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很少在追劇，所以好久沒像現在這樣，陷在一部劇好幾個月還無法自拔了！今年初開播的《三生三世枕上書》是 2016 年陸劇《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續作，講述青丘女君白鳳九與上古神祇東華帝君的愛情故事。
由於前作的爆炸性成功，這部作品一問世就有非常高的討論度，再加上越陳越香的劇情發展，直接讓一堆仙友躺在坑底出不來。我也沒想過有一天會追劇追到把微博、豆瓣、Lofter 都下載了一遍 XD。
也因為這幾個月我翻遍了《枕上書》的資料，舉凡原著小說、電視劇，甚至同人文、分析文等，我都看了好幾輪，便想趁記憶猶新的時候，來分享自己的理解！
那在正文開始前也說明一下，我之前沒有接觸過三生三世系列作品（包括劇版《十里桃花》），可能會對電視劇的改編有些初戀情節，如有冒犯之處，還請大家多多見諒。
⚠ 以下有大量劇透請注意 ⚠
▌因愛成長的青丘女君
比起轉折完善的東華，我覺得劇版鳳九是有點被弱化的，可能小說是以鳳九為主視角，讀者能從字裡行間感受到她的情緒，而電視劇就必須全靠演員呈現，加上鳳九幾段重頭戲在改編過後，又被淡化了不少，以至於觀眾比較難感覺到她身上的亮點。
不過我還是很喜歡劇版鳳九的！相較小說裡瀟灑果決的印象，劇版鳳九變得溫柔感性許多，各有各的好。
▸ 傻白甜？
從開播到現在，我常看見觀眾用「傻白甜」來形容鳳九，可我不這麼認為。
《枕上書》之所以吸引我一看再看，其中一個原因正是我能看到男女主角成長的軌跡，而鳳九成長的幅度又遠遠大於東華。單用這樣的隻言片語去形容完整的她，我認為是對角色及整個故事的褻瀆。
鳳九本性上確實有些天真，可她並不笨，尤其耍槍弄劍的技巧絲毫不遜於同輩之人。她可以迅速領會東華的指示，破魔尊緲落的招；可以輕鬆在雪樁比劍中打到冠軍賽；可以破解兵藏之禮上難度極高的陣法……
另外，她在當小狐狸時，就有辦法看懂連宋的短刀圖並精闢修改；在凡間時，能協助王君改造機關、察覺盜取靈璧石的計謀；還在梵音谷設計了一張連夫子都解答不了的機關圖，這都證明了鳳九其實很聰明，只是跟東華這個老神仙相比才顯得傻，在她那一輩的仙者之中，早已算是鶴立雞群了。
▸ 成長與回歸
鳳九的成長道路上，凡間經歷是一個重要的分水嶺。在此之前，她天真任性、愛鬧活潑，如同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女孩；但在目睹葉青緹之死後，她意識到自己帶來了多少麻煩，一夕之間成長了許多。加上後來又承接了青丘女君之位，性格變得愈加成熟。
更重要的是，她決定放下她捧了兩千多年的執念，不再盲目追著帝君跑。
從卸下花癡濾鏡這一刻起，她的世界就不再只有帝君，得以從狹隘的眼界中釋放，回頭正視自己的責任，從任性的女孩蛻變為真正的女君。
▌在愛中成長，本能地釋放愛
鳳九一開始懵懂無知，對東華的喜歡，更像是對英雄的崇拜。這其實跟很多人一樣，只是她從小被護短的青丘白家人捧在手心，在滿滿的愛中成長，因此會熱烈地付出情感，也會成熟地對待所愛。
對她來說，喜歡就是單純想對一個人好，所以願意拋下身分去太晨宮當仙娥、用皮毛交換法力衝進十惡蓮花境、化成靈狐陪在東華身邊……
可以說，「付出」正是鳳九待人的天性，她很習慣向外表露自己的情感，包括後來會送葉青緹木芙蓉花膏、分一半果子給小燕、做糖狐狸給府中眾人……都是相同的道理。
至於她為何有如此天性，從她與家人的互動，就能看出些許端倪。
凡間報恩後向姑姑撒嬌
醉酒後向爹爹撒嬌
在充滿愛的青丘長大的她，從小就習慣與人情感交流，和她相處是舒服、溫暖、輕鬆的，才不乏有人為她兩肋插刀或傾心以待。
鳳九從小耳濡目染的感性，也是她和東華最不一樣的地方。鳳九一直很擅長體察情緒並加以共情，因此能同理阿蘭若為沉曄的付出、看清蘇陌葉離開梵音谷的真正原因。
