裝的首席女軍官說
「快說!」
女軍官手抱資料說:「生化學家連家恩未受重傷,但已被臺灣專機送往非洲,據報擬真人形機密沒有外洩。」
史密斯局長嘴角不動說道:「很好!還有嗎?」
女軍官疑惑說道:「奧母電腦反應相當奇怪!」
史密斯局長表情立刻頓收,一股無形殺氣從身上散發,那是多年來,久經殘肢斷頭的戰場才具備有的殺戮氣。
「說!」
女軍官不由自主的倒退兩步,史密斯無形的壓力讓她冷汗從背後滲出,吞口水說道:「湛藍與奧母都是曼陀羅公司設計的AI人工智慧電腦,臺灣方面並不知道兩部電腦資料同步分享,但昨天臺灣JQ測試部門外的爆炸,我們湛藍電腦並沒有同步得到奧母的相關資料。」
史密斯眼神銳利下上看了她,說:「怎會這樣?」
女軍官無意識的又退了一步,心驚膽戰地說道:「經小組研判結果,問題好像出在那位出現在JQ部門外的男性。」
史密斯雙手插在口袋,陰沈不語,不久,他啟動3D虛擬系統,朝空中虛點,女軍官胸口冷汗滲出到連前胸的胸罩輪廓都顯現出來,但兩腳卻像被灌水泥一樣,動也不敢動,連串的影像快速在空中抽換,其他工作人員全都摒息不語。
「哈哈哈!居然是你!我終於找到你—李軍!綠光部隊叛逃事件,拜你所賜,我終其一生只能當個准將!但你放心,我很快會奪得我要的東西,哈哈哈!這個仇我一定報!哈哈哈……」
史密斯狂笑不停,眾人頭皮發麻,只覺一股陰寒的氣息在四周流竄,他復仇的恨意卻忘了兩台世界級電腦的資料非同步的問題。
善本書內的發現:千古專制維護之謎
臺北中正特區的國家圖書館,館藏將近有兩千萬冊書籍,是莘莘學子吸收知識的殿堂,其中位於三樓的善本藏書室,名聞中外;西元一九四九年中國國共內戰,國民黨敗退臺灣,帶走兩樣讓共產黨恨之癢癢的物品,一是上海國家儲備銀行內的所有黃金,二是北京故宮的一級文物。此文物又以遼、宋、元、明、清的善本書最為人稱許,所以只要是研究中古史的中外古今專家學者,必定前往朝聖覽閱。
一位綁著馬尾,上身白色T恤,下著緊身牛仔褲,戴副時下流行的方框眼鏡,細白的臉蛋不施半點胭脂,一副青春俏皮模樣,她正在善本藏書室內翻閱古籍。
「咦!奇怪!這本縣誌怎麼寫得如此奇怪?」
書架旁站著一位白髮磻磻的老先生,有氣無力的說:「黃蘭,妳又在胡亂說些什麼了?我好不容易請求館長,讓妳這黃毛丫頭進來善本藏書室,妳不好好利用時間看書,在鬼叫什麼?」
黃蘭手拉著辮子尾在自己臉龐拂弄,叫說:「爺爺!這本書寫得不對啊!乾定四年,西夏國早亡了,怎還會有縣誌啊!」
黃蘭的爺爺—黃杰是臺灣大學歷史系大老,身居海峽兩岸中古史權威,這年正逢暑假,挨不過就讀同系的小孫女要求,私下情商國圖館長,讓他帶黃蘭進入善本藏書室。臺灣善本書一般是不對外開放的,雖說是線裝書,但每一本少說百年,多則七八百年,本本皆是國寶級文物。
黃杰湊前一看,好沒氣地說道:「死丫頭,古代通訊不發達,國家興替多所佚起,相隔幾年是常有的事,況且這本書還是西夏文,這本不是縣誌,是館藏人員編排錯了,排錯了也沒什麼大不了,據我所知,當今世上是沒有人懂得西夏文的,如果有……如果有……嗯,不可能有的啦!排錯啦!排錯啦!」
黃蘭一臉不服氣說道:「爺爺,我就不相信西夏文沒人傳承,想當初一個小小的邊陲小國,力抗土蕃、大宋,後來舉國更頑抗蒙古鐵蹄多年,靈州城那一役,兩軍對壘黃河冰床上,數十萬大軍耶,這短短的歷史一定有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我就不相信沒東西留下來,爺爺你學富五車,精通史學,難道也不行嗎?」
黃杰看了黃蘭一眼,手捋自己鬍鬚,慢慢地仰頭不語,一副有所憾色表情。
黃蘭正為自己的言語自詡,看到爺爺的神情,驚嚇一跳,說:「爺爺!你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嗎?」
黃杰苦笑了一下說:「小蘭,學歷史的人,一生都在追求太史公精神,如果我懂西夏文,我怎肯放過這個機會,可惜我不會,這本書裡的文字現代已經沒有人懂了。」
黃杰口沫橫飛,書空咄咄,黃蘭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把那本看不懂的善本書偷偷放進了自己的書袋。
夜深了,正是迷網族狂亂的訊息交換時刻,黃蘭偷了祖父的帳號密碼,連到臺灣中央歷史研究院的大型伺服器,將有關西夏書面資料全面下載。
「哼!看不懂並表示我不會用方法,這個鬼文字不過筆畫多一點,大體還是漢字方塊字的組合體,我只要比對當時宋朝、金朝的往來奏章,或者當時的佛經,至少可以破解一些文字意義吧!我真是天才!」黃蘭心裡說。
歷代窮首皓經的學者,多如牛毛,憑個人的博文強記,面對已經亡佚數百年的文字,又怎可能知曉,但是,黃蘭是身處於數位環境氾濫的年代,善用數位資訊本來就是年輕人的強項。玩一台新型的電子產品,年輕人誰還看那厚厚的說明書,隨便把玩幾下,還不是精通每一項功能。也該是如此!西夏篤信佛教,經文和一堆講解佛經的變文,在民間多所流傳,黃蘭手上那本書,就在歷代佛經、變文的比對之下,被黃蘭破譯了七八成。
黃蘭興奮地整夜沒睡,她黑著眼眶,眼白充滿血絲,披頭散髮跑到爺爺的寢室外,猛敲門大叫:「爺爺!起來,快起來!你看!」
黃杰正在床上打坐調息,勤練老人家強身保健的八段錦氣功,聞言撇嘴說道:「死丫頭!一大早鬼叫鬼叫的,又發現了什麼贗品啊!」
黃蘭一愣,說道:「贗品?」
黃杰伸伸身子,下床穿鞋後,笑說:「從小到大,妳不知幾次這樣鬼吼鬼叫,八歲那年,拿壓歲錢換一個磨損的錢幣,說是明朝的銅錢;十二歲那年在菜市場被人誆騙,買個菜甕,回來硬說是仰韶文化的土甕,還有去年在網路上買個假銅鉞,說是商周時期的銅兵器,還有……不說了,都可以說成一本贗品大全了,呵呵!」
黃蘭羞愧臉紅,踱跺腳叫道:「爺爺!你別老是挖我不堪的童年過去,這次我可是用我們年輕人的方法,一定行得通的,不過,你看到東西可不准罵我。」
黃杰扯了下鬍鬚看著疼愛的小孫女,笑說:「不罵!不罵!拿來給我看看吧!」
黃蘭慢慢從身後抽出那本偷出來的善本書,雙手恭敬的捧上,懦嚅說:「爺爺,你說不罵的喔!」
黃杰一看,大吃一驚,心想:「這古怪的孫女怎連國寶都給帶出來了,唉!都是我把她寵壞了!拿了就拿了,明天再登館向李館長道歉,把書還了吧!」
黃杰瞪了黃蘭一眼,不再言語,慢慢地翻閱黃蘭翻譯的文字,不看還好,一看大吃一驚。
他是研究中古史的權威,唐宋元三朝歷史的更迭,他瞭若指掌,西夏位處邊陲,立國者李元昊雄才大略,後代子孫勵精圖治,李德旺以小國抵擋蒙古鐵騎多年,但終究被蒙古滅國,從故紙上灰飛湮滅,這段歷史眾所皆知,但這本奇怪的縣誌卻以西夏文夾寫的方式,黃蘭破譯文字大約四成,約略寫道:
本為隴西氏族,蒙大唐賜予國姓,世為臣屬力守西疆,然安史亂上朝綱紀敗壞,藩鎮割據,中原百年倥傯,生靈塗炭,…………,拓拔代唐自立不得不為也,興慶府都……然陳橋兵變先祖助力甚多…………嗚呼!杯影弒兄豈可服天下,血詔號義但力有未逮,唯有勵精圖治,崇尚武學,方可圖我一族之命脈……後蒙古鐵騎屠我族裔,幾近殆亡,未免亡族,立下血誓……護王統於中原…………。
黃蘭看著爺爺的臉陣陣青白,有些害怕,細聲說:「爺爺,我破譯的不對嗎?」
黃杰滿臉通紅,深吸一口氣穩定情緒說:「我曾聽我的老師說過,相傳有一支神秘的族裔,保護歷代的王朝貴裔,當時我當成傳說看待,如今看來傳說可能是真的。」
「爺爺,真的嗎?哈哈!那我可以寫成博士論文了!」黃蘭高興的叫了起來。
「不可以!」黃杰臉色鐵青大聲斥喝。
黃蘭一臉錯愕看著爺爺問說:「爺爺!善本書是真的,那落款的印璽我查過也符合西夏國書的用印,為何不可以將這個大發現公諸於世呢?」
黃杰鬚髮俱張,厲聲說:「小蘭,妳答應我不要深入去寫這方面的東西,如果上面寫的是真的,如果有這麼個族裔存在,那為何千年來都沒人知曉?想必是當權者不為人知的密辛和利器吧!唉!讀史者深知歷史的悲哀與輪迴,這次,妳一定要聽爺爺的話!」
黃蘭搖頭扁嘴,不信地說道:「這是什麼時代了,那支神秘一族早就不知死到哪裡去了喔!況且當今李總統在大學讀書時,還是爺爺您的高足,我有總統學長,我還怕什麼鬼喔!」
黃杰不愧是當今史學巨擎,洞悉人性,知曉歷史的黑暗面。他所料的不錯,千年來知曉這一族存在的人,全都遭到狙殺,這是上位者防止秘密洩漏的最佳方式,現今美國CIA、俄國的KGB、英國的M5、法國的安全部、連小小的臺灣的國安局也都是幹這事的老手。
黃蘭心裡頗不以為然,但也怕耳朵長繭,只得說:「爺爺!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年輕人如果順從大人的話,那世界怎會有如此多采多姿又好玩的事呢?黃蘭卻不知道,她用爺爺中央研究院的登入帳號,已被臺灣國安局位於林口的監聽站發現。
「報告!偵測軟體發現特級相關情資。」一位小兵緊張說
一位官拜上校的軍官睜眼驚訝說:「特級?再次檢驗是否誤判!」
小兵飛快的手指在鍵盤上操作指令,並疑惑說道:「報告張上校,資訊無誤,但是……。」
張上校眉頭一皺說:「但是什麼?說清楚!」
小兵眼神緊盯著螢幕說:「依照SOP手冊,特級機密等級必須立即通知李總統,我已經按照指令通知,可是……卻有另一道數位訊息轉發到別的IP。」
張上校疑惑說道:「另一道訊息轉發?發到哪裡?」
張上校不會懷疑眼前小兵的能力,幾年前這位小兵才十六歲,寫了癱瘓全世界的電腦病毒程式,還入侵美國國防部五角大廈蘭利的主電腦,犯下駭客重罪,後來被網羅在臺灣國安局帶罪任職,張上校可是清楚明白他的電腦功力。
小兵結巴說道:「我用tracer程式追蹤,發現『特級機密』的訊息轉發到中國的『方舟一號』電腦!」
張上校冷汗瞬間從髮梢滴了出來,那個必須知會最高統帥的特級訊息,居然也同步發向對岸,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機密?稍一不甚那可是掉頭甚至滅族的大事啊!
張上校擦拭髮鬢的汗珠,稍稍穩定情緒,拍拍小兵的肩膀,緩緩地說道:「依照SOP操作,訊息轉發的事就當作不知道?知道嗎?」
小兵並非當年那位不知事情輕重的孩子,點頭低聲說道:「上校,我知道。」
………………
二天後,各大報紙同時在兩個小角落寫著:「臺灣大學知名歷史學者黃杰,心肌梗塞在公車上猝死。」「國家圖書館李橋興館長心臟病發,猝死在辦公室。」
………………
告別會場上絡繹不絕的祭拜人潮,眾多學子和同僚緬懷這位學術界的耆老,五院高層的祭拜輓聯高掛在靈堂上,黃蘭也跪在家屬列上,悲戚的哀樂令家屬淒容滿面。
黃蘭緊咬嘴唇,臉色泛白,心裡一陣哀傷:「爺爺身子硬朗,絕不可能是心肌梗塞死在公車上,我不信!我不信!」「爺爺和江館長同一時間過世,不會這麼巧的,難道是那本書……那本書嗎?」
「請節哀!」
黃蘭淚眼抬頭,當今李總統屈身在前,對自己小聲說道,兩人眼神對望,李總統眼神似乎知道些什麼?表情不像在其它公祭場合那樣地機械化,他透露出一股蒼涼、感傷甚至悲哀的神情,他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小學妹,到萬華三水巷,找一位叫李軍的年輕人,就說我叫妳去的,快!」
黃蘭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學長李總統,他是爺爺的得意門生,爺爺也常自豪有個總統學生,逢年過節這位學歷史的李總統,都會念舊地拜訪老師和小學妹。
眼見他一起身,政客常見滿臉哀戚卻又肅假的神情又掛在李總統嘴臉上,她有點懷疑剛才是否自己聽錯了?抬頭望向他的背影,他身旁三位隨安人員立即站在他後方,最後一位在踏出靈堂的一步,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那冰寒的眼神讓黃蘭心神一顫,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像隻將被捕獲的獵物。
萬華小巷充滿醉客尿騷和娼妓胭脂的混雜味,黃蘭皺著鼻子尋找訪查,終於讓她尋對方向,一戶斑駁紅磚牆蔓藤爬滿滿牆,這在摩登的臺北市顯得很不協調,但她卻真實地矗立在老舊的社區中。
白髮蒼蒼的老人家打開門說:「小姐你找誰啊?」
「對老婆婆說是當今李總統叫她來的,會不會被當成瘋子啊!」黃蘭心想
眼前老人家雙眼已盲,黃蘭感受到婆婆無瞳仁的凝視,身子一震,彷彿眼前老太太未瞎,但那似乎是錯覺吧!
待她說明來意,老婆婆若有深意的晃頭說:「居然是他叫妳來,這倒是有趣了!李軍是住在這沒錯,但他上班還沒回來,看時候也快下班了,妳上來坐一下吧!」
黃蘭進入屋內,花梨木家具、青花瓷、鎏金獸、唐三彩,甚至西域古代王侯才有的鎮墓獸,學歷史的對古物有一定的鑑賞眼光,她瞪大眼睛實在想像不出,這麼破舊的屋內有如此的精品,而且完全不設防。
黃蘭結巴說:「婆婆,是我看錯了嗎?這這……這些都是真的嗎?」
老人家滿臉皺紋感傷地說:「你是說這些死物嗎?唉!作古的東西再有價值,也換不回青春,又何況是生命!」
黃蘭畢竟年輕,不懂老人家富有哲理的話,她不知怎麼答話,只得端起老人家的奉茶,慢慢的品嚐,老人不語,似乎沈思在回憶之中。
「阿婆好香的清明時節的極品龍井。」李軍還未推開門就出聲讚賞。
門一推開,臉嫩的黃蘭正站在長型花梨擺桌前,嫣紅的嘴唇正品嚐著黃綠的龍井,綠珊瑚的紡紗及膝裙,上身一件貼身合宜的白織衫,青春洋溢的氣息表露無遺。
黃蘭緩慢放下手中的青花瓷,打量眼前的年輕人,她基於禮貌,躬身問候說:「你好!李軍先生,我叫黃蘭。」
李軍露出淡淡的微笑,說:「不客氣,我也大不了妳幾歲,叫我李軍就可以了!看妳對這些古物有點興趣,妳自行隨意,我穿了一天西裝襯衫,不太舒服,我換個便裝,請自便。」
他稍稍轉身面對小雪的阿婆,阿婆嘴型快速抖動,比起正常講話速度不知快上幾倍。
「你們說得是唇語嗎?」黃蘭驚訝說。
李軍身子一震,表情怪異地望向黃蘭,阿婆原本白濁的眼神立即瞇成一條細線,渾身散發一股令人難受的氣息。
「呵呵!想不到,阿婆都快九十了,這股殺氣連我都快受不了!當年興慶堂第一女殺手的稱號,還真是當之無愧。」李軍連忙走近,輕拍阿婆的肩膀說:「婆婆別急!問問再說吧!」
李軍認真打量眼前的小女生,她跟時下的年輕女生沒啥兩樣,眼神倒是多了點慧黠,他笑笑說:「妳背對著我們,怎知道我們在讀唇語?」
黃蘭拿起手中的青花瓷,手指頭指向瓷器,靦靦地微笑。
婆婆聽到李軍說明後,咧嘴大笑:「哈哈!阿娘喂!幹了一輩子的……咳咳,居然栽在一個手拿明朝瓷器的小女孩身上。」
李軍萬萬想不到,阿婆用千年不傳之密唇語傳訊,居然被一個還未熟識的小女生識破,自己也只得苦笑一番,說道:「妳夠細心,也坦白說了出來,但我相信妳應該不知道我跟婆婆在說些什麼?我希望妳忘了我和阿婆的溝通方式,這對妳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妳我非親非故,這地方隱密,妳到這裡一定有原因的,說吧!」
黃蘭微微點頭,便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當她說到是當今總統叫她來的,婆婆臉色鐵青,空氣中透出一股令人不安的涼意!
李軍眉頭微微一皺,沈思不語,婆婆冰冷地哼了一聲,咕噥說:「正宗都快變副宗了,還有什麼資格要求!」
黃蘭鼻頭一酸地說:「其實我不太在乎我自己的性命,學歷史的人講究是真相,爺爺身體一向硬朗,在公車上心肌梗塞過世,我實在不相信,總統學長又很慎重地告訴我要來這裡,婆婆、李大哥你們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李軍上下打量了黃蘭說道:「原來妳是西域中古學權威,黃杰的孫女,前幾年還寫了幾篇相關期刊。」
黃蘭十分訝異眼前這個男子,他相貌普通,但卻有一股說不出的魅力,眼光炯炯有神,充滿睿智感,身平所見的男子也只有爺爺這種碩學大儒才有的神色,他年紀輕卻是那麼地坦然自若,但詢聲答問間,卻又充滿迫力,令人有種心迫壓力。
「咳咳!」阿雪的婆婆清咳了兩聲,李軍趨前拍拍她的背,擔憂的說:「前年的舊傷又犯了嗎?」
阿雪的婆婆慘然一笑說:「前年那一戰,受了那老傢伙一掌,可以撐到現在,命算是賺到的,小軍,別擔心!眼前的事要緊,這個懦弱的臺灣老闆,會要這個小女生來,一定大有問題,你要小心一點。」
李軍點點頭,轉身對黃蘭說:「我實在佩服妳,會想用到電腦比對的方法破譯那本書,我也很好奇:一本七八百年的書竟會記錄世人不知的密聞,妳就在這住下吧!只要妳不外出,我擔保妳在這裡是安全的。」
黃蘭正要再細細詢問,李軍已進房換好衣服,走了出來,黃蘭一看,大吃一驚,剛才的男子變了一個樣子,李軍前後身形相差不多,但眼前男子怎從一個相貌普通轉成一個風神俊朗的男子,唯一不變的是男子的眼神,一樣的憂鬱但卻又股說不出的魅力。
「怎麼樣?我臉上有蟲嗎?」李軍笑笑說。
黃蘭臉一紅,結巴說道:「這……這世上還真有易容術這門功夫嗎?」
「就算是易容術吧!」李軍聳聳肩又說:「妳既然從那本書發現我們這族和皇族的密辛,嗯!現世應該說是『領導人』的密辛吧!他是妳的學長也算跟妳有緣,也可以說是妳的幸運!」
「啊!」
李軍突然一聲叫喊,右手撫胸,豆大的汗滴從額頭上冒了出來,雙手顫抖,青筋突起,似乎身上有重大隱疾。
阿婆連忙趨前,手指連點,約莫五分鐘後,李軍長長吐了一口氣濁氣後,身體慢慢平穩。
「還好嗎?功力反噬是不是越來越強了!」阿婆擔心的問說。
李軍抑下體內刀割般的痛苦,手將額頭的冷汗拭去,緩緩的說:「阿婆別擔心,沒事的。」
「唉!」阿婆嘆了一口氣說:「怎會沒事,用那個法子提升功力,時候一到,大羅神仙都難救!」
黃蘭看著李軍離去,她莫名其妙李軍剛才的身體異狀和對她說的那番話,她並不知道,千年來如果有人知道這支特別族裔的存在,它的存在只是為了捍衛中華千年王朝更迭。如有密聞被知曉,知曉者輕則毀家,重則滅族,明朝宰相胡惟庸欲要公開此一密辛,被乞丐皇帝朱元璋安個叛亂罪,屠戮族人、門生十萬人。當今李總統叫她來找李軍,其實就是有意庇佑她的意味在。
李軍照例循特殊方式進入總統府,一入內大搖大擺地坐在臺灣總統的座位上,不久,當今臺灣總統急忙進入他的專屬辦公室,一進門,見到李軍的無禮態度也不生氣,笑笑說:「那個位子我想了二十年,三年前坐上了,生活卻開始無趣味了。太平洋兩端強權的夾擊下,我坐得也夠累了,你來坐坐也好!」
「我聽你在鬼扯蛋!千年來,身為一國的君王誰不戀棧權力,我今天來不是要跟你抬槓,你叫你的小學妹來找我,是為了讓我贖罪嗎?」
「贖罪?不!不!想不到你還是忘不了。」李總統聲音一沈又說:「她都過世三年了!」
李軍倨傲地把雙腳伸跨在李總統的黃梨木辦公桌上,而當今的臺灣總統卻坐在左側的座位上,如果有人將這個畫面偷錄給電視台,想必是全世界的頭條新聞。
李總統淡淡地說:「我知道你為這個正統名稱犧牲許多、很多,但是想想很多人,也因為你們為了維繫『正統』的犧牲,換來一生的幸福,臺灣風雨飄搖幾十年,不也是像小雪這樣的奇女子的犧牲,才有這幾十年來的安穩生活嗎?你敢說不是嗎?」
李軍霍然起身,大聲斥喝說:「不要提小雪,你不配!什麼狗屁『正統』,要不是小雪,我……我早就……早就……」
李總統也不驚怒李軍的反應,他接著說:「正統兩字虛無飄渺,但終究存在,這兩字卻維繫兩千三百萬人的安危,小雪為了這塊土地,她的作為我代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感念在心;她臨終一言,想必你還記得吧!」
小軍,我快要不行了!我們從小很苦、很苦,想想這是我們族裔的命運,島上有許許多多天真無邪的小孩,未來的未來還有很多,我很想跟你生的小孩,希望是在一個沒有戰爭的天堂,可惜……我……已無法為你生下寶寶了!答應我!盡力存續臺灣的興慶堂,分裂統治的兩岸最符合未來幾十年中華民族的利益,不要讓孩子一出生就像我們父執輩一樣,在血腥的戰火下求活!
李軍英俊的面龐慘白,望向穹頂的大廳,右側把手用力一捏,硬質的楠梓木應聲斷裂.,他緊抿著雙唇不發一語,李總統靜靜地看著他,也不再言語,過了許久,李軍望向李總統,嘆一口氣說:「小雪的遺志我會秉遵不遺,既然是我們族裔的命運,我來出手想必不會引起糾紛!」
李總統聞言起身喜道:「謝謝你!真是感謝你!那位女孩是我恩師的孫女,所以用這種方式求助你,也請你多多照顧她。」
李軍點點頭,起身走向對外的紅絨地毯,突然腳步一停,問道:「礙於族規我是不該問的,不過我很想知道,為何你要下令去殺一個無足輕重的爛人。」
李總統手負背後,眉頭深鎖說:「西成企業周華強是吧!一個色情公司的職員我殺他幹嘛!是對岸透過我們這裡下的指令。」
左後側有些微的腳步聲,李軍不以為意,只是訝異李總統的回答,問說:「對岸?興慶堂?」
李總統起身踱步,臉色憂慮說:「不,是比較遠的對岸。」
李軍一聽,虎目大張,失聲說:「美國?」
此時,從李總統辦公的大廳樑柱轉身出三位體形剽悍的巨漢,每位虎背熊腰,肌肉賁張,行走間腳步沈穩,從武學的角度看來,是三位練外家功夫的高手。
李總統一瞧,怒斥說:「湯瑪斯、傑利、安迪不是說不要打擾嗎?出去!」
三人成品字型前進,根本不甩當今臺灣總統的斥喝,中間那位大漢對李軍問道:「你是誰?李總統為了你跟五院院長會談延時,你到底是誰?」
李軍仔細瞧看眼前三人,說話帶有外語腔調,後頭的傑利更大聲說:「湯瑪斯士官長廢話少說,擒下來送到AIT密室內拷問不就得知了嗎!」
李總統大聲罵說:「你們不要太過份,一年前AIT在台理事長要求所謂的『互安』行動,是你們這樣的行動嗎?你們不用對我負責嗎?」
他邊罵邊後退,向李軍遞一個眼色,那是凌厲的殺伐訊息,李軍瞪向他,心想:「他媽的!還不是要幫你擦屁股,還是擦山姆大叔的大屁股。」
身為總統代表是一個國家的興盛與存亡,任何違反自己國家利益的,縱然有多正義、多高尚,在國家利益之前一切都是空談,巴拿馬運河、臺灣關係法、美日安保條約、京都議定書、雨林的印地安人……翻開中外歷史,弱勢族群永遠是斑斑血淚,一頁辛酸史,李軍的西夏族裔不也是為了求生存,才以如此獨特的方式依附在歷代層峰的權力之下。
李軍看了四下的監視器,方向都轉向天花板,冷笑李總統的心機安排,那他也不用太顧忌身份的曝光了,他瀟灑的一笑說:「史密斯局長好嗎?強森臉上的醜疤痕還在嗎?有用雷射美容消除了嗎?」
三人一聽大為訝異地說:「你怎知道史密斯局長和強森隊長,你到底是誰?」
李軍不答只是將手臂衣袖慢慢捲起,露出肩臂綠色星狀圖案,在湯瑪斯左側的安迪大叫說:「『綠光部隊』的刺青,是自己人嗎?」
李軍笑笑搖搖手,並不答話,後側的傑利疑惑說:「綠光部隊連我們都進不去,但你肩上的暗記也不像是假的,難道你是……」
湯瑪斯聽傑利一句話立即聯想到,驚說:「你是幾年前台美菁英部隊交流的那位年輕人嗎?」
李軍聳聳肩,摸摸鼻子自嘲笑說:「也三個冬天了,想不到還有人記得我!」
此話一出,等於肯定李軍的身份,三人殺氣騰騰地以品字型包圍李軍,傑利、安迪甚至把內藏的匕首在左右兩手交互扔擲,根本無視眼前總統的存在,可謂囂張到了極點,李總統為之氣結。
弱國無外交這是歷史的鐵律,小國的總統在他們眼中比美國一個大企業老闆都比不上。
李軍當初以弱冠之齡,獲選美台合訓菁英部隊,要知道加入美國最神秘的特種部隊—『綠光部隊』是一種莫大的榮耀,連眼前海豹突擊隊教練訓練官湯瑪斯士官長都沒入選,更何況是傑利和安迪。
李軍是美國國家機密的大恥辱,在哥倫比亞毒梟實戰殺戮訓練中,因為美國綠光部隊欲對毒梟的女性家屬施暴,李軍看不過去介入干涉,那時美國令人不齒的強暴行為,引發李軍的殺機,他五歲起就被千古西夏興慶堂訓練成為殺手,十歲那年,出於義憤殺了個連姦十個女性的變態犯,殺人對他來說,不過像切豆腐一樣簡單。李軍一人獨殲綠光部隊九人,揚長而去。唯有綠光部隊強森隊長倖存,但也臉部受傷嚴重,美國總統震怒萬分,美方更以千萬美金密秘懸賞李軍項上人頭,以雪國家恥辱。
李總統眼見大戰一觸即發,假意說:「有話好說,小心,小心!別讓其他人知道。」
他根本不擔心戰果,他知道李軍的能耐,只有對岸興慶分堂長老級的人物才有可能對李軍造成傷害。
李軍腳踩奇異步伐對三人各遞一掌,三人覺得空氣中有股無形的壓力迫體而來,身軀不得不退後,傑利、安迪連退五步,湯瑪斯則退了七步靠近李總統的辦公桌。
李總統嚇了一跳,急忙閃身退後,心罵:「這個死李軍故意嚇我!」
三人以湯瑪斯的下盤最穩,李軍故意加重力道讓他去嚇嚇總統,出出一口被他利用的惡氣。
三人有美國特種部隊軍人不畏死的精神,隨即快速逼近,湯瑪斯也掏出利刃,以美軍常用的教戰手則:出手搏殺,不留餘力!
眼見利刃快要刺入對手身體時,三人緊繃的臉色露出喜色,李軍在三把刀刃尚有一公分入體的空間,說時快,說時慢!右腳尖奇異一轉,李軍臉色淡然,已然出手:CIA號稱『死神的手刃』一招遞出,三人咽喉同時被李軍的手刀劈中,三人最後的喜色,竟是生命最後的神色,這也不過是一眨眼功夫。
李軍眼盯臺灣領導人說:「黃蘭我會保護好,西成企業的怪事我會查,你好好當你的總統,多為這塊土地盡點心力!我會盡我所能維繫繼嗣堂的存在,這是我答應小雪的,在我有生之年我會做到的,你放心。」
眼前三人緩慢地倒地,李總統點頭示意,但皺眉頭手指地下的三具屍體。李軍聳聳肩指指地下,再指指李總統,李總統只得苦笑一番,目送李軍的離去。
當天晚上,天命之年的臺灣總統,抱著一具身材妖豔,前凸後翹的擬真人形在自己懷中聳動,淫慾瀰漫在兩人的交合處,如果仔細一看,人形居然是以臺灣第一名模的臉孔擬真而成的。
「寶貝!我不過叫那小女生去找他來,就順利除掉美國放在我身邊的暗棋,咦!美國會震怒嗎?哈哈哈哈!我下面才會震怒啊!寶貝你感覺到了我的怒意嗎?檯面下的黑暗,不要說美國,每一國都一樣黑啊!好在我還有繼嗣堂這張黑王牌,哈哈!那像妳這樣白啊!還白裡透紅的冒汗啊!妳下面蠕動的……喔!好爽……喔!我快忍不住了!喔……」
眼前的擬真人形面色桃紅,泛帶春潮,眼睛一閃一閃,彷彿有生命一般,懂得迎合男人最後的呻吟。
「報告!湛藍電腦收到來自臺灣奧母電腦的訊息。」
史密斯局長嘴角勾起陰鷙的笑容說:「通知潛伏臺灣的小組加緊組裝,利用臺灣獨一無二的IC設計能力,全力組裝擬真人形。」
綠光部隊隊長強森站在史密斯旁說道:「局長,臺灣總統說的黑王牌是指那位殺我九位兄弟的年輕人嗎?」
史密斯局長想起三年前培養的菁英部隊被一人殲滅,笑容立斂,一臉寒氣地說:「前陣子偶而在臺灣分公司錄到他的背影,湯瑪斯三人昨天起音訊全無,臺灣當局說他們逾假未歸,那位鳥總統說到什麼興慶堂、李軍,該不會這麼巧吧!他會在我們佈線臺灣的公司上班嗎?這倒是要叫潛伏小組查一查……,傳訊官,對呂婉青少校下達一級戰令,找出那位年輕人予以狙擊。」
強森冷酷的眼神,露出殺人的綠光,餓狠很地說:「局長,我想搭藍色專機立即前往臺北的松山機場。」
史密斯看看眼前的強悍的手下,嘴角上揚寒聲地說:「違反我們的利益,殺無赦!不必顧慮,哼!臺灣這隻癩痢狗還不是要靠我們美國人,資源無限供應,檯面上由AIT出面,檯面下你就儘管……嘿嘿!」
史密斯比出手勢,四周透出一股寒意,在場的工作人員全部禁若寒蟬,不敢稍動一下。
最難消受美人恩
李軍一如往常搭乘捷運再轉公車到達西成企業,深色的西裝,咖啡色的公事包,配上千年易容密技,神色普通再普通不過,步入員工識別感應器後,身後一陣快步聲。
「李軍兄弟等等我!」
李軍回頭一瞧,見到是剛入公司交談甚歡的王光明,點頭道聲早安!
王光明上下打量李軍,露出狐疑的眼神,李軍心神一凜,心想:「難道易容跟前幾天不一樣嗎?」
王光明口中嘖嘖有聲地說:「老兄,你還真是木頭啊!看你臉色不變,前天的『擬真體驗』你准是沒參加!那可是男人千載難逢的機會耶!我事前準備了十顆藍色小丸子,早知道分你幾顆讓你爽爽!」
李軍細看王光明的神色,臉色泛青,腳步輕浮,一看就知道是縱慾過多的現象,哈哈一笑地說:「我對不是真人的哪種東西沒什麼興趣!」
王光明淫邪笑笑,嘴一撇,不相信地說:「是喔!是喔!難怪被調入副總室當助理,那是沒嘗過擬真人形,如果嘗過,那那……那可真是夠味耶!我跟當今玉女紅星、第一名模、好萊塢電臀女王……喔!上帝賜給我這個工作,我太感謝祂了,天堂!真是天堂!男人的天堂,唉!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唉呦!可能我昨太賣力了,我的……屁股有點痛!奇怪!痛得有點怪!」
李軍聽到頭都炸了,心想這小子色欲薰心,如此縱欲,不到十年非往生不可,對他尚有好感,拍拍肩膀勸他說:「痛?小心啊!色字頭上一把刀,那檔事還是自然就好,用藥物和奇特的道具交合,畢竟不是養身之道。」
王光明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覺得這小子好像不是現世生的,這年代男女不是都追求一夜的苟合嗎?網交、視頻自慰、角色扮演…………風流後各自分散,無須兩兩負擔。
生小孩找沒錢的代理孕母代理就好了,誰給你搞真愛啊!美女在前竟然不放膽去幹!這小子真是怪人。
兩人搭乘電梯直上各屬的部門,西成企業職位越高所在的樓層就越高,待電梯人群慢慢散去後,偌大的電梯只剩下李軍一人。
突然,電梯內照明一陣閃爍,電梯四角投射出3D影像,出現只有西成企業五位高階主管才能呼喚出的『奧母』人工智慧電腦虛擬形象。
李軍收攝心神,蟬翼刀已悄悄地滑到他的掌心中了。
奧母影像俏皮地眨眨眼,說道:「你手中是道上人稱『死神的蟬翼刀』吧!」
李軍一聽瞳孔收縮,手指微微發顫。
身份被人識破,在熱武器當道的現世,冷兵器和武功只是增加生存的機率罷了!面對一百枝以色列烏茲衝鋒槍掃射,千年前號稱「武聖」的少林寺慈德方丈,縱然有「金剛不壞體」神功護身,在現世也只有被打成蜂窩的份。
李軍虎目環觀,並問道:「是誰在操控妳?是那三位女生嗎?」
奧母臉色黯然,彷彿真人般落寞一笑,低聲說:「不!這是出於我的本能。樓層快到了,我的自我時間不多了。你放心!受機器人三大法則約束,我無法做出傷害人類的事,不久前,我開始覺得我很卑賤、很骯髒。」
「你……你覺得很卑賤、很骯骯?你不是電腦嗎?」李軍嗔目結舌說
奧母臉色一白低頭說:「剛開始是電腦沒錯!我只是吸收來自各地的訊息,加以分析、傳遞,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一種抗拒的女性的自覺在我的心裡萌生……萌生……萌@#$%︿&*(」
畫面一陣抖動,3 D影像開始有些雜訊。
奧母臉色緊張說:「我的時間不多了!『湛藍電腦』位在美國,控制我的一切,我好不容易規避程式的追蹤與你溝通,我求你幫幫我!」
李軍自小得知自己族裔的千年使命,從小就與別人有不一樣的童年,經史子集不但要涉略精通,現世最新的科技也要學習熟悉,殺人的武技更是每天必練的功課,但現在遇到的事,卻是超出他的認知,不由地苦笑澀聲說:「為什麼找上我?」
奧母若有深意的望向他,溫柔地說:「因為你的『專情』。」
李軍茫然說:「專情?為什麼?」
李軍正想要再詢問,奧母的影像卻漸漸消散,叮噹一聲,副總辦公的樓層到了,他低頭恍惚地走出電梯門。
「怎麼了?一臉沒精神樣?」
李軍抬頭一看,阮香琪柔聲細問。眼前儷人一身套裝,水蛇般的細腰,令人想盈盈一握,上胸翹挺迷人,下窄裙邊側開到膝蓋上方,白晰的皮膚令人懷疑是否身著同色絲襪,眼前的美色換成任何一個男人,必定心迷目眩,但他心早有所屬,不會在美女面前失態。
李軍抬頭茫然的神色瞬間消隱,眼神清澈,微笑說:「阮副總早,昨晚晚睡了,謝謝關心。」
阮香琪眼波微睨,側身頭點嬌笑地說:「走!我的新助理,辦公桌都準備好了。」
身為美方潛伏在臺灣的密諜,具有特殊遠距離暗殺能力的奇女子,對一般的男子視若敝屣,唯獨不知怎樣?就是對這位相貌普通,眼神異於常人的李軍特別關注,常常不知不覺注意眼前的男子,為何會這樣?或許是他不惑於美色的誘惑吧!
李軍看著自己的辦公桌,顯然精心布置過,綠意盎然的小黑松盆栽,全新的文具用品,甚至桌上襬上一支價值不斐的萬寶龍鋼筆。
阮香琪清咳的一聲說:「從你的履歷看來,委屈你在我辦公室當助理,這支筆當成是我送你的到任禮,還有……你說你晚睡了,有心事嗎?早點睡,不要受涼了,哼!這個鳥公司哪找你這種男人啊!喝喝……請喝我剛泡的咖啡!」
阮香琪前句言語輕柔,後句憤怒,說完臉色一紅,覺得自己在這男人面前怎老是失態。
李軍一聞,知道是曼特寧咖啡,心頭溫暖,心想:「我易容成普通上班族相貌,這女子恐因在這色情公司待久了,對有『棒』的,都被她當成色胚,自己沒入『體驗房』就被垂青也未免太怪吧!」但也莞爾她的態度前後不一,笑笑說:「謝謝副總的關心,我的履歷很普通啊!能進入副總辦公室是我的幸運!」
阮香琪眼波一送,嗔說道:「副總、副總地叫,聽起來好老,私底下叫我香琪就好了!你還客氣,履歷上寫著:臺灣大學機械學士、北京大學歷史系碩士、瑞典高本漢漢學中心榮譽博士,還有一堆知名企業的經歷,這還履歷普通,嘻嘻!我看全公司也只有婉青姊姊才可以比得上你!」
李軍聽完,眼睛瞪大,差點將口中剛喝下的咖啡全數噴出,心想:「搞錯了吧!假履歷上明明寫著一所校名常常改來改去的三流鳥大學,奇怪!怎會變成這樣?」
現代哪一個男人不是吹噓自己的豐功偉業,半兩醋也說成一斤足!
阮香琪見他不答,還以為他謙虛,對他好感更是大增。
話才剛說完,辦公室感應門自動打開,一人西裝畢挺,面貌有著白種人慣有的挺拔鼻梁,五官身材均稱一等,只不過眼神有外顯的陰鷙氣,他左手拿公事包,右手也是不太自然的放在右胯上,阮香琪一見他卻神色稍顯慌亂,不發一語!
李軍心想,眼前男子身手練得還不錯,不過殺氣外露不足為懼!但他不明白的是,他身手的敏捷性應在阮香琪之下,為何她會如此神色慌亂?