不過最有趣的是，她這份敏銳卻絲毫沒用在自己身上，總是察覺不到別人的好感，連東華吃醋吃到全世界都發現了，她仍一無所知，這也預示了她面對感情時，為何總是格外不自信。
▌鳳九的愛，是基於不自信的成全
自從在太晨宮得知東華要與姬蘅成婚後，鳳九便認清了他們之間有著隔閡，因而從積極的爭取，轉化成放手的成全。只要帝君幸福、平安，她就心滿意足了，不再強求與他比肩。
由於鳳九身旁不乏愛的滋養，即使得不到帝君的愛，她也沒什麼得失心。對她來說，愛本就是付出，不是索取，這也是她和知鶴、姬蘅等人最大的差異。
▸ 別人看見帝君，她看見了東華
其實我在追劇時，一直很好奇鳳九是什麼時候愛上東華的。這裡指的並不是由專業公關小重霖拚命打造出的東華帝君，而是藏在史書和威名背後那個真正的東華，那個孤獨、渴望愛的老小孩。
起初鳳九跑去太晨宮時，都只看得見高高在上的帝君，才總會花癡地崇拜他、熱烈地追著他，可或許正是這樣的熱情，讓她能在短時間內接觸到他最真實的模樣。
看見東華為孟昊傷懷
號稱最耿介無情的神仙，也會因為麾下猛將羽化而傷心，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真正的東華，不像四海八荒傳頌的那樣冷峻，也有脆弱的時候。
前面有提到，鳳九是個很會共情別人的女孩，這個人還是她心心念念的帝君，當然更不用說了。她幾乎是在無意識中，捕捉到了許多東華不為人知的一面，可以從一首歌謠，聽出他對童年的缺憾；可以從一個習慣，感受到他對仙生的無趣。
她能看見東華走過漫漫長生的寂寞，清楚他肩負四海八荒的使命，甚至即使不喜歡佛理，她還是會花時間琢磨為何東華會喜歡。
這份上心，使她不知不覺成了世上最理解東華的人之一。她明白他威嚴之下的柔情、孑然走過洪荒的孤寂，才會心疼這位穩坐天地共主之位的尊神，接納他脆弱、黏人的模樣。
我想這時的鳳九就已經將原本的崇拜情懷，轉化成真正的愛了。她想去愛那個被關在強盛威名裡的老小孩，想把所有溫暖都給他。
所以東華為何幾十萬年來，就只對鳳九一人動心過？
這麼多年來，從沒有人像鳳九一樣，願意撇開他的聲望、試著了解史書背後最真實的他，更別說愛上他這個人了。
鳳九對東華的愛還有另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她總是願意與他比肩，而非單單接受保護。
身為青丘女君，她無論碰到任何困難，都必須挺身而出，就算年紀小也不能逃避。因此當東華阻止她去渡修為，她才會表明自己並不需要他的保護。
從嫁給東華的瞬間，她就已經決心陪他扛起肩上的重任，那是身為帝后的責任。
她接受他的寵、他的愛，同時也接受他肩負天下的使命，願意陪他守護蒼生。這才是鳳九認定的平等關係──不是誰保護誰、誰依賴誰，而是一同面對所有困難，禍福與共。
因此我才說鳳九是個很成熟的女孩，她不只知道該如何不給壓力地愛人，更明白一段愛情要走得長遠，需要兩個人勢均力敵。
▸「不自信」源自於陰影
雖然鳳九對東華的愛很成熟，但同時也非常不自信，除了她總看不清自己的魅力之外，當小狐狸時的陰影也加劇了她的自卑。
正片中小狐狸被雪獅攻擊的畫面，遠沒有劇本描述得殘酷，可能劇裡小狐狸是直接被打落池塘的緣故吧？很多獨白都沒有顯示出來。
小狐狸被雪獅攻擊（劇本）
小狐狸這段生死一線的經歷，使鳳九在感情裡出現了兩道深遠的陰影，一是被拋棄感，二是姬蘅。
▫ 被拋下的傷
先來說說「被拋棄感」的部分，這個陰影最初會被埋下有兩個原因：一是姬蘅的雪獅來了，她認為帝君更喜歡雪獅而拋下她；二是帝君為了與姬蘅成婚而不曾找過她。這兩點證明了她就是隻可有可無的寵物，就算走了，他也根本不會在意。
這對年紀輕輕的鳳九來說是很大的打擊，原來在帝君眼中，她只是個能被輕易取代的存在，一點價值都沒有。所以後來下凡，她才總會問王君是不是相信她、喜歡她？因為她始終無法相信帝君（王君）是真的在意她。
後來符禹山赴戰後，東華隨著鳳九來到梵音谷，此時鳳九深知「只要不抱期待，就不會受傷害」，便決定和他保持距離。誰知道這次帝君怎麼趕都趕不走，一下換院子、一下關禁閉，她的神經再大條，也有發現帝君變得不太一樣。