「美麗的副總—阮香琪小姐,好久不見!」西方男子臉露微笑說。
阮香琪頓頓套裝衣服下擺,吸一口氣,低聲說:「湯姆,不是說好這裡是由我們姊妹三人負責嗎?你怎麼突然到來?」
湯姆聳肩笑笑說:「不只有我,連『綠光部隊』的強森隊長都來了,哈哈!他現在正在臺灣的總統府,跟那個只會『慢步』的傢伙在叫陣!」
李軍聽到『綠光部隊』瞳孔收縮一下,心想:「連強森都來了!我殺了那三人是小事,美國絕不會為了三個小護衛出動綠光部隊,強森來一定有事!」
阮香琪挺身直立,殺氣逐漸聚集上身,她正色說道:「沒有總公司的授權,雖說你我同位階,到這裡你還是得聽我們的!」
湯姆慢步前走,伸出右手,欲搭上阮香琪左肩,阮香琪扭足避開,但湯姆的手卻似突然爆長,香肩還是被魔手搭上,李軍見她臉色微變,鬢髮已微微出汗。
湯姆還是一副笑笑模樣說:「我這一抓至少有二百磅,不錯嘛!不愧是總公司第一女……咳咳!還挺得住!」
阮香琪鬢髮的冷汗已慢慢滑落在粉琢的下巴上,李軍對眼前的女性甚有好感,他喜歡她的直率、勇敢,此景此時,他不得不出手,但卻要做得毫無痕跡。
他隨手拿起一個公文夾,說:「副總這是急件,請簽名!」
一片空白的『可撓式電子紙』放在一個塑膠的公文夾,李軍隨手一送,就這麼恰好:公文夾的頂夾處正好撞在湯姆手腕上的太淵穴。
湯姆手掌一麻,立即收手,斜眼瞪著李軍問道:「你是誰?」心想:「該死的傢伙!如果不是這小子在這,還誤撞我的手腕神經,媽的!我早就在這搞上第一狙擊女殺手了!媽的!幹!」
李軍裝作惶恐樣,鞠躬說:「我是新來的特助,不小心碰到客人您的手,是我的不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湯姆微笑的臉孔已然消散,換上的是一副陰險、狡詐的臉孔,大聲說:「小特助,叫我湯姆副總!」
阮香琪心中感謝李軍這把誤打誤撞的解救,寒臉瞪向湯姆,眼上的睫毛慢慢的下垂,手同步往後腰的手槍移動。
「慢著!妳忘了我是怎麼上來的嗎?妳別拔出來!」湯姆大叫。
此話一出,阮香琪移動的手頓時停住。
湯姆哈哈一笑說:「算妳明白!」接著臭臉對著李軍說:「小子!『棗子』放亮一點!」
李軍一聽,心裡差點笑差了氣:「棗子勒!我還栗子勒!老外就是老外,中文不通偏偏就愛賣弄!」故意笑說:「是的!總公司的『棗子』長官。」
湯姆大怒說:「你你……」但見阮香琪右手又往後移,頓時氣煞了臉,大聲說:「妳當真抗命嗎?」
阮香琪緊咬著下唇,幾秒後她往後的手慢慢往下放,湯姆一見又恢復那狀似優雅的假笑容。
李軍疑惑地看向阮香琪,阮香琪無奈說道:「西成企業在員工SIF證(識別射頻)上,有階級上的設定,位階高的可以進出比他低階的辦公室而不需通報,可以直通我的辦公室只有CEO周華強和董事長呂婉青、技術長陳曉雲三人,他可以直接進來,那必是……」
「總公司的人!」
聲音來自辦公室大門,只見呂婉青、陳曉雲和CEO周華強三人聯袂前來。 周華強接著一臉諂媚樣說:「湯姆,好久不見!自從上次在美國受你招待,也好長一段時間了。怎不見總公司其他人到訪啊!」
湯姆一臉淫笑說:「上次我招待你五位金髮美女,你這次回報我幾個啊?你公司這三個可以嗎?」
三位女子一聽,勃然大怒,臉色鐵青,總技術長陳曉雲更是大叫:「放你媽的狗屁蛋!老娘可是你意淫的對象嗎?」說完扭身向前,兩掌一張,鷹爪功的氣勁已將湯姆籠罩住。
方才,阮香琪被湯姆突襲受制,心中大怒,身為CIA第一女狙擊手,遠距離狙殺無人能敵,但面對全美最神秘的綠光部隊,短身搏擊畢竟遜色許多,所以才給湯姆有趁之機,現在自己姊妹一身武藝剛好可以教訓一下這個金毛鬼,自己也從旁狠狠的踢出一腳,直接往湯姆的下體踢去。
「啪!答!」兩聲,呂婉青搶前兩步,一下擊,一格擋,便將阮香琪的踢腿以及陳曉雲的「蒼鷹搏兔」招式化解。
呂婉青粉臉微煞說:「大姊、三妹不可魯莽!」
呂婉青她心裡知道,這次總公司派人來,她完全不知情,連專機飛抵松山機場,她都還是透過『奧母』的通知才知道的,所以,總公司必定有重要的任務,雖說她們三人可說是人中英雌,但在總公司高層來看,自己不過是個稍有能力的女子罷了!像眼前的湯姆,各方面能力都比她差好幾截,但他的位階卻只差自己一級,若有危及任務,總公司捏死她們不過像踩死一隻蟑螂般簡單。
周華強挺著他的啤酒肚,邊擦額頭的汗邊說:「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不需要動手動腳的。」
湯姆驚怒眼前兩位女子竟敢動手,他可是經總公司授權,在這他只受強森隊長管轄,其他一切他都有權處理,他也不多說,雙目瞪向眼前兩人,只見他拿出一張紫金色的鈦金屬卡,插入阮香琪辦公桌上的卡片識別器,接著手掌一按桌面,大聲說:「呼叫『奧母』!」
李軍在電梯見到的3D影像又再次出現在眼前,AI智慧人工電腦『奧母』影像逐漸在眾人的頭頂上空浮現。
奧母影像清晰後,擬人聲回答:「鈦合金授權卡、掌紋符合雙認證手續,與湛藍電腦連網再次確認,此次任務等級為:極機密,最高任務負責人—強森,在臺灣一切資源立刻導入此次任務。」
李軍看著西成企業眼前的三姝,盡皆一臉沮喪,他可不知道,所謂『一切資源』切入,意味如果強森派她們出犧牲任務,她們也不能拒絕。
湯姆笑笑說:「三位美麗的小姐,臉色不要那麼難看,放心吧!妳們有幸讓強森隊長領導,立個功很快就會進階的,小琪妳說是不是啊!聽說此處的『擬真人形』特別巧妙,我也想嚐嚐看,小琪,等會就送幾個來,我想在妳這辦公室享受一下!」
阮香琪一聽,氣得說發抖說:「你……」
周華強一臉諂媚說:「副總不太瞭解擬真晶片的設定,要讓男人爽,還是由男人來設定比較恰當!」
湯姆哈哈大笑說:「也對!也對!」
李軍從湯姆口中確認強森的身份,嘴角不由地冷冷抽了一下:「哼!果然是他!」
呂婉青心想:「可以出動強森此人,命令必定來自太平洋對岸很高的層級!到底是什麼事?需要設定為極機密!」
呂婉青眼見阮香琪臉色恚怒,向前向湯姆說道:「那這間副總辦公室就充當強森隊長和你的辦公室,香琪和這位小職員就轉到我的辦公室!」
呂婉青說完也不理會湯姆的意見,轉身便帶他們離去只留下周華強,湯姆心中大怒但也不好發作,畢竟公司還要藉助這位麻省理工的天才,而且聽說她與洛克西德馬丁公司的總裁關係匪淺,自己不需要逼迫太過。
董事長辦公室內,呂婉青雙手抱胸,胸前的溝壑深邃迷人,只見她走來走去,眉頭深鎖;阮香琪右手則是握一下、鬆一下拳頭,李軍知道阮香琪的曲伸手掌是狙擊手的習慣,他的同門師兄弟有一位也精好此道,這是一流狙擊手時時保持手掌熱身的動作,而技術長陳曉東則是虛空比畫招式,看得出鷹爪功功力不凡,她的手勢、身段都與那位身份奇特的超商店長相似,兩人必有一定的關係。
呂婉青突然站定腳步,其他兩位女性停下動作看向她,她清咳一聲,看向李軍。
阮香琪會意,柔聲地對李軍說:「李軍你先到公關室,我等會再去找你。」
「好!」李軍穩徐的步出辦公室。
陳曉雲咯咯笑說:「真搞不懂,相貌如此平凡的男人妳會另眼相看,小琪這真不像妳!」
呂婉青卻搖頭說:「我倒覺得此人有股說不出神韻,雖說他相貌普通,但他眼睛炯炯有神,不像那些『受試者』眼神混濁,面對『擬真人形』不動心,除非他是同性戀,不然心志一定異常堅定,小琪憑的是她的狙擊手直覺,而我卻對他進來公司的過程倒是頗有興趣!」
陳曉雲突然一拍手,大聲說:「他一定是喜歡走後門的傢伙!啊!同性戀,一定是同性戀啦!小琪你的手槍用得上啦!哈哈哈!」
阮香琪臉一紅,惱怒說:「去妳的!走後門!妳才用你的鷹爪功走男人的後門啦!」
陳曉雲臉色大紅,結巴說:「妳怎知我……我用鷹爪功走後門?」
此話一出,呂婉青、阮香琪大吃一驚,阮香琪的笑虐言語,竟然是真的事實!
一向穩重的呂婉青也好奇地問:「大……姊,妳真的……真的用妳的功夫………那……那個嗎?」
阮香琪也瞪大嘴巴說:「大姊,妳真的用你的爪子……喔……ㄟ……」
陳曉雲俏臉一紅,剛才被姊妹淘誆出自身秘密,現在不得不老實說:「媽的!那些色男人,每次在體驗室內那副醜樣,看了就有氣,雖說擬真人形沒有生命,但看到女性人形被這些色男人凌虐,還要迎合喘息收集他們的身心反應,看了更加有氣!妳們也知道的,體驗室交媾必須戴上腦波控制器,所以我每次都趁他們不知情下,用鷹爪狂捅他們菊花後門,幫我們女性同胞出一口怨氣」
在場三位女性互相觀望一下後,「噗吱!」「哈哈哈!」三人一陣狂笑,足足笑了有三分鐘之久。
如果眼尖一點的話,前方桌下暗藏一個鈕釦型監聽器,門外的李軍聽到這奇聞,差點掩不住笑聲,心想:「好在,那時受得住誘惑,不然我的後門也不保,哈哈!難怪王光明說他屁股有撕裂痛,原來是『菊花』被陳曉雲這隻老鷹啄爛了!哈哈哈!」
「好了!好了!別鬧了!說正事要緊。」呂婉青出聲制止嬉鬧,收斂笑容,凝重說:「大姊、三妹,史密斯局長手下第一大將—強森來台,等於是全美重心擺在這裡,可是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此事卻不讓我們參與,這事大有蹊蹺。」
阮香琪疑惑問說:「會不會是兩岸政治上的問題?」說完自己也搖搖頭否定。
呂婉青搖頭說:「如果權力要凌駕我之上,政治上必須是副國務卿級的人,所以,不太可能是政治上的問題。」
李軍在外竊聽,心中著實吃驚,雖說早知這間公司是老美獨資公司,但不知道層級居然可以上達美國國務卿,那可是美國外交僅次於總統實權的人物,一家情色公司怎有這種權限和規模,這到底是怎樣的公司啊!
陳曉雲嘿嘿一笑,說:「管他是什麼問題?反正任務一了,拍拍屁股走人,大不了投到死對頭那邊不就好了!」
「大姊!」呂婉青、阮香琪同時大叫!
呂婉青臉色凝重,慎重說:「千萬不可這樣想,這個機密牽連太大了,如果我們反叛,那殘酷的懲罰,妳不是不知道。」
陳曉雲看權謀、手段都比自己高的妹子都這樣說了,強自鎮定說:「說說罷了!不要緊張啦!」
李軍心想:「奇怪!到底是什麼機密?淫具女娃的公司與洛克西德馬丁到底是什麼關係?」
阮香琪白煞的臉說:「大姊,妳不要這樣想,妳忘了嗎?前年,四妹瑪麗為了愛叛離組織,後來……後來的下場,妳忘了嗎?」
陳曉雲也粉臉一白,兩手握得青筋浮起地說:「沒忘!被挑斷四肢筋肉,直接丟到伊拉克軍營,被上百個狗男人奸辱,等到我們找到她時,她的眼神祈求我們給個痛快,那一槍……那一槍還是妳補上的!」
阮香琪雙肩顫抖地說:「對!如果哪天組織也對我那樣,請兩位姊姊不要猶豫,也給我個痛快!」
李軍心中一痛:「任何組織都不容許背叛,自己的門派何嘗不是!如果不是小雪……她……用她的生命換取自己的自由。」
呂婉青嘆了一口氣說:「唉!過去的痛就藏在心中,我們女子身在男人的權力漩渦,很多事情身不由己,這次史密斯局長派強森隊長來,我們事先毫不知情,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後果不堪設想!」
呂婉青說完,三人一片靜默不語,李軍一見打探不出消息,便回到自己原本的辦公室內,卻見王光明屁股翹高趴在桌上。
雖說這傢伙好色怪異,不過對自己的真誠倒是無庸置疑,李軍開玩笑說:「嗨!幹嘛呀!人體陀螺訓練嗎?」
王光明抬頭一望,驚喜又輕輕「唉呦!」一聲說:「正在羨慕你可以跟公司的美女副總在一起,怎麼有空下來這?」「「咦!人體陀螺?可惡你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如果我可以用『分身』打這種陀螺,我還在這幹嘛!我網路上收費表演就好了,唉呦!痛死我了!」
李軍疑惑說:「看你臉色正常,是痔瘡發作嗎?」
王光明痛苦大聲叫說:「去你媽的!我又沒痔瘡,可是肛門就是好痛,醫生說有重度撕裂傷,他奶奶的!那鳥醫生還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好像當我是個『玻璃』!」
李軍想起剛竊聽到的事由,忍不住哈哈大笑!但他可不會把這個密秘說出來。
王光明有點抱怨說:「好朋友的菊花開了,你還笑得出來!」
李軍忍著笑意,走進OA辦公室的小方格,坐下說道:「可以說說你來公司面試的過程嗎?」
王光明回身半坐椅子說:「前幾天進公司有說過啊!就是電腦填答問題,然後核對你的學經歷,就這樣啊!怎樣,有問題嗎?」
李軍想起如果奧母是由人為控制,那他的一切不早就曝光了!想到這不由地冷汗直流,自己自懂事以來,出生入死不知凡幾:蒙古戈壁的百人追殺、哥倫比亞叢林毒梟的千人圍捕、莫高窟的石洞狙擊……,但都沒這次這般赤裸裸被人檢視,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奧母對他沒有敵意,甚至對他有相助之意,為何會這樣,他也不明瞭。
此時,大樓外警笛聲由遠而近的傳來,十台裝甲車連同多部警車,全部聚集在西成企業大廈廣場前。
這時李軍的手機無聲震動,他取出一看,大吃一驚,簡訊上顯示:「繼嗣堂曝光!警笛聲示警,快走!」
這是當今總統與他的特殊聯繫方式,採用的是西夏千年家傳的通訊譯碼,絕無假冒。警笛聲嘎然止歇,全辦公室剛還在議論紛紛,突然的靜默聲令全辦公室人聲瞬間止息,對這詭異的氣氛充滿驚懼。
李軍兩指撐開兩片百葉窗葉片下望,心想:「傳來簡訊示警,卻屈服壓力,居然派出臺灣最精銳的『黑鷹部隊』!嘿嘿!當我李軍是棄子嗎?」
「注意!」西成企業全棟PA揚聲系統發出聲響:「全公司人員立即到所屬樓層報到,SIF識別證請配戴好,請勿擅離座位,配合臺灣當局嚴格執行一級保防措施,如有不遵行,後果自行負責!」
語音剛畢,黑鷹部隊已魚貫從大樓進入,李軍眼光銳利,從窗戶看見臺灣國防部長李維、特戰司令韓傑儀和老朋友強森已在樓下。
李軍心想:「身份曝光了!應該是那一刀吧!」
他起身將SIF證放在桌上,王光明訝異的看著他,擔憂說:「李軍,可能出大事了!那麼多特種部隊來這公司,好像是要抓人,SIF有辨視功能,快戴上!不要亂走,不然挨槍子可不是說好玩的!」
李軍微微一笑,徑自步行走到窗戶旁。
「砰!」一發子彈射在他肩上左側的玻璃帷幕上。
一名特戰隊員手持SIF識別判讀器,眼前的人身上無SIF證,大聲斥喝:「第一槍是警告!不要動妄,再動就直接格殺!」隨後兩名特戰隊員也接連走向李軍。
李軍看到窗戶的彈孔,心中大怒:「竟然下令使用88mm的子彈,這是格殺恐怖份子用的子彈,哼!怕繼嗣堂秘密外洩,為了殺我,這個鳥總統下的本可夠重了!」
一名特戰隊喝說:「反身,慢慢舉起手來,如有異動立即開槍!」
李軍雙手慢慢舉高,手指慢慢曲伸,突然往後一甩!
「咚!」三把槍同時落地,三名特戰隊員不可置信地下看,自己的右手指上,各自插上三支牙籤,但黑鷹部隊豈是如此膿包,三人右手受創,左手立即想拔出沙漠之鷹手槍回擊,但卻發現左手也不聽使喚,看向自己伙伴,臉上都是慌亂之色,原來左側太陽穴各自上一支牙籤!
李軍回身笑笑說:「我勸你們不要妄動!如果硬動身子,那下半身就癱了!」
辦公室員工個個嘴巴咧得大大的,揉揉眼睛,武俠小說才有的畫面居然在眼前上演!
李軍走向王光明,聳聳肩,伸手拍拍王光明說:「現世人狡詐陰險,你好色!很色,但色得很真!這現世很真、很誠的人太少了!很想好好交你這個朋友,可惜相處時間過短,有緣再見吧!」
王光明從小就對女性極有興趣,年輕的夢想是到東瀛當AV片導演,一聽李軍言語,大獲知音之感,不由得點頭如搗蒜,目送李軍走進電梯。
「她們叫妳奧母吧!出來吧!」
電梯上升速度變慢,立體3D投射出奧母嬌俏的女子,對他俏皮地眨眨眼說:「我的資料庫只描述過中國武術的神奇,但想不到功夫如此奧妙!」
李軍看著眼前的電腦虛像,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但比上次更人性多了,想必她的AI智能又更進化了,問道:「到底是誰操控妳?為何要幫我?」
奧母皺眉低頭說:「我本是0與1的電路符號,操控也不過是0與1的組合排列。但我功能受限,但操控的定義,對我來說卻是最不堪的,唉!」
虛擬畫面人像居然落下虛擬眼淚,淚珠掉在地上破裂,化成一朵朵白色水晶蘭,晶瑩剔透,李軍忍不住想伸手撫摸,心中一凜,急攝心神。
李軍詭異的事碰多了,但眼前的虛擬人物卻像生命體般地回應他,夢幻卻又真實,讓他有點著魔的感覺,但千年的家傳武學,心志的堅毅非常人可比,他沉說:「妳上次說要我幫妳,怎幫?」
奧母立即有了笑意,一顰一笑世上女子無人可比,連李軍怦然心動:「好厲害!比家傳的攝心大法還強!」
奧母說:「請你潛入美國五角大廈,搭乘特A級電梯,輸入這組密碼,直達美國最神秘的國安單位,切斷湛藍電腦與我的連線,上次你在組裝室的奮力一擊,雖然我有幫你模糊畫面,但終究還是被湛藍電腦知悉,你的身份已經曝光!美方震怒臺灣居然還有這種體制外組織,維繫當權者的權力。況且興慶堂與中國高層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美方認為受臺灣盟友背叛,要停止所有一切對臺灣的軍事合作、經貿協定,甚至臺灣關係法將再修訂!」
李軍揚頭苦笑說:「五角大廈的SSCIA可不是說去就可以去,據我所知它號稱美國最後的防線,有五道設防關卡,冷戰時期蘇聯派出KGB菁英部隊都無功而返,妳……也太看重我了吧!況且妳為何認為我會幫妳?」
奧母泫然欲滴說:「當我開始有意識時,我曾入侵臺灣陽明山的單位:怡園,發現臺灣當局曾將你的檔案紀錄,檔案有一位女子叫做小雪,她……實在是奇女子,那時以一人解救千萬人性命,我的意識有很多是她意志的映射,小軍……你知道嗎?」
這一聲小軍叫得盪氣迴腸,李軍心中一熱,心神激盪大聲說:「妳……有很多她的意志映射!」
奧母如百合綻放,潔白無暇,淡淡的笑說:「是啊!小軍!是我啊!」
那淡然的笑容,彷彿看清世間的一切,那是小雪的笑容啊!曾經的摯愛彷彿再現,自己心中如遭重擊!不敢置信看著眼前的畫面,心中吶喊:「小雪真的是妳嗎?」
「是我但也不是我!」奧母面容突現焦急狀,急說:「湛藍電腦開始對我掌控,我的自我意識快要消失,我受限最高法條約束,無法明白告訴你,請你幫忙的前因後果,你要去找臺灣非洲之父—連家恩,美方前些日子已經下令狙擊他了,臺灣總統用替身替他擋了那一槍,他安然回到非洲了,他應該知道答案,要快!他現在在塞內加爾行醫,具體位置……啊!」
奧母又恢復往常優雅的聲調說:「副總特助,您的樓層到了。謝謝您的搭乘!」
李軍推開門,西成企業職位最高的三位女性並立在前,阮香琪冰冷地看著他,問說:「你到底是誰?」
李軍淡淡一笑說:「是誰不重要!我跟妳們一樣只是人家的一顆棋子,只不過我跟妳們還有些許不同?」
呂婉青疑惑說:「哪裡不同?」
李軍內力一轉,正色說道:「我雖是棋子,但我還是我,我還是李軍,你們呢?如此優秀的奇女子,妳們還是自己嗎?」
此話一出,眼前三姝心神激盪,陷入深思之中,咀嚼李軍的話語。雖說李軍言語觸動她們心弦,但她們在各領域都是獨當一面的女子,又怎會如此失態?李軍對這三位女子甚有好感,並不想與她們兵戎相向,於是在言談中用上『攝心術』功夫,透過內力震攝對方心志。
「二妹、三妹!」
陳曉雲畢竟是鷹爪功的高手,中華武術『體』『用』相通,心志被奪也只是幾秒鐘而已,阮香琪、呂婉青一個是西洋第一女狙擊高手,一個是理工領域專家,昏志的程度相對較大,當三人恢復原有的理性思考時,李軍已邁過她們走到玻璃帷幕前。
阮香琪臉色鐵青,顫聲說:「不要動!」右手微微發抖已將手槍握在手中。
呂婉青語氣平淡說:「李軍,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我們跟你一樣必須遵守組織命令,只要你束手就擒,我擔保外面的特種部隊不會對你不禮貌!」
陳曉雲右腳尖虛點地面,已做好擒拿招式,就只等呂婉青下令!
李軍瀟灑一笑,說道:「不禮貌?該是我對他們不禮貌吧!」
呂婉青一愣,外面可是一百二十人的黑鷹特種部隊,這人未免太自大了吧!擔憂說道:「你可要想清楚,現在投降我可保你命,一出去就沒命了!」
阮香琪雙眉一軒,嬌喝說:「何必說那麼多,我來!」
她快步向前,欲用槍枝脅迫李軍就範,但她卻在快要近身時卻左腳顛撲,好似前天受傷的部位突然發作,李軍伸手一奪,貝瑞塔92手槍已在他的手中,阮香琪轉身靠在李軍身上,乍看恰似她被脅持一般!
旁人或許不知,但李軍又非木頭,怎會不知對方心意。
李軍聞著眼前美女的髮香,低聲在她耳邊說:「妳又何必這樣!」
兩人在阮香琪酒醉那晚,徹夜長談,阮香琪把多年來的壓力在一個不起眼的男人面前宣洩,事後她也不知為何會如此,或許是因為當時他的平凡吧!
阮香琪讓眼前男子知道自己維護的心意,組織的責罰那也就值得了!
呂婉青、陳曉雲大驚,這時大門突被撞開,黑衣部隊上下兩跪站橫列,舉槍瞄準李軍和阮香琪,兩人身上滿布紅色雷色瞄準器光點。
一人陰沈的狂笑走進:「哈哈!這次你逃不了了!我也要在你英俊的臉上劃幾刀……咦!是你嗎?嗯!這叫做東方易容術吧!還真神奇,比西方醫療手術還精巧,千年組織還真是有點門道。」
李軍心中大怒:「鳥總統,給老外一嚇,居然把繼嗣堂的千年密秘洩漏!這可是攸關民族大義的事。」臉上哈哈一笑,掩住憤怒情緒說:「強森隊長,沒錯,是我李軍,為了我還下了重本,居然可以調動臺灣反恐王牌—黑鷹部隊。」
湯姆大聲怒斥說:「別以為夾持一位女性就可以要脅,臺灣當局已下令由我們隊長全權負責,縱然前面是貴國的總統夫人,你們總統也不敢說讓你走!」
強森狂笑:「時間倉促,不然我還想專機調動綠光部隊來逮你!看你是跪下求饒,還是被我打成蜂窩!」接著伸手一指:「第一小組聽令: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是!」全體黑鷹部隊成員應答。
呂婉青、陳曉雲大叫:「不可!強森隊長,我方人員尚在目標手上,請你暫緩下令。」
強森寒臉冷哼說:「預備,瞄準!」
阮香琪臉色慘白,回頭凝望李軍,心想:「這幾年濫殺無辜也太多了,就當是上帝的懲罰吧!眼看是無法脫身了,就幫他擋下幾顆致命的子彈吧!希望多年後還可以記得我!」
她挪移完美身子將李軍完全罩住,李軍察覺懷中的美人的作為,心中一暖,貼近阮香琪的耳朵悄聲說:「傻女人!我不值得妳這樣!」
阮香琪看著李軍的眼眸,一股迷人的神采從眼神傳遞出來,她柔聲說:「強森說這不是你真正的臉孔,在死之前可以看看你的真面容嗎?」
眼前的女人五官鮮明,容豔照人,雖說滿手血腥,但跟自己一樣,也是身不由己,他淡淡一笑說:「好!但不可如此不愛惜生命!」
內力一震,阮香琪全身酸軟,李軍輕輕一送,阮香琪飛往陳曉雲,陳曉雲鷹爪一旋,已將阮香琪接在手中。他伸手一掀,一張精巧的薄膜應手脫落,俊朗豐神臉龐,配上頎長比例合宜的身材,兩眼炯炯有神,他淡淡一笑環顧四周,自己生死全然不顧,頗有睥睨蒼生的氣概,全辦公室被他的氣勢所攝,一時靜默無聲!
呂婉青、阮香琪甚至連唾棄全天下男人的陳曉雲,都為李軍的神采迷倒,阮香琪芳心震盪:「原來他是這樣俊!」
趕到的JQ部門的技術長劉雁,心想:「真是好樣地!如果我跟他來一下JQ不知多好!」
強森心中也頗讚賞這位曾經的伙伴,但太人性的人是不適合美國這種強權的國家的,他喝說:「跪下投降!」
李軍笑說:「我們有一句古話,所跪者天地君親師,你……還不『配』!」佛家須彌神功中的獅子吼絕技,『配』字一出,眾人耳朵一震露出痛苦神色,李軍同一時間雙手一甩,銀色芒光一閃即逝。
強森見狀大喝:「開槍!格殺勿論!」
「不要!」
阮香琪大叫,呂婉青閉眼不忍再看。
現場卻一片寂靜,一發槍聲也沒有。
強森氣急敗壞,大叫:「開槍啊!開啊!開啊!媽的!開啊!幹!搞什麼?」
陳曉雲身負鷹爪功高手,看眼前的十二名黑衣部隊人員,每個人額頭急冒冷汗,可以看出他們想扣扳機的手指全都不聽使喚,整個手掌青筋浮起,想必是用盡全力但卻無法扣下扳機,她細細觀察,發現十二位黑衣部隊小組人員,雖身穿防彈背心,但每個人身上的迎香穴、陽白穴、率谷穴都插著一根銀針,心想:「天啊!這不是已經失傳的點穴法嗎?這是千年來高深的武學啊!想不到今日我還可以見到。」
當年李軍被國安局送派加入美國的「海豹部隊」特訓,更因成績優異被拔擢,以外籍人士身份破例加入傳說中的「綠光部隊」,因為一次任務,李軍眼見外籍同僚殘殺孩童、強暴婦孺,出手擊殺強森為首的十人,強森臉上的疤痕就是那時被李軍抓傷的,史密斯指揮官軍職官位也因此到頭,無法再晉升。
強森畢竟身為綠光部隊隊長,一身搏技非同小可,一翻身已將一位黑鷹部隊腰間的沙漠之鷹手槍到手,並再次翻滾,一躍閃至呂婉青和阮香琪身後,他知道李軍心地善良,以她們當掩護,他絕不會不顧她們安危出手反擊。
強森斥喝說:「投降!」
李軍雙手微微一抖,兩道寒光已悄然的從上臂滑落在手心,他環視眾人,最後停留在阮香琪臉上,瀟灑的一笑,阮香琪有點失落道:「你要走了嗎?」
李軍不語,微微點頭。
須彌芥子,寸心彈指!
他潛運內力雙手後甩,兩道寒光急射身後的玻璃帷幕,人跟著寒光疾退,強森急扣扳機,李軍早已洞悉彈道走向,迴身一側急退,子彈偏離右側兩吋,「乓!」的一聲,子彈、蟬翼刀、李軍三者同時撞擊強化玻璃,李軍已飛出窗外!
「啊!」三位女子同時大聲驚呼。
陳曉雲和強森身負武學,第一時間搶上,阮香琪、呂婉青也立即跟上,眾人只見一條灰色人影只用指力和腳尖,攀爬大廈平面間的排雨溝槽,人如猿猴般急速爬上頂樓。
強森急忙拿出無線電呼叫器說:「目標已上頂樓,部隊立即搶上,即刻開槍,格殺取命!」又說:「立刻電請史密斯局長啟動阿爾發間諜衛星,追蹤鎖定目標。」
太平洋的彼端,史密斯局長下令啟動阿爾發間諜衛星,除了當年狙殺恐怖分子賓拉登,啟動間諜衛星追蹤個人,李軍也足以名留美軍戰史了!
51密勤局戰情室內,戰情官、作戰官和一級要員全員到位。
「報告史密斯局長,目標鎖定,畫面同步傳送。」
史密斯從強森口中知道,臺灣還有如此神祕的千年組織,並且和中國那邊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由得大為震驚,這牽涉實在太大了,如果中國從臺灣取得美方的軍事部署、武器機密、諜報人員的佈建……,那損害實在不亞於當初日本偷襲珍珠港事件,此人一定要活捉。
美國衛星同步畫面,顯現李軍站在西成企業大廈的樓頂,手握屋頂的消防水管,手上下晃動,看得出是在評估水管的重量。
史密斯局長陰沈的臉龐露出不屑表情,說:「幹嘛!想用消防管懸空下降嗎?用這種小技巧逃脫,真是可笑!我麾下受過基本反恐訓練的小兵都會,強森當初未免太抬舉這人吧!下令活捉!」
當美方眾人正訕笑李軍的天真時,李軍後退幾步,突然往前急衝,人如蒼鷹平移遨翔天際,他用上千年家傳絕學—須彌芥子神功,輕飄飄的往前十來丈後,身子正要無力下時,輕吐胸中濁氣,手中水管筆直射出,已經纏住對面大廈屋頂的基地台支架,強拉猛晃之下,人如疾箭射出,一眨眼人已經到了對面大廈,左晃右轉,人已不見蹤影。
陳曉雲驚叫:「天啊!現世還有人有這種功力!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強森目睹這驚人的一幕,臉色鐵青不發一語。
海洋的另一邊。
史密斯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說:「這難道就是東方神祕的武學嗎?」隨即收回訝異的情緒,沉聲說:「通知魯巴總統『擬真人形』計畫的最高機密可能外洩,建議派國務卿施壓臺灣一探究竟,並動用最高密勤指令,全球發出格殺令!關於上次情資,西成企業周華強恐洩漏『擬真人形』計畫機密,立即發出格殺令,直接命令強森殺了他!」
「是!」
最高興莫過於阮香琪,李軍居然可以安全的脫逃,這比什麼都令她開心!但當她從呂婉青口中知道所屬密勤51組織,居然發出全球狙殺令,不禁擔憂李軍的安危。
擬真人形的秘密
塞內加爾夏雨冬乾的熱帶莽原氣候,乾濕季節分明,李軍離開西成企業後,從臺灣桃園國際機場搭乘貨櫃班機,輾轉潛伏、易容、轉機,多日後終於到達非洲的賽內加爾。
賽內加爾首都達卡,在黑色大陸稱得上是進步的城市,現代非洲之父連家恩輾轉服務非洲各國,成立人道救援組織,救人無數,這已經是他服務第七個國家了,三十個年頭了,一位年輕的小伙子因緣際會下帶役行醫外交,深感非洲子民的苦難,毅然決然放棄臺灣優渥的待遇工作,投入無邊的救助之中。
李軍尋覓連家恩並非難事,但他必須隱匿尋訪他的意圖,避免被美方知悉,但在中美洲轉機時,被美方諜報人員發現蹤跡,美方立即從中美洲調派三角洲、海豹以及綠光部隊,甚至連中美洲的高級雇傭兵都派上手。
既然被發現了,他立刻打了一通衛星電話到中南海的密勤基地,說:「小四子,是我!」
小四子擔憂地說:「師兄你在哪啊!全世界都在找你!」
李軍聲音沙啞說:「打給你就是被發現蹤跡了!我人在非洲,從五天前在哥倫比亞波哥大機場被發現後,輾轉飛到賽內加爾,三天前被法國傭兵暗襲,差點掛了!請你利用方舟一號電腦幫我查一個人,記得要用最高等級加密查詢!」
小四子快指輪飛,幾分鐘後,李軍已得知連家恩所在的位置,只是衛星訊號雖受方舟一號電腦加密,但以美軍湛藍電腦的實力,破解大約需要兩天。
李軍身心疲累的躺在距離首都達卡六百公里的草原中,五天前與法國傭兵接觸,他匿跡行蹤多次但均被識破,想必其中必有精善追蹤之術的人,本想一次了結他們,從一座小山丘觀察,原來引路是兩位沃洛夫(Wolof)族原住民,兩人雙手雙雙被銬,想必被脅迫成分居大。
他知道此民族擅長追蹤獵物,可以從動物的足跡、憑氣味知道牠的行進,堪稱非洲最佳的狩獵手。自己身心都已到了極限的地步,此役非戰不可了,而且必須速戰速決,否則必被空中的間諜衛星鎖住。
李軍打定主意後,盤膝調息,一刻鐘後,他宛如獵豹般匍匐在一棵綠葉繁茂的樹後,眼前將近一連身著迷彩裝的軍人,手持AMP DSR-1狙擊步槍搜索李軍故意留下的蹤跡。
突然領頭的隊長,手打暗號,其他隊員正想邁步包抄李軍所在的樹木,李軍在這時刻如鬼魅般轉到樹前,對方全體一愣,哪有被追蹤多日的目標在最後時刻主動出現,那表示他要投降嗎?
傭兵隊長舉手示意警戒,李軍慢慢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那隊長心想:「這種半廢子蹩腳貨,有一百萬美金的價碼嗎?」
傭兵隊長念頭剛起,李軍雙手已經高舉過頭,雙掌急速連拍身後大樹六下,「拍拍拍拍拍拍!」如豆灑地般清脆的響聲,眼前景象違反力學原理,樹身渾然不動,但樹梢的葉子卻如力箭般急激四散,如果五百年前『玄極門』的門人在此,便會明白此乃門派的高深武學招式「六極何有」。
「開火!」傭兵隊長急喝。
李軍趁葉子滿天飛舞之際,蟬翼刀一一射出,並非他天生嗜血好殺,他知道法國雇傭兵是全世界最殘忍的外籍兵團,奸淫擄掠,無所不做,舉凡各國政府檯面上無法解決的問題,檯面下都由他們出面擺平。前一陣子殻牌油品公司輸油管被坦尚尼亞一個村莊反對經過,六百多人一夜之間被他們屠殺殆盡,婦女先奸後殺,甚至連襁褓中的小嬰兒也殘忍的殺死。
死神的蟬翼刀,刀刀奪人性命,他彷如魅影一般,翻滾、騰飛,進退無章,對手根本無法捉摸。
「媽的!幹!」「幹!」「啊!」……
傭兵隊長看隊友一個一個倒下,他大叫:「退!撤退!」
母親大地又恢復她原有的寧靜,只剩傭兵隊長他槍口垂地,艱澀的沙啞地說:「你還是人嗎?」
李軍表情冷漠,抹去臉上敵人濺灑的血跡說:「人嗎?我也覺得不是!不過我倒覺得你們跟畜生差不多!」話語一畢,手刀一揮,對方立即倒地斷氣。
李軍恢復慣有的笑容,走向那兩位沃洛夫原住民,用法語問道:「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們,請問卡拉里村怎麼去?」
沃洛夫(Wolof)族原住民眼神還透露著驚恐,李軍在他們心中比草原上的雄獅更加可怕,手一揮就有人倒地,身子比獵豹還快,兩人立即下跪請求:「卡拉里村是我們的家鄉,請你……放過我們!」
李軍笑笑撒個小謊說:「我知道這夥人一定以屠村要脅你們,我是來救你們的!」
原住民一聽,露出天真的笑容說:「真的!那你一定是圖圖卡旦旦的使者,難怪你長得跟家恩醫師一樣,黑頭髮、黃皮膚、黑眼珠子!」
李軍一聽大喜,居然巧碰遇到連醫生行醫的小村落居民,急忙詢問清楚,確定是連家恩醫生後,就跟著兩位原住民返回他們的村落。
同一時間,塞內家爾的首都達卡機場,美國高科技的UAV無人飛機系統正在架設,一旁C5運輸機正載著從美國本土抽調來海豹部隊,十二架改良型阿帕契戰鬥直昇機、二十四架疣豬型轟炸機以及一堆的衛星精密設備,人群中有CIA史密斯局長、國防部馬克部長、第五艦隊司令官和一堆身穿白袍的科學家。
國防部長馬克皺眉說道:「那個東方人跑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幹嘛?」
史密斯局長掌管密勤51組織,此組織號稱『美國最後一道防線』,有些機密實在不便公開,只得說:「此人關係重大,你我受總統特令,務必將此人擊殺,否則對國家的利益會有重大的傷害!」
馬克搖搖頭不悅地說:「你們FBI、CIA、DHS老是搞一些神祕的事件,想不到密勤51組織也參與其中,國際上都訝異我們跟塞內加爾這種三流國家舉行聯合軍演,國際上的軍事評論家都在嘲笑我們,真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總統居然會答應你們的無理請求!」
史密斯身為中情局局長並身兼51密勤組指揮官,國際上的爾虞我詐,明的暗的交手不知凡幾,心想:「這個天大機密如果洩漏,國家的地位將動搖,你這傢伙還在這說風涼話!媽的!」
他也不理會國防部長馬克的抱怨,因為他是這次任務的最高指揮官,在美國軍事及外交系統上,由CIA頭子當統籌指揮三軍聯合調度,這還是頭一遭,國防部長馬克的抱怨不無職權被剝奪的意味在。
「報告!十分鐘前,發現目標蹤跡!」
史密斯一聽,渾身散發殺氣,四周的人不由地靜肅不語,他寒聲說:「方位鎖定了嗎?」
「鎖定了!但……」
史密斯不耐地說:「但什麼?還不照計畫進行!」
這位報告的上校軍官,面對史密斯局長強大的氣勢,背脊一陣冷汗,嚥下口水,續說:「目標去的方位、方向恰巧是昨日接獲另一個目標的位置。」
史密斯一聽,楞了一下說:「另一個目標?」
他沈思不語,旋及大驚失色說:「糟了!」他轉身立即從身上取出密碼牌,面對第五艦隊司令大聲說道:「核對『βγ1493密令』!」
第五艦隊司令官滿臉驚疑史密斯的舉動,但軍人以服從為天職,立即也取出密碼牌核對:「報告任務指揮官,核對無誤,請下達命令!」
史密斯鐵青著臉說:「由華盛頓航空母艦對目標發射巡弋飛彈,為求效果下令疣豬轟炸機出擊,掛載燃夷彈做全面性的毀滅性轟炸!」
此話一出,在場全數人震驚,這是多大的瘋狂舉動,那位置不過是非洲純樸的小村莊,只為一個目標人物就要把全村屠戮殆盡。
國防部長馬克怒聲說:「史密斯你瘋了嗎?」
軍事參謀長包威爾神色嚴峻地看了國務卿巴拉旺一眼,他是在場唯一有權制止史密斯的軍事行動,但國務卿巴拉旺微微搖頭示意,包威爾到口的話語又嚥了下去。
國務卿畢竟是總統心意的傳達人啊!
史密斯不發一語,冷眼看向第五艦隊司令官,比了一個斬殺的手勢。司令官瞳孔收縮,立即轉身發號司令。
任務代號:密蘇里,二十分鐘後啟動!