然而，帝君反常卻不明說的舉動，卻讓兩人之間的誤會愈積愈多：姬蘅、小燕、頻婆果……接著第二個重重傷她的事就發生了──帝君把好不容易得到的頻婆果送給了姬蘅，而且姬蘅還特意告訴她，她只是個新鮮的「玩伴」。
「只是個連朋友都算不上的玩伴」，原來她在帝君眼裡還是只有這樣的定位，原來他最重視的對象還是姬蘅。
最痛的傷往往不是沒得到，而是得到後又失去了。當鳳九好不容易忘記過去的一切，卻在傷口癒合後被他再次拋棄，受到的傷害就會比從前大得多。
入夢後，鳳九失去記憶，成了比翼鳥族二公主阿蘭若。當她頂著阿蘭若的身份生活，過往的陰霾也似乎煙消雲散。她不再傷懷、不再糾結，變回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
直到被關進九曲籠裡受罰，她才在生死一線間，想起了些傷痛的回憶。
（其實劇版九曲籠拍得不是很好，建議沒讀過原著的仙友可以去看看，裡面的著墨要比電視劇好很多。）
「我看見一個人，紫衫銀髮，可是我怎麼都看不清他的臉。但只要我看到他的背影，我的心都會隱隱作痛。」
明明好不容易記起了那個她深愛的人，卻依然只有背影和心痛；明明這麼痛，她卻還是想記起他是誰。
而後當蘇陌葉問她「將來想遇到什麼樣的人」時，鳳九的回答更是讓人鼻酸。
「我希望遇到一個我有危險他會出現，出現救了我不會把我隨手拋下的人。」
願望往往是內心最缺乏的渴望，在受了那麼多次傷後，鳳九如今早已不對攜手之人抱有期待，僅希望未來遇到危險時，能不再被人拋下了。
接著來到女兒節，當鳳九見到帝君求完婚，又接過其他人的香包，把自己扔在街上，她的「被拋棄感」再次浮現了出來。
「因為一旦走出阿蘭若之夢，你就會是那個高高在上、與世隔絕的東華帝君，而我又會變回那隻無人問津的小狐狸。」
她確實很享受這段時間與帝君相愛的美好，但依然對未來會不會被丟下感到不安，所以就算只是場夢，她也不想離開這好不容易求到的幸福。
我曾看到一位仙友寫了段很好的評論：「帝君是極為理性的，知道夢境再美，也必須打破；鳳九則是極為感性的，即使夢境虛假，仍想貪戀它的美好。」
帝君的理性和鳳九的感性衝撞出了這次的爭執，也使他們能在理解彼此的想法後，做出相應的妥協。
鳳九經過一番沉澱，贊同了帝君所述的現實；帝君則為了填補鳳九的不安全感，努力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愛（撒了一眾狗糧），因此從那之後到出夢前，鳳九的安全感都是相對穩定的。
▫ 無法釋懷的人
再來就要說說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姬蘅，到底在鳳九心裡留下什麼陰影了。滿多情節上面說過了，這裡就不贅述，只著重討論姬蘅在鳳九心裡是個怎麼樣的人。
首先，鳳九心中的姬蘅，一直都是「帝君曾經喜歡的對象」，套句白話文就是「前女友」。她曾在太晨宮時，親眼見過帝君對姬蘅好，還打算娶她為后；後來姬蘅逃婚進了梵音谷，帝君又十年一次入谷，鳳九自然會認為帝君是為她而來，這會大大影響鳳九的態度。
我曾看到有人問：為什麼當初知鶴用她與帝君的關係攻擊鳳九，她會毫不留情地還擊，可是遇到姬蘅用同樣手段奪走頻婆果，卻是難過地跑走。
我想這是因為鳳九不想傷害帝君重視的人，這跟東華吃醋時，會先考慮鳳九會不會傷心是一樣的道理，只是帝君會跟鳳九攤牌，鳳九不會。
她不願意傷害帝君，所以就算痛，還是只會默默承受；她也不想傷害帝君重視的人，所以被挑釁了，才會選擇退縮而非反抗。
鳳九對姬蘅的感覺，不能單用吃醋來形容，還有一種不認為自己比得上她的自卑。她看過幾次帝君跟姬蘅並肩的樣子，想法都是「俊美的男主人、美麗的女主人，這樣的場景真是如詩如畫」或「我還是只能遠遠看著他們」，可見她始終認為東華比起自己，會更喜歡姬蘅。
▸ 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上面兩小節詳述了鳳九心中的陰影，不過除此之外，她在感情中還有一個癥結點，那就是她從不知道帝君說的話是真是假。