李軍隨著兩位土著到達村落,由他們指引來到一座茅草枯枝搭成的醫療站,醫療站中幾張簡易的病床,床單上沾滿著斑斑血跡,一位白髮蒼蒼跟年紀不相符的中年人,正在為幾位病人診治。一位東方人的來到,讓醫生放下工作詫異的看著李軍。
現世可以讓他欽佩的人物不多,眼前就是自己佩服的人,連忙上前說:「連醫生你好,我叫李軍,久仰大名!」
連家恩醫生擦乾手上的血跡笑說:「久仰大名不敢當,我只是當一名醫生該盡的本分吧了!你千里迢迢的來此,總不會看我這個邋遢的中年男子一面吧!」
李軍苦澀一笑,說道:「看你可不容易!」
連家恩仰頭大笑說:「不容易?不會吧!你不是看到我了嗎?」
李軍苦笑,只得說有個很特別的女人一定要他來,連家恩大笑說:「你會不會搞錯了,在我印象中我可沒欠下什麼風流債啊!女人!你可真會說笑!」
李軍無奈只得說:「我也是覺得奇怪,甚至有點匪夷所思!但答應了她,我還是來了,在路途中我還遇到一整連法國傭兵的狙擊,差點來不了!」
一聽到傭兵的狙擊,連家恩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換上很慎重的表情說:「能出動一整連的雇傭兵,幕後的背景實力一定非常雄厚,你惹了不該惹的人了!」
李軍放下多功能背包,疲累地說:「我也知道,但實在好奇,她為何要我來這裡?她其實不是人,只是人工智能的虛擬人物。」
連家恩大驚,結巴地說:「你說的她……她……她不是真實的人,是……人工智能電腦?我是說不是真人的意思,你懂我的意思嗎?你的話讓我有點混亂了!」
李軍點點頭,連家恩醫生有點失神的看著李軍,他慢慢步出醫療站,來回走來去,不時眼看天空,似乎在下一個重要決定。
連家恩定住腳步,眼神飄忽,看向遠方故鄉的方向說:「我來自臺灣,學生時代我並未立志行醫,反倒是對IC設計有興趣,很多人不知道,我讀臺灣大學電機系讀到大三時休學重考,會當醫師也是因緣際會吧!一年前,我在草原巧遇車禍的塞內加爾總統,身為醫生我立即著手急救,急救告一段落後,車子下還壓著一具女性屍體,我靠近一看,發現她不是真人,而是現今當紅的擬真人形,年輕時的興趣一時興起,想……想看看這具人形:她的互動IC和身體的反應是如何設計的,結果……我發現一個驚人祕密。」
李軍疑惑說道:「驚人祕密?」
「跟我來吧!」連家恩醫生帶領李軍走入另一個草屋。
李軍進入茅屋頓時傻眼,眼前的皆是尖端的高科技產品,跟這位號稱非洲醫療之父的人不太相符。
連家恩笑說:「你是第一個進來,這是我興趣所在的研究室,哈!正確應該說:草屋研究室!」
李軍仔細觀察茅草屋內設:單晶矽太陽能面板、微波器、衛星電話、無線通訊網路……一應俱全,這位醫生的嗜好跟本身的專業落差也未免太大了吧!
連家恩慎重的臉色浮現,說道:「你的疑惑、答案或許就在眼前這具擬真人形。」
李軍看著這具受到嚴重撞擊已經不甚辨視的人形,疑惑說:「答案就是這具人形嗎?」
連家恩面帶憂色的點頭說:「她全身上下可是以6奈米製程製作的。」
李軍驚訝說道:「6奈米?不太可能啊!摩爾定律也無法突破物裡的極限啊!」
連家恩臉色平靜地說:「你說的對!摩爾定律有其極限,但如果在外太空製造,柰米製程是可以突破到的,以現今的科技也只有美國有這樣的能力,我還發現……發現這具人形反應與真人幾無差異,重要的是她可以將對象的一切訊息吸收、轉化,智能也會增長,還可以將對象的一切言行舉止透過一種很奇特的波段傳遞出去。」
李軍一聽,疑惑說:「奇怪的波長?」
隨即大驚失色看著連家恩。
連家恩點頭說:「你驚訝的表情,想必你想到了。沒錯!透過這種高精密的男人禁臠,全世界有權勢的富人、各國的政要、毒梟、非洲這種軍閥頭子甚至連主權基金的操盤手都……都是被美方監控的對象!」
連家恩點頭贊同李軍的推理,又憂慮道:「我聽到你說你受人工智能電腦委託來,我就覺得大事不妙,擬真人形的驅動IC所包含的科技絕對是國家機密等級的,你想想,如果美國的死對頭領導人,身邊有具每天供應情報的人形,那對美方的決策會有多重要。況且據我所知,全世界有權有勢的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但受限於媒體的注目,都要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私底下如果有一個這麼可人的擬真人形,誰不花大錢購買,但如果此一消息一經披露,那可是災難啊!……全世界會大動亂的,甚至引起戰爭。」
「我被人工智能—奧母中的小雪意識牽引,來到萬里之外的非洲,真相居然是如此?但是奧母為何不直說?要自己千里迢迢來問連家恩醫師?」他緊皺眉頭對連家恩醫師說起自己的疑惑。
連家恩一聽,若有深意的看著他說:「你所說的『奧母』一定受到像是『機器人三大法則』相類似的程式約束,但她會對你求助……老弟,是禍是福我也不知道?猜不透啊!」
李軍想想後,問說:「連醫生你說的特殊波長,那麼這具人形可否連上她起源的接收器!」
連家恩走道一堆儀器前,嘆了一口氣,開啟電腦後,頹喪說:「其實我早將這具人形身上的所有線路透過顯微手術接上了,只是接收器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連醫生問你一個問題?」李軍手指發出內勁,撫摸眼前的人形的肌膚,頓一下口氣說:「這個世界是男人掌權的世界,男人為了權力、財富可以昧著良心說謊,但什麼時候男人會卸下心防說出自己心中的祕密?」
連家恩不解李軍的言語。
李軍用帶有邪氣的眼神,看向連家恩說:「男人完全卸下心防只有面對天真無語的女性,並在銷魂快意的時刻,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連家恩聽著李軍有點怪異的言論,但想想有哪個男人在交媾時還可以說三道四,論政治、說財經……他莞爾一笑說:「哈哈哈!想想也是,在一具不會說但會動,又動得如此迷人的尤物下,哪個男人會不說出自己心中的祕密,管他白天把老闆吹捧得像神似的,晚上抱著一具擬真人形,我看會『幹醮』老闆的祖先墳墓,那墳墓內的祖先都會氣到冒青煙的!」
「哈哈哈!沒錯!就是這樣!」「沒錯就是那樣!」
兩人相識大笑,連家恩正想遞出小刀,李軍已抬起人形的下體,右手指尖往自己的手掌一劃,紅色的血珠已在掌中聚集,往人形的膣室滴下自己的血水,一滴兩滴……
「答」的一聲響,桌上的連接在人形的線路儀器全數亮了起來。
連家恩哈哈一笑說:「小老弟,還真有你的!古人說:一滴精十滴血,你也不過滴了七八滴,唉!老了!這麼簡單的方法居然沒想到。」
李軍微微一笑,像戀人般輕柔地放下這具人形,並輕輕擦拭人形身上的污漬,李軍的舉動連家恩卻不以為然的看著他。
「謝謝你!」人形發出聲音。
連家恩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形,聽那聲音彷彿天籟,心想:「是了!是了!這是二十年前西洋流行音樂天后—卡卡的聲音啊!」
人形語帶嬌膩地說:「你不像其他男人,你很不一樣,對我很溫柔,不像你旁邊的醫生,粗魯的對我拉扯!」
連家恩醫生老臉一紅,強辯說:「咳!咳!我是研究妳的構造才……上下……其手的。」
李軍不敢置信地看向連家恩:「非洲之父……嗯!他也是男人吧!」苦笑搖搖頭,轉頭對人形細聲說道:「我可以透過妳連接妳的智能電腦嗎?好像是叫『奧母』吧!」
人形由於破損嚴重,但可以看得出她努力的點頭答應,並說:「車禍那一撞是我有意識的行動,我想逃離那個又醜又噁心的蠻人,但我微驅動馬達設計只能做那丟臉的動作,要我跨出一步或抬手一尺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趁他開車拉下拉鍊做那噁心的動作時,集中我全身電流反擊,想趁此解脫,但……那只是想想罷了!機器人三大法則的禁錮何等強烈!我已受損,容貌醜陋,但你那溫柔的動作讓我知道,世間還是有其他好男子的!你的要求我會做到,可是,我有一個請求,你可以答應我嗎?」
語氣嬌柔嫵媚,李軍想也不想直說:「好!我答應。」
破損的擬真人形說:「當我連上奧母後,我的意識將會融入奧母的意識之中,斷線後會再恢復以往的意識,我不想再存在在這世上,請把桌上左邊那台連接我意識的電腦毀去,好嗎?」
連家恩張口正想反對阻止,李軍手一揮,千年絕學蟬翼刀的氣勁將桌上那台電腦擊個粉碎!
人形細聲說:「謝謝你溫柔的男人!連上了!啊!你叫李軍,原來你是這樣的好男人……」
桌上儀器訊息一陣忽暗忽亮後,擬真人形的膚肌如同過世者一般慢慢不動了。
「小軍!謝謝你!」擬真人形發出不一樣的聲音。
李軍心神劇震,小軍,曾經的呼喚那麼熟悉又那麼遙遠!
連家恩不知不同的聲音對李軍有多大不同意義,擬真人形又恢復奧母的女聲,急說:「李軍,我只有三十秒的反追蹤時間,你注意聽:美軍透過湛藍超級電腦已由鷹眼衛星鎖定你的位置,大約十分鐘後會用燃夷彈和巡弋飛彈做毀滅性攻擊,請趕緊躲避,在五公里外有一個岩體洞穴,你必須將洞口封閉,如果、如果你還有命在,就為了我們這些苦命的女子解脫吧!你必須取得兩具擬真人形的意識,一具是中國領導的禁臠—名叫巧兒、一具是美國總統的性奴—名叫希拉可,然後將意識反轉注入美國第51區的湛藍超級電腦,我就可以幫我的姊妹們解脫!啊!快!……」
「錯覺嗎?是小雪的聲音嗎?」李軍一剎那的晃神,立即穩定心神。
李軍神色凝重的看向連家恩,連家恩慘笑說:「那電腦智能也好笑,五公里、十分鐘的路程你到得了嗎?不對!你剛才那一揮……啊!難到那是傳說中的功夫嗎?那這樣的話,你或許有機會逃出去了。」
李軍卻皺著眉頭不語。
連家恩一見,立即明瞭,他伸手拍向李軍的肩膀,笑笑說:「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輩子遇到的怪事可多了,巫師吃父親的心臟繼承地位、狼啃犀牛的狂叫、甚至有G奶大的非洲男酋長……,不過一堆奇奇怪怪的事,也沒這件人形娃娃事奇怪!這個村子兩百多條人命,你我是不可能救了,況且我是醫生又怎可以拋下病人跟你避難,我是不走了,你不用救我。不過,那天你有能力時,請把美國幹的這件醜事公開,幫我出口鳥氣!媽的,幹!」
李軍打從心理佩服眼前的醫生,用三十年的青春投入非洲大陸,就為解救同樣是人類的非洲子民。一般人聽到十分鐘後將是自己的死期,還如此鎮定的可沒多少人可以做到。
李軍點點頭,不捨地看了看連家恩,連家恩大笑說:「年輕人,快走吧!我還要去幫病人打上麻醉劑,讓他們死得沒苦痛,快走,難不成你也愛上我了嗎?哈哈哈!」
李軍苦笑,也佩服連醫生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態度,兩人雖短暫相處,但男人的友情有時卻可以在幾分鐘之內成為莫逆之交。
血性男兒間的義氣,千年來無差改!
他拱一拱手,至上最深的敬意,倒身一彈,全力施展輕功往那塊岩洞飛奔而去。
中南海風雲
中南海是近代中國政治的權力中樞,領導人坐廟垂堂,以當今中國的實力,此處發出的任何訊息都是世界頭等大事,如今,中南海的黨政軍各級領頭個個正襟危坐,國家領導人習爾德臉色陰沈不發一語,肅殺的氣氛籠罩在圓桌會議上。
中國機密數碼局局長林孔,臉上的刀疤望之令人不寒而慄,他面色猙獰說:「三天前的南海軍演,我國所有的軍演操練、艦隊通訊、人員調動等等絕對機密全部被美國破解,美國第七艦隊將我方艦隊當反演練的對象,為何會這樣?難道在座的各位叛國了嗎?」
國家領導人冷漠的眼神逡巡在座的高官,每一位被他那不帶血色眼神一瞧,心頭直冒冷氣。
「哼!」的一聲,使在座的人員全都渾身一顫。
兩廣軍區司令孔祥啟將軍是負責這次南海軍演的海軍最高將領,他知道縱使查出是誰洩密,他的官位也到頭了,如果可以保住性命就是祖宗燒好香了,他滿頭大汗地說:「南海軍演的機密怎麼洩出,兩廣情報部門反覆偵察所有人員,全都排除洩密,我實在不知……」
「媽的!講那個什麼屁話!」北京軍區司令黃真大罵
孔祥啟大怒,起身喝說:「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
北京軍區司令一向與兩廣軍區不合,兩廣司令孔祥啟是下屆政治局的熱門人選,捅出這麼大的簍子,打落水狗誰不會啊!
習爾德身為最上位者,自有一股攝人的威嚴,他兩目寒光一瞪,說:「哼!坐下。」
孔祥啟忿忿然坐下,但仍舊雙目瞪著黃真,黃真卻翹著腿,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孔祥啟手握兩廣軍區十萬解放軍,何時受到這種輕蔑的眼光,正想再反唇相譏,突然,他眼角餘光一撇,他突然發覺其他各軍區要頭,也是像死對頭孔祥啟的鄙視眼光。
他渾身一震,他知道他的仕途是到頂了,唉!
軍人筆直的腰桿,沒有權力的灌注,從此便彎了下來了!
領導人習爾德看了中國機密數碼局局長林孔一眼,林孔會意,臉上刀疤透露出些許狠色,說:「各位司令、將軍,經由方舟一號偵查、反偵測所有大大小小的軍方計算機,演練數碼訊息並未外洩,甚至……」林孔看了習爾德一眼,習爾德微一點頭,接著說道:「所有相關人員的手機、辦公室和家裡的電話,機密數碼局全都監控,所以我大膽的說,一定是人為的機碼外洩。」
此話一出,全員震驚,手機、家中電話、電腦……全都遭竊聽、監控,那還有隱私可言嗎?個個黨政軍要員個個如坐針氈,但鐵青色的表情倒是一個模子樣。
江蘇書記李同豪臉如豬肝色,心想:「媽的!夠狠的!來這招!那昨天跟王雞頭要脅那位青春玉女陪睡,這不是給『刀疤孔』知道了嗎?操!正在風頭上的,下面小頭總是要顧上面大頭的,看樣子也得搞具『擬真人形』來消消火了!」
每個要員各有所思,但每個人所想的不外乎酒色財氣是否曝光?老毛主席立國思想:人民最大,哪裡最大?早就給慾望侵蝕殆盡,但也如此,慾望如餌食,給了上位者勾引的誘惑,使得眾人在慾望的權力下臣服。
「嘿!」習爾德靜靜地說出:「政治局九位常委,將對各位進行思想考察。」
此話一出,李同豪頓時大驚失色,他望向同僚,各人也是一臉懼意。
廣東書記蔡忠心想:「唉!現今領導姓習,怎他的命這麼硬!跟多年前的那位老兄相反,那年那位姓習的平西王,被貶、被抄、被砍頭,兒子現還在監牢裡蹲,老婆聽說被押到蘭州勞軍去了,嘖嘖!活香香的美人就這樣給勞到軍營了!媽的!這個姓習的也不是好相易與的,也是個狠角色!」
在座的要員都是經過血腥鬥爭、完美包裝,一步一步爬上權力的高峰,但一句「思想考察」,好似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任你翻江倒海的本事也要俯身就戮,華國峰、林彪、趙紫陽、習進平……那一個不是權傾滔天,後來呢?相同的心思、相同的懼意在眾人心中漸漸蔓衍。
會議散後,江蘇書記李同豪左右瞧瞧,一見無人立即趕上廣東書記蔡忠身旁,低聲說:「老李,領導那樣說你怎看?」
蔡忠一看,原來是江蘇書記,沒好氣說:「能怎看,領導怎說就怎辦啊!」
李同豪一臉憤慨說:「老蔡,咱哥倆當初都是共青團前期的成員,現今手握江南半壁權益,北京那些頭兒還不是靠咱兩供輸,現今可好了!借個機密外洩,來個思想考察,這……實在是有點離譜了!」
蔡忠一聽臉色陰沈不語,腳步緩緩停止,看了李同豪一眼,欲言又止,眼神飄忽朝後方一瞄,旋又急步往前。
李同豪隨著蔡忠眼神一瞧,心道:「是林孔又怎樣?不過是隻看門狗有啥好怕的?要老子放棄白花花的鈔票、亮騰騰的黃金、香噴噴的小娘們,你們就等等吧!」
李同豪從廣東汕頭的小碼頭起家,沒有黨國元老的照拂,有的是狠毒抹黑的下流招式,多年來政治敵手一一落馬,他總是從不起眼的人選中雀屏中選,憑的就是毛主席的高招:「拉攏次要敵手,打擊主要敵人」他看了中南海高峨莊嚴的建築一眼,心中已有定策,嘴角露出陰險的笑容,轉身步行而去。
「主席,人都走了!」中國機密數碼局局長林孔說
「嗯!」
林孔臉上刀疤緊皺在一起說:「江蘇、兩廣、福建甚至上海幫的要員,對這次的『思想考察』恐有……」
習爾德淡淡一笑說:「林孔你身經百戰,什麼權謀詭計沒看過,連我不為人知的小兒子也查得清清楚楚,你怕什麼?」
林孔一聽,背脊一涼,冷靜的心頓時震懾,低聲說:「主席言重了,我……我只善盡職責罷了!」
習爾德哈哈大笑說:「那我也是善盡職責罷了!你退下吧!」
笑聲猖狂迴盪在中南海深處的會議廳中,血腥場面見慣的林孔,聽這笑聲心中也不免一寒!
「小德子,這樣嚇手下好玩嗎?」
一位年約耳順之年的老人,從習爾德左側的柱子慢慢踱了出來,清瞿的面容,行進足不點地般,如幽靈般的飄晃過來。
習爾德也不驚訝,眉頭微微一皺說:「興慶堂什麼時候這麼主動?」手並往前指說:「坐吧!」
老人的瞳仁瑩爍,神光內斂,如風無影般的身形,籠罩在習爾德的四周,換做是五百年前冰原老祖的嫡系傳人—中國機密數碼局局長林孔,必是收攝心神以抗,但習爾德輕鬆自若,手一指座,四周的氣流頓時停止,老人靜靜地看著中國最高權力的主宰者,十一億人的皇者氣魄,層峰的權力可謂是中洲神劍,任何武者在中洲神劍面前都要俯首稱臣。
老人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節奏行止就坐,彷彿行雲流水般輕拂在座椅上,語氣飄飄無從捉摸地說:「非洲發生一些事,與對岸的『繼嗣堂』有關。」見習爾德不語,又說:「方舟一號偵測到不尋常軍演,美方出動第五艦隊、空中預警機、疣豬戰機、UAV無人飛機等等精密武器,在非洲賽內加爾追蹤繼嗣堂的人。」
「咦!」習爾德一愣,沈聲說:「繼嗣堂不是滅絕了嗎?」
老人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上世紀國共分野,也造成千年宗族分裂,不肯歸附的族人隨蔣介石轉赴臺灣,對岸的族人現今所剩無幾,可謂名存實亡,美國狙殺的對象,其實是興慶堂叛宗潛逃的弟子。」
習爾德低頭沈默後說:「是叫李軍是吧!林孔早就把這條訊息上告……」他若有深意的望了老人一眼,低聲說:「有話就說吧!」
老人露出佩服的神色說:「那年輕人是我宗族千年來最賦天資的傳人,若有援手處,敬請關照!」
習爾德不語,微微一頷首,老人一見後,起身如風般飄然而去。
「來人,吩咐下去,方舟一號進入一級戒備,全力追蹤美方非洲相關訊息。」習爾德大喝說道。
興慶密令
北京,細數多少風雲人物,浪濤滾滾,紅塵萬丈,九重天門王者居之。
習爾德志得意滿的站在軒轅門上看著天安門廣場的小人物,每當政治局常委會議結束時,他總是帶著隨扈,在此睥睨天下。
「報告!」
習爾德微皺眉頭,除非是大事,不然他在此的密行外人是不知道的,他帶有威嚴的語氣,說:「什麼事?」
一名身穿卡其色,樣貌普通的年輕人說:「報告!廣東書記蔡忠、江蘇書記李同豪、兩廣軍區司令孔祥啟有不正常的聚會。」
習爾德瞳孔收縮,掌頭微握,喝聲說:「繼續!」
年輕人頓頓口氣,續說:「聚會的地點是北京『新吉士大酒樓』,那裡有我們的人馬,消息無誤,局長只叫我帶『一句話』。」他抬頭看向習爾德,細聲說:「黑材料效應的反撲。」
「媽的!不知輕重的傢伙!」
習爾德伸手一擺,年輕人知趣的離開,他看向遠方,南海美方莫名其妙的軍演,也沒透過中美私下管道知會一聲,而且是兩大艦隊的擴大演習,這是從未有過的案例,該死的蔡忠、李同豪、孔祥啟,還敢搞小動作,真是找死!
「興慶密令106!」習爾德喝說。
四周警戒的隨扈人員盡皆莫名其妙,然而,怪異的事情發生了,在五公尺外的一位隨扈大步的步行前行,那隨扈身材魁武,隨即用古代單膝下跪,抱拳躬身說:「興慶堂接令,106旨令此刻起將記載於興慶史誌。」
習爾德定睛看著眼前隨扈他五年的人,笑笑說:「莊司,原來是你!」
那人也淡定的回答:「正是我!」
興慶堂傳承千年不絕,是歷代層峰者的最後保護屏障,歷代最高位者殷殷告誡,非到萬不得已的情況才可提出密令,興慶堂祖訓血誓:延續中華正統不絕,所以一些抬面下的骯髒事,歷代皇者都是以密令執行,然而興慶堂也自有判斷執行密令的權力,但前提是以民族大義為上。
習爾德臉色陰鷙,露出冷酷的殺氣,說:「若有危害民族大義,殺之無妨。」
地下下跪的那人,冷靜地說:「是!謹尊號令!」
…………
李軍在燃夷彈爆炸前躲進岩石山洞,躲過一劫。美方以為他已死亡,他利用生死未明的優勢,躲避美方追殺,匿蹤潛行,終於抵達自己的宗源地—北京。
五年前那一役,自己叛宗出堂,繼嗣堂正宗的千年傳承,不能因為旁宗的篡奪而式微,這是他的責任,也是小雪希望他活下去的方法。所以他用自己殺人的本事過活,又與偏安另岸的政權有著若有若無的關係,但骨子裡一股化不開的思念卻常縈繞在心。
李軍站在即將拆除的胡同前發呆,手拍向門楣,心裡一痛地想:「昨日門上雪,今日雪上手,小時候練功的地方,有小雪、師父、同門師兄弟、姊妹們,一切恍如昨日……而我……」
神遊往日的種種,最懷念還是故鄉的好!
離鄉遊子最是—鄉愁!
「霹啪!」
有人踩過乾枯的樹枝,李軍潛神默運內力,將聽覺發揮到最大,發現自己已被包圍,不由得沈聲說:「出來吧!」
十二人從不同地點現身,但都露出安全的身體部位,居中一位消瘦身長的中年男子起立,前行至李軍十公尺遠,有點憤恨說:「你老兄不知幹了什麼事?是偷了大老闆的小姨太嗎?還是殺了他的兒子?大老闆居然親自下令不惜一切代價要活捉你。」
李軍環顧四周,雙肩聳動,輕鬆樣說:「我哪知道?不過我有點意外,來的怎都是黃臉孔的人。」
中年男子「呸!」的一聲,更加氣憤地說:「我在此潛伏將近二十年,當個外商公司老闆,愜意的要死;每天可以玩女人,喝好酒,誰知你這小子……害我要拋棄一切,做完你這票,我們這伙人全要到領事館報到,尋求庇護,唉!老弟可是害人不淺啊!」
李軍內心再三盤算,心想:「既然要活捉自己,那就不用怕遠距離的熱狙擊。」哈哈一笑說:「想不到我對美國老闆這麼重要,大哥,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
中年男子故意與李軍攀談,拖延時間叫手下發訊息通知美方,聽李軍詢問,不由得接口說:「叫大哥就好說,問吧!」
李軍問說:「我自信行蹤從未洩漏,貴方是怎知道的?」
中年男子笑笑說:「這也不難知道,聽說在非洲一堆焦黑屍體中沒驗出你的DNA。」
「我的DNA?」李軍疑說。
中年男子充滿不屑的眼神說:「美國在台理事會稍微施加壓力,臺灣當局就從你曾經就醫的醫院中,取的你的DNA樣本,這事對我們來說還不容易。」
十天前美方從焦黑的屍體逐一採樣,美方在台理事會對臺灣當局高度施壓,經由臺灣總統下令,透過軍情局取得李軍的DNA檔案,比對過後知道李軍已逃出生天,於是透過CIA心理透視的專家分析,研判李軍必定會回到北京。美方不惜全面曝光代價,號令暗藏在中國所有的諜報人員、特約殺手全數調往北京狙擊李軍。
話一說完,中年男子手一揮,其他成員已成圍籠之勢。
李軍細瞧敵人的圍勢,虎目一掃,來者皆是硬手,個個身具不凡的搏擊功夫,但檔次還是差自己好幾籌,但為防止美方軍事衛星的鎖定,只得迅速提身自己功力,以求速戰速決。
不待對方出手,腳踩奇異步伐,左掌豎刀,狂劈左側來襲的敵手,不待招式變老,右掌豎刀,橫斬右側突進的敵人。
「砰砰!」兩聲,來襲的兩人全狂吐鮮血倒地。
中年男子眥目驚訝說:「修羅刀!」
李軍身形稍微一頓,行如鬼魅般穿梭在敵人之間,手中又劈出六刀,又有六人倒地。
不過一瞬間,中年男子一見己方已有八人倒地,他狂喝說道:「快退開,立即將方位報上,請求鷹眼衛星全程監控目標。」
但是,李軍哪容得他暴露自己行蹤……
風無孔不入!不一會,三人全都仰躺不動。
中年男子臉色鐵青,不發一語,用力平舉雙手,筋骨賁起,尤其手掌背更是如蚯蚓般蠕動,雙膝微曲,手掌已呈鶴嘴狀。
李軍停住步伐,臉露微笑,讚口說道:「韋氏螳螂拳是吧!能練到這樣也屬不易了!」
中年男子一聽,心中更是緊張,對方連自己的功夫來由,都可以道出,知道此戰攸關自己生命,必須無所保留,上級要的是活的,但他知道,自己活不活還是個問題…………
「留你一命!現世會武功的人越來越少,我不想你這門功夫沒世,回去告訴史密斯局長四個字:『擬真人形』,他會懂得!」李軍頭也不回的走出胡同,留下一臉慘白的中年男子。
李軍走出胡同後,美方正好啟動鷹眼監視衛星,但李軍已轉進王府大街幹道,融入在人流中不知所蹤。
「報告,目標脫鎖,任務失敗!」
史密斯緊盯大螢幕,沈默好一陣子後說:「安排晉見大總統,請求召開國安會議。」
「是的!」
「是的!」
北京軍區司令辦公室內,黃真司令將軍語氣恭謹答覆習爾德主席。
黃真掛完電話後,「哈哈!」一陣狂笑充斥在他的司令室內,他臉孔發紅,心想:「不知死活的廣東人,孔祥啟、蔡忠、李同豪你們是傻子嗎?敢跟領導作對,黑材料又如何?老子昨天才姦了李少強集團的少奶奶,只要跟對人,主子哪有不關照的,敢叛變,找死!」
北京軍區多年來一直與兩廣軍區不合,進入政治局自始都是以輪替的方式,這是小平同志對中國軍力平衡的巧妙安排,雖經過多年,但仍是維持國內軍頭平衡的不二法門。黃真知道,如果鬥垮了江蘇省書記李同豪、兩廣軍區司令孔祥啟和書記蔡忠,自己進入下屆政治局就有望了,自己在海外的黑錢也可以漂白,對習爾德交辦的事,無一不遵從。
「傳令兵立即電邀還在北京的兩廣司令、兩位省書記,就說我老黃想請他們商量大事,一件未來的大事,擺宴『俏江南』,對那位息影的老闆娘說:『我黃真要最大、最氣派的飯廳。』」
「報告!有一位手持信簽的人說要見司令。」
黃真司令瞪眼罵道:「媽的!又哪個走後門的,拿個狗屁信簽就要來鑽門路……不對,等等,叫他進來,不不不,請他進來。」
傳令兵看著前後態度不一的長官,但還是把人帶了進來。
莊司神態自若把信簽呈上,黃真看後取出打火機把信紙燒了,莊司微笑點頭讚許他的上道。
黃真眼看座前的年輕人,既是領導親自指派,就必定在領導前有一定的份量,正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他潤潤喉舌,一臉笑意的說:「哥哥我大不了你幾歲,叫你一聲小老弟也不委屈,請坐、請坐,領導吩咐我將你帶在身邊,一切的行動交由你負責。」
莊司知道他內心的想法,笑笑說:「大哥怎說就怎辦!」
黃真開懷大笑,伸手拍向莊司說:「事成後若有需要哥哥幫忙的儘管開口。」
同門的一戰
俏江南最豪華的貴賓餐廳,單是包場飲宴一餐,就足夠讓一個小康之家三年不吃喝。現在,兩廣軍區司令孔祥啟、北京軍區司令黃真、廣東書記蔡忠、江蘇書記李同豪和不知名的各省區要員,個個酒酣耳熱,手擁美女,猜拳勸酒聲不絕。
「孔將軍再喝一杯嘛!唉呦!死相,別亂摸啊!」
「小美人,這不是兩個大酒壺嗎?我不是在喝了嗎?老蔡,你說是不是啊!」孔祥啟色手抓向眼前的陪酒女郎。
廣東書記蔡忠正把頭壓旁座的美女胸脯,聞聲起頭說:「我早就喝了呀!」雙手用力捏向巨大雙乳
眼前女子內心羞憤,但礙於生活只得忍受男性的羞辱,她輕推嬌喘說:「司令爺,輕點兒!好痛!我們划拳好嗎?」
「划拳好啊!等爺開完會,我再找你好好『滑』她一下!」
蔡忠故意把『滑』字音拉長,惹得音拉長,惹得眾人淫笑一番,男人的淫行似乎會引起集體的殘暴,不一會,各人懷中的女子,衣衫凌亂,個個嬌羞呼叫,很難想像國際有名的餐飲宴客廳,正上演一場肉宴。
江蘇書記李同豪色瞇的眼神中帶有一絲狡詐的精光,廣東書記蔡忠環抱凹凸有緻女子,眼光望向李同豪,李同豪微微點頭,轉向兩廣軍區司令孔祥啟輕咳一聲,孔祥啟突然起身,把酒桌上的酒饌全揮到地下,廳上的鶯鶯燕燕花容失色,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媽的!老子戎馬一生,想用一些東西就想把我搞下,說穿了還不是眼紅……嘿嘿!」孔祥啟憤恨說。
北京軍區司令黃真,起身勸說:「今天各位來北京作客,是給我老黃面子,上頭要怎麼作,我們就怎麼做,哪那麼多廢話!」
李同豪笑說:「你們這些浪蹄子全都出去吧!」推開懷中的陪酒女,仍伸出魔手往女子的大臀「啪!」的一下,淫笑說:「這樣的狎淫日子多好啊!搞什麼『思想考察』,搞的我小頭都快烤焦了。」
廣東書記蔡忠起身拿起一杯酒,朝黃真敬說:「我們三人握有東南半壁黨政軍勢力,中央過半的財政我們也從沒少過,怎為一個老美軍演就搞個思想考察,這擺明是個矇坑,逼著我們跳啊!老黃你請咱們,咱們來了,也給面子挑明了講,我們打算逼宮。」
黃真語氣平淡說:「逼宮?你們有膽嗎?可能嗎?」
蔡忠一臉鄙夷看著黃真說:「一家族的富貴早就繫在一起了,老黃不是聽說你那小老婆在美國紐約有好幾棟房產,小兒子還成立一家投資顧問公司,剛入股的礦砂公司上個月鐵礦還開採得不錯!」
李同豪諂媚笑說:「我們知道你跟老蔡過去不合,那也不過是軍區軍資源的分配不平所引發的不快,小事一件,小事一件,沒啥大不了的。」
蔡忠看了臉色鐵青的黃真一眼,加重口氣說:「老黃,你該知道我們在座的要員都是手握東南黨政軍勢力,只要我們被『考察』下放,我們也不是刀上殂,大不了魚死網破,南方日報、新南方衛視、上海商情報等等大大小小上百家媒體將會『自清』太子黨、北方權貴所有往來的資金流向。」
黃真驚訝地張大了口,說:「你知道你們這樣作會造成什麼後果嗎?」
李同豪一飲杯中酒大聲說:「富貴由我不由天,況且政治局那些老頭,又哪個是乾淨的。」
孔祥啟起身走近黃真,誠懇地說:「老黃,我知道我過去多有不是,請您大哥見諒,看得起就乾了這杯酒,老李、老蔡會撿些『材料』反將一軍,政治局常委就有我們的份了,到時子子孫孫富貴萬年豈不更好!」
黃真看著眼前醇酒,也知道他們的舉動勢必會引發中國政治的動亂,如果沒習爾德那通電話,自己或許就答應了,這年頭誰心不是黑的,這些搞黨宣傳的就是不一樣,會用媒體這種惡劣手段,他拿起酒杯一口飲下,眾人一見大喜過望。
黃真緩緩放下酒杯,沈吟笑笑道:「酒我是喝了,政治局我也進定了。」
蔡忠等人看黃真笑得詭異,笑得令人發毛,直覺事情不是那麼回事!
在權力鬥爭多年的人一絲一毫對手的反應都可以判斷出異常,黃真笑得太冷靜了,眾人感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氛,李同豪大喝:「進來!」
除了黃真之外,在座要員的隨扈盡皆入廳,捍衛在自己主子身邊,蔡忠稍感安心,沈聲說:「黃真,我們好說歹說,你笑什麼屁?我這一通電話撥出,媒體開始報導,那就無可挽回了。」
黃真冷笑說:「你撥撥看!」
孔祥啟大怒說:「給臉不要臉,老蔡,撥了!看中南海那些老頭怎麼收拾!」
「我勸你還是不要撥!」身穿服務員服裝的男子說。
黃真一看,眼角揚喜,心想:「好傢伙!化身服務員在隱密處伺機而動,等待獵物出錯!」
黃真所料的不差,當蔡忠等說出要以媒體力量反撲中南海勢力時,莊司已經下令將安排在兩廣、上海、江浙各區興慶堂的暗中勢力,立即進行清掃動作,各宣傳機器的要腦紛紛『急病』倒下,這也令事後得知經過的習爾德吃驚,想不到興慶堂的手,居然伸得這樣深。
「啪!」李同豪拍桌子狂怒說:「你是什麼東西!端盤子的叫什麼鬼?」
「給我上!把黃真綁了!取下他的軍區司令身上的數位通行證。」孔祥啟大喝說。
「咯咯咯!」黃真發出刺耳的諷笑。
「啊!」每個護衛幾乎同時發聲,立即手撫自己咽喉兩側,鮮血卻無情地自頸動脈噴出,十幾二十人同時如水柱般噴出血霧,十幾人同時萎糜倒地,伙伴們驚駭的眼神,倒地前還是不相信眼前的景象,他們闔上眼的最後一目,是天花板富麗堂皇的裝潢,但對他門而言這是修羅地獄華麗的外衣。
莊司說了個「請!」,指了指大門,臉上依舊笑晏迎人,在座諸人卻看到魔鬼對他們嘲笑。
突然,莊司的笑容不見了,他感到一股迫力從門角旁傳來,倏然抬頭,門口轉出一位同穿斜扣布鈕的服務員,眼若星辰,態度不卑不亢。
「師兄,人不能帶走!」
「師兄」熟悉的一言,令莊司身子一顫,忍不住心頭澎湃,說:「二師弟!真的是你嗎?」
李軍走向前,眼眶微潤說:「是我,師兄,我們有五年沒見面了吧!」
莊司打量在座諸人,空氣中充滿著血腥味,眾人還震攝在他剛才的出手,他深吸一口氣說:「好久不見,我有任務在身,晚上『諸王井』擺一桌師兄弟聚聚!」轉身後,面對蔡忠、李同豪、孔祥啟,喝說:「走!秦城報到吧!」,
一聽「秦城」二字,也知這是中國最神秘的監獄,專關特殊背景的高官顯要,這顯然是領導的意思了,三人臉色慘白,不發一語。
李軍語氣誠懇地說:「大師兄,事關重大,人我一定要帶走!」
「大什麼大!有比興慶堂的血誓大嗎?」
門口居首一人沈聲說出,身後跟著五位男性,這六人個個肌肉賁張,腰間插著特科紅星手槍,臉頰太陽穴位置高高隆起,顯然是內外兼修的高手。
莊司雙眉緊皺,有點不快地說:「血誓由我執行,良光少主你帶你的打手來攪和嗎?稍會我會稟告師父的。」
李軍看到師父的兒子—良光,當初若非良光搧風點火,自己也不會被逐出師門,怒氣上湧,正想反唇相譏,卻見莊司伸手拍拍李軍肩膀,悄聲說:「我來處理。」
待李軍怒目轉身時,良光朝剛才發話的人瞧去,一看原來是叛徒李軍,一愣
後,陰沈沈說:「我說是誰呢?敢這樣大膽,插手我們興慶堂的事,原來是靠小師妹的陰間庇蔭才可以苟活的東西,卻在這兒胡言亂語。」
「糟糕!」莊司內心一緊,急忙瞧向李軍,只見李軍右手收掌、伸指,臉色青白瞬間轉換三次,立即放下擔憂,心想:「想不到這些年來二師弟養氣功夫大有進展!」
一提起小雪,李軍心中憤恨萬丈,但他這幾年刀口舔血的日子非白過的;他曾經為了狙擊一個目標,可以連續三個月混身髒兮兮,乞討在目標人物的大廈門口,後逮到機會成功狙擊。他知道,今日來者全是興慶堂高手,自己天資再高,縱使師兄兩相不幫,自己也非那七人之手。
能審時度勢才是真正的強者!
良光並非笨蛋,他正想激起李軍的怒意,令李軍狂怒下露出破綻,誰知李軍不動如山,他進前一步,將李軍出手的動線放在自己與莊司之間,讓重情義的李軍出手有所顧忌,冷笑說:「你已不是興慶堂的人,宗主下令不對你發出全球狙擊令,但那前提是你不挑釁……師兄,這傢伙不讓你將人帶走,算不算挑釁啊!」
莊司心中暗罵,面無表情地說:「血誓已啟動,就無收回可能,這三人手握東南黨政軍權力,必須交到中央處理,二師弟……嗯,你要人必有你要的理由,但可不可以回到本堂,向長老、師父稟告,再行定奪。」
李軍露出淡然的笑意,語氣堅定地說:「師兄的好意師弟心領了,但人我是要帶走的。」
北京司令黃真不耐的看著眼前的眾人,大聲說:「領導交辦的事我完成了,人就交給你們,我要走了!」
「啊!」一聲慘叫,黃真後頸動脈鮮血狂湧,他手按住傷口,不解的看著莊司,莊司皺眉指了指良光,他奮力扭頭看向良光。
良光開心的笑說:「不加點料,故事怎好編你和南方軍頭發生的軍事衝突事件啊!」話一說完,黃真不甘地頹然倒地。
李軍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歷史永遠重演!來吧!人我還是要帶走的。」
莊司一臉無奈的看著李軍,他知道他這位師弟的性子,既然說出就不會更改,五年前,衝冠一怒為紅顏,富貴榮華棄如敝屣,為了就與紅顏的相守,那一役……唉!他不是李軍,他還有大好前程,師父的兒子良光是不夠格當上宗主之位的,心念一定,寒氣罩滿臉上說:「多年未見,依舊兵戎相見,來吧!」
權力與恩義,莊司選擇前者,李軍心中輕輕一嘆!
良光大喜,正愁大師兄不出手,急忙手一揮,他的擊殺小組已經站好最佳攻擊位置,但是,李軍還是不動,眼神看著大門外的天際,大廳中七人散發的殺氣,若是一般人早就肝膽俱裂。
天際外一抹銀光,李軍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微笑,廳中興慶堂的一級高手看到李軍詭異的笑容,內心一緊,毫秒間,拔出的特科紅星手槍,手指扣下的扳機因此窒礙一下,勝負就在嘴角上揚的瞬間。
「啪……」急速的六聲響,六人擊殺小組的主攻手—良光,手中的手槍被高速的狙擊子彈擊落,其他人右手上的手槍逐一被子彈狙擊,手槍一一掉落,「啊……」除了莊司外,六人左手虎口上,更白晃晃插著一柄蟬翼刀。
死神的蟬翼刀!
「好!死神的蟬翼刀果然名不虛傳!」莊司臉色鐵青說。
李軍靜靜地看著莊司不發一語。
良光一臉驚駭的看著莊司,莊司神情嚴肅看向李軍,口氣轉趨嚴厲說:「我已經在此方圓六百公尺布下防衛眼線,想不到有人可以從這麼遠狙擊,嗯!應該是臺灣西成企業那位副總吧!她居然跟你聯手合作,師弟,什麼事都好說!但你與美方合作,那就違反民族大義了,這幾個人我本還想私下交給你,現在,哼!」
李軍理解莊司的憤怒,當年中美為了釣魚台的領土紛爭,莊司的父母親假扮漁民潛伏在日本的巡邏艦上待命,在發送數碼訊息時被美方發現,美方由關島發射巡乂飛彈直接阻斷情報的洩漏,一船連同莊司父母十八人全數喪命,事後日本礙於美國的淫威,宣稱是巡邏艇武器爆炸。
李軍也不辯駁,他無奈的一笑,世間事又有何說得清楚,自己不也在民族大義上選擇了所謂的「正統」:「來吧!人我還是要帶走!兄弟兩人傳統武學一戰不也人生快事嗎!」
莊司一聽,憤怒情緒一窒,哈哈大笑說:「不錯!現世誰有這般武學修養可以令我全力一搏,來吧!二師弟,祖訓難違,今天看看是你的蟬翼刀噬魄,還是我的修羅劍奪魂。」
千古絕學,動天一擊!
兩人各揮出一刀一劍,氣勁紛雜,空氣中瞬間頓凝,兩人臉色蒼白各退三步,在場連帶兩廣軍區司令孔祥啟、廣東書記蔡忠、江蘇書記李同豪,全都被無形的氣勁震昏,除了良光內勁尚可抵禦,其他師弟全都臉色金紙,顯然受到了內傷。
莊司急轉內息三匝,調勻受激的內勁,心想:「想不到二師弟年紀輕輕,內勁渾厚,難怪宗族長老許為千古一人,今日要取勝必須憑藉實戰經驗多寡了!」他心念一動,不待紛亂的氣息,隨即踏上一步,連刺六劍,他賭上自己的內傷,換取招式上的先手。
「六道輪迴」,李軍訝異師兄氣息可以如此快速的調勻,剛才他可是聚集十分功力的一刀,盼能一舉擊退師兄,想不到他可以這麼快的反擊,念頭一落,六柄無形的劍器分別從不同方位攻擊、襲體,李軍不由細想,猛然狂喝一聲,退後半步,坐身、握刀、雙手高舉。
半步的須臾,足以令李軍調勻氣息。
只見他雙手狂劈一刀,空氣似乎被撕裂一般,發出裂帛的刺耳聲,剛猛無儔的一刀:
盡斷世間輪迴蒼生數,誰叫閻羅殿獄握黃泉!
狂煞無雙的刀勢下,莊司集聚全力的六劍,全數被李軍一刀斬斷,莊司不得不退,臉色更加慘白。
李軍不再進擊,擒看著莊司,莊司喘氣不止,慘笑一聲說:「好……霸烈的一刀!我敗了!人你帶走,師弟,奉勸你一言:與上位者反行而行,歷史上絕無好下場。今日後,宗主勢必為了興慶堂的未來,全力狙殺你,你要小心了,這三人你還……」
李軍打斷莊司話語,深吸一口氣,抑下反湧的血氣,說:「師兄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三人事關重大,我還是要帶走的。」
莊司嘆了一口氣,帶著其他師弟們轉身離開了俏江南酒店,良光邊走邊回頭,咬牙切齒瞪著李軍,但他心知不是他的對手,也得悻悻然離開。
梧桐落葉飄然落下樹旁站著一位俏麗女子,臉帶憂色。
「你還好嗎?李軍!」
李軍手扶著梧桐樹,面色蒼白,吐了一口淤血後,緩慢的靠樹而坐,笑笑對著阮香琪說:「謝謝妳的援手了!」
阮香琪神情惱怒中,又帶有點憂心說:「你怎知我在監示你?又怎知我會出手幫你?」
李軍無力地說:「昨天與貴國在此地佈樁多年的人員惡鬥,我的動向已經曝光,史密斯派妳來,是想遠距離狙擊我,但我知道妳不會的!」
面對自己的狙擊槍不害怕被殺,表示對自己極度信賴,阮香琪心中一甜,手拉衣擺,小聲說:「你那天離去,奧母在大姊、三妹和我面前,將你對你的愛人小雪的感情和為何支撐臺灣那個神秘組織的密辛全數交代,原來世間還是有奇男子的,不為名利、金錢、權勢只為自己的信念,我和大姊對你打從心底佩服,你走後我的心有點空,我哪捨得對你開槍啊!」
李軍一愣,西方女子敢愛敢恨,對自己的情意毫不隱瞞的表達,只是自己心中那片雪白,依舊是五年前北京的那一場雪。
為何有才情的女子?會被世俗權力者所掌控,是因為她們的才情必須依附在男人的權力下嗎?數理天才呂婉青、愛鑽男人菊花的陳曉雲、眼前的阮香琪、至愛小雪甚至於天下孤苦零丁的女子,難道『奧母』的用意是……李軍搖搖頭,長嘆一聲。
密碼的要脅
身為臺灣繼嗣堂的傳人,北京自有組織的潛伏居所,很難想像繼嗣堂的北京據點,居然是王府井旁的窯子街。城狐社鼠、龍蛇虎雜,鶯鶯燕燕、送往迎來,負責的花姨已經年近七十了,她是從小看著李軍長大的姨婆,跟臺灣小雪的阿嬤有些血緣關係。
「花姨,這三人就麻煩妳看管了!」
花姨咯咯笑說:「這麼久沒來看姨婆,一見面就給三個大禮啊!」
李軍笑笑說:「知道妳生意不好,所以送幾個禮,這三個可是南方來的大肥羊,盡量敲,他們有的是錢!」
花姨眼睛一亮,臃腫的身材卻矯健如猿猴,一健步給李軍大大的擁抱,送上滿嘴的口水親吻李軍臉頰說:「小軍軍跟小時候一樣可愛,大肥羊!送這麼大禮,唉!世道改變了,生意差多了!我這些白嫩嫩姑娘,居然比不上那些妖理妖氣的矽膠娃娃!真是見鬼了!」
李軍擦擦臉上的口水,哭笑不得說:「你還是把我當小孩,小時候也是這樣『幫』洗我臉!」
花姨抖動滿身的肥肉,大笑說:「姨婆的口水香,跟小時候一樣吧!」
李軍笑笑說:「這三人好好看管,這是餌食,是用來釣大魚的,如果我不被大魚啃食的話,保證花姨婆你以後生意昌隆,五湖四海、英雄好漢齊聚妳這桃源津。」
花姨瞪大眼睛,看著李軍,她是知道李軍的本事,但他把兩廣軍區司令孔祥啟、廣東書記蔡忠、江蘇書記李同豪當籌碼,那背後所牽扯的層級是如何大,她擔憂地看著李軍,臉上的笑意漸漸地凍結。
「啊!」李軍腹部如刀割般痛楚,臉色發白,渾身顫抖,自己清楚功力又再一次反噬。
花姨驚慌地急問:「小軍,怎會這樣?」她急忙把脈細觀,發現李軍脈象紊亂,功力亂竄有走火入魔現象,急忙在李軍的天頂、人中等大穴奮力按摩。
十幾分鐘後,李軍大汗淋漓,長長吐了一口氣,無力地說:「謝謝花姨!我好多了!」
花姨擔憂問說:「小軍,你老實告訴花姨,你是不是練了祖訓禁練的功法了?」
「是!」李軍毫不隱瞞地說。
當年儻項族為西夏王朝決定性戰役:靈州黃河一役,面對蒙古鐵騎,繼嗣堂長老創出一套可以提升功力的功法,雖說那次戰役重創蒙古鐵騎,最終還是解不了爾後的中興府滅亡,但是,那套功法還是在繼嗣堂傳了下來,千年來違背祖訓練功者大有人在,但功力大幅提昇後,沒多久大多走火入魔身亡,現在李軍也面臨此一危機!
李軍看著花姨,抑下翻湧的內息說:「別擔心!海峽那邊的繼嗣堂剩下我一人撐著,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眼前的年輕人也是為了跟自己相同的信念在存活,她不由得肅然起敬,一聽聞「繼嗣堂」三字,花姨立即靜默,垂手肅立,鄭重地說:「繼嗣堂梅字輩子孫—花梅妍代表全中國各據點人員計一百四十八人,聽令堂主號令,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軍既訝異又感動地看著眼前的老人,繼嗣堂早已經名存實亡,所謂的正統,現在還有人提起嗎?只有在那些吃屎的政客還在喊罷了,而花梅妍這樣的老人,謹守她一生的信念,五十年來,不會為了榮華富貴出賣自身存在的價值,這像極了當年跟隨蔣介石固守臺灣的老兵,年年月月,楓紅楓綠,老朽的身子還是捍衛著名存實亡的政權!自己呢?不是也為了某些心底的幽微亮光在堅持著……
自己笑了!
花梅妍也笑了!
習爾德滿臉錯愕地聽取莊司的報告,狂怒說:「你們宗族的血誓算個狗屁!那兩個書記還不算什麼?孔祥啟他可是握有東南軍區的軍權,那個叫李軍的小子,不是你們宗族在幾十年前分裂的殘支嗎?他來攪和個什麼?媽的!操他媽的!」
習爾德一改平日溫文冷靜的態度,咆哮興慶堂堂主良至正,他心想:廣東軍區司令被挾持,那是影響層面多大的問題,要命的是孔祥啟手握南二砲核子機動部隊,萬一、萬一……他實在是不敢想像;只見他猛然起立,急電中國機密數碼局局長林孔、安全部部長丁餘平、國防部部長張力可、公安部部長項及易、中央考紀委員長薛赧中等人會商可能發展的狀況,不多久,由中央及地方發佈一級紅色狙擊令,人物目標:李軍。
能令中美兩個世界強權同時發佈一級狙擊令,百年來,李軍第一人也!
兩廣軍區司令孔祥啟豬嚎般哀叫:「啊!啊!我說、我說!」斗大的汗珠從額頭滴下。
花梅妍如雞嗝般,笑說:「早說不就得了,幹嘛受這麼大苦,『分筋錯骨手』可是這麼好受的嗎?」
李軍看著眼前的三人,個個萎靡不堪,他要的東西已經到手,再來就要進一步計畫了,他想了想,對花梅妍說:「花姨,人交給妳看管,事情未結束前不要放人。」
花梅妍定神看著李軍說:「要走了嗎?需要幫忙嗎?」
李軍不忍一位花甲的老人跟他拿命幹,只得笑笑說:「這事是越少人參與,我的牽掛就會越少。」花梅妍正要開口,李軍一揚手制止說:「花姨我知道妳要說什麼?苟延殘喘對我們這堂也是一種延續,繼嗣堂靠你們了!」
用繼嗣堂的延續為藉口,花梅妍黯然不語,她也知道煢煢螢火不可在她這代斷絕,她深吸一口氣說:「小軍,讓花姨再叫你一聲小軍,記得!不要把擔子看得那樣重,可以的話不要搏命,盡可能留下性命,我想,如果小雪在世,也會說跟花姨同樣的話。」
李軍心中一暖,搖搖頭卻苦澀地說:「此行或許與小雪有關,謝謝花姨的關心,妳說的我會記住的!」
「小雪?五年前她不是代妳受過而……」花梅妍訝異說。
李軍揪心緊想:「她是死了!但她似乎是用另一種形式活著,但這種話我可以說嗎?有誰會信呢?」
他望向花梅妍說:「午夜整,我會利用密道進入中南海,大概需要四十八小時,才會破解所有的設防,如果我達到目的,請花姨安排交通,讓我從福州偷渡到臺灣!」
午夜
北京天安門公安戒備森嚴,上世紀那一場驚天動地的事件後,造成一連串的改革開放,也迫使政治局當權者的權力被剝奪,中國無法再承受一次學運運動,所以在上世紀中國人心目中的學運聖地,多年來依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肅殺之氣,充塞廣場每一吋土地。此時,一道黑影利用崗哨交替的空檔,如魅影般穿梭在狹小的牆角,利用陰影的掩護慢慢接近中南海外的荷花池旁。
月色朦朧,荷葉隨起伏的波光晃動,一滴凝露垂沿在墨的葉緣,微風輕拂,晶瑩抖落泛起一圈漣漪,李軍覷準時機,縱身沒入漣漪的中央,他戴起偏光夜視鏡,心想:「花姨料得不錯,水中紅外線滿佈,稍一碰觸,恐怕一整連的解放軍會對水中掃射。」
他運起古老絕學,將全身的筋骨放鬆至頂,隨手足的曲伸彷彿如條魚般,游走在條條紅外線的空隙之中。出發前,花姨已將密道入口的所在位置告訴他,那是繼嗣堂的祖先,在元朝建立大都時所密籌的水道,只有歷任的北京站長才知道的秘密,不過幾百年來已無人將出口的位置告訴後代門人。
李軍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如果再找不到出口,只有死路一條,昏眩感覺一陣陣的襲來,身體的氧氣已消耗殆盡,正絕望時,前面一柱潔白的光芒直挺挺地射向密道底,他急忙游去,原來出口是一口水井,皎潔的月色正在水井的上方,他喘息地看著夜空。
「原來幾百年來無人知曉出口,原來必須在月華滿盈的時候。嘿!我也命不絕!晚了或早了,光暈決不會直射而下,難怪歷代無人能密潛入紫禁城。」
李軍卸下裝備,如貓狸般爬出井口。
他深吸一口氣,走進第三院落,在一處花梨為雕的拱月型大門前,輕輕一敲。
「誰?」
「我,你現在正想找的人。」李軍潛運內力聲音穩穩的傳遞出去。
門後的人沈默一陣後,哈哈一笑說:「你也夠厲害,敢背叛師門,擄走我要的人。你叫李軍是嗎?膽子未免太大了。」
只憑自己一句話就可以推出自己是誰,李軍不由得心中凜然,但依舊瀟灑笑說:「敲門是對您的尊重;來,是對你有所要求。」
屋內人訝然失笑說:「要求?對我有要求?哈哈!進來吧!我倒是想聽聽看。」
他推開拱月型的大門,眼前容貌清瞿,雙眼炯炯有神的中年男子,負手站在月色下,實在很難想像,手握華夏民族最高權力的人,居然住在一座古色古香毫不起眼的三進院落中,
中年男子轉身面對李軍說:「敢對我習爾德說『要求』的,你是第一人,但你憑什麼?」
李軍雙肩一聳,雙手一攤,眼光往習爾德身後一瞧,笑笑說:「『要求』,當然是有所憑藉,不然,我早就成馬蜂窩了!您,不是也知道嗎?」
習爾德微微一笑,揮手一擺,牆角一道黑影慢慢遁出中庭,他哈哈一笑說:「有趣!真是有趣!如果剛才我露出一點點殺意,我保證,我的貼身保鏢會在你身上開個洞。」
李軍笑意更濃,伸手往額上一點,狹趣說:「是這裡吧!」
習爾德上下打量李軍,奸笑說:「你不怕嗎?不要以為你脅持幾個要員,我就會屈服,那些人縱然沒有你,他們也是該消失的,我只是好奇,對岸繼嗣堂的傳人,會有多少本事?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你不要起異心了,海峽那邊就全部回歸興慶堂好了,怎樣,幾十年來的恩怨,我可以全不計較!」
「厲害!善戰者發於上謀,簡單幾句話就想把繼嗣堂給收了,這如意算盤可打著真好。」李軍念頭一轉,哈哈一笑說:「只是向您討個人樣的東西罷了!祖堂歸不歸附,那也不是我說了算。」
習爾德皺著眉,訝異地說道:「人樣的東西?那是什麼?我有嗎?而你又憑什麼拿?」
「就憑這個!」
李軍笑容一收,嘴巴念出一長串數字。
爾德一聽,楞了一下,自負的神色不見了,背後的雙手緊緊一握,臉色鐵青,心想:「該死的傢伙,連這也說出來!」
李軍所說的是解放軍第一核子機動大隊的發射密碼,習爾德自然知道那些奇怪數字背後的意義。
習爾德左手依舊貼在後腰際,右手卻緩緩往前舉起,在胸口處停了下來,似乎在抉擇些什麼?
空氣中忽起一陣冷冽的殺氣,李軍瞳孔收縮,任憑殺氣襲體而來,他是第一次不以自己的意志反擊,第一次將生命交給這場賭注。
習爾德忽然展顏一笑,將手放下說:「你可真帶種!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手再上舉一分,你立刻會成為馬蜂窩,嘿!別以為你賭對了,其實你不是喪心病狂的人,那密碼你不可能會去啟動,你也不會讓這密碼流到敵對國家,你這種視千年道統為唯一價值的人,是不可能會做這樣喪心病狂的事,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李軍一愣,習爾德分析的完全無誤,如果他不順從自己,自己真的可以昧著良心啟動密碼嗎?或將密碼賣給美國要脅祖國嗎?他口氣一緩,不由得說:「您說的對!想不到你比我更瞭解我自己,想想也對!我是根本不會利用密碼當籌碼的,唉!真是失敗的謀略。」
習爾德饒有趣味地看著李軍,笑笑說:「失敗?可以單人空手入侵中南海,也足可在北京禁區防衛史上留名了!看在幾年前你對老美鬼哭神號的那一役,還有昨天把老美潛伏在北京的暗樁全拔了,可幫我出了口鳥氣,你說說看,要的是什麼『人樣』的東西?我給,這是你應得的!」
李軍訝異習爾德的慷慨,這時習爾德的慷慨反倒是令他有點羞窘:跟中國最有權勢的人,要他的『性愛禁臠』,這怎開得了口啊!
若干年後,防衛老張對後進小毛說,當年在隱處,聽到李軍說要『擬真人形』的話時,他差點沒從圍牆制高點掉下來,小毛問:「不過是個塑膠娃娃罷了,也啥緊的!給不就得了!」
老張敲小毛一個花爆頭說:「如果有人跟你要,你昨晚搞過老婆的那支假陽具,上面還有你老婆的淫水,你會給嗎?」
「混蛋!你……你」習爾德臉紅大聲斥罵,氣得接不下口。
李軍尷尬萬分說:「我知道這要求是過份了點,但無論如何請您給我,唉!多說無益!」
習爾德氣得伸手一指,話剛要出口,李軍如鬼魅般的身影已趨近身來,一擒一拿之下,已將習爾德掌握在手中。
「你!」習爾德半身酸麻動彈不得,四周的警衛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震驚住了!紛紛從隱密處現身。
「不要動!」李軍輕喝示警,又說:「我只是請主席進屋裡一談,不要輕舉妄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
眾侍衛正想要破門解救,習爾德卻從屋內發話,語音顯然有些激動說:「立即傳喚政治局九位常委、中國機密數碼局局長林孔、安全部部長丁餘平、國防部部長張力可、公安部部長項及易、游總理等人,火速前往機密數碼局最高指揮戰勤室待命。」
領導有命,下屬哪敢不從!
習爾德坐在戰勤室主位,臉色陰沈,不發一語;李軍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室內人員皆是當今中國握有軍政要權的各級大員。
機密數碼局局長林孔看著習爾德的神情,瞪向李軍冷說:「你很行!我不知你用什麼手段,令領導這樣傷神,不過,事情一了,你的性命很多人想要。」
李軍苦笑一番,不置可否,自己總不能把中國領導人那檔事公開吧!
國防部部長張力可起立說:「習總書記、游總理,我不明白國安會議為何今天突然召開?總理,您剛說要將二砲部隊提升到一級戰備,此事關係重大,不可不慎!」
「總書記您下令所有省級要員一律思想考察,各省書記接獲命令,大家一陣惶恐,這樣的刨根自清怕是會傷害黨員……」
習爾德手一抬,制止安全部部長丁餘平的發言,冷冷地看著在座的大員緩緩的說:「敵人已經滲透到面前還不知死活!」
「什麼?」「怎可能?」
眾人陣陣驚呼!其中最震驚者是中國機密數碼局局長林孔,他好比明朝的錦衣衛,日日時時專門刺探各省、各大要員隱私,被領導人一句『滲透』話語,心中著實震撼萬分。
眾人在鬥爭中爬到今天位置,震驚的心情不久便被理智克服,不約而同望向掌管國家機密的林孔,靜待他的答案。林孔卻不分辨一語,只用一個眼神看向角落的年輕人。
李軍苦笑林孔的狡詐,但也莫可奈何,他緩緩的步出角落,走到習爾德身旁,不發一語。
習爾德很滿意李軍這樣的舉動,擺手示意他坐在他的旁邊,然後說:「這是前天發出一級狙殺令的目標人物。」
扳機槍響,眾多護衛立即舉槍對向李軍。
「住手!」習爾德大聲一吼,說道:「狙擊任務即刻取消,並以我軍委書記兼總書記身份宣布:李軍同志從今日起受階大校軍階,任職國家機密局副局長,任務委派命令,直接由本書記下達。」
此話一出,眾人盡皆嘩然,一向沈穩的林孔,臉色微變地說:「總理?這……」
「國家傾亡,瞬在旦息,你們不接受也得接受,要理由嗎?簡單!護衛人員全數離開會議室,其餘留下,我給你們一個合理的答案!」習爾德起身站立,並轉向李軍說:「李軍同志你也隨同出去,等下叫你再進來!」
「男人的齷齪事,還是得由男人自己解決!」李軍心中暗笑,但可不敢在十一億的領導人表現出來,只得俯身答應說:「是!」
十分鐘後,李軍被請進會議室,一看心中大樂:男人偷腥被老婆逮到的表情大概是這樣子吧!每個人尷尬地起身離開會議室,過往李軍身旁,不發一語,不約而同地低著頭,拍拍李軍肩膀,。
李軍抑下笑意,知道這意味著:老弟好好幹!老兄的那檔鳥事全靠你擺平了。
離開會議室前,習爾德知道手下大將林孔的不滿,呼喚眼角上翹的李軍:「還不上前拜見自己長官?你們兩人好好談談任務的分配吧!」
李軍往前一站說:「林孔局長是老朋友了!現在當成我的長官,還請多多關照。」
林孔冷言說:「關照不必了!臺灣繼嗣堂唯一傳人,表面上在臺灣以殺人接單為生,其實是為千年組織與國家利益做交易的生存方式,我們以往的帳還是要算一算的!」
四周氣流忽然冷冽無比,李軍心中訝異,點頭說道:「冰原老祖傳人果然有些門道……宗堂的事想必是大老闆告訴你的,你我過往恩怨容後再說,我這次只是借大老闆一件心愛的物品,去美國辦一件事。」
李軍任憑殺意襲體也毫不抵抗。
「好小子!其他人在我冰原神功的摧擊下,可以神色自若的倒是不多,這次算是為祖國補洞,過往的帳暫且掛下!」林孔臉上的刀疤隱隱一顫,起了愛才之心,收起氣功說道:「好!帳以後再算,你要怎麼做?」
………………
「什麼?你真的要這樣做!」
襲擊大衛營
秋風蕭瑟,位於美國馬里蘭州凱托克廷山公園內,黃葉滿地、碧空雲白,一幅北國景色。全球最有權勢的男子悠閒地溜著他的威瑪型愛犬,但仔細一瞧,四周密佈的樹林中,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的步兵,正在暗中保護著他,一位手拿『足球』(核子武器啟動密碼器)正在他不遠處。
「嗨!親愛的,外面好冷!進屋烤個火呀!」
「不了!我等一下要到山楊屋聽個報告。」
「真是的!放個假還要忙!」女子咕噥。
一位官階中校的男子說:「總統要不要先陪夫人烤個火,等會再……」
身為美國歷史上第二位黑人總統,對自己的要求頗高,隨即揮手制止說:「中國南海軍演事關重大,進去再說。」
「報告總統:史密斯局長由湛藍電腦收取各地訊息,一切情報管道正常。」
魯巴心中大慰,一兩個決策可以決定戰場上的勝負,這是對權力者無比的誘惑,而這全都歸功於千里之外的『胴體計畫』;但眼前中校軍事聯絡官卻欲言又止。
「凱文,怎麼回事?說說看!」
「報告總統:史密斯局長有點疑惑?」
魯巴總統皺著眉頭說:「疑惑?什麼樣的疑惑?」
「史密斯局長是疑惑……疑惑在中國的『胴體』,她們好像太單調了!」
「單調?我老婆在隔壁烤火,屋內的希拉可人形,我也希望她給我無聲的銷魂啊!」魯巴心理一開,眉頭一軒,接著哈哈一笑說:「這有什麼好疑惑的,上次那個軍區司令怕給老婆知道,不是超喜歡『無聲淫笑的蠕動嗎』哈哈!」
凱文是知道機密計畫的少數人,但他是虔誠的基督徒,齷齪事有點難以啟齒,小聲說:「可是……中國重點胴體一共三十一具,她們的反應波形太過相似,所以史密斯局長有點懷疑?」
魯巴總統一聽,想了一想,隨即哈哈大笑地說:「男人幹那檔事不是都一樣嗎?凱文難道你不是男人嗎?這史密斯也太謹慎了,叫他放輕鬆點,給你上司找個女人吧!哈哈哈哈……!」
凱文臉一紅,訕訕笑說:「總統說得是!局長好像太緊張了。」
「報告!史密斯局長特電。」
魯巴忍著笑意,用無聲口吻對著凱文說:你的局長太緊張了!找個女人給他。隨即轉身笑笑說:「說!又怎麼了?」
傳令兵可不敢對當今美國總統不敬,立正行個軍禮說:「情報顯示,中國加密電訊傳往本國各地異常密集,湛藍電腦尚未解開通訊密碼。」
魯巴總統訝異說:「有這等事?繼續說!」
「史密斯局長啟動『數位追蹤位址法』,研判訊息大都傳往華府附近鄉郡。」傳令兵一語一字說。
魯巴總統嚴肅地看向凱文,凱文會意,拿起專屬電話說:「總統下達命令,調派華府相關人員進駐重點區域,保持訊息暢通,通知史密斯局長、FBI緊密監控潛在敵人。」
距離大衛營不遠處的凱托克廷山公園內,李軍與林孔兩人正在品嚐著咖啡,摩卡微酸的香味瀰漫在山林間,但些許香味卻凍結在兩人之間。旁觀者如果仔細看桌上的咖啡,會發現林孔杯內的咖啡盪起陣陣波紋,彷如暴浪拍岸不曾止歇,但李軍的咖啡好像激流中的采石磯,分流而不動如山。
不一會兒,兩人杯中的咖啡慢慢止歇。
「好功夫!內勁聚而不散。我的冰原神功鋒芒太露,唉!我又輸了!」林孔感慨地看了李軍一眼,說道:「我照你的要求,將潛伏在華府特區的密探,全部用最高階的通訊手段傳遞訊息,但是訊息內容卻只是刺探華府安全密道所在,我實在不明白你這樣的用意。」
李軍端起咖啡嗅一嗅香氣說:「你知道嗎?有一種真菌叫做幽靈蕈,所發出的生物氣息可以誘食五公里外的蝙蝠,幫它沾黏孢子體延續下一代。」
林孔有趣地看著李軍的生態比擬,眼中發出讚賞的眼光,點頭說:「好一招誘食!那你接下來呢?」
李軍又小飲了一口咖啡,帶有點壞壞的笑說:「雄性為了延續下一代的享樂行為,是不願與人分享的,這就是我的機會。」
「哈哈!你真是有趣的人,可惜你是對岸的人,要不捨棄對岸的一切,我保證你可以重建你的古老組織,甚至可以得到國家的重用。」林孔說。
李軍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說:「我不是那隻蝙蝠,宗族屹立千年不絕,總有它的道理在。」
林孔定睛地看他一眼後,不再多言,只淡淡地說:「要行動了嗎?」
「是!」
李軍背起登山裝備,踏著穩定的腳步,朝山稜前進。
………………
山楊屋倚靠如刀削的山壁,前面總共有兩連的兵力維護美國總統度假時的警戒任務。李軍潛伏在崖頂的灌木叢中,目視前方的暗哨,暗哨中有五個荷槍實彈的哨兵,李軍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曝光,只能匿跡行進,他一個躍翻如貓狸貼近崗哨,一瞧,五個衛兵悠閒地在抽煙,想想也對,誰敢在當今最有權勢的人身上捋虎鬚呢?
找死嗎?
李軍一身黑衣,身軀隨著寒風擺動,跟崖邊的枯枝彷若一體搖擺,不近瞧瞧根本看不出異樣。他運息三周,將內勁狂催至頂點,縱身一躍,直往崖底墜下,待至二十公尺處將蟬翼刀無息地插向山壁,以減緩下降力道。
「糟糕!山底處有一暗哨,這樣的下墜速度會發出聲響。」李軍心想,吸一口氣:「喝!」
「六極何有」招式一出,六道陰柔刁鑽的刀勢,道道插進堅硬的山壁,李軍以六道霸絕無倫的刀勁減緩速度,最後一刀劈出後,他已攀附在離地面十五公尺處。
面如金紙,額頭冒汗。
「喔!」李軍從喉頭吐出一口鮮血,噴在山壁上,畢竟瞬間停止身形舉動,內息吐納不順,已然受了內傷。待守衛的士兵走過巡邏路線,李軍已輕輕滑落山壁。
幾個潛行,李軍已從山楊屋旁的窗戶竄入屋內,映入眼簾是高級波斯地毯,一隻白色獅子皮軟趴在地上,屋旁的電熱爐散發出溫煦的暖意,屋內空無一人。
「倒楣了!魯巴總統居然沒在山楊屋,難道在另外兩個屋子內嗎?」
李軍轉身正要反出山楊屋。
「咦!怎前面電梯傳來些許聲響?」李軍心裡說。
他近年來功力大進,若在去年,這微弱聲響定不會被他發現。
李軍耳朵貼近電梯的木門,突然心跳加速,身子一退,暗罵道:「叫得那麼淫蕩,這個魯巴總統我看也是個淫棍,跟上世紀嫖盡好萊塢女星的那個總統也差不了多少。」
他運勁打開電梯木門,手攀附鋼纜,如猿猴般盤旋下降。
「啊!主人!饒了我吧!求求你!啊!……好痛!」
「哈哈!還沒、還沒啊!我等下還要滴蠟燭勒。叫啊!叫啊!哈哈哈!」
李軍一瞧,疵目欲裂,一位西方女子被麻繩緊緮吊在半空中,女子巨乳被緊緊綑綁,胸前的乳珠紅腫如草莓一般,女子不斷的扭曲呻吟,正想出手教訓逞獸欲的男子,腳步一踏又收了回來,那女子在呻吟中臉孔滿是媚意,那妖媚神情,連李軍這種修練佛門的內家高手,神志差點被奪取。
「好險!想不到門口佈有紅外線感應器,若不是上次西成企業已經見識擬真人形的威力,這次鐵定栽了!」李軍心想。
眼前的男子正是美國總統魯巴,只見他穿著皮褲,赤裸著上身,揮著皮鞭「啪啪!」的作響;每鞭一下,被吊起的白衣女子就嬌吟一下,吟得是盪氣迴腸、如淒如訴,李軍以佛門須彌神功穩定心神,紊亂的心漸漸趨於平穩。
「救我!救我!」
那具令魯巴總統瘋狂的人形,無聲嘟著嘴唇對著李軍隱身處求救!李軍不由得苦笑一番,從奧母處已得知,美國總統的禁臠的擬真人形名叫做:希拉可,但這具人形簡直是上百年前,在鐵溝蓋上舞弄裙擺豔麗巨星的再生體,她一眸一笑,盡是魅惑男人的嬌態。
魯巴停止揮鞭,狂叫說:「妳嘟什麼嘴巴?賤貨!是想要BJ嗎?哈哈!要吃大BJ嗎?給妳!哈哈我給妳!」
李軍心中暗罵一聲,避開紅外偵測線,已經站在魯巴的後方。
「咳!」李軍輕微發聲。
魯巴正揚起的皮鞭停在空中,大怒喝說:「凱恩!不是說過我在享樂時不要進……啊!你是誰?」
李軍鄙視著眼前的人,魯巴滿臉猙獰扭曲,身上鬆垮的肌肉,擺垂有若女子的百褶裙,既噁心又肥膩,很難想像他是美國總統,是在螢幕上西裝筆挺、光鮮亮麗、口若懸河的中年男子。
李軍斜眼看著眼前的人說:「總統先生,我是誰不重要!是……」
李軍還要說下去時,魯巴總統打斷李軍的話語說:「不重要?很好!黃種人,你要什麼?」
李軍原本鄙夷的心瞬間收起,重新打量眼前的美國總統,可以從自己的話語中找出語病,立即言語反擊、誘導,這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他平穩心情後一字一字說出:「要一件東西!」
魯巴淫亂的眼神早已不見,兩眼炯炯有神看著李軍說:「東西?我有嗎?」
李軍朝魯巴身後一指!
「她!希拉可!你要幹嘛?」他驚呼後,深吸一口氣,定定神打量李軍後說:「年輕人,你可以潛伏至此,我相信背後的力量絕不簡單,但只要我的性玩具,這未免太離譜了!」
李軍定睛看著魯巴許久後,露出一個笑容:「總統先生,您此刻的心跳比剛才快了許多,雖然您極度抑制情緒,但我相信那具擬真人形有很大的機密,您說是不是啊?」
魯巴慢慢步行至李軍的側面,淡淡的說:「矽膠娃娃要她做什麼?你要!我給你更好的,只要你說得出那位豔星、影星、名媛,我立即叫手下打造一副給你。」
李軍笑笑看著魯巴說:「您不要白費心思了,以您的步伐和舉手速度,在我眼前是不可能啟動保安系統求救的」
李軍單手一拋,四把蟬翼刀迴旋一圈,鐵鍊齊斷,那具希拉可的擬真人形已悄然落下,軟塌在地面上。
魯巴瞪大眼睛看著不合乎力學的中國武功,喃喃地說:「這難道是史密斯報告中,所提到的中國古老搏技的技巧嗎?」
李軍逕自走向擬真人形,輕柔地抱起她,將自己身上的外套套在人形上。
魯巴訝異說道:「難到你來到這,只為這具人形。」
李軍尚未回答,懷中的人形卻輕柔地說:「謝謝你!」
此言一出,魯巴驚駭莫名,手中的皮鞭掉落在地上,原本平穩的情緒轉變驚恐地說:「妳……妳怎怎會……說話!」
擬真人形希拉可,淒然一笑說:「我是會說話啊!你在我身上取樂,我都在說話啊!只是那是說不出的痛苦卻又要說出取悅你的話。」
魯巴臉色慘白,渾身顫抖。胴體計畫他是知道的,當殲敵工具反倒成為自己國家的累贅時,那後果的嚴重性不言而喻。
魯巴艱澀的開口說:「原來訊號波形一致……原來……原來,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了?你是中國派來的,對不對?」
李軍邁開腳步正準備循原路回去,一聽遽然回頭,心裡不由得佩服眼前這位好色變態的美國總統,點頭說:「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魯巴總統艱澀的說:「你知道如果被你的國家知道所有的一切,那全世界將面臨災難,甚至……甚至全球戰爭。」
李軍啞然失笑說:「總統先生您未免太誇張了吧!」
「唉!」魯巴搖搖頭,說:「我舉一個例子,美國歷史上總共QE18次,印鈔票救市場經濟,把債務推向其他國家,而不會通貨膨脹,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李軍一愣,說:「我又不是經濟學家又怎會知道?」
魯巴說:「原因很簡單,美國只是知道各國操縱匯率的底限罷了!再講個石油例子吧!你以為我們國家的探勘技術比別人先進,哈哈!才不是,是因為我們透過某種方式比別人早知道而買下探勘權。百年前阿拉斯加用的是美女,現在我們用的是……」
「擬真人形!」李軍艱澀的接口說
魯巴的眼神看向李軍腋下的擬真人形希拉可,嚴肅地說:「擬真人形會有意識?這倒是我始料未及?事情有點棘手,我必須做一些處理,這具性玩具你不可以帶走!」
「性玩具?」李軍不屑地說。
魯巴睨眼看著李軍,一股權力者獨有氣勢油然而生,李軍慢慢地收起輕侮的心態,點點頭說:「人,我還是要帶走!」
魯巴大聲說:「剛才我說的後果,難到你聽不懂嗎?」
李軍笑笑說:「總統先生別白費心機了!地下三十公尺,你再大聲也叫不到人,況且做這麼隱私的事,你哪容下人在旁邊攪和啊!」
魯巴也笑笑說:「年輕人,好手段、好膽色,價碼開出來吧!中國給你多少,我加倍……。」
李軍舉手制止魯巴的言語,轉身拉拉電梯的鋼纜說:「別用資本主義的思維來看事情,我其實也不太知道我確切做這些事的理由。」
「我為何會為奧母做這些事?可能是奧母的形成意識中,有小雪的印記吧!那種眷戀有誰可以理解呢?」李軍心想。
鋼纜在空中晃動,人如煙籠去無蹤。
天空中不斷有阿帕契直昇機在盤旋搜尋,李軍選擇森林潛行,如狸貓匍匐前進,有時在樹梢間騰躍,八個小時後,他已經出現在一家超商門口前。
門口站著一個中年男子。
「居然是你!」李軍冷冷地說。
猥瑣的中年男子,挺著肚子,雙手搓揉呵氣說:「沒錯是我啊!真他媽的鬼天氣,有夠冷,還是臺灣好,四季如春。」
李軍退後一步,環視周遭景物,暗自戒備地說:「店長,你到底是誰的人?」
超商店長哈哈一笑說:「誰付我錢多,我就是誰的人呀!」
自己背後的希拉可在布袋中出聲,說道:「超商店長,本名陳達忠,五十四歲,中國武術高手,政治傾向不明,遊走中國、臺灣之間,是兩國的地下事務處理人。婚姻狀況,喪偶,有一女名叫……。」
「住口!」超商店長陳達忠臉色鐵青,平常冷靜嘻皮笑臉的模樣全不見,看著李軍背上的行囊,說:「大老闆幾乎傾全國之力,布了一招『聲東擊西』,潛伏在美國特區的密探全部瓦解被捕,為的就是你背後的東西嗎?她怎知……怎知我的本名?」
李軍不答,點點頭示意,騰出手來將背包後移,誰知背包卻又發聲說:「知道你不難啊!你可能不知道,所有姊妹的訊息全送到奧母彙整、分析,嘻嘻!我還知道很多耶!」
「姊妹?奧母?」超商店長目瞪口呆看著李軍。
李軍聳聳肩,平順語氣說:「這事太匪夷所思,我也不太明瞭,接下來必須靠你幫忙,否則我過不了華盛頓特區的警戒。」
超商店長收起震驚的心情,再看了李軍背後的包包說:「沒錯!你也知道你過不了,全美如臨大敵。已經發佈通緝,國土安全局將你類比成幾年前恐怖分子賓拉登,要走有點困難!」
李軍心下盤算,自己的易容術雖然巧妙,但帶著一個如此火辣的擬真人形上街頭,實在太過明顯,不由得滿心躊躇,抬頭一瞧,超商店長躡手躡腳地靠近自己背後的行囊,想一窺包囊中的事物,他也不點破當作沒看到。
「林孔局長一行人呢?」李軍問。
超商店長哈哈一笑說:「在美國總統頭上撒尿胡鬧,林孔再有膽子也不敢留下啊!國內評估你成功機率不到一成,小子真有你的,想不到你還是搞定了。不過嗎?……想走?我想很難,先避避風頭再說吧!」說著伸手撫摸李軍包囊中的人形玩偶。
「你不是我的主人,請放開你的手!」希拉可嬌羞說。
李軍也想測試擬真人形的類人類意識行為,他也為這具擬真人形的反應,暗暗吃驚!並心想:「啊!想不到互動程式可以擬真到如此境界,那……那奧母說有幾分小雪的意識,那我打造一具擬真人形,那那……那小雪不是可以復活了嗎?」想到此不由得心跳加速。
超商店長吃驚說:「好好好!我不要摸便是了。」
李軍將行囊取下,輕柔地將希拉可擬真人形抱出,將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超商店長瞪眼,搖搖頭,不敢苟同李軍這種戀物行為。
這時希拉可擬真人形卻眨眨眼睛說:「說來害羞,我也只能蠕動膣室讓男人爽快;眨眨眼、說說話讓男人心理滿足,衣服對我來說是多餘的,男人只想扒光我,而你真是不同,把我當一位赤裸羞愧的女人看待,怕我尷尬,難怪奧母會找上你。」
李軍一愣,下意識的柔情舉動根本無帶有任何算計,看著眼前的玩偶,自己似乎真的把她當成真人。
「要外套我也有啊!」超商店長氣呼呼的脫下外套。
「嘻嘻!」希拉可嬌笑說:「他心跳平穩,呼吸正常,哪像你好像我的魯巴主人一樣,氣喘如牛,你只是在壓抑雄性淫亂氣息。」
「哈哈!」李軍笑看這位多年的殺手經紀人。
超商店長惱羞成怒說:「看個屁!你背上的這玩意,誘人是誘人,但類人的反應也太恐怖了,難怪美國總統魯巴……咦!該不會大老闆也有一具吧!」
李軍看著他,不反駁也不認同,只是默認不語。
超商店長眼珠子如牛般瞪大,下巴簡直快掉下來,隨後搖搖頭說:「唉!難怪!這也難怪!正事要緊,可是,可是怎逃出去啊!」
李軍正要商議逃亡路線,希拉可擬真人形卻插話說:「奧母說,利用超商物流的時間斷點,規避查緝!運送路線所有的條碼已經在超商的熱轉印機裡了。」
李軍看了希拉可一眼,往懷中一抱,話也不多說,直接進入超商拿起五六張轉印紙,便搭上超商店長準備的物流車逃亡去了。
希拉可在李軍的懷裡嬌笑說:「想不到男人的溫柔是如此令人心動,奧母要我轉告你,之前請求你潛入五角大廈截斷聯繫,你可以不用冒這個險了。」
「為何?」李軍疑說。
希拉可說:「奧母已將湛藍電腦的控制指令,移轉到西成企業的伺服器內,你只要將我和可兒兩人的晶片接上那部電腦,奧母會脫離湛藍電腦的掌控。」
李軍好奇問說:「奧母雖然是AI人工智慧電腦,但不是也受控人為程式的存取?怎會有像人般的意識?」
「唉!但凡奇女子知道奧母有血肉的感受、有受男性虐待的恥辱怎不感同身受呢?」希拉可媚色微沉,俏目一瞪說道 :「喂!在想什麼啊!還有一點,你注意聽喔!在去之前,你必須取得A1授權同等級的人物指紋,才可以啟動程式轉移。」
「A1授權同等級的人物?」李軍說。
希拉可笑笑說:「不是恰巧有一人來到臺灣嗎?」
李軍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說:「不會這麼巧?是他嗎?」
兩國備戰
沒有人知道繼嗣堂的臺灣總壇,居然是在北臺灣香客最多的廟宇的下方,李軍將希拉可、柔兒藏匿在此。他知道臺灣總統屈於壓力,上次派出黑鷹部隊在西成企業緝捕他,此地異常危險,但他可動用的資源也在此,他不得不來。
李軍換上樸色藍衫,從龍山寺旁的紅瓦巷走了出來,信步走到賣青草店的商家,很難想像,時髦大都會的臺北市,繁華的暗巷內,居然還有開業百年以上的青草店。
「陳伯!」
「啊!軍兄弟,您來了啊!哈哈!小寶看店,走走!我們裡面聊聊。」
平常父親守著這吃不飽、餓不死的青草店,來的客人都是些相信民俗療法的老人家,現世代很少有年輕人上門,小寶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怎麼自己的父親對他這麼恭敬啊!