「信任」是人際相處上很重要的基礎，尤其鳳九的不安全感非常強，要是她無法對帝君建立起信任，就很容易患得患失。
鳳九是個單純的人，很容易相信別人說的話。可是一個人再單純，也不會蠢到被同個人騙了幾次還毫無防備。因此在經歷十惡蓮花境、九重天、梵音谷的種種戲弄後，她早就被耍到無法相信他說的每句話了。
▸ 大婚的誤會
第一次看到劇版的大婚劇情，我就猜到很多觀眾會開始砲轟鳳九（扶額），因此我想特別梳理鳳九最後幾集的心路歷程。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鳳九是直到星光結界前，才知道緲落的事。東華十年入谷淨化濁息、自己的鳳羽花印封著元神紅氣、緲落即將衝破妙義淵……這些事情她通通不知道。她對緲落的印象，就只有起初的神魔大戰和後來兩次戰鬥而已，她怎樣也不可能猜到帝君缺席婚宴是為了緲落。
而且，電視劇有些情節也和小說不太一樣。小說在東鳳出谷前，有先遇到姬蘅，鳳九藉此機會看清了東華對姬蘅的態度，大大化解了心結。反觀劇版鳳九對東華的態度，到大婚前都存在誤會。
再來就是成婚前一天，小說鳳九是知道東華要去找姬蘅的，劇版鳳九卻絲毫不知。聽到要和自己成婚的夫君，在大婚前夜跑去找前女友而錯過婚宴，這光是正常的女孩子都難以接受，何況是在感情中屢屢受傷的鳳九。
再說了，她也不是在帝君錯過婚宴的當下就質疑他，是直到聽說他跑去魔族才有所動搖，這對一個被放鴿子的新娘來說，其實已經仁至義盡了。
當鳳九得知帝君真的為了姬蘅留在魔族後，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就是放棄帝君，一個人離開。從九重天、梵音谷到現在，她已經被傷害太多次了，倘若帝君真的喜歡姬蘅，她再怨他，也不願他夾在兩人之間為難，那不如自己退出，還他們一份清靜的生活，反正她早就明白自己只是個過客而已。
當然這只是最壞的打算，我想當時的她，心裡還是希望帝君能到青丘來解釋一切，偏偏這時，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不想害青丘與帝君發生衝突，更不願家人傷害腹中的孩子，那還能怎麼辦呢？只能瞞住一切獨自下凡，這樣才能在不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守護好她和帝君的孩子。
這也能印證鳳九是個很會愛人的女孩，可是這個決定是很令人心疼的，她也那麼年輕，卻必須在陌生環境當個單親媽媽，繼續生活下去。
▸ 兩百年，我過得很好
無論劇版或小說，沒有描寫鳳九生下滾滾前那段日子真的很可惜。分開的兩百年，大家都知道帝君過得不好，但鳳九真的過得順心遂意嗎？我不認為。
我常在想，鳳九剛到凡間時，每天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入睡的？
會不會想到過去帝君說的甜言蜜語？
會不會夢到大婚時他的拋棄？
會不會擔心家人去找帝君麻煩？
會不會思念那個溫暖的家？
每個人在脆弱時，都想找最親近的人傾訴不安，過去她還能回家找爹娘撒嬌，如今她連家也回不去了，只能待在陌生的地方療癒傷口，那樣的日子，她真能過得好嗎？
懷孕時的百般不適、生產時的劇烈痛苦，別人有娘親一步一步帶領、夫君無微不至照顧，而她呢？她什麼都沒有。
每次想到這裡我都會忍不住鼻酸，女人生孩子是多辛苦的事，她卻得獨自咬牙撐過來，更別提她未婚懷孕的身分在凡間會遭受多少惡意，她卻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提。
所以為什麼兩百年過後，鳳九會變得那麼穩重？過去那個天真任性的女孩就像消失了一樣，因為那是她捱過一次次痛苦，換來的成長。
或許是直到滾滾出生，她的日子才好過了一點。她能把滾滾教養得既沉穩又體貼，還特別黏她，可見對孩子也付出了非常多愛。只是當滾滾問到自己有沒有爹爹時，鳳九的反應卻平淡到彷彿那就是事實。