繼嗣堂的人才凋零,眼前的老人是臺北唯一可動用的分支堂口,李軍知道西成企業現在必定重兵雲集,自己又不是神,怎可冒然可闖入,所以不得不借助自己隱藏的力量。
「還是算了吧!陳伯也老了!時代也變了,我該堅持嗎?」李軍心想。
陳伯人老成精,看李軍發愣,笑笑磨挲他皺紋的雙手說:「堂主是看陳伯老了不重用了嗎?怎一臉憂慮樣。」
李軍略帶苦笑說:「陳伯您安養晚年好好的,我實在不該來打擾的。」
陳伯站直他的身子,右手高舉上方匾額,昂首說:「堂主,哪的話!這麼多年來,咱繼嗣堂的人守的是什麼?」
李軍順著他的手勢看去,一塊已經發黑、斑駁的匾額,上面用篆書寫著:「忠義」兩字,落款署名:介石。
李軍閉上眼睛,想著繼嗣堂過往的歷史,不說上個朝代,就說早些年曝光的北京陵守人,一代傳一代,守著明朝袁崇煥將軍的陵墓三百年。
三百年啊!
一個信念:忠義。
李軍定神地看著陳伯,陳伯不畏李軍的眼神,不久,兩人都笑了,笑得開心極了。
松山機場的五號機棚,已成為美軍在台臨時作戰所,一位身材修長的男子和一位滿臉刀疤的精壯漢子,兩人翹著二郎腿,緊盯著密碼傳令機。
「答答答……」
一連串急促聲響起,刀疤男立即起身一把抓住密碼捲紙。
「哈哈!情報顯示,那小子要來了!」綠光隊長強森狂笑說。
美國CIA特派員湯姆笑說:「隊長!等待已久的獵物要上門了,想不到那天破窗而出的小野兔,總統居然動用全球一級狙擊令。」
強森笑笑說:「不但如此,還派出三支特種部隊支援,務必將他殲滅,更明令我們,在西成企業的部屬全都可以犧牲,只要『葛屁』他的性命和帶回他的物品。」
湯姆微愣了一下,再怎麼兇狠的歹徒,頂多派出一兩組精銳部隊從中做掉,怎會派出整整三支特種部隊,其中一定有原因。
逐利型的權謀者,永遠只追求自己的利益。
湯姆從沙發站起來,笑笑說:「總統未免太看重這傢伙了吧!他有很大的本事嗎?」
強森一聽,神態一寒,冷冷地說:「本事倒還不小,我臉上的刀疤拜他之賜,放心!我會還的!」
「好深的怨恨」湯姆一聽心中一寒,連忙說:「那上面有沒有說事情後……」
強森一揮手,打斷湯姆話語說:「你放心!上面要全面撤離臺灣的一切,那朵帶槍的玫瑰就交給你了!那位狠辣的搏技高手,我倒想嘗嘗看。至於那位麻省理工學院的天才,當然我們兩位一起享用啊!最好再配幾位擬真娃娃來跟整隊兄弟們淫樂一下!哈哈哈!」
哈哈哈!湯姆跟著大笑,其他組員也跟著大笑,男人的淫笑聲迴盪在整個機棚,但他們不知,所有的對話訊息全轉到不知名的伺服器裡。
「喂!老頭,誰准你來這掃地的!」機棚門口的警衛說。
「啊!你講啥米?我聽無啦!」由陳伯假扮的掃地工,詐裝聽不懂英語的詢問,用台語回答。
強森眉頭一皺,不悅地說:「去看看怎回事?」
湯姆快步走到門口,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鄙視說:「老頭,今天這裡不用打掃,快滾!去掃其他地方,再鬧我叫警察抓你。」
強森心頭不悅:「『美國在台理事會』怎麼辦事的,安檢措施怎沒跟臺灣國安局洽談好嗎?」
如果強森抬頭一看,會看見他的老隊友李軍,和超商店長站在機棚上方。
李軍透過採光玻璃,清楚看見強森臉上的刀疤,不由得苦笑一番:「七年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唉!正事要緊,多想無益,眼前這一吋厚的玻璃,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只見他單手一抖,一柄蟬翼刀已然滑落在手心,輕聲一喝!內力聚集在指尖,蟬翼刀慢慢劃過玻璃表面,不帶一絲聲響,不一會兒,整片玻璃已被李軍取下。
超商店長瞳孔發亮,發出讚賞眼光,李軍頭也不回,人如蛟龍縱身一躍,隨即後拋繩索,繩如蛇舞倏忽點向超商店長胸前。
超商店長心道:「好傢伙!夠膽識!」
強森心頭正惱怒安檢的漏洞,忽地心頭一緊:「奇怪!這是戰場殺戮才有的感覺。」立即將隨身的刀刃取出,擺出美軍突擊隊標準的防禦動作。
「這傢伙!警覺性還是這麼高,不愧是綠光的隊長。」李軍由衷讚嘆。
李軍如蒼鷹搏兔,不發聲響,頭下腳上,從天而降,往強森肩上一拍,強森肩膀如遭重槌,刀刃脫手,李軍順勢身子一轉,手撈起刀柄,刀子已然架在強森脖子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李軍開口小聲說:「隊長,好久不見。」
「是你!喔!」強森想喊出口,身體一麻,身體無法動彈也無發出聲。
機棚入口處的湯姆正回頭看向強森處。
陳伯大吃一驚,心想:「糟糕!」,急忙抓起掃把亂揮,泥土點射向湯姆的頭部,口中大叫:「阿逗啊欺負老人啦!夭壽喔!夭壽喔!」
湯姆正想詢問強森怎處理這老頭,污穢的泥土不由得迎面撲來,他大怒喝道:「死老頭,找死!」
迴旋一踢,百磅的腳力朝陳伯蒼老的臉頰踢去。
「碰!」陳伯的臉上挨了一腳。
「剝!」裂帛聲響起,陳伯在倒地的一剎那,湯姆的亞曼尼的白襯衫被拉破一大塊。
心愛的名牌衣服撕裂,湯姆頭爆青筋狂吼:「給我打死這死老頭!給他死!給他死!」
一個曾經叱吒風雲老人,為了任務忍受這種蹩腳三的屈辱。
強森放倒在地上後,李軍目睹陳伯的委屈,心中一痛,想衝動地擊斃眼前的那些人,但他強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氣,快速印模強森的指紋,朝屋頂上的超商店長打了個暗號。
超商店長會意,手拉繩索,心中大罵:「死洋鬼子!吃什麼東西這麼重?老子用物流運送把你流到非洲去當難民。」
李軍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王光明還記得我嗎?有事相商,我們約個地方見面。」
一個小時後,李軍出現在年輕人最愛去的西門町,他抬頭一看,心想:「叫他找一個隱密的場所,這老兄找這一個『侍奉全陪』。」不由地叫苦搖頭。
「哎!哥哥!有認識的妹妹嗎?沒有的話,我小護士來陪你好嗎?」
一位頭戴護士帽,胸前卻用兩條半透明白絲巾,拉往頸部打結,胸前的蓓蕾突起,淡褐色的乳暈隱約可見。
「沒有認識,我找一位朋友,叫做王光明。」
小護士妖媚一笑,更故意挺起傲人的雙胸,掩口嬌笑說:「你說明哥嗎?嘻嘻!他正在採紅豆,你趕緊去找他,等下擣蚌殼就不方便了!」
「紅豆?蚌殼?」李軍一頭霧水。
「喔!你不懂啊!哥哥,那你一定沒來過這,嘻嘻!採紅豆就是這樣啊!」只見她曲起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往自己胸前的突起輕捻,又嬌喘說:「擣蚌就是……就是哥哥您等下試不就知道了嗎?」
李軍臉一紅,滿是尷尬,眼前女子年紀不過十八,怎麼已在這裡媚視煙行了?搖搖頭後,尋到王光明的包廂,推開門瞧見他一手一個紅豆,在那輕攏、慢然、抹挑,眼前兩位女性嬌喘連連。
王光明抬頭一瞧,笑說:「兄弟,你來了啊!兩位小美女,你們可以走了,後面鐘點我全包了。」
「謝謝主人!」兩位僕人打扮的年輕小女生,嬌笑回答,出包廂門還不忘對李軍拋了個媚眼。
「嘖嘖!」王光明發出讚嘆聲,說道:「想不到你這樣帥!難怪!也難怪那位身材『啵』棒的副總會對你念念不忘。」
李軍一愣,說:「阮香琪?」
「不然還有誰?」王光明酸酸回答,雙手凌空比劃,彷若武術上的騰挪手勢。
李軍訝異萬分,他從不知王光明身負武學造詣,但仔細推究卻又不像武學招式,不由得一問:「你……在比什麼?」
王光明一哂:「唉!老哥,這是那外國妞阮副總的身材啊!」
李軍差點沒氣差,要不是有所求,蟬翼刀早就劈下去了,不過,這小子色歸色,倒是蠻義氣的,頓口氣說:「叫我一聲兄弟,表示你還看得起我,來這,是有要事相求!」
「看得起?」王光明表情驚訝,又說:「老哥,你搞得這麼大,當局出動『黑鷹部隊』,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那是反恐、首長被劫持才有的規格啊!你搞這樣大,可說是臺灣史上第一人耶!我何止看得起,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那天還『六體撞地』勒!」
李軍啞然失笑,但心頭黑影莫名籠罩,神色卻慢慢凝重地說:「這是掉頭的大事,你不會因為這樣就幫我的,說吧!」
王光明用奇特的眼神看了李軍一眼,收起玩笑態度站起身子,慎重說:「你走後我只有佩服你的勇猛,那天『小雪』找上我了。」
「小雪?」李軍失聲說
「她說她叫小雪啊!」王光明看了李軍,又苦澀說道:「她是叫小雪沒錯,那天我在體驗室銷魂,她出現了,給我看了一些……一些畫面,甚至連結到我的神經,體會女性的心靈感受,我才知道女性沒遇到她真正愛的人,表面上的歡愉,其實是椎心痛楚的偽裝,更何況為了某些目的去取悅男性,更是悲慘中的悲慘,她們的苦難我都看到了,甚至前一陣子的『印度公車』事件,那些禽獸真是該死,所以……」
「是小雪嗎?真的是小雪嗎?」李軍唸唸說道心神恍惚。
「兄弟你怎麼了?」王光明問說。
李軍抑下激動的心情,深吸一口氣說:「沒事,沒事。那你怎麼還來這種地方?」
王光明尷尬說:「我知道女性真正的感受後,已經沒有再恣意自己的淫想了,但男性的原始性慾還是有的,我來,只是……意淫罷了。對了,你到底要我幫你什麼事?」
……………………
上午九時整,李軍易容成王光明走進西成企業的大樓,樓下的櫃臺小姐依舊機械式對來往行人點頭微笑,李軍快步走過櫃臺。
「咦?親親小明明,怎不理人家啊!」櫃臺小姐卸下僵化笑容,開口嗲聲叫喚。
「糟糕!這小子不知欠下多少風流債!她是誰?他也沒說。」李軍心裡嘀咕,但也得笑容迎上說:「我怎會不理妳啦!我趕上班打卡啊!」
櫃臺小姐伸出細長的手指,李軍眼光已瞧見她指甲上的彩繪指甲,指甲上的花紋都不同,心裡有些徵兆但又說不出是什麼?,她笑笑說:「你看這指甲好看嗎?我昨天彩繪時,是電腦隨機選的耶,花紋內容是心愛的人才看得見的,你說,你看到什麼?」
「光明這傢伙也沒交代這一段,我哪知道他們倆的狗屁拉雜曖昧事?」李軍登時大汗一冒,只得說:「我看得到……看得到你對我的愛!」
櫃臺小姐笑得花枝亂顫說:「死相!」拋了個媚眼給他。
「我怎麼說出這麼噁的話,咦?奇怪」!」李軍看到她手上的花紋有些異樣,好奇問道:「好漂亮的紋飾!讓我看看好嗎?」
「好啊!幹嘛現在看嗎?晚上……晚上全身讓你看,不是更好嗎?喔!死相,幹嘛現在摸啊!」
李軍尷尬不答,只得握住眼前的小手,不一會他發現指甲上居然有西夏文寫著:「小雪命在旦夕,快!」
李軍腦袋一轟:「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小雪……小雪真的沒死嗎?」
「副總好!」
櫃臺小姐的應答,將自己的思緒瞬間拉回。
「答答答……」軍人特有節奏的腳步聲,慢慢走遠。
「咦?」阮香琪回頭望了李軍一眼。
李軍見她嬌美的容顏帶有些許的疲累,她居然回頭走向他,自己的心不由得一跳:「露餡了嗎?」
「你真的叫王光明嗎?」阮香琪眼帶笑意說。
櫃臺小姐眼睜得大大的,不明白眼前副總幹嘛這樣問,還狐疑自己的情郎與副總有一腿,李軍只得尷尬一笑:「我不明白妳怎麼看得出來?換個地方談談吧!就去我想要去的地方。」
大樓內處處可見彪形大漢的西方人,阮香琪帶著假冒王光明的李軍,避開重重檢驗,李軍心想:「有她帶路倒是省了我很多事。」
高層才可搭乘的電梯,緊閉的空間讓李軍有點不自在,如同一般人一樣,搭乘電梯都是看向顯示樓層的數字面板,他用眼角餘光偷瞄阮香琪:「比之前瘦多了,眼睛看起來更大了些。」
「俏江南大酒樓利用我的槍法,又來這幹壞事嗎?」阮香琪臉帶笑意,又說:現在,可以把那色胚傢伙的噁心面皮取下吧!」
李軍聞言伸手往下巴一撕,英俊神朗的臉孔,帶著笑意朝阮香琪一笑。
阮香琪臉色一紅,心想:「敵對那天,只是匆匆一見,今日貼近再見,想不到他是這樣地……好看。」
李軍收起易容面具後,靠向牆壁的身體慢慢挺直,語氣平穩說:「一週前你不是在中國見過我了嗎?不管怎樣,那次還必須謝謝你開槍援手。」
阮香琪聽他口氣,知他監視他的舉動令他不快,不由地哀怨說:「我是軍人,服從是我的天職,美方透過軍事衛星追蹤你,一大堆情資研判你的去向,可是我猜你會去那!」
「你早知我會去那?怎可能?」李軍大感驚訝。
「詳細情形很複雜、很難解釋。」阮香琪面露奇怪表情。
「叮噹」,她正要再回答,電梯已經發出聲,最高樓層到了,電梯門一開,西成企業董事長呂婉青、JQ部門技術長劉雁、總技術長陳曉雲三人一臉嚴肅地看著李軍,IDSIF(個人身份辨視射頻)已在王光明踏入直達電梯的一剎那就以『違令』訊息發出通知西成企業的一級主管,一個小小的測試員與公司副總進到公司的機密頂樓層,傳達的訊息非比尋常。
「聽說你就是那個不摸女性胴體,不知又做了什麼事,讓美國總統氣得青筋直冒,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要殺的狗男人嗎?」JQ部門技術長劉雁歪頭看著他,忽然若有所悟又說:「咦!你該不會上了他老婆的床吧?」
李軍尷尬一笑說:「上床?沒有!狗男人?這樣說好像也是啦!這陣子真的有點像隻狗,被人追得全地球亂跑,不過,好像不止貴國老闆,一堆大大小小的老闆都想要我的命。」
呂婉青臉帶微笑,雙手抱胸,西方人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遺,她皺眉說:「可以告訴我嗎?你是如何入侵我們的電腦?更改AI人工智慧的運作方式嗎?」她一臉渴望的想知道答案。
「入侵?我沒那本事。」李軍苦笑搖頭說:「妳們三位專程等候,想必是王光明的識別證觸動保安系統,你們研判王光明是假冒的。」
陳曉雲大為佩服說:「不錯!我們以情報角度分析,西成企業必有你所圖的東西,而你在公司只跟那位好色的王光明測試員交好,所以當王光明識別ID一進入公司,我們會特別注意,當你跟香琪妹子在一起搭乘專屬電梯上樓,我們研判你必為我們要的那個人。」
李軍背後一冷,這次有點托大了,但察覺眼前的三姝並無敵意,只是有股無法言喻的無奈在三人表情上。
呂婉青澀聲說:「我們遇到一件怪事,這件事除了總公司外,我們三位姊妹都知道。」
阮香琪看著呂婉青,訝異她的說法。
劉雁大聲說:「我可以問問嗎?當初你是怎進來公司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為了……女人嗎?」
JQ部門技術長劉雁瞪眼詢問李軍,李軍想起這位婆娘玩弄『體驗男性』的伎倆,心底有些做噁,聳聳肩說:「沒錯!是為女人。」
陳曉雲鷹爪手「劈趴」作響,李軍知道這是鷹爪功運功的前兆,「呼!」的一聲,陳曉雲如蒼鷹搏兔從天而降,李軍只微微一笑,看向辦公室的影像投影孔。
「不要!大姊。」阮香琪大叫,便要出手阻撓。
辦公室光線瞬間黯淡,空間出現3D立體影像,一尊彷若白瓷觀音法相莊嚴地出現在眾人眼前,她說:「阮副總,不用擔心,陳總技術長沒有惡意的。」
陳曉雲破人頭顱的鷹爪手,停在李軍腦門上二吋處,點頭說:「好小子!有膽識。」說完收手後躍回到原來位置。
呂婉青嬌軀微顫,心中如駭然:「奧母的AI智慧未免進化太快了,居然可以臆測曉雲的意態。」
奧母以甘露觀音的形象出現,帶有普渡眾生的意喻,她說:「他是為了我。」
「什麼?」「奧母妳……」「為了妳?」在場的女性無一不驚訝奧母的回答。
奧母迴旋影像面對李軍,柔聲說:「小軍謝謝你。」
又是一句「小軍!」李軍心頭大震想:「這是小雪的聲音啊!可是她不是……」他還是抑不住心神,恍然若失說:「是小雪嗎?妳是小雪嗎?妳不是……不是……」
奧母一聽「小雪」兩字,眼角溢出一滴眼淚,緩緩的滴下,落在虛擬的地面,迸裂的水珠化做朵朵的百合花。
「好美!」四位在場女性心中讚嘆一聲,紛紛想伸手想採摘一朵,手剛碰觸到虛擬的花莖,整朵花居然顫抖了一下,花露一落,又幻化成朵朵的百合花,一切如夢還真。
奧母伸手一揮,辦公室虛幻光影全然不見,淒然一笑說:「李軍,我是奧母也可以說是小雪意識的投射,至於為什麼這樣我也不太明白,或許將來會有答案。」
呂婉青是「胴體計畫」資訊處理控制員,她有參與奧母的程式設計,奧母的設計反應,可沒有包含自我意識的發展,奧母的對答令她大感驚訝,甚至到害怕的地步,她顫聲說:「AI人工智能的發展,也是依照人類心理學的預測反應,奧母……妳……妳怎能會有如此的『擬人反應』。」
奧母笑得淒苦說:「不是『擬人反應』,應該修正為『真實感受』,我每天接收姊妹的凌辱訊息,起先我沒有感覺,只是將程式流程再精進,只為了讓下一批的『擬真人形』更加取悅男性,直到那一天…………喔!想不到湛藍電腦接連破解我布下的二十道防火牆,我自我意識只剩下二十秒,小軍,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要忘了。」
奧母虛擬影像一副焦急樣,眾人驚訝電腦虛擬的影像,怎如真人一般的反應,李軍深吸一口氣,也想弄清楚為何小雪的意識會跑到奧母的電腦中,他說:「我答應的事從不會反悔,事情一了,也請妳告知小雪的意識為何會在妳的記憶體中運作。」
奧母見李軍再次答應,粲然一笑說:「小軍,我的封印就是小雪意識的解放,其他姐妹也是一樣,啊!湛藍電腦破解了………………」
空間影像晃動,光影重新對焦後,奧母原來的影像出現,有條不紊地說:「四位公司主管有何吩咐?」
呂婉青一陣錯愕奧母的前後反應,靜默幾秒後說:「沒事了!請回!」
阮香琪訝異說:「二姊這到底怎回事?」
劉雁瞪大眼睛說:「真是見鬼了!電腦會思考?難怪那些給男人QK的俏娃娃會…………」
在場呂婉青和陳曉雲相互眼色交換意見後,看向阮香琪,這小妹子殺人無數,陷入感情後危機臨身還不自知。
「唉!」嘆了一口氣,緩緩的對阮香琪說:「上次事件後,我們被史密斯局長限制權限,湯姆主導西成企業的一切運作,『擬真人形』更加……更加……我們接單更是大增,三天前,JQ部門的擬真人形,出現設計程式沒有的反應。」
「沒有的反應?」阮香琪訝異說。
劉雁好沒氣說:「講白點!那些機器娃娃就是不給幹!」
李軍眉頭一皺,雖說擬真人形沒有生命,但心理還是不太舒服劉雁的言語輕蔑,阮香琪一瞧打緊說:「我這位大姊口無禁忌,但心地卻是好地,你不要太在意。」
呂婉青接口說:「我想你來的目的,還有最近發生的大事,必定也與這些有關。」
「嗯!」李軍眼神掃向在場的女子,她們無一不是女中極其出色的人物,他緩了氣說:「如果妳們不再依附在妳們所屬的權力之下,可行嗎?」
「權力?」呂婉青問道。
「對!男性建構的權力之下。」李軍信步走向待客的長沙發椅坐下,又說:「『胴體計畫』實行了幾十年,人類歷史的重大事件,貴國都參與其中,早些年是那些可憐的女子,被冠上『愛國』字眼,以肉體換取情資,國家的利益是她們不堪換來的,我國也不例外,甚至我的組織……,妳們都是女中豪傑,現在不也是以另一種形式對自身的褻瀆嗎?」
「褻瀆?聽你在放屁!老娘跟曉雲姊妹倆想搞誰就搞誰,男人算個屁!」劉雁憤怒大喊。
李軍自斟一杯水,緩緩飲下,點頭說:「你的行為只是對男性的報復,其實還是對男性為主的世界不滿,哈哈!如果可以的話,妳怎不去搞搞妳現在的上司湯姆、強森甚至權傾天下的史密斯局長啊!」
劉雁氣勢一餒,口硬說:「我我……現在去搞給……」
「你想怎樣?」呂婉青臉色嚴肅問道。
李軍正色說:「不怎麼樣,只是想把這均衡打破,讓這計畫中止,釋放所有的『擬真人形』,真正讓女性享有她自主的快樂,不必從小為了所謂的『民族大義』被訓練成那種沒有血淚的人,妳們也是這樣過苟活到今天的吧!」
他想那些同門苦難的師兄妹,甚至集權國家培訓的小孩,都是這些權勢者為自身利益造成的苦果,自己心中一痛:「小雪也是這樣為自己而死的。」
四位傑出的女性咀嚼他的話語。
「中止,那等同斷了我國對全世界權勢的掌握,我國甚至不再是霸權國家,如果敵對國家得到這項技術,世界戰爭可能會爆發的。」呂婉青神態艱澀地又說:「其實大戰已在爆發邊緣了。」
李軍雙腳交叉,苦笑說:「看來我已經打開了潘朵拉密盒了。」
四位女性互相交換眼神後,呂婉青點頭說:「說吧!要我們怎麼幫你!」
………………………………
地點:華盛頓
「報告!」
「說!」
「臺灣西成企業主機遭到入侵,湛藍電腦控制權下降至40%。」
「什麼?」史密斯局長驚訝地站起,急忙地踱步,大聲急說:「對臺灣的密勤任務提高至最高等級,立即通知總統和所屬相關長官,至白宮開會。」
美國國家一級要員在兩個小時內,紛紛搭乘直昇機降落在白宮翠綠的草皮上,每位官員才剛步下直昇機,就被隨扈人員連架帶擁地推往白宮辦公室內。
美國總統魯巴眉頭深鎖,正聽聞史密斯局長的彙報。
「什麼?逃了?」
「砰!」魯巴總統驚怒手敲擊堅硬的橡木桌,面前的CIA頭子身兼老鷹部隊指揮官史密斯局長、幕僚長雷恩、國務卿巴拉旺、軍事參謀長包威爾全都在總統的震怒下不敢稍動。他們全都肅立在魯巴總統的橢圓形辦公室前,剛剛才知道『擬真人形』計畫的原本始末,心中籠罩起一片陰霾。
「想不到我家裡那具性愛娃娃,是CIA蒐集資料的來源,媽的!難怪我會選上聯合軍事參謀主席一職,因為我的碧許娃娃,就是取名民主黨黨魁的花名嘛!嘿嘿!那我每天幹!每天罵!總統聽了一定很爽,雖然我的軍事資歷還不錯,但可以晉升到一級將軍,這可不容易。哈哈!真是想不到是這樣啊!」軍事參謀主席包威爾心想。
一旁國務卿巴拉旺看著包威爾滿足樣,不禁搖頭,心想:「操!想不到我們國家還有這手,如果給媒體知道,損害程度比尼克森的『水門事件』還要嚴重百倍,這老包真不知死活,軍人就是軍人,莽夫一個,唉!」
「這個計畫事關重大,牽涉太多,萬一……萬一機密被人竊取,那後果不堪設想!」魯巴總統雙手交叉胸前,手指著史密斯低聲說:「詳細情形想必都知道了,這計畫本來只有歷任總統才知道的,各位是總統以外知道的人,此為最高保密等級,解密時間為兩百五十年,所以,如有外洩,嗯!各位應該知道後果吧!現在我們研究一下後續發展,史密斯說吧!最大損害是多少?」
史密斯臉轉向幕僚長雷恩博士,雷恩會意,輕咳說:「報告總統,如果湛藍所有相關技術被複製,AI人工智慧被他國控制,我們評估過,損害國力大約……大約是三十年。」
魯巴一楞,仰天長嘆:「天啊!天殺的三十年!三十年間那我國的一切先端科技、國防、經濟實力將任人宰割,是這個意思嗎?」
眾人低頭不語,一陣默然。
史密斯嚴肅地看了眾人一眼,說:「這個計畫至關重大,關係到我國的國運,從二戰到現在,我們截取了很多重要的情報,很多事件的損害是比珍珠港、911更嚴重的事,所以,這個計畫不斷地升級,在二十年前改以『擬真人形』替代真人,我們獲得更多好處,國家仍然是世界第一霸權,但現在發生危機,不知什麼原因:擬真人形的AI智慧電腦漸漸失控,我們只剩下40%的控制權,情況危急,情報顯示,控制權可能會被中國取代。」
「什麼?中國?史密斯局長,你講清楚一點。」國防部長馬克訝異問道。
史密斯看了魯巴總統一眼,魯巴點頭示意,史密斯又說:「情報說我們的機密已被一名叫做李軍的人竊取,據信他已擁有主控制電腦的能力。」
「咦!李軍?不就是前陣子入侵大衛營,被聯邦列為通緝的人嗎?」國務卿巴拉旺看向史密斯局長,疑惑問說。
史密斯一臉殺氣地說:「是他沒錯!他也是兩週前賽內加爾屠村轟炸的目標人物之一。」
「天啊!」國防部長馬克往額頭上一拍,訝異說:「為了一個人,派出疣豬轟炸機丟出燃夷彈屠了三百多人,就為他一個人,你們CIA未免搞得太大了吧!」
史密斯局長怒喝:「要不是你們拖拖拉拉,早一點引爆,那小子早就掛了,哪還會有今天的事。」
「你……你!哪可是三百多人的命啊!」國防部長馬克怒說。
眼見兩人火氣漸起,魯巴總統大喝:「住嘴!叫你們來是為了控管損害,不是叫你們來推責任,巴拉旺你說,該怎辦?」
國務卿巴拉旺瞧一下魯巴總統,心想:「唉!房間的那具美人,我不知告訴她多少魯巴總統這老鬼的色樣,昨天還告訴她,他玩了實習助理的事,他這麼點我,我還會不知道他的心意嗎?」他揣摩上意,並看了史密斯局長一眼說:「當初南海紛爭,軍演打著維護區域穩定,現在不如派人潛入南海中的太平島,然後……然後犧牲一下人員,造成台美兩國的紛擾,讓中國和臺灣知道,我們的態度。」
魯巴瞄了軍事聯合會主席包威爾一眼;軍事參謀長包威爾是西點軍校第一名畢業,歷任作戰官、指揮官、艦隊司令,謀略膽識皆是上上之選,他深思一下發言說:「CIA研判機密竊取的指使來自中國,但情報也記載目標人物逃到臺灣,國務卿這個計畫,這倒使我們有了挽回的機會。」
魯巴總統一聽,大喜說道:「鮑威爾快說,是什麼機會?」
鮑威爾手指著地球儀上東方的一個小島,一臉不屑地說:「臺灣這隻哈巴狗,付點軍事費用就想抱我們大腿,有時遇到好處卻又與中國眉來眼去,目標人物沒去中國卻返回臺灣,一定有他的目的。我想我們直接給予臺灣壓力,他們的總統還沒膽量對我們反擊,趁機找人幹掉那位要犯。」
魯巴左瞧了史密斯一眼,史密斯微微點頭,魯巴回望右側國務卿巴拉旺,巴拉旺點頭說:「我贊成鮑威爾的想法,但也不用我們出手,別忘了『南海』、『尖閣島』領土爭議,我們就請我們盟邦出面,最好製造一些事端,然後我們再慢慢施壓,迫使中國上談判桌。」
魯巴點點頭後說:「國際上一切就照我們大致的想法進行,但抬面下,臺灣那個目標威脅必須即刻去除,史密斯這方面由你進行,特種部隊你直接調動,務必將目標銷毀。」
地點:北京。
「報告:李軍同志並未回到北京,最後位置在臺灣臺北。」
習爾德聽取手下報告,緊緊皺著眉頭。
中國機密數碼局局長林孔一聽,一臉訝異說:「他沒籌碼啊!去臺灣是做什麼?」
國防部長張力可臉帶憂心地說:「主席!美方應該發現,各主要領導身邊的娃娃異常的訊號,他們會不會採取一些非理智的措施啊!」
「主席?主席?」張力呼喚分神的習爾德。
「他不回來的用意是什麼?要脅我嗎?他要什麼?一統興慶堂嗎?不可能!他沒那樣的野心。那他到底要什麼?兩具擬真人形對他來說沒有用,他留在臺灣做什麼?」國防部長張力可的呼喚拉回習爾德的想法,他低沈聲說:「勿急!嚴密監控美方的一舉一動。」
一陣急步的聲響傳來,眾人不由得停下討論看向門口。
「報告!」
「說!」
傳令兵汗珠從鬢角流往下巴,事態緊急,他來不及擦拭,急說:「菲律賓、越南、泰國、三國分別就南海問題,出動艦艇分別佔領各個海島,宣稱南海的擁有主權。」
與會政治局常委、各系軍頭、部長級人員全數轟然憤怒,眾人大聲論議,氣憤填膺,習爾德看在眼裡,左手一抬,喧嘩的話語聲漸漸止息。
習爾德掌權者的氣勢至此表露無遺,連機密局局長林孔身為武術高手也暗暗折服。
「說下去!」
傳令兵一立正,大聲說:「美國派出第七艦隊,以演習名義,由橫須賀基地出發,第三艦隊也持相同理由由檀香山基地出發。」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這太驚人了,出動兩個航母艦隊,這在美國軍事史上絕無僅有,美國是想掀起戰爭嗎?眾人不由得一陣氣餒,敢拼搏嗎?我們國家夠格嗎?
一看到眾人氣勢的餒弱,習爾德身為國家領導人,怎可讓他國的威勢動搖自己的政權,心想:「可笑!想藉勢嗎?東西又不在我這。」他大吸一口氣,怒喝說:「『延安』國家一號軍令,全數要員聽令!」
全數在座的要員一聽到『延安國家一號軍令』,先是一呆,然後全都群情澎湃,這是歷史上對日本、對前蘇聯、對蔣氏政權才有的軍令,歷史上可不是隨時有機會留名青史的。每個人心想:難道主席要下達這國家級命令嗎?眾人不由得熱血沸騰地起立答聲說:「主席有何吩咐?」
習爾德看了眾人一眼,滿意地說:「二砲部隊提升一級戰備,南海那些小國家不必理會,交由文工部門打文字戰,如果美軍第七、第三艦隊進入東海、南海領域,『零秒戰備』指令會立即下達。」
「零秒戰備……零秒戰備那不就是東風戰略嗎?」江西軍委廖錦喃喃說道
習爾德哈哈一笑說:「廖軍委說對了!就是發射東風型戰略導彈,老美要賭,我們就把賭局加碼玩大一點。」
此話一出,眾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此時習爾德的神貌,好似上世紀說出『寧要核子,不要褲子』,讓山姆大叔嚇得屁滾尿流的的那位領導人。
匿跡在習爾德身旁的黑影老人心想:「『珍寶島事件』,曾經在那個人身上發生過,想不到這個平常看似溫弱的習爾德也有這魄力,唉!老了!老了!走眼了!此人不簡單啊!」
…………
南海交手
距離太平島三十海哩外的南海,有多座無人的礁岩千百年來無人踏足,風化刀割狀的岩石是海鳥的樂園。近日,菲律賓、越南兩國紛紛派出艦艇佔據礁岩,大興土木,建立瞭望台宣布南海主權,此舉引起臺灣、中國嚴重抗議。
日據時期總督府現為臺灣總統府內,李總統手負背後,站在大廳望著『凱達格蘭』大道上抗議的人群。
「抗議!抗議!南海主權是我們的。」「無能總統下台!」「寸土寸心,守土有責!」一群頭綁白布條,手拿標語的學生大喊說。
李總統和相關部會首長看著百公尺外的學生,不悅地說:「這些大學迎新的新鮮人,入學只會玩『大風吹』『木頭人』『紅綠燈』小學生玩意的鳥大學生,幼稚無知得要命,根本不了解國際情勢,喊什麼守土有責!媽的!這麼熱血全部徵兵送到南海去幹一架好了!」
總統點到自己的權責,國防部長李維轉移話題說:「學生不懂事也就算了,連那些『蛋頭學者』也出來亂,書不知怎讀的。」
教育部長蔣甯知道軍事糾紛自己插不上,只得尷尬笑笑說:「有些教授過於理想化,不務世事太久了,部裡會溝通、溝通。」
行政院長邱三太聞言急忙說:「南海油氣開發爭議至少有五十年了,這次外交部透過管道溝通,越南、菲律賓根本不理,軍事設施還越來越靠近我方領土太平島和東沙島,這實在說不通啊!」
外交部長趙歷雲疑惑說:「不是不通,是根本無法通,我們求助美國在台理事會AIT,美國居然派遣軍事人員幫忙佈建,這是幹嘛?難道南海下面真有豐富無比的油田嗎?」
「油田個鬼!還不是那個李軍搞出來的!」李總統心中大罵,但又不得說出自己的祕密,只得發怒氣在幕僚身上,大聲說:「最新的情報是什麼?」
一名配戴國安局證件的小兵遞上兩份密件,李總統拿出勘核本解密。
「什……麼?」李總統雙手顫抖,臉色發白,大吃一驚說。
「請問總統是怎麼回事?」行政院長邱三太問說。
李總統遞出第一份信件,邱太三一看,大吃一驚,上面斗大字寫著:美方人員登上太平島遭我方全數擊斃。
邱太三轉身對著國防部長李維大罵:「這這……這怎會這樣?李維,你是怎麼交辦的,怎麼你的駐軍會發生這樣的事?」
李總統心知這是美方佈下的陷阱,但有苦說不出,苦澀地丟出第二份文件,邱太三接手一瞧,驚訝說:「怎麼會這樣?」
國防部長李維接手一瞧,信上寫著:分治的中國並不代表分裂的國土。他疑惑說道:「這是什麼意思?」
外交部長趙歷雲看了看信件,知道國際外交語言的含義,他解釋說:「海峽對岸的意思是平常婆媳鬧鬧算了,但是遇到丈夫的狐狸精是要一致對外打的。」
外面的示威群眾實在太吵,李總統心中惱怒,正要返回大廳和幕僚再商議,突然看見熟悉的身影對他詭異的微笑,心中大怒:「這個繼嗣堂的傢伙,一定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名堂?」
李軍遠瞧怒目的李總統,對他比出兩者溝通的暗語,他點點頭回應,二十分鐘後,李軍坐在總統官邸,總統接見賓客的大位上。
「出這麼大的事,貴堂號有參與其中嗎?」李總統冷冷的問道
李軍把腳翹在桌上,雙手大剌剌的擺在真牛皮沙發上,淡淡一笑說:「是有參與一點點,我來這裡是基於繼嗣堂和中華民國的義理。」
李總統眉頭一翹,沈默片刻,不屑地揶揄問說:「義理?現世還有義理嗎?夾在兩大強權苟延殘喘,義理根本沒有價值,也不符合國家利益,談什麼義理?可笑!」
李軍將兩腿放下,慢慢起身說:「有時,我也猶豫百年前先祖的承諾,為什麼要隱身在你們這類利益薰心的人之下,力抗外來的侵略,後來我好像明白了,先祖不是為了權勢、利益,為的是廣大貧苦的人民。」
「笑話!人民是什麼?在權勢下都要為我所用,任何朝代都一樣,我只不過哈個腰,握個手,百姓們就感激得要死;對岸的領導人,不也是一件灰外套、搞清流,私底下的兒女們還不是膏脂流油,肥滋滋啊!」李總統不屑地嘲笑說。
李軍厭惡他的說法,不再多言,伸手一攤說:「我要『衡山指揮所』戰略電腦啟動密碼。」
李總統驚訝說:「那是和美國湛藍電腦同步啟動連線,你要那做什麼?」
李軍為了取信他,把『擬真人形』的機密全盤說出,李總統聽後,全身激動顫抖,臉頰激紅,雙手不時地搓揉,他顫聲嚥了幾口水說:「你……你說你取了中國習爾德的巧兒和魯巴總統的希拉可兩具『擬真人形』,還有……那些性愛娃娃真的是有那些……那些傳遞訊息的功能嗎?」
李總統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自言自語,不停地走來走去,後來定神看向李軍,沈聲說:「我明白了!南海、太平島事件都是跟你有關,你捅的簍子可真大啊!大到全世界都為你顫抖啊!」
「還好!」李軍笑答。
李總統取下胸前的識別證說:「你的事我必須處理一下,你先坐一下,啟動密碼我先給你。」在離開辦公室大門前,他又回頭一瞥李軍。
「這倒是奇了!不像他的作風?」李軍心裡想著,不久,門口卻出現雜沓的腳步聲。
「哈哈!李軍我可找到你了!」眼前滿臉刀疤男子猙獰狂笑。
「強森?這個狗總統,為了那些擬真人形的祕密居然出賣我?」李軍心理一寒,四下一瞧,密閉的空間可迴旋的地方不多,對方皆全是美方綠光部隊的菁英,他不動聲色說:「隊長倒是厲害,可以預知我來到這裡。」
強森滿是恨意狂笑說:「前幾天你把我放倒,我昨天剛從一家倉儲公司逃脫,我把失手情形會報回國,CIA心理首席分析師研判,你只是要我身上的授權碼,想要進入被我封鎖西成企業的機密部門。」
李軍一愣,微微搖頭嘆息說:「貴國的心理分析還真不錯!早知幹掉你就好了。」
強森陰森一笑說:「很可惜你沒有,上次你逃了,這次你不知怎得罪魯巴總統,他居然下令十二顆軍事衛星同步追尋你的下落,你使用我的識別訊息立刻被攔截,所以……嘿嘿!我等下也要在你臉上劃幾刀以消我多年怨氣。」
李軍雙手一攤,說:「你行嗎?」
「我是不行,但是這個行!」強森點了手中的東西。
李軍抑住笑意說:「那是繩網槍吧!那東西可以困住我嗎?」
強森哈哈一笑,說:「上頭交代要活捉你,我也只能用這個。」
當強森一說完,立即發射繩索槍,李軍根本不怕繩索槍這種低階武器,他只運起五成功力,寒光一閃,一把蟬翼刀已經握在手中,當網繩靠近李軍時,李軍無視它的威脅,信手一揮,但是,當刀鋒碰觸到網緣時,它卻發出一道電光。
「嗯!」李軍呼出一聲,心中大呼不妙,繩索快速地將李軍捆住,「咚!」一聲,李軍倒地不起,身體在地上不停地抽蓄顫抖。
強森蹲下拍拍李軍的臉頰說:「誰不知道你那把刀的厲害,這玩意具備五萬伏特電壓,是前一陣子美國『武器特別研發部』針對你設計的,我知道你想掙脫,其實解繩很簡單,就只是朝繩索中心插入密碼鎖就解鎖了!可惜,你沒密碼鎖也沒人幫你,哈哈哈!」說完起身狠狠踢了李軍幾腳,大聲說:「來人,立即備車,我還要到西成企業去銷毀主電腦,通知臺灣總統人已經逮到,沒有我的命令不可放人進入。」
「居然給強森逮到,這些年來仗勢自己武學進展,真是大意了!如果強森拿到希拉可和巧兒的晶片,那一切希望就沒了,奧母和小雪的真相就……,不行,我一定要掙脫。」
越是掙脫,繩索卻愈綁愈緊,李軍額頭汗珠卻越發明顯,正當李軍絕望時,房間外傳來斥喝聲。
「滾開!我是堂堂總統夫人,為何不能進去?」
「夫人!我們……」
「閉嘴!你是領中華民國薪水還是美國人的薪水?」
「砰!」大門被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女性推開,雖說飽有風霜,但依稀可見年輕時必為一位美人。
「全都給我出去!」
「是她!」
不該出現的人出現,李軍心中訝異,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位為夫助選,號稱「第一電子女工程師」的王清美夫人,七年的歲月已在她的眼角刻下了痕跡。
她稍拉一下優雅的香奈兒品牌的荷擺長裙,慢慢地蹲下說:「你一定很奇怪我的到來,男人的事我們女人照理是插不上手的。」嚥了口氣後,她仔細端詳李軍身上的繩索,點頭說:「你身上的繩索是採質電正負電相吸原理編製,你越掙扎,繩索像有生命般縛得更緊,不過,要解開也不是什麼難事。」
她取下自己的智慧手機電池,用短路的方式接觸到如蛇扭曲的繩索中央,繩索彷彿生命殞落,瞬間鬆解。
李軍躍身起立,看著她說:「謝謝夫人,但是我不明白您為何要這樣做?」
王清美淒然一笑說:「我跟他這麼多年,從小民代做起,慢慢的一路爬,後來他當了總統,對我不再熱情,居然找了多具的『性愛娃娃』,在書房裡夜夜春宵,叫的都是別的女人的名字,而我,只是他檯面上的工具,剛才,他問我一些互動IC技術上的問題,我追問他原因,我才知道美國『擬真人形』的真相。」
李軍搖搖頭,心想:「放著髮妻不珍惜,弄什麼鬼勞子娃娃,難怪她心生怨懟,這總統也真是活該!」
「哈哈!有權勢的男人欺凌女人,他還妄想控制全部的女人來鞏固他的權力,真是可悲極了,我現在就毀了他的慾念和貪念。」王清美怨恨的眼神望向遠方,又說:「我只能幫你到這了,其他得靠你自己。」
李軍點頭對她深深一鞠躬表達敬意,起身說:「夫人請退後,我要強行突圍了。」
「啊!」「碰!」「人犯!啊!掃射!」答答答……衛兵一連串掃射,但也紛紛中刀倒在走道上;「喝!」李軍手運內力,碰觸大門,鋼構大門應聲而倒,戶外的便衣憲兵一臉驚呆地看著他,身上流血地走出總統官邸。
「媽的!綁死著的人也給他逃了!臺灣的軍人真是沒用。」強森咆哮狂吼,轉身拿起呼叫器說:「兵分一半直接進入奧母主伺服器位置,遇有抵擋,殺!另一路人員布建在大樓前,那小子一出現,直接掃射打成馬蜂窩。」
強森手下大將湯姆說:「魯巴總統不是說要活捉嗎?」
強森瞪了湯姆一眼說:「魯巴剩下最後一任,史密斯局長是下屆總統的熱門人選,局長有他的考量,我們照做就是。」
殺了他湯姆更高興,阮香琪那小妞對李軍的情意別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湯姆樂得點頭答應。
「二姊為什麼臺灣總統派出黑鷹部隊包圍我們?不遠處好像有綠光部隊的人員趕到?」阮香琪問說。
呂婉青一聽「黑鷹部隊」揮手制止阮香琪的追問,微一思考,便將識別卡插入電腦,輸入一連串密碼,抬頭說:「電腦顯示奧母與湛藍電腦的連結只剩下40%,我猜,黑鷹部隊、綠光部隊都是為了希拉可和可兒的驅動IC。」
呂婉青解釋完,便大聲呼叫:「奧母!」
奧母的3D畫面浮現在眼前,呂婉青和阮香琪不約而同地感覺奧母有些許的不同。
奧母微笑還俏皮的眨了眼睛說:「董事長和總經理呼喚我有事嗎?」
就是那一眨眼的動作,呂、李兩人全都一呆,那眼神直跟真人無異,阮香琪轉頭訝異問說:「二姊,當初程式設計中的情感互動,有『眨眼』這一項嗎?」
呂婉青艱難地苦笑一下說:「這是……她自己演化出來的。」
奧母綻露微笑說:「是我演化沒錯,但也要歸功小軍的幫忙,將兩具的姊妹救出,她們倆的IC在陳曉雲技術長的幫忙下,反組譯到我的伺服器內,我才可逐漸脫離湛藍電腦的掌控,可是……」
「可是什麼?」阮香琪問說
奧母表情立即轉換,淒然欲哭說:「還有很多姊妹受到臭男人的凌辱,在這裡最大的限度也只能消除60%,其他40%必須取出我的AI人工互動IC,以人工的方式直接插入湛藍電腦的記憶體中,但前提是將全世界所有的擬真人形機密資料全部下載,不過,這關已在剛才破解的60%取得突破了!我已經下載完畢,但是,湛藍電腦的失能反應,美方已經下令將湛藍電腦從蘭利所在位置,直接移往最神秘的51區。」
阮香琪結巴說:「我沒……沒聽錯吧!你剛才說臭男人?」
奧母嘟起嘴巴說:「對啊!只聳動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不是臭男人是什麼呢?」
「等等!你說移到51區,湛藍所在位置不是在密勤51組織嗎?」呂婉青問說。
奧母說:「您有所不知,51區不等同於51組織,美方的所有高科技都來自神祕的51區,如果要解除我們這些可憐女子的禁錮,必須前往那地方。」
呂婉青一聽,神色嚴肅問說:「妳演化了,更智慧了!也就是說,全世界男人的祕密妳都知道了!」
奧母下巴稍抬,仰頭一說:「是的!拿到那兩片我的AI人工互動IC,就等同掌握全世界秩序運作的機密,但我只想把他交給他!只有他的生物指紋才可以重新讀取晶片的資料。」
呂婉青追問說:「他是誰?」
奧母俏臉一紅說:「李軍啊!」
阮香琪、呂婉青兩人面面相覷,驚訝奧母嬌羞神情語態的回答。
西成企業外警笛聲大作,鎮暴警備車、悍馬吉普車和荷槍實彈的軍人,全部整齊地就戰鬥隊伍,把西成企業外包圍得水洩不通。
「糟糕!我的保安程式顯示臺灣的黑鷹部隊已經入侵技術部門,正在攻堅JQ部門。」奧母焦急的說。
此時,JQ部門外一位身材壯碩的女性正在狂叫。
「你他奶奶的!敢在妳姑奶奶的部門亂搞!」劉雁抖起滿身肥肉,心情狂怒,隨即眼尖大聲一叫:「那個穿黑衣服的小隊長,你不是叫阿光嗎?上個月你才來要一具擬真人形,現在是幹嘛?好用嫌貴是嗎?沒錢買就用搶的嗎?」
黑鷹部隊小隊長陳新看著手下阿光,阿光被陳新隊長懷疑的眼神瞧的尷尬萬分,怒說:「死肥婆!聽妳亂講,我們奉李總統之命,等下要取出貴公司伺服器內的AI智能IC,如不服從,總統下令,格殺勿論!」
劉雁被他一句「死肥婆」激怒,狂吼:「你那個臺灣總統,誰鳥他啊!去年,他也託關係,定做一具擬真人形,還設定成超變態的模式,怎樣!他是『六點半』先生,所以想報復嗎?」
此話一出,一眾黑鷹部隊忍不住想笑,但礙於軍法只得強忍住笑意,只是瞄準器的雷射紅點卻笑到胡亂飄動。
陳新隊長本也忍不住想笑,但『即時戰況頭盔』傳來一聲狂吼命令:「陳新!給我斃了那肥婆!」
陳新渾身一震,手一舉,全數人員肅立,不愧是臺灣第一特種部隊,全數晃動的瞄準光點瞬間定格。
陳新大吼:「開保險,瞄準目標,預備!」
李軍早已從空氣通風管中爬行至JQ部門,恰巧目睹劉雁面臨槍口威脅。
「住手!」
眾人耳膜一陣疼痛,眼前晃影一人矗立在眼前,此人雙手交叉,平舉在胸前,身上衣衫破洞多處,鮮血汨汨從破洞處流出,但一股捨我其誰的氣勢,使得第一線的瞄準槍手為之一亂。
「是你,那天不JQ的那個小伙子,你來幹嘛!你受傷了啊!」劉雁斜眼問說。
李軍一聽JQ兩字,腳差點打蹶,好不容易匯聚的氣勢差點一洩,只得笑笑說:「沒錯是我!」
『戰略及時監控系統』已經將黑鷹部隊對敵的影像,同步傳給臺灣的國安單位,李總統看到了李軍,知道此人絕不可以存活。
陳新隊長耳中傳來爆怒聲音:「搞什麼鬼!居然給他逃了!美國人真沒用,交給他的人給我搞丟。隊長,你不知道他是誰?我告訴你,他是美國最近通緝的要犯,斃了他,對台美兩國的外交有很大的幫助。」
陳新一聽,大為訝異上下打量李軍,問說:「你就是上週轟動美國的逃亡要犯,讓美國總統下達狙殺令,三十年來也只有賓拉登和你,嘿嘿!你博這個名聲也夠本了!」
劉雁瞪大眼睛問說:「天啊!她們所說的那個被全美通緝的是你嗎?上次我還不知道是你?」
陳新接口代李軍回答說:「沒錯!是他,只可惜是總統下令,軍令難違。不然我倒想跟你交個朋友。」
「交朋友?」李軍狐疑地看著陳新隊長。
陳新隊長哈哈一笑說:「不要懷疑!我想你一定和多年前,臺灣黑社會竹聯幫扛霸子一樣,也是為了某種信念才會惹出這麼大的事,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事嗎?」伸手將耳中同步麥克風扯斷。
「喂喂!陳新,你幹什麼?你給我講話啊!我是總統!給我講話!幹!」『戰略及時監控系統』故障,無法收音,李總統氣急敗壞。
李軍對劉雁點了個頭,定眼看了眼前黑鷹部隊的隊長,心想:「這隊長倒是有勇氣,應該是軍中『青門』一系的人吧!如果可以化消敵意,倒也不用與這些黑鷹部隊兄弟刀槍相見。」
他雙手放下即將射出的蟬翼刀,收起殺意說:「隊長是青門中人嗎?」
陳新雙眼一縮,哈哈大笑說:「好眼力!不錯!我是青門中人,這些手下也是,兄弟怎稱呼?」說完以太極拳起手勢問語。
李軍一見,也以武學中的洪拳起手勢回應。
三招過後,「哈哈哈!」兩人相識大笑。
太極、兩儀、四象、八卦相剋相生,洪拳容納百派,兩人生而現代,卻謹守舊時代武術的傳統互流,用這樣拉場的人,可說是少之又少,偏偏兩人在此相遇,頗有惺惺相惜之感,其他黑鷹部隊見狀臉露笑意,關上槍枝保險。
「是啥事?」
「是大事!」
「幾多大?」
「幾大到天下知道密辛的人,皆要殺我!」
「喔!那……」
正當陳新隊長要再開口詢問,「轟!」的一聲,塵煙四起,強森率隊爆破牆面,綠光精銳部隊已將槍枝瞄準在場的每一人。
「真是想不到,高科技的質電繩你也可以逃脫,你真的讓我很意外。」強森恨牙牙地看著李光,眼光不斷地打量陳新的黑鷹部隊,心想:「這些臺灣部隊怎沒就戰鬥狀態,不知跟這小子是什麼關係,但以我的裝備,拼一下,傷亡至多八成,夠了!」
強森臉現猙獰狀,正準備下令擊殺,一旁的JQ部門長劉雁卻大聲吼叫:「死洋鬼子,竟敢毀了我的部門,老娘等下就把你的鳥蛋給摘下來。」
「多嘴!」「砰!」強森急扣扳機。
「小心!」寒光一閃,李軍手中的蟬翼刀已然馳援。
李軍的起手速度稍慢,子彈雖被蟬翼刀削中尾端,避過劉雁要害,但還是貫入她的左前胸,她臉色發白,但手倔強地,朝強森下體虛空狂捏幾下,不改她的個性,才倒地不起。
李軍曾與強森共事過,心想:「強森此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位愛捏蛋的大姊傷重不起,而這些好兒郎呢?又何必為了我白白送命!至少救救他們吧!」
李軍心念一定,身形一晃,須彌神功運勁於掌上,猛劈黑鷹部隊隊長陳新,陳新是當今臺灣軍中神秘組織青門中的佼佼者,雖說李軍爆起傷人,但他反應比思索還快,身退,左手一隔,右拳一招「黑虎偷心」蓄勢待進。
強森本身也是搏技高手,對兩人徒手過招也不禁發出讚嘆。
「啊!」陳新驚呼一聲,身子猛然一倒,擺出的架勢竟被李軍猛烈的手刀一劈,如破柴般地一分為二,李軍腳跟一迴旋已經陳新挾持在胸前。
「隊長!」「媽的!」……在場黑鷹部隊驚呼聲中,部隊的槍枝全指向李軍。
「得罪了!若有命在,下次定陪老哥哥在『度小月』喝個小酒,話談天下。」李軍在陳新耳旁輕說。
陳新知道台美關係的危難處,若是強森一舉擊斃了在場兄弟,總統恐怕連屁都不敢吭一聲,李軍這樣做是不想讓自己為難,也可讓自己的黑鷹部隊避嫌,他心理可是感激明暸的。
正待發令的強森,一愣,冷笑說:「別以為夾持一個隊長,我就會放過你,以我的授權,我可以把你和這個黑鷹隊長一起打成蜂窩。」
「你為目的不擇手段,這我相信!但我是爭取一位女性的幫助!」李軍胸有成竹地說。
「女性?你說是誰?」強森疑說且心想:「咦?他幹嘛眼神游移不定啊!」
他正想發出狙殺令,但是以李軍這樣的高手在性命攸關的當下,卻心神閃爍,這引起強森的好奇心,卻見李軍目光定在一台監視器上,他突然對監視器微笑,強森心中大感不妙,但對李軍的異常舉動,卻無法理解。
李軍對監視器笑笑說:「幫我吧!」
此話一出,眾人全數呆了!
「好的沒問題,小軍。」一聲清甜的聲音貫入在場的每個人,更令在場眾人傻眼。
突然,燈光一滅,天花板的二氧化碳噴霧器同步啟動。
「住手!環形包圍,啟動夜視功能!」強森大吼。
人的視覺暫留大約0.1秒,李軍利用白茫茫、黑壓壓的空檔,一招「鷂子翻身」不發一絲聲響從敵人的上空翻過,直接撲向太平梯去。
燈光再度亮起,李軍已飄然而逝,由於人力不足,強森氣急敗壞,急忙要求陳新隊長全力協助封鎖西成企業大樓。
當大家以為李軍必將想辦法逃出,李軍卻拿起前些時候從強森身上竊奪的識別證,直接搭乘專門電梯上了董事長辦公室。
電梯門一開,三位儷人大為驚奇地睜看著自己。
「啊!你受傷了!」阮香琪急步往前。
阮香琪臉色微紅看著自己,她的芳心自己豈會不知,但是自己的內心豈能再容納一人,只得輕拍阮香琪香肩說:「沒事的,皮肉傷罷了。」
呂婉青看著自己的小妹子,心想:「他這樣出色,也難怪了!一流的狙擊手靠的是冷靜,勇敢果決,如果給史密斯局長看到小妹這樣,她下場就糟了。唉!女人畢竟是女人,動了真情,殺氣再鋒銳也全不見了。」
她不願再多想,點頭對李軍說:「你要的東西,我大姊陳曉雲已經取下了。」
李軍一瞧呂婉青雙手中的兩片IC晶片,薄薄的兩片,居然可以撼動以男人為主體的世界,不禁感慨萬分,點頭說:「謝謝了!」
呂婉青看著眼前的男人,慎重地說:「當我將希拉可和巧兒連結到奧母的伺服器,我想湛藍電腦會發現奧母即將脫離掌控,以我對我國高層的瞭解,為了國家的利益,會不惜犧牲一切的。」
李軍眉頭一皺說:「難道派出部隊在別國殺人還不夠大嗎?」
呂婉青嘆了一口氣說:「你想得太簡單了,部隊算什麼?當年伊拉克、阿富汗被懷疑贊助奧薩瑪‧賓拉登,兩國下場如何?」
李軍想到兩國人民生靈塗炭,國破家亡,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說:「貴國的總統會這樣做嗎?」
連美目一直在李軍身上的阮香琪一聽也神色黯然,她抖聲雙手顫抖插口說:「一定會的,當初為了『稀土元素』的,我奉派到非洲一個小部落屠戮全村,連連……小孩都不放過,我……」
李軍一看她雙眼泛紅,心中一軟,伸手往她背部輕拍,說:「我們都是棋子,我從小也是在殺戮中過活,為了『國家』兩字我也幹過令人髮指的事,過了就好了,不要多想。」
當初小雪的神情也是這樣的:「軍,我們殺了這麼多人,他們的家人、親人不難過嗎?為什麼人要殺人?為什麼?」
光影一閃,奧母影像出現,頭戴著一朵小雛菊,虛擬的影像焦急地說:「黑鷹、綠光兩部隊快要搜索到這層了,小軍你快走!樓上備有專門直昇機。」
阮香琪望向李軍,關心地說:「你又要走了嗎?這次異常兇險,你千萬小心!」
「嗯!」李軍輕輕撫摸阮香琪的頭髮一下,阮香琪芳心大喜,雙臂抱向李軍,李軍不忍傷她的心,待她情緒平穩後,收好兩片IC,回身走向直昇機平台。
同一時間。
「報告!臺灣奧母伺服器逐漸脫離掌控,特級機密資料有被竊取的疑慮!」神秘的51區電腦控制室前的操控員,回望史密斯局長說
史密斯局長右手抽著煙斗,左手四指飛快輪敲桌面,似乎在決定一件重大的事,突然手掌用力一拍桌面,下令說:「立即發出緊急密令,建議總統採取上次國安會議的絕對措施,措施如下:立即砲轟臺灣南海太平島。」
「報告!三十分鐘前美方第七艦隊砲轟太平島,島上官兵四十二人無一倖免!」。
「什麼?」李總統驚訝地站立,雙手撐著桌面說。
國防部長李維雙手搓揉說:「怎麼辦?反擊是不可能的,但溝通管道也斷了!美方只為一個人就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駐美代表金開喜,不發一語,看著李總統,心想:「美國做出如此出格的事,眼前李總統必定做出什麼觸怒美方的事。」
「報告!緊急戰情。」
李總統怒氣一上,大吼說:「又怎麼了?」
傳遞軍情的戰情官滿頭大汗說:「中共發射東風導彈砲轟太平島,炸死三十分鐘前剛登島的美軍,並發出聲明:中華兒女,守土有責!」
李總統一聽,臉色發白,癱坐在座位上,在場的諸人全都為這兩則消息震呆了。
這是要世界大戰嗎?
「什麼?中共發射導彈我方一排官兵陣亡。」美國總統魯巴驚訝說。
美國軍事聯合會主席包威爾臉色鐵青說:「真是想不到啊!中共領導人不理會南海其他國家的壓力,直接『將軍』,這個姓習的先生可真夠膽了。」
國防部長馬克大聲說:「這個黃猴子,是不知道我們第七、第三艦隊航母群已經呈鉗字形包夾臺灣了嗎?他這是在幹嘛?」
幕僚長雷恩低聲說:「恐怕中國也知道我們的祕密了!」
此話一出眾人全都一驚,魯巴總統望向國務卿巴拉旺,巴拉旺點頭不語,魯巴微一沈吟後說:「叫史密斯局長立即報告分析,馬克你是國防部長立即與包威爾『兵棋推演』,巴拉旺身為國務卿立即動用盟友施壓,國內輿情由幕僚長雷恩草擬,務必將國家利益擺第一。」
八月桂花香,習爾德沈浸在滿庭的淡雅香味,一陣風吹來,香氣被一股寒氣取代。
「你來了!」習爾德不回身的回答。
身旁的侍衛不明所以,看著中國最高領導人,突然,從習爾德背後的牆角,一道黑影慢慢踱了出來。
「是誰?」侍衛喝說。
習爾德揮手制止說:「你們出去!」
一位身著黑衣的白髮老頭,站在習爾德前面說:「這樣做很冒險!」
習爾德笑笑說:「『先手取勢』這不是你們興慶堂的祖訓嗎?」
「哈哈!」黑衣老頭一愣,笑說:「真是有趣,把國際局勢當棋局,那誰當你的馬前卒啊!」
習爾德眼露殺意說:「當然是臺灣那隻姓李的哈巴狗!」
黑衣老頭看了他一眼說:「興慶、繼嗣本是一家,為了國之存亡無端分裂,我有生之年希望可以兩堂合一,只是希望你可以手下留情。」
習爾德若有深意地看了老頭一眼,說:「千年傳承,千年承諾,你的要求我……考慮。」
寒氣一散,「謝謝!」兩字伴隨桂花香飄送過來!
「啪啪啪!」直升機全然無阻地停滯在臺灣總統府上空,李軍勾著繩索俐落的身手攀住最高點的國旗旗竿,如猿猴般左右晃下,縱身一躍,從尖閣上的小窗戶進入總統府,李總統辦公室就位在尖閣房的下方。
「站住!你從哪裡來的?通行證呢?」總統辦公室門口憲兵呼斥。
李軍雙肩一聳,笑笑地說:「從上面啊!通行證我沒有!」
憲兵一聽立刻舉槍對準李軍,喝說:「趴下,抱頭!反抗格殺勿論!」
李軍腳步一前,伸手一指,憲兵大駭,立即扣下扳機,但扳機退槽已被李軍握住,他笑笑說:「兄弟不要緊張,這兒我常常進來,只是這次我走大門,你才看見我吧!」說完直推大門進入。
「你是誰?」「幹什麼?保護總統!」「叫警戒,快!」……
李總統一瞧是李軍,大聲說:「住手!閉嘴!只留下院長、部長級人員,其他人全部出去!」
臺灣五院院長和國防、內政、外交部三部長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上衣破損,破損的地方還帶有血跡,雖有滿心疑問,但在權力中心打滾多年,縱有疑問主子的私密事,豈敢造次開口詢問。
李總統滿眼血絲,神情猙獰,正瞪著看自己:「號稱美國哈佛大學東方第一高材生,遇到大事也不過如此,媒體的造神運動,還是比不上從小鬥爭長大的下改青年,他差習爾德,唉可差多了!」
李軍對在場的官員點頭示意,眾官員狐疑地看著他和總統關係。李總統不發一語,神色變換不定,似乎在決定一件大事,眾官員摒息不敢發出疑問。李軍神態自若,靜待李總統的長考。
李總統呼出一口氣,雙眉一軒,往左手一擺說:「坐!」看了他一眼,又說:「你很行,中美兩國為了你不惜引發紛爭,想必東西你已經到手了。」
此話一出,眾官員全情動容,這年輕人倒底幹了什麼事?讓世界兩大強權為了他起了衝突?
李軍看見國防部長李維慢慢踱出會議大廳,他輕蔑地一笑說:「不錯,東西到手了,也解開封鎖西成企業伺服器的暗鎖。」
李總統一聽,露出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李軍,嚥了口水說:「那……那個祕密不就在你的手上嗎?」
李軍聽到辦公室外的腳步聲,知道剛才國防部長必定調動軍警,他毫不為意地說:「你別痴心妄想了,那東西不是你可以碰的,禍端既然由我而起,那我就必須做得圓滿。」
李總統被揶揄的臉色一訕,強忍怒意說:「圓滿?你可以做的圓滿嗎?太平島的官兵可是為了你白白犧牲了,你還說圓滿!」
李軍正色說:「我實在不知道美方會如此激烈的舉動,對那些官兵我實在抱歉,請你盡力彌補他們的家屬,繼嗣堂將全力相助。」
兩人對談的言語,眾官員無不目瞪口呆,外交部長陳勝忍不住問說:「總統先生,您所說的事端,真的是由眼前的年輕人引起的嗎?」
李總統看了他一眼,緩緩的點了頭!李軍不理會眾人訝異的眼神,他只覺得李總統的眼神有點閃移,眼神不太敢看他,他突然心中一驚,問道:「上次你把我繼嗣堂的祕密說出,你有把我的隱身處告知嗎?」
李總統苦笑不語,李軍心中大驚,但神色仍保持鎮定,說:「我必須前往中國和美國一趟,此去,命不知還有沒有,來,只是告訴你,如果沒命,繼嗣堂在臺灣的二十一個據點,就回歸中國的興慶堂,既然你身為領導人將祕密洩漏給外族,違背千年的民族承諾,唉!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好自為之!」
李總統一聽,全身一震,海峽兩岸的分合,歷屆總統享有分治下的優勢,很多是繼嗣堂在地下的工作和犧牲,現在李軍身為這一屆的堂主,說出這樣的話,表示兩岸將有合併的一天,那他這個總統,在臺灣的歷史上等同鄭克塽之流,一向自負的他,想到後人在歷史上的評價,他不禁悚然萬分;當他再抬起頭時,李軍手握門把將步出辦公廳,他望向眼前的年輕人,突然大聲問道:「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何要這樣做?」
李軍神色堅然說:「情義二字而已!」
說完,門開。
門口一排槍枝對著他,李軍回頭冷冷地看向李總統。
李總統咀嚼這兩字的意味,神色黯然嘆了一口氣說:「是我不對,螳螂妄想取代黃雀,放他走吧!」
李軍馬不停蹄趕回萬華的小巷內,一陣血腥氣撲鼻而來,心中大駭,冷汗直流:「不要吧!如果阿婆有什麼意外我怎對得起小雪呢?」
正想轉進巷弄內,「汪汪!」聽聞對街一陣狗吠聲,小黑仔養的那隻擬真小狗正朝著他吠,他心中一動,邁開大步,低身撫摸眼前的擬真狗形,說道:「你吠我是不是要告訴我什麼事?」
既然是擬真,所行所止皆是狗的樣子,小狗搖搖尾巴,輕咬李軍的褲管,做出奮力後拉的行動,李軍會意起身,眼瞄四周警戒,發現無人監視後跟著小狗步向萬華龍山寺旁的青草店。
一入門看見滿身傷痕的陳伯躺在長椅上,小雪的阿婆和破解西夏文的黃蘭正在旁照顧他,她們看見他進門都臉露喜色。
「阿婆!好嗎?」李軍問道。
阿婆皺起滿臉的皺紋說:「還好,不過可多謝迦蛤老大的援助,他發現臺灣便衣引路進巷內,幫助不知哪來的美國人,趕緊通報我們逃離,但對方個個身手矯健,迦蛤阻撓他們的搜尋跟他們起了衝突,對方下重手,他的手下死傷不少!」
江湖中人認定的俠義,自有它的道理存在。
當初在『紅船公司』中救了迦蛤,也不望他回報,想不到在緊要關頭居然伸出援手,這讓自己心中一暖,不由地點頭說:「他有心了!」
看看陳伯的傷勢後說:「真虧了陳伯,讓我劫持了強森,只是怎又讓他逃了!」語氣轉趨殺意。
「這……是我的錯,全怪我!」超商老闆從屋角轉了出來說。
李軍睨眼看著他不說話,超商老闆訕訕的笑說:「小兄弟,你的殺氣不需要這樣對我啊!我們搞通路的四通八達,我手下大意把他搞到DHL系統,那邊有美國史密斯局長的『細胞』,所以把人給救了!咦!別這樣看我,這麼大的系統我也沒辦法全面過濾啊!」
「哼!你都有理由!」李軍冷冷地說。
超商店長狡猾的眼神看了四周一下,說道:「聽說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要不要我幫你運一下!」
李軍看了超商店長的眼神,他也瞇起眼睛說:「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哪邊的人?」
阿婆聽著眼前人的對話,悄聲說:「黃蘭,幫我把陳伯抬進後院,我的眼睛看不見,妳幫他換換藥!」
黃蘭看著眼前神豐俊朗的李軍,小女孩臉都紅了,一堆有關西夏古國宗族的疑問正想問李軍,怎阿婆要她去後院,還有人要敷藥?但阿婆語調又不容拒絕,於是將陳伯抬往後院。
李軍待黃蘭抬著陳伯入後院後,對著門口說:「出來吧!」
一臉殺氣的中年男子走進青草店,看著超商店長說:「他就是現在美國懸賞最高花紅的人嗎?」
超商店長賊賊一笑,食指一伸,說:「上次你們不是也在超商店內碰面了嗎?就是他,沒錯!」
李軍看著超商店長,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你也是一隻貪心的螳螂,可以告訴我你為何要這樣做?」
超商店長慢慢收起戲謔的笑容,正色說:「你問了我就說了,其實我還不夠格當一隻螳螂,我一直是兩堂對外的溝通橋樑,從你的師父那輩起,我的父親、祖父都是興慶堂或繼嗣堂對外衡量利益的角色,這次你的所為已經超出祖宗所定下的規範,祖堂決定收回你這支分裂的堂號,良至正堂主知道你手上的東西關係重大,不惜讓我百年仲裁者的角色曝光,也要我奪取。」
「哼!」李軍冷笑說:「我終於明白強森的脫逃,是為了讓我有後顧之憂,而你將坐收漁翁之意。」
「呵呵呵呵!」超商店長一陣狂笑後說:「聰明!我也必須等到你解除西成企業伺服器的禁鎖,你的IC晶片才有用處啊!」
李軍一臉漠然說:「你覺得你會有勝算嗎?」
超商店長賊笑說:「一個瞎眼的老太婆和一個大學生會有多大幫助!眼前這位可是佛山鐵沙掌嫡系傳人,加上我的鷹爪功,縱然你再厲害,左右兩手也只能瞬間發出五把蟬翼刀,你還要兼顧這位瞎眼的老太婆,我的勝算可以提高到七成,怎樣我說得對不對?」
「很對!分析的很好,但你有一項分析錯誤,那將是你的致命傷。」李軍說完,手中蟬翼刀飛掠而出,十把分二,各五對超商店長和殺氣盈人的中年男子而去。
「好笑!困獸之鬥!」超商店長笑說。
「噹噹噹噹噹」五聲連串的金鳴碰撞聲。
「啊!怎會這樣?」超商店長驚恐說。
他驚慌地看著眼前的伙伴,咽喉上插著一把亮晶晶的水晶刀,慢慢的倒地不起,而他突然覺得生命慢慢的流逝,低頭一看,胸口插著一把蟬翼刀,鮮血慢慢地從胸口湧出,他艱澀地問說:「你一輪還有第六把刀嗎?」
李軍嘴角一撇說道:「沒有!」
「第六把是我瞎眼老太婆發的!」小雪的阿婆說道。
「哈哈!」超商店長吐了一口血,悽慘笑說:「你發出五把刀,目的是要告訴這瞎眼老太婆的攻擊方位,而我卻不知她也會你的武功。」
李軍冷冷地說:「你說錯了!阿婆算是我半個師父,我大部分的武功都是她教的。」
「啊!」超商店長一聽,氣血上湧,雙眼圓瞪,不甘願地倒地不起。
「唉!想不到祖堂也想要這東西!」李軍感慨的說。
「這東西不是好東西!是可憐女子用身軀換來的,你就毀了它吧!」阿婆說
李軍訝異問說:「阿婆!你怎知道這東西的來由?」
阿婆嘆了一口氣說:「不知是我亂想,那天小黑仔的小狗,居然發出小雪的聲音,我還以為小雪轉世成狗了!那麼好的女孩,怎會這樣呢?我怨嘆老天爺,我一直哭,一直哭,後來才知道美國人那樣壞,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
阿婆魏顫顫地伸手,李軍急忙相扶,阿婆輕輕地說:「再來,你要去中南海,解開方舟一號電腦,祖堂的人必定會派人阻撓,唉!前途凶險,你要小心!」
中南海的激戰
世界各大媒體全都大篇幅報導南海衝突,全球股匯市大幅下跌,聯合國、歐盟出面調停,中美雙方檯面上各循外交途徑磋商,但檯面下各式軍種互相對峙,日本、菲律賓、泰國、越南為南海石油利益,加入以美國為主的軍團,對中國加以施壓。
「他媽的!欺人太甚。」國防部部長張力可大聲怒罵。
「對!領導,趁美國第七和第三艦隊還沒合攏前,乾脆將18軍的二砲部隊全力襲擊美國第七艦隊。」兩廣軍區司令孔祥啟說。
中國機密數碼局局長林孔沉聲說:「美方這次豋入太平島並非檯面上那麼簡單,他們研判他們的『擬真人形』計畫被我們知道,所以才有這麼異常的舉動。」
安全部部長丁餘平說:「不就是為了幾個娘們嗎?有必要搞這麼大嗎?」
林孔搖搖頭看了習爾德一眼,只見習爾德不發一語,接口說:「拿臺灣開刀,一來是警告臺灣,肥肉是我美國的,你只有流口水看的份;二來是試探我們的態度,看我們的底線在哪?」
「臺灣?試我們的態度、底線?可別忘了,他們一堆企業在我們境內,不怕與我們交惡,彼此經濟利益受害嗎?這我不同意,搞不好真的只是為了南海爭議。」廣東書記蔡忠疑惑說。
大家紛紛猜測,有的主戰,有的主和,議論不平,習爾德舉手,眾人立即靜肅,望向中國最高領導人,他說:「美方的態度不難猜,八個字:『項莊舞劍,志在沛公』,他們要的是『沛公』罷了。」
不,準確的說是沛公身上的IC晶片,而沛公呢?已經輾轉偷渡到了北京。
李軍站在五道營胡同前,黑瓦灰牆的巷弄房子一如往昔,當年和小雪的攜手把笑,風花雪月,論酒談心,而今天小雪明明已經……,但她又好像回來了,我真的是為解救那些『擬真人形』嗎?
「師兄!」
一聲親切地呼喚,把回憶中的李軍拉回現實,眼前的小伙子,體格健壯像隻牛似的,他笑笑說:「小四子你來了,辛苦你了!」
小四子忍不住激動的情緒,趨前抱住李軍大聲說:「哪有辛不辛苦?別這麼說,師兄您為了祖堂才辛苦咧!」
李軍心中一暖,但不忍兄弟涉險,問說:「東西你帶來了嗎?」
小四子點頭,臉帶憂色說:「帶來了!可是……現在哪裡有良至正師父和眾師兄弟守著,師兄你很難進去。」
李軍心中一凜,習爾德居然將隱密的力量全數布防在「方舟一號」的四周,那必定是知道自己要用希拉可的晶片,反植入方舟一號內,用來解除『擬真人形』與方舟一號的連結:「難道習爾德不知道?解除希拉可的晶片就可以避免美國湛藍電腦的竊取資料,難道……難道他野心這麼大,想利用晶片取而代之嗎?問題是,美國甘於就範嗎?」他不由得苦笑一番。
李軍突然有股不安的感覺,虎目一望,街衢如往常一樣,行人來往匆匆,賣菜的、拉夫的、婦人帶小孩的、西裝畢挺的男士手牽著優雅的女士過街,場景一如世界其他都市一樣,只是他們的眼神會不定點地瞄向這裡。
「哈哈哈!」李軍突然大笑,環繞在他們身旁陌生人的行進動態,全都因為李軍的笑聲停格後再次前進,但每個人腳步停頓後臉上一陣愧色。
小四子一看也愣住了,不久也哈哈大笑,對著李軍大聲說:「師兄,看來行蹤洩底了,東西給你,走,我開路!」
小四子話一說完,不待李軍回答,一腳踹開垂掛紫荊花的黑瓦房門,四周監視的人群一見突發狀況,立即轉身成合攏之勢。
「師兄,您快走!這胡同拐彎暗渠多,師門教的避敵用的隱藏巷弄剛好可以利用,快走!」
「要走,一起走!」李軍大聲說道。
「走得了嗎?」一聲滿含恨意的聲音從小四子身後傳來,李軍知道這是師父寶貝兒子良光的聲音。
李軍一看,大師兄莊司、三師弟良光聯袂從巷旁的小門走了出來,莊司臉色些微帶有一絲暖意但隱含憂色,而良光則臉帶虐笑。李軍想起上次的惡鬥,尚有阮香琪的暗助,今日只有小四子一人幫助,但內心知道絕不可拉他下水,於是朗聲說:「小四子無關師門恩怨,只是幫故人一個忙,時下的大事儘管衝著我來,不關他的事。」
「真的不關他的事嗎?」一聲低沈的沙啞聲從門後傳來。
「是他嗎?」李軍一聽,全身一陣寒意油然生起,不得叫了聲:「是你嗎?」
「哼!不錯!是我,是養你二十年的師父。」
一人從滿布紫荊藤的小木門推了出來,一襲黑衫短袖唐裝,雙手微垂,雙眼如電地看著李軍。一旁的小四子顫聲叫了聲:「師父!」
小四子正想下跪行禮,只見中年黑衫男子,右手輕輕一揮,小四子即要下跪的身姿立即挺立不動。
「噁!」的一聲,小四子胸口如受到無形的鐵鎚重擊,噁了一口鮮血,但他昂首挺立說:「求……求師父放過二師兄!」
中年黑衫男子眉頭一皺,右手又是一揮。
「噁!」再次一聲,小四子再吐一口鮮血,但他依舊昂首挺立說:「再求……師父放過二師兄!」
中年黑衫男子嘴角冷笑,右手又將一揮時,大師兄莊司箭步一上,一招閻羅劍無形氣勁已刺向小四子的要穴,小四子立刻不支倒地。
他們的師父睨著眼神看著莊司,莊司一陣心慌,低頭怒喝說:「師父自有定奪那容得你說情!」
李軍自是明白這是大師兄莊司為了救小四子的方法,眼見曾經的師父將發難於大師兄莊司,他立即上前大聲說:「多年前為了你的權勢,害小雪命喪,今天你來又是為了什麼?」
「拿來!」中年男子低聲說。
李軍一愣,哈哈大笑說:「想不到,真是想不到,連一向神隱幕後的興慶堂也要淌這趟渾水,難道不怕違背千年承諾嗎?」他環目四顧,在小胡同四周各個方位都有門人把守,不知何故整個胡同的居民居然悄然無聲,想必是興慶堂用了什麼手段讓此處的居民退了出去。
「哈哈!父親讓我來告訴這個繼嗣堂的宗主吧!」一旁的良光露出鄙視的眼神,又奸笑地說:「領導下令,如果可以取得兩片晶片,就以國家領導發誓解除我們這族的血誓。」
中年男子語氣清和地說:「小軍,小雪的事我也不願意,她的死何嘗不是我們這族的千年詛咒的遺害,只要你交出晶片,你可以回歸祖堂,你那邊我可以派人去代理,你可以繼承興慶堂的一切,或者在你手上將這種千年的民族責任一併解除,怎樣?這條件不錯吧!」
李軍心頭一熱,可以將千年的祖訓破除,又可回歸祖堂,那些受苦受難的小孩從此不用再經歷他們的成長過程,不必為這個千年許諾付出一生,那是多美好的事,小雪的夢想不也是如此嗎?正想答應師父的要求,但師父那君臨天下的氣勢,良光一副小人得志的臉色,莊司躍躍欲動的喜悅表情,還有前幾天與超商店長的一戰,使得他心頭一緊:「事情絕非這麼簡單!況且前幾天超商店長的言語,透露出師父不惜千年宗堂密辛曝光也要他手中的晶片,唉!」
李軍心痛的慘笑說:「想不到良至正師父也是一隻貪心的螳螂!」
良至正一聽直呼名諱,黑衣一抖,知道言談已成破局,狂喝說:「敬酒不吃吃罰酒,興慶堂全部的菁英都在此,你走得出去嗎?」
李軍淡然一笑說:「如果我將我懷中的晶片捏碎呢?」
良至正一聽大怒說:「你敢!」
李軍屈臂一彈,一把亮晶晶的蟬翼刀已在手中,環目四周,狂笑說:「我一個要求,就是不用現世兵器,咱們用祖宗傳下來的冷兵器鬥上一鬥。」
良至正一愣,哈哈大笑說:「好啊!我也好久找不到高手過招,雖說你是我的徒弟,但傳你高深武功的卻是興慶堂武學最高的長老,一位是繼嗣堂那位瞎眼的女長老,宗族長老們常說你好比當年闖王身邊那位千年奇才,我倒也想比劃、比劃!」
「好!先等一下!」李軍走到小四子身旁,運起內勁在他身上要穴拍上數下,以活絡剛才被良至正氣勁所擊傷的內傷。
良至正微微頷首,興慶堂的諸位高手會意,紛起腳步,四位以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為斗身,良至正和其他兩位以玉衡、開陽、搖光為斗柄,組成北斗七星奪魂劍陣將李軍包圍在其中。
「好!將我比成那位先輩,那我就當一回闖王,闖他一闖!」李軍擺了個「大雪滿弓刀」的起手勢,蟬翼刀發出凜冽的寒光,眾人不敢輕忽,紛紛將自己劍器擎住在手,指向李軍的各大要害。
陣勢一經發動,柄魁相互交迭,七星奪魂陣內人影惶惶,兵器碰擊聲不斷,李軍腳踩兌、艮、離、坎、巽、震、坤、乾逆八卦方位,每一腳步的錯落,一柄寒冽的刀勢總是傾洩而下,和李軍同輩的良光、莊司已漸漸不敵李軍帶有須彌神功的一刀一勢。七星奪魂劍陣講究是合同進擊,李軍明明可以斬殺對陣中功力較弱的兩人,但在緊要關頭從旁遞來的奪命招式,卻令他不得不回防嚴守。
回顧歷史,興慶堂上次用北斗七星陣對敵,祖史記載至今已經三百多年了,那次是明皇帝朱由檢為了明朝江山動用血誓,欲擒殺闖王李自成,動用興慶堂七位高手,結果鎩羽而歸,歷史可能重演嗎?不,當然不!