她不想用孩子綁住帝君，也不想孩子徒留一份對父親的盼望。
▸ 相忘於江湖
兩百年來，鳳九完全沒有等到帝君的消息，直到好不容易在滾滾的陪伴下走出傷痛，她才得知東華竟然為了逼她現身，關閉九天瑤池。
相隔多年的重逢，不難看出鳳九還是傾向逃避，就像當初在九重天上總躲著他一樣，只是這次她已不再帶著從前的情意，徹底放棄了這段感情。
當她談著兩百年前的委屈，可以看出鳳九終究想得到一個解釋，就算真相可能十分不堪，她還是希望聽到答案。
而當聽到他說自己過得不好，鳳九立刻猜想是家人跑去找他麻煩，她既不想欠他，也不想造成他的困擾，便提議和離，反正都分開了這麼多年，一刀兩斷或許還清靜一些，不料卻換來東華堅決的反對。
他的反常，看在鳳九眼裡是非常困惑的。如果他真的負了她，那為何不和離？如果他有苦衷，又為何不跟她坦白？
她看不明白眼前的人在糾結什麼，才會在看到戒指時，以為他要兩清。
雖說鳳九看不明白他的心，卻很清楚自己不想再跟這個人有所牽扯。他們早已兩清，她不需要任何東西，只要他早日離開她的世界。
▸ 終於找到你了
當鳳九在太晨宮聽完眾人的解釋，才恍然大悟東華有多愛她，她又誤會了多少事。
就像她一直記得他的喜好般，東華也清楚記得她說過的每句話，只是他不擅言詞，便只能剖心為證，證明自己的愛始終只為她。
她後悔自己當初只顧著陷在傷痛裡，沒有察覺東華的異常；後悔自己誤解了他那麼多；後悔自己忽略了他是那位心繫眾生的天地共主，所以她毅然決然前往星光結界，陪他打這艱困的一仗。
面對帝君的羽化，沒人想過前往決戰之地相助，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使命是注定的，又有誰能改變？
可是鳳九不同，她一直都願意為了她的帝君拼命相護，即使不能保他周全，能生死與共，那也不枉此生。
鳳九進入星光結界前，劇版新增了她呼喊帝君而害他被揍的橋段，不過我不是很喜歡。原著中鳳九的亮點之一，就是即便身處生死關頭，也絕不會添帝君的麻煩，這段改編整個不符合設定。
但除此之外的改編，我覺得還是滿精彩的，這裡就特別聊一下。
首先是劇版新增心頭血能淨化妖邪的設定，劇本是設定鳳九看見緲落沾上自己的血，才發現心頭血對她管用。
但正片給我的感覺，更像鳳九一開始就知道心頭血能淨化妖邪，既然清楚實力不及緲落，不如善用這個優勢削弱戰力。所以仔細看會發現，她第一次攻擊緲落時，根本不在意自己受了哪些傷，只一心盯著緲落瞧，因為她想仔細觀察自己的血對她起不起作用。
見到緲落的修為開始消散後，她便將心頭血抹在陶鑄劍上，抓準時機進行第二次攻擊。這次攻擊造成了顯著的傷害，迫使緲落得先停下戰鬥、調整狀態。
接著就是鳳九鮮血抹蒼何的經典畫面了！我自己非常喜歡這段劇情！因為它再次彰顯出鳳九有多理解東華，也藉此讓東華明白真正的愛是什麼。
她知道東華是因為「天命無緣」才瞞了她那麼多事，所以用「我們是不是很有緣？」溫柔解開他的心結。
而她對帝君的哀求，更讓東華明白了她真正想要什麼。
她求的從不是保護，而是信任；她怕的從來不是受傷，而是被他拋下。她是青丘的女君、東華帝君的帝后，她想和他並肩戰鬥，而非總被呵護在懷裡。
當她解開東華的心結，便毫不遲疑地將血抹上蒼何劍，相比於夢中祭刀時的痛苦，她這次是更加堅定、無畏無懼的。
「妳想聽什麼好聽的話？」
「說，你喜歡我。」
臨死前，鳳九希望能聽東華說聲「我喜歡你」，這是她懷抱了兩千多年的執念──好幾次說要放下、但從沒放下過的執念。
▌回歸平等的愛
渡過生死與共的劫後，兩人天命無緣的枷鎖終於被破除，鳳九的愛也回到與帝君平等的位置上。她不再自卑、迷茫，可以全心全意愛著東華，也能全然相信他的真心。
而在有了東華的愛當後盾後，相信她未來的眼界也會變得更加遼闊，會在他的陪伴下，一步步成長，最終成為一位無論威信或氣度、都足以和東華帝君比肩的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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