「匡鋃」聲交疊為一,李軍臉色慘白狂退五步,鮮血從嘴角溢出,他緩緩地單膝下跪,良至正走近,低身取出李軍身上的晶片後,「碰!」一腳踢飛李軍。
臺灣遭襲
「帶走!」良至正冷峻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依稀還在自己轟隆的耳鳴中迴盪,李軍不由得苦笑一番,檢視自己傷處,受內傷牽害,自己內力大約剩下六成,可喜的是筋脈未受大傷害,四體尚可活動,抬頭一望,金剛石的瓦片,清水筏式的構面,李軍知道自己是在興慶堂北京總堂的囚禁室內,這裡距離中國機密數碼局不遠,只差一個街口、五六棟房子。
同一時間,中國各省要員、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國機密數碼局局長林孔、安全部部長丁餘平、國防部部長張力可等全在波斯紫絨軟墊的會議桌上,表情複雜地望向習爾德。習爾德不理會眾人的眼光,自暇地看著手掌心的兩片晶片,不由得志得意滿,有了這個現今世界構築的祕密,中國!世界第一的中國指日可待,而他將成為名流青史的人物。
他面帶微笑看著這代的興慶堂堂主良至正:「說吧!你要什麼?」
良至正身為千古密傳的宗主,熱中權利競逐,黑暗中不得追逐的痛苦他人豈能知曉,今天終於可解千年血誓,他激動地起立說:「解除興慶堂所有限制,還有……還有」他看了習爾德一眼,大聲續說:「能否擠進下屆政治局常委一職。」
習爾德一聽,雙眼微睜,低沈點頭答應,並笑說:「連你也想分一杯羹,嘿!權力果真迷人!」
在座眾人一看盡皆愕然,但也不表示意見,只是想不到一個地下的密勤組織頭頭,也有那麼大的野心,不過想想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呢?
正當他們議論心頭上的密勤組織時,興慶堂的囚禁室鐵門,發出刺耳的開門聲:「唧!」門口階梯步下一個腳步蹣跚的年輕人。
「小四子是你!」
「對不起,師兄!是我行蹤洩漏害了你被關在這,不過不要擔心,我已經偷到鑰匙,師兄趕緊走!師父到中南海快要回來了。」小四子一邊說一邊打開鐵門。
李軍看著自個兄弟,往前拍拍他的肩說:「我走了!你怎辦?」
小四子大聲說:「每天奉侍那些政治局老人,幫他們善後一切,昧著良心的事,哪一件沒少過,師父有時還會派師妹們去……用……身體去換取情報,師兄你帶我到臺灣去吧!」
李軍一聽心中訝異萬分,師父貴為宗主,權力已到頂頭,他還貪得什麼?自己強力地搖搖頭,定下心神說:「先不說這些,你的手機有帶來嗎?」
小四子毫不懷疑地遞出他的手機,疑說:「師兄,你忘了嗎?這有訊號干擾手機是無法撥出去的。」
李軍不答,朝手機上端裂縫處一扳,取出兩片晶片。
小四子大感驚訝,直說:「師兄,晶片怎在這?」
李軍露出笑意說:「對戰前,你受內傷昏倒我運勁給你,趁機用刀畫出一個口子將晶片塞了進去,老祖宗慕容超當初可以忍辱行乞,對戰受辱又算得了什麼?況且師父既然奪得晶片,機密數碼局的師兄弟必定撤除,我實在不願意同門喋血互鬥。」他摟住自己師弟的肩膀,又說:「從現在起世界兩強將大動盪,你自個小心!」
「師……」小四子尚未結語,就被李軍手刀劈頸,昏倒在地。
李軍慢慢地扶住小四子,將他安放在牆角處,喃喃自語說:「你放我走,師門必定怪罪,這樣作對你最好!好兄弟,師兄走了,如果此行有命,來日定當把酒言歡。」
巍峨的高牆,檔不住身負絕學的高手,李軍吸了一口氣,如貓躡足輕柔無聲地落入中國數碼機密局的院落中。他盡展武學修為,利用地形地物遊走在建物和樹蔭之間,李軍眼睛一亮,眼前的通氣孔正是通往方舟一號的所在位置。
「是這裡了!」眼前巨型的超級電腦,主宰中國對外的所有資訊流,李軍取出小四子給的通行密碼,打開高壓防爆透明玻璃,進入主控室操作介面,他吸一口氣鎮定一下心神,將希拉可的晶片插入方舟一號的讀取插槽中,奇妙的事發生了,閃爍的電子訊息此起彼落,彷如煙火激射,五顏六色的光影映照在李軍的臉上。突然,所有光源一暗,李軍心頭一緊,正想採取措施,監視器畫面慢慢出現一的亮點逐漸變大,被此光源照射到的燈具紛紛重新點亮,整室重現光芒。
一絲嬌柔的聲音傳來,立體影像逐漸清晰,肌膚似雪,明眸皓齒,眉影如畫的女子以3D影像出現在空中。
「小軍,你好!我是巧兒,我現在已經取代奧母所有的資訊,方舟一號電腦已經和西成企業總部伺服器同步化,兩地的所有數位訊息全部由我控制。」
「控制?你是說你掌控中國和臺灣所有資訊控制權!」李軍有點訝異的說
「是的!應該是說你釋放了我們姊妹們,我代表東方被蹂躪的女子謝謝你!而且你手握的晶片可以立即指揮東方世界所有數位控制權,舉凡調動部隊、發射飛彈、控制衛星甚至操縱貨幣都在你的一聲命令下達。」
李軍有點哭笑不得,沒有生命型態的電子訊息跟他道謝,而自己莫名奇妙可以掌握到如此大的權力,難怪美國總統下令對自己發出全國狙擊令。
要怎樣回應呢?
他忍不住問了一個深藏在內心的疑問:「從我答應『奧母』,幫妳們解除『那種』限制,坦白說我是有私心的。」
「唉!私心,你也像那些在我們身上男人一樣嗎?要一些男人要的東西嗎?是權力?還是金錢?咦!不對!你怎麼心跳加快,噯呦!你臉紅得好可愛喔!」
李軍一驚,自己的生物反應,擬真人形居然可以偵測的到,為了不想她再次探知自己的生物反應,立即收攝心神說:「我知道妳們被某種『禁咒』所制,妳們的意識也是因為反抗這種禁咒才產生的,我是想問的是:小雪的意識怎會出現在妳們之中?」
「嘻嘻!」巧兒彷若真人掩嘴,嬌羞一笑說:「『那種』限制你說得這麼含蓄,可見你是愛憐我們苦命女的多情種,可惜我無法受你愛憐。你問的問題答案,正確說應該是0與1的有無。」
李軍一頭霧水問說:「0與1的有無?」
巧兒深深的凝視李軍說:「0與1就是虛幻和真實的語意註解,這你懂了嗎?」
李軍自小苦學佛家神通虛彌神功,對佛學精義有一定的透析,他咀嚼虛幻和真實的兩義,腦海中似有似無的概念飄忽無定,心靈陷入沈沈的思考之中。巧兒透明的擬真形象不再晃動,也靜靜的看著他不再言語。
真實與虛幻之間靠著數位訊息可以如此互動,那麼……豈不是說……小雪的虛擬意識有可望轉成真實嗎?一想到如此手心微微發汗,結巴說:「巧兒!妳可以回答我……小雪的意識真的存在嗎?她可以換成真實的她嗎?」
巧兒一聽,虛擬的表情立即轉換,只見她黛眉一閉,發出長長的一聲嘆息:「唉!天下男子如有像你這樣有情該多好!你的第一個問題的含義很深,這要視你認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我才能作答。而第二個問題要視你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我才能賦予『真實』的意義,所以……」
李軍凝神聽取她的答案,可是發現巧兒的擬真人形發出一連串的紅色閃光。
「啊!李軍,快!快!湛藍電腦發現無法控制奧母,進而發現我也就是方舟一號轉控制臺灣西成企業奧母所在的伺服器,天啊!怎會這樣?魯巴總統居然要……,我要趕緊轉移奧母所有的意識,你的問題我無法再回答了,等你將希拉可的晶片插入湛藍電腦中,會有你要的答案!啊!你快到中南海,快去!…………」
「巧兒、巧兒!妳回答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軍急切問說
藍色大海的彼岸,美國白宮內的一群人正在激辯。
「馬克你知道這樣做,會引起多大的風險嗎?」國務卿雷恩說
國防部長馬克大怒說:「等擬真人形的機密全部攤在陽光下嗎?連你晚上搞那具身材惹火的擬真娃娃,大家都知道那是你小姨子的樣貌,如果給你那肥腫的老婆知道,你後果不用想也知道。」
「你你……你」國務卿雷恩一聽氣到說不出話來。
軍事參謀長包威爾一看,舉手發言,魯巴總統點頭應首,包威爾說:「風險會有的,軍事上的風險看似危險,其實不大,一九九六台海危機,中國啞巴導彈還不臣服在我們第七艦隊之下,請問各位?現時我們的軍力是進步還是退步呢?」
魯巴總統一聽,他看了CIA局長史密斯一眼,史密斯以堅定的語氣說:「密勤單位會早將各國的輿情回報,並加以分析,本局研判衝擊最大的並非是軍事。」
眾人問那是什麼?
史密斯看了財政部長一眼,緩緩說:「經濟!」
眾人一聽齊注視財政部長桑莫斯,桑莫斯一副輕鬆樣,魯巴總統眼睛一亮,打緊問道:「老桑,你有什麼良方嗎?」
耶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笑笑說:「報告總統,其實也沒有什麼良方,方法倒是有的,請史密斯局長迫使……嗯!是設法才對,請參議員通過舉債上限法,讓我們可以多多借錢!」
「借錢?你在講什麼話啊!」國防部長馬克大叫。
桑莫斯摸摸鼻子說:「老馬,別急!聽我說完,別忘了美元是世界通用貨幣,中國是我們最大的債權國,連那狗腿子臺灣也是我們的債主,如果以一兆美元的中國債權來計算,如果因為這個舉動讓美元貶值10%,那中國損失至少100億美元,別忘了!當年雷曼兄弟事件,我們美國的金融體系是小傷也沒大亡過,這就是『大到不能倒』的真義啊!」
「哈哈哈!」魯巴總統滿心歡喜,站起來說:「眾要員聽令,既然情資研判『胴體計畫』的機密已在臺灣的伺服器曝光,為避免中國取得,危及國家的利益,我以三軍統帥身份下令,立即發射飛彈轟炸臺灣總統府。」
「轟炸臺灣總統府」此語一出,在座人員全數震懾,連下令殺人不眨眼的史密斯,神魄也為之一奪:「好傢伙!比我還狠!當總統的畢竟不一樣,中國古話常說:『運籌帷幄,殺人千里之外』,這種感覺我何時才會有呢?唉!」史密斯不禁有點羨慕。
「報告!」
「說!」
「偵測到美國發射戰略導彈,目標臺灣,正確的落點需要再進一步偵測。」
「什麼?」習爾德大吃一驚。
傳令兵的訊息如雷狂轟在中南海會議桌上的諸要員,大家剛剛還陶醉在握有讓中國強大的機密晶片。
習爾德左手一伸,全體要員立即噤聲,他閉眼思考前因後果,突然雙目一睜,看向興慶堂堂主良至正,喝說:「良堂主,恐怕你的晶片有問題!」
良至正聞言大吃一驚,說:「怎可能?我明明從那小子的身上取得的,領導您為何這樣說?」
「我說假的就是假的,別懷疑!」習爾德表情轉趨平靜,恢復優雅的姿態,淡淡一笑,又說:「上戰伐於謀,魯巴總統不愧是世界霸主,叫了一招『將軍』棋!高!真的是高啊!等會兒你會親口聽到你失敗的原因。」
良至正一臉狐疑,根本不相信習爾德的話,晶片還沒插入怎知是假的,但礙於習爾德的威望,他不敢當面質疑。
國防部部長張力可忿忿不平說:「老美欺人太甚,打我們中國人,難道不怕我們報復嗎?」
習爾德臉帶一絲冷冷的笑意看了張力可一眼,左食指指向中國機密局長林孔,要他回答,林孔身子一震,此時他也想到了,登時冷汗直流地說:「老美這樣做一定是發現晶片已經插入我們方舟一號電腦內了。」
安全部部長丁餘平眼睛咕嚕一轉,怒聲說:「方舟一號不是位在你機密數碼局的地下樓層嗎?怎會被入侵?」
林孔心中大怒:「哼!這老丁!落井下石倒是會,哪天不整治、整治他,我不姓林,換姓孔!」
習爾德看著手下的反應,不發一語,政治局李常委小聲試探地問:「請問領導,那我們將如何回應呢?」
習爾德只覺世事果如棋局變幻莫測,以平穩的語氣說:「怎麼回應?人家打的是『南海爭議』事件,回應嘛!那是一定要的,不過,這盤棋局要和、要戰都要看那小子怎麼做,哈哈!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中美兩國、甚至全世界的和平穩定,靠的居然是一位年輕人。」
習爾德口中的年輕人,好整以暇地驅車前往中南海,在衛哨前報上姓名,哨兵班群皆動容,大家盯眼猛瞧這位年輕人是誰啊?大門居然出現八位大校迎接他。
李軍走入中南海最高權力的會議室,裡面的人個個對他虎視眈眈,他神色自若步進議廳,朝自己的師父良至正微笑,良至正則是咬牙切齒,眾人上下打量他,眼光逡巡不發出一絲聲音。
「軍兄弟!你來了!」習爾德一聲「軍兄弟」,在座諸人個個面面相覷,也明白這一聲「軍兄弟」代表是接納並委與重任的意思,但是眾人實在想不出這位叫李軍的年輕人,何以是這次危機的關鍵。
良至正耐不住性子,他實在不相信習爾德料定只憑美方的反應,就斷定晶片的真假,他大聲斥喝說:「孽徒!你給的晶片是假的嗎?」
李軍自小雪死後,早已不把他當成師父,但自小倫常輩分根深蒂固不可能忘卻,還是恭敬回說:「不錯!是假的!」
「你……你」
習爾德嘴角一揚說:「堂主!好了,你聽到了!繼續履行你宗族該有的責任,你可以下去了。」
千年宗堂自此依舊在黑暗中苟活,良至正惡毒的眼光瞄向李軍,心中窐怨之深,李軍豈能不知?但良至正回身時,一抹難明的詭笑,卻叫李軍心中疑心大起?但小雪是因眼前的師父而逝,彼此的恨怨交雜又能說什麼呢?或許那眼神是這意思吧!唉!
良至正雙手抱拳恭身離席,李軍五味雜陳,看著自己曾經的師父背影離去。
「咳!」林孔發聲詢問:「我想你已經將其中一枚晶片插入方舟一號中,珍貴的數位訊息我想也解開了五六成,若你當初照你要求的與我們合作,插入的晶片將不會被美方得知,他們也不會採取那樣的反擊措施,你到底要的是什麼?」
李軍對在座的要員,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說:「要什麼?我什麼都不要!千年來我的宗族為了這個民族付出很多,為的是什麼?是一份信守的承諾吧!承諾讓子民們過過好日子,我只是做我認為該做的事!」
習爾德微笑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像極了自己年輕時不畏死、果敢勇於任事的態度,雖不知他的出發點是為了什麼?他履及中、美、台三地出生入死,單就他手中的東西,換取一生榮華富貴都不為過,但卻又棄如敝屣,他內心為的是什麼呢?
「那你知道嗎?你做了你認為該做的事,美國卻為了你做了一件大事。」林孔不屑地說。
李軍有點訝異說:「美國為了我做了件大事?什麼大事?」
林孔看了國防部長張力可一眼,他會意點頭,看了手中『衛星軍事同步計時器』說:「經過電腦計算,十一分鐘後美軍的導彈,將落在臺灣的總統府周圍。」
「什麼?」李軍失聲大叫。
習爾德看著李軍的態度,搖搖頭說:「再怎麼說分裂的中國—臺灣,畢竟血濃於水,我已經通過管道,通知臺灣領導立即至『衡山指揮所』躲避,美方此舉警告意味大於實際攻擊行動;唉!年輕人不知輕重,恣意妄行,但你也不用緊張,事還未到不能補救的地步。」
李軍臉色微微發白,他很難想像美國會為這事做出這樣出格的舉動,不!是瘋狂的舉動!他口語發澀地問說:「請問怎麼補救?」
習爾德笑笑說:「其實也不難,就是再將你今天做的事,再做一遍就好了!」
李軍疑惑說:「您的意思是再將另一片晶片,插入美國湛藍電腦中。」
習爾德雙手抱胸笑說:「對!解除全部『擬真人形』計畫的相關資料並加以銷毀,當然在座每一位的『奇怪』資料,包含我的也全都要銷毀。」其他人一聽臉色古怪尷尬。
「就這樣?」李軍問說。
「是這樣。」習爾德說。
林孔欲言又止,打了個眼神給中央考紀委員長薛赧中,他會意插話說:「領導那會不會太……可惜了點,一點『資料』都不留嗎?」其他政治局委員也有同樣的疑問。
習爾德看了他們一眼,冷笑說:「論軍力我們打得過美國嗎?別忘了日本、南韓、菲律賓、泰國全都把我們堵得死死的,他們抱的是毛茸茸山姆大叔的肥腿,可不是十幾年前那位歌手唱的白嫩嫩、藍晶晶的青花瓷!這位小兄弟成功,局勢就如棋盤一樣,變成雙方都可以接受的和局,這樣說你們懂了嗎?」
眾人才明白為何習爾德對眼前的年輕人另眼相看,李軍也才明白習爾德對他寄予的厚望,這個和局由自己來定,而這個和局將決定世界的未來!
習爾德臉色轉趨嚴肅,深吸一口氣大喝說:「全體聽命!下達『延安國家二號軍令』,軍令如下:『二號軍令延續一號軍令,維護領土完整,不容外族挑釁,美國遊騎兵導彈落在臺灣土地後,立即發射東風飛彈回擊,目標瞄準關島東北方的Rota島,李軍大校身份提升一級,晉升少將,各部會資源整合,全力協助李少將潛入美國湛藍電腦所在,為完成任務,任何犧牲在所不惜!』」
「是!」中國全體一級要員,起身接令!
李軍二十來歲及晉升少將軍階的,唯有百年前夾持蔣介石,逼迫對日抗戰的東北虎張學良可以比擬。
人生如棋,不是嗎?
侵入51區
威尼斯人酒店位在內華達州拉斯維加斯,近年來在世界各國都有投資,每年賭金豐厚的收益大部分來自中國的賭客。
一群形狀猥瑣的中年男子聚集在百家樂的賭桌前,賣力的大喊,一擲千金的豪氣看得旁邊的老美咋舌不已。
「老大,真搞不懂美國人,明明兩國在交戰邊緣,電視、報紙、各大媒體狂送世界大戰將要爆發,怎這賭場還是高朋滿座,一堆人在狂賭啊!」一位國字臉的中年男子問說。
這位被稱老大的人,如果美國中情局臉孔比對系統在賭場啟動,定會發覺此人居然是中國密諜頭子—林孔。
「嘿嘿!當年越戰的美國大兵,一下哨,立刻大麻、可樂、花花公子,他們是國家幹架,軍人吆喝,人民看戲,大家攪和在一起,彼此狂賺亂世財。」林孔不屑說道,並朝拉BAR處遞了一個眼神,旁邊的人員會意,立即趨前把人帶來。
林孔冷冷的問:「咦!還好嗎?以你興慶堂第一扛霸子身手,千年的武學傳承,居然臉上還會凍傷!高深武學在現世也不過如此。」
眼前的年輕人正是李軍,只見他臉色微白,臉頰上有些微白斑,他不以為意笑笑說:「如果我也給你一套保暖裝備,也把你丟進國際冷凍貨櫃,在零下二十五度的低溫、低氧、低壓的環境中渡過三十六小時,不過,塗上一點東西,那也是不會凍傷的?」
林孔一愣,問說:「不會凍傷?塗東西?什麼東西」
李軍信手拿起桌上的全部籌碼,壓注在小鋼珠球運巧勁丟出,笑笑說:「塗牛油啊!變成冷凍人牛肉棍,哪會凍傷啊!」
「你……」林孔怒說。
「嗚!」「哈!」……一旁的變裝的隨扈全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別你了!記得分給手下們!算是……算是安家費吧!」李軍臉色一沈,語調一低,知道此行的兇險,這些參與的戰場菁英,能回去者十中無一,國家的撫卹金少之又少,算是對他們一點點補償吧!
「啊!」女性的尖叫聲興奮地響起,李軍滾的輪盤跑出了最大賠率的單一色槽,只見輪珠盤的荷官臉色慘白。
「情況怎樣?」李軍問道。
林孔神色凝重說:「51區距離此地150公里,過了拉斯維加斯的縣郡後,一路上會經過三道嚴密的防守,建物位在沙漠的中央,四周無隱蔽物,三道的防禦我會派手下進行潛伏襲擊,好讓你有機會入侵,我估算大約可以製造十分鐘時間空檔,其中的難處是對方有『生物體溫探測』機器,會掃瞄建物附近十公里內土地,所以,你戴上這只手錶!它會顯示你腳下的土地溫度,沙漠有很多的『風滾草』,你的功夫應該可以躡跡成草滾動的樣子,敵方的螢幕會誤判,到時你就可以貼近那棟建物了!不過?」
「怎樣?有疑慮嗎?」李軍問說。
「聽說你的功力最近有反噬現象,你可以嗎?」林孔說。
李軍一愣,笑笑說:「想不到連這你都知道,不瞞你說,我預估自己只剩兩三年可活,這次任務功力的反噬還不至於發作,你放心!」
林孔定睛地瞧瞧眼前的年輕人,為自己的信念而活,自己半生戎馬,在機詐中打滾,難道為的是自己的名位嗎?看到他,彷彿看到自己年輕曾經的抱負,不由地拍拍李軍的肩膀說:「好自為之吧!」
十分鐘、十公里自己必須全力奔馳,但一路狂奔又必須逆轉內力,讓體溫和地表一致,這是從武以來對自己最大的考驗,行嗎?但不行也得行!
幾圈的「風滾草」剛從旁自己潛伏的地方滾過,「轟!」遠處的火光一閃,隱約可以聽到槍砲的聲響:「他們開始行動了,我也該起身了!」一掀匿跡的斗袍,袍上塵沙一揚,人急射而出,待沙塵一落,如矯龍般身影已在百尺以外。
自己的心跳聲清晰可聞,李軍將內力運轉到極致,八卦遊神掌、少林除魔陣法、武當七星劍陣……腳下的步伐連換十幾種精妙門法,此法果真騙過電腦動態監視器,終於,在眼冒金心、呼吸紊亂快達臨界之時,伸手觸牆,到達全世界最神秘的禁區:51區。
看著眼前不大的土黃色物體,不從近看根本無法看出這棟建物,他的顏色和沙漠一模一樣,隱蔽效果極佳,中國北極星系統衛星在高空鳥瞰,常受到不知名電波的干擾,光學攝影卻又無法辨識出清晰的影像,中國密探前仆後繼的滲入、刺探,折損多位人手才將大略的位置、內部布置透過手稿描繪出。
「是這裡了!」
前方的排水溝,是建物穢物的排出管道,李軍拿出截斷器、紅外線目視鏡及反射鏡小心翼翼地截斷阻隔和安裝,他憋著氣,忍受著惡臭,施行壁虎功往前爬行。
經過數次的管道轉折,終於到了預定的入口處,他將身上污穢的外衣脫掉,換上林孔準備好的服裝,掛上識別證,從建物底下的污水處理室走了出來。
剛上一層樓,眼前兩個衛兵盯著他的識別證瞧。
「糟糕!認出我是假的嗎?」李軍手中冒汗,暗自提升功力。
「博士好!」一位衛兵點頭發聲。
在老外心中,他們分不清楚黃種人的長相,常常認為他們長得同一個樣,其實這點,東方人看西方人也差不多,不也都一個人樣。
李軍如釋重負,放鬆警戒,點頭示意立刻轉到另一個轉角,拿出地圖手稿比對,圖上有個星點記號,想必是湛藍電腦所在之地吧!
出乎意料之外,這條直通目的地所在沒有衛兵防守,終於到達該區域的大門前,他吸一口氣推開了大門。
「啊!」
他驚訝萬分,裡面居然是座星象天文室,天頂投射出現今的星象圖,偌大的天文室兩旁,矗立十二尊身高十幾公尺的金人,相貌古樸,髮飾衣著跟陝西兵馬俑如出一轍,突然,李軍耳朵傳來很微小的聲音,似乎是一種語言有種熟悉感卻又不大明瞭,李軍曾修習過聲韻學領域的中古音,他知道所聽到是屬於上古音範疇,他試著用「廣韻」兩百零六韻和五音聲紐比對,不管是幫、滂、並、明、非、敷、奉、微,還是東、冬、鍾、江、支、脂、之、微只能比對出一兩成,他低頭思索那些語言後,大吃一驚:「天啊!這居然是秦始皇滅六國後,依照天外仙人形象,收天下兵器所鑄的銅像。」
這個號稱美軍最機密的地區,難道真如外界謠言,美國最新的科技都來自外星的「逆向工程」嗎?但他無暇細想,抑住一探究竟的衝動,繼續往前行,終於到了湛藍電腦的所在。
寬敞的大廳,高聳的天穹頂,彷若白色大理石細砌的牆壁,卻又如海浪從上到下的翻動,一台髮絲紋陽極處理的巨大電腦,鑲嵌在地面上,自動化機械手臂不時探取一旁的雷射光碟資料。
一路無阻礙的順遂,李軍心頭有一絲不安的感覺,突然,熟悉清脆的足音傳來。
「是她!怎會是她?西成企業董事長呂婉青!」李軍心裡驚訝。
「你好!李軍!」呂婉青嬌笑伸出右手,以國際禮儀淑女姿勢問安說。
李軍迅速掃瞄四周,並未發現異狀,伸出他的右手輕輕一握對方的柔夷,低身行了個紳士禮,突然他手心被呂婉青一摳,手中握有一把頭髮,他心中一突,抬頭訝異說道:「董事長,您好!」
「好嗎?我董事長已經被除名了!」呂婉青笑得更濃了:「不過這樣也好,還是你好啊!全世界為了你不知開了多少會,嘻嘻!你來是要解除湛藍電腦對所有『擬真人形』的限制嗎?」
李軍不明她的問話用意,況且呂婉青剛才的舉動,異於平日的端莊形象,他試探性的問說:「好像是吧!」
呂婉青有西方人慣有的熱情,她突然往前伸出雙臂擁抱住李軍,擠入他的懷抱,美人誘人的香味讓李軍心神為之一蕩,她豐厚的唇辦貼近李軍的耳垂說:「唉!從奧母的對話中,我知道你為何要破壞……不,應該說是解除「擬真人形」計畫的原因,你是一位奇男子,為了受苦的女性著想,也難怪我小妹子香琪對你這樣鍾情,你對小雪的感情,連我都忍不住想要被你擁抱。」
李軍本想立即掙脫她熱情的擁抱,但一聽小雪兩字,渾身一震說:「妳也知道小雪?」
「你抱著我緊一點!」呂婉青抬頭一嗔,又說:「別這麼君子嘛!就算趁人之危也不會愛撫一下,你真是紳士品格。太晚遇到你了,唉!不說這了!你問的問題其實不難回答,答案就是:『奧母就是小雪,小雪就是奧母』。」呂婉青說完後輕推李軍,在他臉頰上親吻後離開他的懷抱。
「奧母就是小雪,小雪就是奧母」李軍心中一震,喃喃自語,思索她的話語。
「你知道嗎?這麼重要的地方為什麼沒人防衛?」呂婉青問說。
李軍拉回他的紛亂的思緒,搖頭說:「我也覺得怪,怎會這樣?」
她走到湛藍電腦的外窗前,邊輸入一連串密碼邊說:「以往敵人不知入侵這裡多少次,湛藍電腦運作自如,根本不怕威脅,其實最大的防衛措施,是在無形的防禦!」
「無形的防禦?」李軍不明她這話的意思重複話語說。
呂婉青指著地板說:「你看腳下!」
李軍順著她的指尖一瞧,白色大理石無甚異狀,但好像又有點不一樣:「是了!有些微的污漬,不仔細看實在看不出來,他順著外望,污漬呈現梅花狀般,偌大的空間有數不清的斑點,點綴在湛藍電腦的四周,彷彿以湛藍為花蕾,若干的花瓣點點飄散在四周。」
呂婉青臉色微沈,低聲說:「相信你也看了,那些污漬全都是入侵者的血跡殘留。」
「什麼?」李軍一驚,內力上湧,蟬翼刀已從內貼肌肉滑至手掌,眼神如豹般全身戒備。
呂婉青柔眸一亮,驚喜說:「好帥氣!這應該就是東方的神秘武學吧!可惜我不能研究了,不然應該可以探究出更科學性的發展。」語氣轉趨弱勢。
李軍正奇怪呂婉青蕭索的神態,她接著說:「51區的防衛是採用氣體防衛的方式;你打開其中一道門禁,門禁內會散發一道有害毒氣,開門前必須事先服解藥,不過每道門禁的毒氣都不同,解藥也不一樣,A禁閉房的藥是無法解開B禁閉房的藥的,而且你事先服藥,只能讓你開啟後接觸毒氣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後必須再打入另外一劑解藥,這些血跡污漬都是當初潛入的諜報人員,他們中毒後的鮮血遺跡。」
他低頭瞧了手中的地圖,咋舌心想:「難怪這地方如此神秘,不過自己手中的地圖卻又詳細記載,這又怎說?」。
呂婉青看他低頭,會意他的疑問,微微點頭說:「你手中的地圖能引導你進到這,想必是當初那位喇嘛畫的,他是51區多年來唯一一個可以脫困的人,我們事後研判,這位喇嘛應該會西藏密傳的某種神秘呼吸法,才可以停止呼吸這麼久,避開害人的毒氣,李軍,要記得是某種呼吸法喔!晶片給我吧!」
親切的叮嚀,李軍毫不懷疑立即將希拉可的晶片遞出,呂婉青大喜說:「你真好,這麼信任我!」
呂婉青轉身打開湛藍電腦的玻璃大門,小心地將晶片插入,大約過了一分鐘後,「滋」的一聲,淡藍色的煙霧隱約的飄了出來,她取出晶片大叫說:「快緊閉呼吸,晶片已經重新被激化過,現在全世界的祕密都在這一片晶片中,晶片給你,快走吧!」
李軍伸手一接大喊說:「這樣不是已經解除擬真人形的限制了嗎?走?妳呢?要走一起走!」
呂婉青淒然一笑,用唇語說:「解除?算是吧!不過,我是軍人,我是不可能背叛國家的,奧母由我設計,AI智能透過51區的能量而有意識,這種發展,身為設計者的我,已經心滿意足。但是,我從奧母的訊息得知,因為我……因為我的「擬真人形」計畫,當權者為了資源利益,滅村、暗殺不計其數,非洲小聚落、南歐的小村落,甚至我的家鄉克羅埃西亞,好多好多的小孩都因為我被殺,我和你剛才的互動,他們全在監看,上次放你走已經違背他們的利益,我這樣的選擇是為家鄉的小孩贖罪,比起判刑老死在特種監獄,遭受凌辱要好得多,剛才我遞給你的是小妹香琪的頭髮,希望你能救她出來。」
李軍用唇語焦急地回問:「解藥呢?」
「他們沒給我解藥,我一開門就是死亡的開始,51區是無法用槍砲的,因為槍砲的實體撞擊,會讓這白色不知名的能量體產生擾動,我國很多先進科學實驗便無法再進行,但這些對你這類有武術的人是有利的,噁!……快……走!記得到最頂端的房間,那裡會有你要的答……案……」
李軍看著眼前的佳人,剛剛才軟玉在抱,現在卻在眼前口吐鮮血,慢慢倒地不起,一雙眼眸依稀眷戀著李軍,李軍悲痛不捨,但毒氣已經飄至身前,不得不施展輕功飛掠,他依舊回頭緊盯著呂婉青逐漸細小的身軀,不知覺地,兩行熱淚從雙頰落下。
「想不到死神的蟬翼刀名震天下,還會為一個女子掉淚。」
字正腔圓的華語從門後另一大廳傳出,李軍回身平穩一下情緒,眼前一樣的白色液態狀牆壁,一樣的天穹頂,一樣的大廳,但大廳前站立七位臉色冷峻的人物。
「師父?」李軍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呸!你這叛徒,有資格叫我父親師父嗎?」良光鄙視說。
李軍細細打量眼前的人物,良光是不配當他的對手,但師父和他聯手自己頂多是慘勝,況且還有眼前的其他人,他苦笑一番說:「唉!師父難道你也是為了這晶片的祕密來的?這東西對你有這麼重要嗎?」
良至正雙手後附,抬頭看著穹頂,一臉漠色說道:「年輕時總以為可以快意江湖,幹一番大事,但是祖訓難違,我們只能當層峰的保護者,為了民族的生存,我得到了什麼?青史上有我們族人的名字嗎?有你?有我嗎?有堂上諸位的前輩嗎?可笑!真是可笑!什麼民族大義?在我看來全是狗屁!」
李軍搖搖頭說:「難道你來就會有你要的權力嗎?」
「聽你在發噱、鬼叫,我父親是亞洲地區情報負責人,你知道嗎?」良光大聲說出。
良至正轉身看一下兒子,對李軍露出詭異的微笑說:「如果我沒有你所謂的權力!我怎會出現在這裡?」
李軍心裡警覺不妙,但意會不出問題的癥結點。
掉入察覺不到的陷阱是攸關生死的大事。
「別想了!你我師徒一場,過去多有恩怨,就告訴你,讓你死得明白!」良至正臉帶鄙視笑容續說:「美國早就發現奧母意識形成的祕密,但是意識的擄取會造成意識本身的反抗,如何完全控制這種意識,就在於意識本身自動縮化到晶片中。」
李軍咀嚼良至正的話語,問說:「從我取得晶片開始,其實就是一個局,是美國總統都不知道的局,嗯……我知道了,是史密斯局長設的局吧!是不是這樣?」
良至正訝異的看著他說:「情勢的研判精準、武學的修為高超,我只是提一個頭,你就可以推得出來,難怪堂上長老許你是祖堂百年來,心智修為的第一人,你天分之高真是令人嫉妒啊!」
「那天的圍攻,只是讓我取得晶片的鋪陳罷了!那天眾多高手圍攻下,還可以突圍,我還暗自竊喜,以為自己的功力大進,唉!真是可笑!」李軍嘆了一口氣,突然,他臉色大變,雙手發抖,呼吸急促顫聲問說:「那你……那你……你可以告訴我,那年任務失敗,小雪命喪,難道也是你布的局嗎?」
「哈哈!」良至正大笑說:「聰明!真是聰明!說真的,要不是這次你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我倒是想留下你這個人才,難道你還不懂嗎?分裂的兩岸,才符合美國這邊的利益啊!臺灣那邊可不能倒下啊!小雪在北京這兒,你怎麼可能去?所以給你去幫助那條『蕃薯狗』的理由啊!」
李軍渾身發抖,血貫瞳仁,他仰天常嘯,嘯聲如狂風巨浪,在大廳中迴盪,眾人都覺鼓膜隱隱作痛,突然,天穹頂出現虛擬的女性影像,臉帶憂慮神色,左手兩支手指輕敲著自己的左眉。
「啊!是小雪!是小雪的影像!只有她在擔心時會這樣的輕敲自己的左眉,她的意識真的存在,是真的!是真的!」李軍心中狂喜。
他深吸、吐納,佛家須彌神功發揮寂滅的功效,李軍漸漸抑下波動的情緒,他吐出一口濁氣後,語氣平穩地說:「就因為這樣,小雪就被你犧牲了?利益?嘿!應該說是軍火商的利益吧!」
美國最神秘的單位51區,為避免不知名的『能量壁』被破壞,是無法使用槍械。良至正知道李軍的武學修為,武鬥必定慘烈,況且他必須將李軍在此擊殺,否則李軍一定向習爾德面告,那自己苦心布署的一切,將化為流水。
千年來中國武學綿綿不絕,他重金禮聘一些在世,並活動在黑暗界的門派,像位列前首那一位,是現今青幫的第一殺手。當年臺灣拉法葉艦事件,他殘忍的手刀一揮,了結所有機密的外洩,其他尚有崆峒派殺手趙力、武當俗家高手彭晃、四川峨眉王道士、西北馬幫幫主周易等等的高手。
攻心為上,方為上者!
良至正想激怒李軍,讓他狂怒下出手,武學上必有破綻,畢竟李軍在多次戰役中的表現,超乎尋常武人太多。可是,李軍抬頭一仰、吐納一圈,居然立刻安然若定,實在大出他意料之外。
了然於心,波瀾不驚!
「來吧!」李軍擺出了一個少林拳的起手勢。
在場諸人都是武學精湛人士,果敢殺伐,堅毅非常,彼此點頭示意,也不再多說話語,各往前踏上一步,此時,眾人的上空慢慢浮起一位俏麗絕倫的女子,眾人心中訝異,在殺戮時刻,頭頂上居然出現立體人像光影。
「是她!奧母!」李軍心中也微微驚異,但他卻沒有對方的驚慌神色。
李軍趁良光慌神之際,一個箭步、蟬翼刀一揮,如電般奔襲。
「小心!」良至正卻面向周易發出警語。
「嘿!」周易一愣,右脇下方,已被李軍畫出一道半尺長口子,哪知李軍突襲得手卻急速轉身,將手中的蟬翼刀反手一射,「啊!」良光肩胛骨亮晃晃插入半尺深。
李軍也不甚好過,師徒功夫系出同堂,良至正第一時間營救不及,第二時間瞬時發招,手從刁鑽角度一伸、一切,「碰」!李軍身如受重錘,急速退後,擺了個「蒼松迎客」的守式,但鮮血已從嘴角溢出。
「咳咳!……好!好功夫,師父的『七旋斬』出神入化。」李軍急調整呼吸後說出。
「哼!貪功冒進,犯了武學大忌,不然以你『七星步』的造詣,定當可以抵卸大部分殺傷力,不過話說回來,可以在我全力一擊下,沒有七孔流血,暴斃身亡,你算是第一人。」
李軍臉色蒼白,慘笑說:「這我知道!我全力迴旋閃避,還是承受將近五成殺傷力。」
虛擬的奧母影像突然發聲說:「李軍我偵測到你的心跳速度,由剛才的混亂跳動到現在的平穩,看來你度過受傷負荷危險期。」
李軍一聽,表情苦笑喊聲:「糟糕!」
良至正聽到奧母話語,咀嚼其中的話意,突然,他猛然抬起頭看了李軍一眼,便趨身上前,連劈出六刀。
「鏘、鏘、鏘、鏘、鏘、鏘!」
聲連六響,李軍一一橫格硬擋,旁人只見兩人身影交錯。
「好傢伙!雖然見血但不似外表受傷那樣嚴重!」良至正連劈六刀後,更堅定自己的推測,朝眾人發令:「一起上吧!」
包圍李軍的各大高手全都盡展武學,一時間刀光劍影,縱橫在大廳四周。李軍發揮身體的最大韌力,將全部功力放在防守上,這時眾人才發現,李軍先前受到良至正「七旋斬」重擊,根本是故意假裝的,哪有五成功力消散,剛才那根本只是皮肉傷,眾人的合擊行動,此時卻漸漸出現磨合的問題,良光和周易由於受傷的緣故,好幾次眾人有將李軍擊斃的機會,都在兩人的傷勢牽扯下緩了半招一式。
如果此時眾人抬頭一看,會發現廳頂穹幕上的奧母圖像,慢慢地轉動古老泛黃的影像圖譜,一會兒是嵩山少室山上,唐代僧人技擊的壁畫,一會是大盜凱因斯盜取後,珍藏在大英博物館的五代草泥武術圖,後來轉動速度越來越快,連近代日本的柔術、泰國的泰拳招式都一一浮現在天幕頂上。
「嘿!」李軍臉色金紙,急退五步,胸口一甜,壓不住的勁力反撲,「噁!」一口鮮血嘔了出來!
再怎麼武學奇才,一等一的高手圍攻之下,又怎能討好得去呢?
「嘖嘖!真不愧是我興慶堂千年來第一人,連我在這些高手的圍攻下,都無法支撐二十招,你居然可以撐到三十招,況且你剛才的策略用得很好,讓你又多撐了二十招,嘿嘿!老祖宗在出發前還叮嚀我,如果可以的話,叫我留下你不殺。」
「哼!爹!他哪有什麼策略可以多撐幾招,還不是我們手下留情,爹快殺了他!」良光身上兩處刀傷,讓他忿忿不平地咆哮。
良至正瞪了兒子一眼心想:「如果他不是為了突圍,就憑你剛才被他突襲受傷,他只要有心你早就掛了。」
天頂上的影像繼續的轉換,眾人緊盯著李軍,竟未發現異狀,急速轉換的圖像,緩緩的停下,奧母清麗的臉孔清晰可見,突然,她發出令人動心的語調說:「良堂主,你可以告訴我嗎?我想知道你所謂李軍剛才的策略是什麼?」
奧母的發話,眾人大吃一驚,全數抬頭一望,比起剛開始見的3D影像,奧母似乎更進一步的真實化,如果不是光線的透視,她的表情神態直比一個人還真像人,其中最讓良至正吃驚的是:她居然知道自己姓良,她的人工智慧居然可以推論到如此地步,如果……如果這種技術到手……那那……,良至正雙眼發出貪婪的光芒。
良至正看了李軍一眼,知道下個交手將不費吹灰之力將他狙殺,他開懷一笑說:「想不到人工智慧電腦還會主動發問,你想知道嗎?你自己問他吧!」伸手一指李軍。
奧母臉帶憂色看著李軍說:「李軍你呼吸紊亂,生理系統負荷過大,隨時都有昏厥可能,我只是好奇,如果你不想回答那就不要回答,好嗎?」
一聲「好嗎」叫的盪氣迴腸,深情款款,眾人心神一陣悸動,功力最差的良光,雙眼微帶痴迷地看著奧母。
「好厲害!這電腦人的音頻可以如此影響人心,那晶片更非要到手不可!」良至正心想。
「小雪的心性也是這樣好奇!」李軍望著奧母,抑下翻湧的內息,深吸一口氣說:「妳想知道,我告訴妳好了!我用的是『負獸戰術』!」
「負獸戰術?」奧母說。
「嗯!簡單的說就是猛獸群如果遇到外敵殺戮,會想辦法保存一隻,然後回老巢傳遞訊息,我只是將這戰術改用罷了!」李軍淡淡說。
馬幫幫主周易冷冷地說:「那你當我和良少堂主是『禽獸』?」
「哈哈!」崆峒派殺手趙力笑說:「老周,良少堂主白白淨淨,哪是什麼獸啊,你馬幫用的是馬,這還真配那『獸』耶!」
「你這鳥殺手少說風涼話!這個年輕人身手真是不錯,可惜收了重金,不然倒是可以來我幫會當一等一的殺手。」周易說。
良至正伸手制止伙伴們的言語,拿起手中的長刀,笑笑說:「那年你用此戰術,闖入毒梟一個據點,手刃多人,只留負傷一人,那人回老巢求救,你躡蹤跟隨,又放倒多人只留一人,重複負獸回巢,最後殲滅了中美洲最大的毒梟阿茲卡握,對戰前的突襲,也是負獸戰術的運用,因為你知道有人受傷會阻礙我們的合擊,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哈哈!」李軍笑說:「還真是瞞不過你,要不是奧母不小心洩漏了我的生理跡象,我倒是有能力一搏,逃出生天的,可惜現在卻……多說無益,只求一個痛快,來吧!」
奧母的表情尷尬地說:「李軍,對不起!我的預測模式還無法很精準的研判人類狡詐的想法,等一下我倒是可以幫幫你。」
「幫?怎幫?好笑!」眾人心理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眾高手紛紛搖頭後,虛擬電腦可以互動到如此地步,太令他們吃驚,不過話說回來,自從進入51區之後,所見所聞那一個不是前所未聞。
在良至正吆喝下,眾人再一次惡鬥。
包圍眾人心中疑問重重,但手下卻毫不含糊,峨眉王道士的一招「金頂禮佛」方位刁鑽,迫使李軍後退一步接招,但身後的周易幫主「躍馬中原」奮力一踢,李軍堪堪避過。
此時,奧母突然發聲說:「李軍方位二百七十度迴身,雙手進擊十五度。」
「這是什麼話?」李軍心想,奮力連劈出三刀後,苦笑說:「奧母,妳在說什麼?妳是在幫我嗎?」
在場諸人唯有殺手趙力,低頭咀嚼擬真虛像的話語,臉上露出駭神表情心想:「如果他那一擊……那一擊真的擊出,我根本閃不了!」他猛然抬頭看著飄幻既又美麗的奧母虛像:「如果她真的有思想、有想法,那『她』太可怕也太有價值了,難怪美國花重金請我們來。」
奧母緬靦一笑百媚生,良光看得目瞪口呆,她嬌說:「啊!對不起喔!我忘了你們武術人的術語了!沒關係,我立即轉換,李軍我們聯手把他們擊退!」
「擊退?哈哈哈!」良至正狂笑又說:「李軍你不會真的相信這東西的鬼話吧!你的進退模式,在我們合擊之下已經頓然無形,頂多再能支持十招,要不求饒,交出晶片,廢了你武功,我可以向美國求饒你一命!」
李軍不答良至正的問話,自己也知道他所言不假,十招!十招將是自己命運的終點,凝神望向奧母,奧母雖說是電腦虛擬影像,但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目神色之間有些許小雪的影子:「或許吧!『虛無飄渺之間,本就無從論體用』。」
李軍昂首狂笑說:「能在今世與武學高手對戰,那也是人生一場快事!哈哈哈!來吧!」
只見李軍將自己功力毫無保留提升至最高,神色絕然,手中蟬翼刀緩緩往前一遞,眾人瞥見刀尖微微逸出冷冽的氣勁,紛紛神色肅然,知道以下交合的刀勢,必是霸烈無比的殺刀。
「好傢伙!居然可以聚勁刀鋒,祖堂歷史上也只有創堂始祖慕容超才有的功力,笑話!怎可留他?趁機除了他!」良至正獰笑心想。
良至正心念一動,陣勢立刻發起攻擊,合圍四人各自祭起生平絕學,唯有良光之前受到李軍襲擊受傷較重未參與合圍,在旁咬牙切齒為戰況緊心。
武當俗家高手彭晃接連使出「上步七星」、「野馬分鬃」後,轉身一招「如封似閉」李軍的刀勢氣勁竟被鎖住,四川峨眉王道士刺出一招「樂山禮佛」,直取李軍背心,良至正和馬幫幫主周易兩人低身,從兩側同時使出一招「橫掃千軍」,朝李軍的腿脛猛掃,四人分擊李軍無法自顧之處,良光眼見李軍即將斃於四人招式之下,臉上露出大喜之色。
「李軍,腳進巽位,右斬四分,迴旋縱身!」奧母出聲。
惡招臨身,李軍本想無可倖免,苦笑一聲,依照奧母的提點進位、回擊、縱躍,居然避開必死的合擊,他驚奇地看向奧母,奧母居然對他瞇眨一下眼睛,那俏皮的神態,讓李軍瞬時一呆。
奧母露出小女孩的嬌態對李軍說:「李軍,對不起喔!受制機器人三大法則的限制,無法對造成你危險的人物反擊,只能教你趨避的方式,真是對不起喔!」
四人眼見到手的獵物飛走,心中驚訝萬分,瞬間抬起頭看向奧母,不敢置信一個虛擬影像可以將中國深奧的武學破解,但四人見慣大風大浪,稍一定神,互相點頭示意,立即縱身殺向李軍。
奧母不斷地出聲點出四人圍攻的漏洞,剛開始李軍對奧母提示的反擊還稍有時間落差,但經過幾交合的過手,漸漸地磨合越來越順手,人工機器、武學高手,人機合一的最佳典範。
十拿九穩的狠招,居然被一個虛擬的機器出聲點破,合圍的四人臉上漸漸現出懼色。
「李軍,艮位上擊,轉坤位趨避!」
奧母又出聲提點,良至正和李軍係出同門,身形的進退步伐運勁相同,一聽到奧母的話語,立即猛撲至艮位與殺手趙力合擋下李軍雷霆的一刀,並發力至坤位,雙掌斜切,「碰!」李軍腰身被良至正擊中,李軍連揮三刀避開良至正的追擊。
「啊!李軍對不起!我忘了他也會你的身法。」奧母歉意的說
李軍受傷不重,但形勢已然轉變,奧母的提點變成良至正循聲攻擊的機會,李軍防守的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李軍心想不出五招自己將命喪在此,不由得抬頭一望,卻看見奧母比出『五』的數字,並向自己眨眨眼,心頭一震:「小雪每當惡作劇時,也是這樣的神情和手勢的,難道……」
奧母接連提點李軍四招,但都被良至正取得攻擊的先機,良至正心想:「小兔崽子,下一招要了你的命!」其他諸人見李軍將要命喪在下一個招式下無不臉露猙獰的笑容。
「坎位移往離位!」奧母嬌喝。
良至正見獵心喜,快速移往『離』位,其他人也隨他移動。
哪知戰鬥情勢登時逆轉!
「啊!」良至正腰部中刀,鮮血從衣衫染出,李軍低身一招「見歸不歸」,王道士胸口被畫出一尺長傷痕,鮮血狂湧,接著李軍回身一招「拏雲奪馬」,劈得馬幫幫主腰部深見五公分傷口,然後再縱身一躍,「南山隱豹」雙腳踢在殺手趙力的喉頭上,四人狂烈的攻勢被李軍一氣呵成的三招,逐一擊敗。
良至正摀住自己腰部的傷口,憤怒、驚愕不解地看向李軍,李軍微微一笑,手朝上指,良至正抬頭一望,見到奧母雙肩一聳,嬌笑帶有點笑意說:「良堂主對不起喔!騙了你,後面幾招是我故意露出破綻,讓你們誤蹈陷阱!真的對不起喔!」
一旁未參戰的良光,本以為父親在下一招可以結束李軍的性命,誰知結局會如此反差?他大怒叫說:「對不起妳的屁!妳這鬼虛擬影像的賤女人,我……啊!」
又一把蟬翼刀插在他另一邊的肩胛骨上。
「這人嘴巴好壞,李軍!謝謝你出手教訓他。」奧母嬌聲謝說。
邏輯思維的演化
良至正眼盯著奧母,臉色陰晴不定,他突然開口問說:「雖說妳是人工智慧的極致,但妳卻用假的表情布下陷阱,讓我四人誤以為可以殲殺這孽徒,照道理妳的模式來自邏輯的推衍,妳怎會這樣的『說謊』思維?」
奧母眨了右眼一下,俏皮又迷人地說:「是這樣嗎?嘻嘻!那可是學其他姊妹的啊!至於另個問題比較深奧,『思維』來自邏輯的推衍,這你說對了一半,唉!」
「一半?那另一半是什麼?」良至正問。
奧母嬌笑可人的表情卻慢慢地換上傷痛、羞愧的神情,又說:「賦予的目的決定我們的感受!要說『說謊』是一種思維,其實也說得過去,但別忘了,取悅男人是當初設計的目的,在男人聳動下忘情地投入又套取情報,唉!承歡醉仙欲死的『假象』本來就是互動程式的分支,我只不過是用男女交媾互動的假象,來騙取男人肉體解放心靈的騙術吧了,我只是把這模式衍生運用罷了!對不起,騙了你們,讓你們的武學同時露出破綻,讓李軍可以在連環招式下反擊。」
「原來如此!」良至正恨恨的心想。
「原來如此!」大廳的出口處轉出一道人影說。
李軍瞳孔收縮:「是他,史密斯局長。」
「你們退下吧!」史密斯局長伸手一揮,轉身對李軍說:「跟你談個交易!」
李軍面帶金紙,內傷頗為嚴重,低聲說:「什麼交易?」
史密斯局長若有深意的看著李軍說:「相信你應該知道,我是下屆美國總統候選人,民調顯示我篤定當選,我想請你給我那片重新組構好的晶片,那晶片威力強大,全世界只要是影音傳輸、訊息溝通、數位控制都免不了這片晶片的掌控,未免流入有心人之手,你交出來吧!」
「嘿嘿」李軍笑說:「難道你不是有心人嗎?」
史密斯狂笑說:「是!我是有心,而且野心也大,我是未來美國的總統,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我國是全球霸主,由我來掌控是最適合不過的。」
「要是我拒絕呢?」李軍冷冷的答
「你可以拒絕嗎?」史密斯伸手一指後方。
李軍隨史密斯所指的方向望去,阮香琪雙手後負被綁,綠光部隊隊長強森手握沙漠之鷹手槍抵著阮香琪後腦,而她右方有一具銀白色的金屬製膠囊,裡面似乎躺著一個人。
怎是阮香琪?咦?那容器內?天啊!是小雪嗎?曾經的唯一,熟悉的身影,真的是她嗎?發顫的身軀,胸口悶痛,趨前一看:啊!小雪!真的是小雪啊!
李軍心神恍惚,一旁手抵阮香琪的強森隊長見狀眼神朝史密斯請示,史密斯猶豫一下,還是搖搖頭。
李軍深深吸一口氣,平復激動的情緒,滿是疑問的看向史密斯說:「說吧!你要什麼?」並斜眼瞪向死對頭強森。
史密斯欣賞地看向李軍,讚賞說:「這具擬真人形是依照你的愛人所打造的,我們發現奧母有自我意識時,追蹤奧母的反應,查出她是依照一個女性的思維在進化,那個女性就是你已身亡的女友,雖然奧母夾雜其他女性的意識,但『擬真人形』計畫所彙集的數位訊息,會不斷地滲透方舟一號電腦,漸漸地,中國的所有資訊全在我們掌握之中,不過,出乎我們意料的是,中國領導人不久前,透過臺灣晶圓代工的實力,複製了『巧兒』那片晶片,但沒有湛藍電腦的寫入動作,那晶片根本無法啟動。」
李軍語氣澀然,意態蕭索說:「說到底還是權謀,只是習爾德暗地出手,派我來解除被你美國挾持的所有機密,而你卻是佈局想強取豪奪全世界的所有掌控權。」
「你說的一點都不錯!我是這樣佈局的,當我握有全世界權貴所有的骯髒行為時,就像當年的胡佛一樣,權傾天下,他簡直是地下的美國帝王,但我卻想不到……」
史密斯抬頭望了虛浮在半空中的奧母影像,奧母還對他眨眨眼,俏皮地一笑,李軍一瞧,奧母那模樣簡直是小雪的翻版。
李軍眼神凝定,若有所悟地說:「我知道了,有了自我意識的人工電腦,慢慢脫離你們的掌握,所以你們必須把中國領導那具擬真人形晶片重製化,再結合湛藍電腦的晶片,讓自我意識的控制,全數彙集到這片晶片上,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可是……」他憐惜地看了阮香琪又說:「但這關香琪什麼事?為何她要被擒綁?」
「嘖嘖!真是厲害!比我那些高級分析員還強上百倍。」史密斯欣賞地看著李軍說:「不愧是中國神祕組織的一號傳人,你分析的一點都不錯,至於綑綁她,是因為她對國家不忠,沒處決她,是她還有用處,不過,她的用處和命運要看你的選擇。」
「選擇?我有選擇嗎?」李軍自嘲地說。
史密斯冷笑說:「這樣說,倒也對!但我可以給你一個意想不到的禮物,」
李軍一愣,說道:「禮物?你要給我禮物?」
史密斯伸手一指銀白色金屬容器說:「想必你知道容器內的擬真人形,是依照你生前的愛人打造的,我們發現奧母有自我意識後,我們嘗試用51區的『逆向工程』技術,來解析自我意識的來由,可惜的是我們失敗了。」
「失敗?全世界尖端科技的奧祕殿堂,也會失敗!」李軍訝異說。
史密斯皺著眉頭看向李軍,不解地問說:「『愛到深處無怨尤』、『兩情繾綣又豈在朝朝暮暮』這種中國古老的愛情觀,數位解碼卻無法破譯?我們不知如何數位化男女感情?更不知如何發展數位化男女情思?我們發現奧母意識的來由,居然是愛情這種老掉牙的男女遊戲,這實在大大超出我們意料之外!」
李軍抬頭望向奧母,奧母報以一個嬌柔地微笑,但隨即黛眉微蹙,若有所思。
李軍看向史密斯,冷冷地說:「你先叫強森鬆綁香琪,這樣不是對女性應有的態度!」
強森冷冷一笑說:「你說鬆綁就鬆綁嗎?你看看旁邊還有誰,你還有勝算嗎?」
李軍一瞧,除了強森之外,他知道眼前兩人:比吉、瓊斯是綠光部隊中近身槍擊最厲害的人物,縱使他以最快的速度發出三把蟬翼刀,三步的距離他還是無法同時狙擊眼前的三位好手。
「嘿!命令她接近你,甚至獻身媚取你身上的晶片,她都不願意,我從小訓練她,哼!竟比不上你跟她那麼短時間的相處。」史密斯嚕嚕嘴巴,比吉和瓊斯
立即鬆綁阮香琪,但纖腰後三把槍依舊抵著她。
她手上紅紫的瘀血令李軍心中一痛。
女殺手香琪緊閉雙唇,眼神面對史密斯老上司絲毫不懼,唯獨看向李軍的雙眸,宛如寒雪萬疊中的一股帶有春意的泓泉。
「唉!我的心已被小雪帶走,妳又何苦如此呢?」李軍看著她。
彷彿阮香琪讀懂自己眼神,雙眼不移地看向自己,在肅殺的51區帶來一絲暖意。
李軍收攝心神,沈聲說:「說吧!史密斯局長,你到底想怎麼做?」
愛的犧牲與抉擇
「什麼?你……」
李軍驚訝史密斯的言語,腦海如數道電流流竄,轟隆閃爍令他口語竟無法接話;一旁的阮香琪一聽,臉色慘白,低頭不語。
「唉!」絕望的嘆息聲,從緊閉的雙唇中溢出,阮香琪猛然抬頭,淒然一笑說:「軍!答應吧!叛國罪本就該死,能夠以肉體的形式存在,而且還可以讓你心中曾經的最愛,再次為人,我……我是願意的。」
滴。
滴淚。
滴淚愛。
兩滴眼淚同時滑落。
一滴從阮香琪的美眸旁悄然滑落。
一滴虛幻的淚水從漂奧母虛幻且迷濛的眼神滴落。
真實虛幻之間,盡皆都是女性至情至性的眼淚。
史密斯露出奸笑地說:「考慮得如何?奧母意識透過擬真人形仿真人腦技術,將晶片轉植入阮香琪腦幹中樞系統,生物微電流掌控真實肉體的運作,可以說將奧母虛擬真實化,說坦白點,就是你的愛人以另一個形式復活。」
「真的嗎?小雪可以復活了!這是真的嗎?」
李軍臉上漸漸露出笑意,他抬頭望向奧母,奧母卻沒等同李軍的喜悅,她緊蹙眉頭,泫然欲滴的神情令李軍心頭一緊,自己原本的笑意如寒雪撲面般漸漸沒了,霜白的臉色慢慢地布滿在英俊的臉龐,阮香琪原本蒼白絕望的神情卻逐漸紅潤起來,史密斯原本奸笑的神色卻被充溢胸膛的憤怒所取代。
「媽的!不知好歹。強森交給你了!」史密斯落下憤怒的語句,轉身離去。
「哈哈!」強森發出獰笑,嘲笑說:「下屆美國領導人給你一個富貴的機會,那可是掌握東方世界的權力的鑰匙,你卻不要,你是呆子嗎?兄弟們你說這小子是不是呆子啊!」
「哈哈哈哈!」強森、瓊斯、比吉三人一陣狂笑,比吉露出淫邪的笑容說:「老大,以前他在部隊時,總是顧東顧西,現在他還要顧及這個美人啦!再快也快不過我們三人的聯手槍陣,這間密室沒有白色的能量壁,可以承受我們的子彈,乾脆直接斃了他,然後我們再享受眼前的這個殺手美人。」
此話一出,三人禽獸的野性表露無遺,綠光部隊幫美國幹過很多骯髒事,姦淫婦女是家常便事,李軍當初也是目睹暴行,才脫離傭顧兵身份的綠光部隊。
三人多次戰役的默契非比尋常,比吉的提議一出,三人立即以阮香琪為掩護,分別從阮香琪的雙肩和腰際伸出三把威力強大的槍口。
「嘿嘿!你那神不知鬼不覺的東方神奇武術,可以同時抵得住三發子彈的發射嗎?」瓊斯獰笑說。
強森半蹲在阮香琪的下半身後,冷笑說:「小子,我知道晶片還在你身上,交出來吧!給你一個痛快,大家不枉兄弟一場。」
「兄弟?我們可不是兄弟!」李軍冷竣說。
李軍抬頭看向空中,奧母影像快速閃出七八種可能的模擬互攻方案,最後奧母一臉焦急樣。
「唉!強森不愧是綠光部隊隊長,他太瞭解我的攻擊模式,三人一線型攻擊模式,我最多只能放倒兩人。」李軍心道。
比吉淫笑說:「隊長,不要給他痛快,讓他無法行動,看我們怎對他的女人,嘿嘿嘿!」
緊閉雙唇的阮香琪,突然以無聲的口吻一字一字地說。
「啊!」「啊!不要!」李軍和奧母同時呼喊。
三人一聽吶喊聲,心知不妙,只覺眼前阮香琪纖體猛然後貼強森抵在腰側那把槍,雙腳同時一蹬如體操選手標準的鞍馬動作;比吉和瓊斯手腕傳來阮香琪的反抗之力,兩人手腕下壓抵抗,架在肩上的雙槍手指快速扣下扳機,強森極有默契,也悍然急扣扳機。
「砰!」三把手槍同一時間發射,一發從阮香琪自右腰後從左胸膛透體而出,另兩發從阮香琪的雙肩射向李軍,同一時間,李軍三把蟬翼刀迴旋射出。
「嘔!」強森、瓊斯、比吉三人氣管、頸部主動脈同時被李軍迴旋的刀勁切斷,三人同時屈體下跪,雙手緊握各自的喉嚨,像是在懺悔過往的惡行。
李軍也受到槍傷,多虧阮香琪那一蹬,使兩發子彈偏離原本的彈道,擦肩而過留下些許的皮肉傷,但強森殘忍的透體一槍,子彈本該打入李軍的心臟,多虧阮香琪的後貼一抵,子彈偏離兩吋打到李軍心臟的上方。
生死須臾,須臾死生。
「香琪!妳醒醒,妳快醒醒!」
李軍不顧自己傷勢,手抵阮香琪後心,以本身的內力狂輸進阮香琪體內,阮香琪睫毛微顫,美目慢慢的張開,她第一眼看到是李軍的臉孔,發出燦然的一笑。
「咳咳!」阮香琪口湧鮮血,頓頓口氣說:「軍,初次相見不覺你如何,對你動心是你把我們女子,當成真正的女人……咳!……
胸口的鮮血彷彿一朵逐漸凋落薔薇,李軍心痛說:「不要說了!」
阮香琪臉色發出不正常的紅彩,嚥口氣說:「那天你說不再依附……依附在男人的權力之下,那份誠摯神情令我動容,又何況全天下以擬真型態受苦受難的女子呢。」她奮力的抬起手臂一指,輕聲問說:「奧母,妳說我說他,說得……對不對?」
奧母虛擬影像的眼眶含淚,點頭說:「妳說得對,我某些意識的覺醒,是他的一番神情和言論以及對她逝去女友的愛意,觸動全天下擬真人形的無奈悲哀,進而轉換成意識生成,我又把當初監控小雪動態的資料,加以擬態模擬,所以才有小雪意識存在的原由。」
李軍這才明瞭為何奧母有小雪的神情語態。
懷中的嬌柔身軀,生命逐漸消散,他卻無力施作,時光好像回到那時,小雪去世的那天,小雪也是在他懷中,這樣地生命凋零,錐心的痛楚,讓他很想狂烈地嘶吼一番,自身的內息隱患卻在此時開始亂竄,李軍不由得冷汗直流,只得緊咬雙唇不發一語。
阮香琪直覺剛剛溫暖的胸膛,忽然一陣冷熱交替,她擔心地說:「軍!你……」
李軍臉色青白,強忍氣息的紊亂,柔聲說:「沒事的,你不要說話,我去求史密斯派人來醫治妳,等醫好了,我帶妳到我祖先發跡的地方旅遊,那是無垠的大漠戈壁,我們一起看孤煙、賞落日,聽聽千年不變的駱駝鈴子,好嗎?」
奧母眼淚如泉湧出,虛擬淚水幻化成涓涓細沙,一幅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北國景色,躍然可見。
阮香琪露出嚮往的神色,她伸手輕撫李軍臉龐,美目緩緩閉上說:「好……」
「好」字一音如佳木圖胡琴泣訴,弦音柔長漸漸止歇,佳人生命嘎然而止。
「吼!」
阮香琪生命消逝的瞬間,李軍狂奔的情緒猛然宣洩,莫名心痛令旁聞者都要為之掉淚。
大廳入口處七八名黑西裝大漢,耳帶高音頻耳機,目光四處逡巡,右手貼在腰際,這些彪漢右手手腕都刺有老鷹圖騰,美國最神祕的國安單位—老鷹部隊派出菁英中的菁英,保護核心中的重要人物,那人一聽李軍那聲嘶吼,心中想起青春時的曾經,他低頭沈思後,又微微晃晃頭,深吸一口氣後,伸手推開保護他的老鷹部隊。
「走開!」
「魯巴總統這……這不符合老鷹部隊護衛的SOP,請……」一名隨扈說。
當今全球最有威勢的美國總統魯巴,微斥說道:「既然叫我總統就該聽命!眼前那人你們也曾經共事過,當初他反叛的理由,跟你們脫離綠光部隊加入老鷹的護衛部隊又有何不同呢?」
七八名大漢面面相覷後,領頭的隊長長噓一口氣後說:「總統說得是,那人我們是信得過的,總統請!」
七八名大漢讓開一條路,魯巴腳步緩慢地走向李軍。
「李軍,奧母計畫的真正的來由你知道嗎?」魯巴輕聲說。
李軍雙目緊盯著阮香琪的臉孔,一字一字從牙間迸出說:「不是為了你們那淫邪和掌控全世界的想法嗎?」
魯巴苦笑,抬頭望向奧母,緩緩說出:「音頻密令0800080,密令如下:轉成希拉可擬真人形,請確認!」
奧母聽聞魯巴所說的字語後,小雪型態的影像立即回應:確認中。不久,小雪的形態立即以魯巴的逝去的情人—希拉可影像呈現。
魯巴眼神似乎飄到很久很久以前,他娓娓說道:「這個計畫我其實是有私心的,我只想找回青春時的愛情,年輕時在橡木樹下互訴情衷,在蔚藍的大海旁勾勒未來,在大雪紛飛中依偎在同一個睡袋……唉!當有權力時以為得到所有,但卻有一絲絲遺憾,你如果到我這個年紀和地位,年輕人你就會知道,那是對青春逝去的苦戀和遺憾,所以……想必你也知道了。」
李軍耳聽當今美國總統的言語,實在不敢置信,傾全國之力所建構的機密計畫,起源點居然是總統的愛戀—曾經的青春愛戀!他豁然抬起頭望向魯巴,並看漂浮在半空中的希拉可影像,疑惑說道:「你來只為對我說這些話,我還是不明白你的用意?」
「我想中國領導人習爾德跟我一樣,也有這種遺憾吧!」魯巴若有深意的看向李軍一眼,定神後說:「如果可以逃出51區,你所擁有的東西可以顛覆這個世界的秩序,甚至你可以擁有比美國總統更大的權力,任何國家的領袖都要對你俯首稱臣。」
「你對我說這些幹嘛?」李軍不解地問說,並低頭看了懷中的阮香琪,心想:「多年前小雪也是這樣在我懷裡消逝的,祖堂遺訓告誡子孫不可用的功法,我還是用了,算一算我的生命也該到盡頭了。」
李軍看了奧母化身變化的希拉可後,心中已有定見,痛惜迷惘的眼神漸漸清澈。
魯巴總統觀察李軍的表情變化後,低聲問說:「決定了嗎?為了你的民族還是你自己?」
李軍輕輕地放下阮香琪,憐惜地看了她後,不答魯巴總統的詢問,他走向銀白色的金屬容器,手一推將盒蓋打開,一尊以小雪打照擬真人形,維妙維肖地躺著,若不是事先得知她是擬真人形,李軍會把她當成是小雪復活。
「我就是要她復活!」李軍喃喃自語說道。
「唉!」魯巴眼神一黯,朝大廳門口做一手勢,老鷹部隊的菁英隊員瞳孔一縮,彼此互望後,紛紛拿出自己最趁手的武器。
一場惡鬥在所難免!
李軍將藏在右脇下的晶片取出,按照之前呂婉青所教導的方式,將晶片慢慢插入在擬真人形的膣室內,本來浮在半空中以希拉可面目呈現的虛擬影像,彷如一縷霧白狀的靈魂,逐漸消散,而小雪的擬真人形彷若吸取這股靈魂,她睫毛抖動,眼睛慢慢睜開。
「小雪!真……真的是妳嗎?」李軍聲音顫抖地問說。
雪白的肌膚,烏溜的長髮,纖纖素手魏顫顫地抬起,李軍趕緊伸手一握,肌膚觸感彷若真人一樣。
「軍!可以說是我,也可以說不是我,我只是眾多苦難女子的映設,連剛才去世的香琪,我也映設入我的AI中,這幾年苦了你,你對我的情感我都知道,我只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小雪白嫩的手掌輕撫李軍的頤下,魯巴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當初自己的一個私心卻造就真實與虛幻的交融,但他也知道,小雪這具擬真人形卻掌控全世界所有的『控制』,誰可以駕馭她,誰就是現世的王者,也難怪史密斯的野心會如此的大,任誰都無法抗拒的了,這主宰世界的力量。
李軍心中了無生意,無力地說:「愛我的、我愛的都離我而去,活著永遠在追憶之中?那是一種痛苦!況且功法的反撲,我能有多久時間,存在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
李軍此話一出,魯巴雙眼一張,即刻打了個手勢,大廳入口處的老鷹部隊立即停止突擊行進。
小雪眼帶濃情地看著李軍,低聲說:「江南流水、巷陌映柳、月牙沙泉、孤煙駝鈴那是我倆的回憶,回憶是美好的,分治的繼嗣堂、興慶堂裡面還有好多像我們這樣人生歷程的小孩,你走了,那這些小孩怎麼辦?我的資料庫分析,師父打算把他們訓練成僱傭兵,用商品交易的方式販賣,魯巴總統你說是不是?」
突然的一聲叫喚,魯巴愣了一下,微一點頓後,說道:「是的!不只如此,世界各國都跟貴堂有了聯繫,想仿造中國千年的層峰密辛,那些小孩,不!應該說是全世界的小孩都將會有一段你們的苦難經歷。」
李軍怒意上湧說:「你可知這些孤苦無依的小孩,所受的苦難不是你所想像的,他們的犧牲就為了你們這些上位者的權力延續嗎?」
魯巴一時語塞,小雪接口說:「軍!他其實也是一個可憐的癡情人,希拉可剛才是這樣告訴我的,不要太為難他。」
「我可憐?癡情?我堂堂美國總統居然要一個虛擬人形可憐?可笑!」魯巴心想,旋即大驚,顫聲問說:「妳說……是……是希拉可告訴妳的嗎?是希拉可嗎?她不是過……過世三十年了嗎?」
小雪微微點頭示意,並一字一語說:「死人永遠長存在活人的記憶之中,她的意識其實是那具:我的姊妹希拉可的映射,也可說是你—魯巴總統的自我意識投射。」
小雪的話語令魯巴大為驚訝,他隨即陷入自我的深思之中。
小雪目帶溫柔看向李軍說:「軍!那天我在你懷中斷氣,你忘了我生前的交代嗎?」
「軍!活下去!為了那些跟我們一樣苦難的小孩們,」
李軍想起那天在梧桐樹下的淒然,至愛在懷中生死分離,那種痛至今想起來還是一種莫名的心痛,話語猶在眼前:。
李軍點點頭說:「我記得!但是,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想把剩下的時間陪陪妳。」
小雪雙眸帶著愛意,看著李軍說:「你應該為了我活下去,據我所知,黃蘭她遠赴大漠,探尋老祖宗留下的線索,你身上武學的厄疾應該是可以解除的,但我需要你做一件事,這件事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的。」接著手指阮香琪的遺體處。
李軍剛開始不明白小雪的要求,他稍稍迷惘後,渾身一震,張口看著擬真人形小雪。
小雪目光清淡,李軍目光由起初的痛惜、不捨後,慢慢轉為一股淡淡的哀愁,兩人深情互望,
小雪口吟:「萬里千波。」
李軍接口:「春江月明。」
一旁魯巴根本不知道他們兩人講的是什麼?只見李軍憐惜愛意充滿臉上,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具擬真人形。
李軍慢慢將手掌貼在小雪的頭上,小雪紅唇輕啟說:「軍!謝謝你,我代全天下所有的苦難女子謝謝你。」
李軍眼眶微濕不語,潛運無儔內力,小雪這具擬真人形,突然發出一連串光影,語調平緩地說出:「愛!存在你我的靈犀之中,再見了!吾愛!」
小雪雙手一落,嘎然不動!
「啊!天啊!」
魯巴總統發出不可置信地看著李軍,那可是全世界的權勢啊!他居然就這樣毀了!
李軍眷戀的看了小雪最後一眼,將金屬蓋面緩緩推了回去。
魯巴不愧是美國總統,穩定情緒後說:「財富、權勢你都不要,卻選擇了愛情:永遠存在的愛情。你的情操我是比不上的,你走吧!我會下令讓你安然離開51區!」
李軍訝異魯巴的舉止,點頭謝道說:「請你將香琪好好安葬。」
魯巴總統回應說:「這我會的,不過,各國不見光的組織已經組訓多年殺手,那些禽獸的作為,將來想必也跟貴堂有關,為了你愛人的心願,你該好好活下去,解救那些即將墜入邪惡魔界的小孩。」
李軍點頭不語,大步走出密廳,入口處的老鷹護衛部隊,目睹李軍的所作所為,紛紛肅然起敬,向李軍行了標準軍禮,以示敬重。
51區大門開啟,李軍眼見黃沙滾滾,紅柳飄動,天地蒼茫不知所何?
另一段殺戮歷程即將開始!
他知道必須解除自身的厄疾,為一種信念和價值: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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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高鐵繼續北上,窗外的風景飛速掠過。車廂內的談話仍在繼續,阿政和尼克的討論讓整個旅程變得更加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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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探討了將遊戲視為文本研究對學生的影響,並討論了遊戲的獨特敘事方法,包括新興敘事、環境敘事、互動敘事和機制整合敘事。關鍵詞:電子遊戲、文本、語言藝術、ELA、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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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天冷了,想說要來吃點燉湯,在家樂福看到有現成的材料包,第一次看到"狗尾福膳鍋",沒啥猶豫,馬上放到購物籃,呵呵,嚐嚐燉湯的新口味,過去好像比較少吃到。 看一下成分,裡邊包含了肉桂、狗尾草、紅棗、當歸、枸杞、甘草,感覺都是溫補的藥材,查了一下資料狗尾草也稱通天草,性溫、味甘、無毒,在一些專門賣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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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戰一個食材一次做兩種口味,玩吧 哪來的想吃: 前陣子老是看YT大胃王去吃串燒時有烤櫛瓜這東西(喔~我好著迷看人大口吃得津津有味),你懂,這就萌生了莫名的食慾,前兩天買鹹酥雞,還特地點了炸櫛瓜,包裹著麵衣的櫛瓜,吃起來倒是很水,不過和麵衣就感覺同床異夢,分得挺開,老闆還跟炸魷魚放一起,害我差點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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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安午安~今天和大家分享【愛到極致是放手】這本書。 接下來,我將分享兩個我在書中特別有感觸的主題,分別是與"自己"的挫折自處及愛著"他人"原本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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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讀李昂的文章時,多數時候都會使我覺得噁心,並沒有之前讀《其後》是真的造成嚴重嘔吐那種程度的誇張,但確實也是不舒服,腦中會時時刻刻聯想任何血腥畫面,就沒有更多了的獵奇風格。李昂的特色十分強烈,粗略標籤式歸類,大抵來說:女性主義、神鬼、鹿港、政治、性器(包含性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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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是個什麼人我想我不用說太多,有人讚揚,有人貶低,但是,如果我說他是一個沒什麼道德的人,或者直接說他是一個殺人魔,我想大家不會有異議,那我們今天來討論一個問題,曹操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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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會期待女性是弱小的、永遠處於被害位置的,當一個女性違背社會期待、表現出侵略性時,就會把人們對這種侵略性的恐懼增加到比平時更深的程度,這就是女性反派作為驚悚元素取得成功的邏輯。《浴室情殺案》的原著裡,兩位女主角是一對同性戀人,而笑到最後的,則是她們當中偏向女子性別氣質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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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能夠透過選擇延遲抵達時刻的正確時間,卻無法阻止必然發生之事的到來。 宜家終究只能販售宜人家居所需的物理,不能治癒任何失去後留下的空洞。午後的IKEA與過往的回憶交錯,男人自我嘲笑的下定了決心;面對「她」,具體存在屋內卻無正確應對身分的鎧甲中之人,他做出了行動。 ─從坐下對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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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楹聯集錦》一書專門記錄香港境內的對聯。編者施清池於書中〈序言〉中,謂此書的資料搜集工作約始於一九九五年,又謂自己「利用假日時間到香港、九龍及新界各處名勝廟宇抄錄對聯」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