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聊劇｜美感篇｜後期特效──《三生三世枕上書》
《枕上書》的設計合輯終於也走到最後一篇啦！今天要談的是拍攝後期才會加上去的特效。
仙俠劇相較其他劇種，會更需要後期製作輔助，比如怪物與場景的建模、施法飛翔的法術特效等。在早幾年的仙俠劇中，這類需要科技輔助的特效看起來都會特別不自然，像《花千骨》、《十里桃花》中都有許多突兀的畫面。
不過因應科技的進步，2020 年播出的《枕上書》就幾乎沒有那種前後期拼接的突兀感，也沒有幾處會讓人出戲的不自然特效。無論建模或粒子效果，正片看起來都非常流暢，很能讓觀眾身歷其境！
（當然這也要多虧演員們的精湛演技，看看去除特效後的幕後花絮，我都懷疑演員為什麼有辦法不笑場把戲演完 XD。）
這篇我便會將劇中細膩的特效們做個統整，可能有些內容在之前的細節篇就有提過，這裡就不放進來了，有興趣的可以再自行過去閱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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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模
剛剛提過早幾年的仙俠劇常會有明顯的不自然感，而其中最大原因便是出在建模的質感上。
在科技不甚發達的年代，建模很難做到細緻、真實、足以融入環境，特別在與演員的互動上更容易看出拼接的痕跡。
跟粒子特效比起來，我覺得建模的突兀更容易讓觀眾出戲，尤其再碰上不擅長無實物表演的演員，整場戲看起來真的會跟災難沒兩樣。不過相較前幾年的作品，《枕上書》的建模就都製作地不錯，除了細緻程度不輸攝影鏡頭外，與演員的互動、與環境的融合也相當自然，甚至有幾幕若不是看了花絮，我還沒注意到是 3D 建模，可見有多融入畫面了！
▸ 小狐狸
說到建模，首先要談的當然就是小狐狸了。
相比《十里桃花》，《枕上書》的小狐狸真的靈動活潑非常多！生動的表情、自然的動作加上超可愛的配音，一舉一動都超級討喜！
而且在與東華接觸的畫面上，設計團隊也將小狐狸受人物動作影響的細節呈現地很好，不仔細看其實很難看出建模的痕跡。
另外，鳳九在梵音谷被逼出九尾和緊急化為原形的兩段建模也非常好看，不管是與演員結合，亦或是搭配化形的特效，都很能彰顯鳳九九尾紅狐的設定。而且不得不說這個毛皮的質感有夠好，難怪東華這麼喜歡擼狐狸（笑）。
真要說小狐狸建模唯一的小缺點，大概就是它沒有將原著提到鳳九額間的鳳羽花印即使化形也會保留的設定還原，況且劇版《十里桃花》是有還原這點的，身為續作的《枕上書》卻沒有呈現出來，總覺得有些可惜。
▸ 其他生物
除了小狐狸以外，劇中還有許多其他生物的建模，比如姬蘅的寵物雪師、孟昊的原形、四尾巨蟒、阿蘭若的寵物青殿……等。若仔細觀察這些生物的動作，都會發現各有精細之處，像是青殿睡著的表情、巨蟒兇惡的攻擊還有對阿蘭若鞠躬的模樣，每個神情都很細緻，只是礙於篇幅長度，這裡我就只拿幾個印象深刻的討論。
首先是東華逗弄雪師的畫面。雖然我很清楚這隻雪師不是善類，但這幕抖抖身體再跳起來接東西的畫面真的超可愛的啊！超像同時養貓又養狗的感覺（笑）。
再來就是孟昊以原形現身在東華面前的橋段。這段畫面的震撼程度想必不用我說，光看預告片都覺得超燃！不管是龍身上的皮膚紋路、猙獰的表情還是出場的架式都超有魄力，之後由龍身化為人形的特效也精緻到無以復加，氣勢細節無一不精。
▸ 場景設計
可能會有人疑惑我為何要把場景放在建模這塊討論，其實這是因為我們正片裡看到的景色，不單純都是實際搭在棚裡的。當然像太晨宮、疾風院、承虞國皇宮這類建物是實際搭建的沒錯，可一些遠景如梵音谷的茫茫雪山、碧海蒼靈四周的天空海洋等，都是後期加上去的。
正因為劇中的實景與後製會互相烘托去構築場景美學，實在很難分開談論，我就放在一起分析啦！
就跟服裝造型一樣，劇中的場景同樣有依照地域做出差異，九重天、青丘、凡間、梵音谷、碧海蒼靈都有各自的特色。
在九重天上，整體色系都以亮金色為主，白色與金色的搭配塑造出了高貴、神聖、不染塵泥的印象，也與眾角色輕薄仙氣的服裝互相呼應。
與《十里桃花》相較，《枕上書》的九重天除了華貴之外，更多了清新明亮的質感，不像《十里桃花》的九重天仍存有凡間宮廷濃烈繁華的傳統色彩。
當然這兩種風格皆有獨特之處，沒有誰好誰壞。不過我認為《枕上書》將九重天跟凡間的視覺調性徹底分開是明智的決定，畢竟《枕上書》中凡間劇情占了很大的篇幅，將調性分清楚更能幫助觀眾切割篇章，感知這個世界存在的仙凡差異。
除了建物以外，劇中的特效也同樣有將九重天的仙氣烘托出來。不論是綿延雲海、宮宇建築，甚至是飛過的禽鳥跟雲層間的閃電都描繪地很仔細，撇除劇情光看畫面都是一種享受。
順帶一提，劇版《枕上書》有特別做出九重天「無夜」的特色，所以應該有不少人發現這個場景的亮度都差不多。可若仔細看，還是會發現太晨宮的打光有依照劇情做出細微調整，比如東華歷劫回歸以及被秋水毒折磨兩百年的劇情中，燈光都要黯淡很多，藉此呼應東華的身心狀況，這個小細節還滿值得玩味的。
另一個想特別提的場景，則是劇情中後期的主要舞台──梵音谷。
梵音谷最特別的地方就在於它被沉曄斬掉三季而「終年寒冬」，在發生這件事前，梵音谷原是一個充滿綠意的世外桃源，從原先的綠意盎然到天寒地凍，極度的反差使這個場景的豐富性遠比其他地區高得多。
首先，四季如冬的梵音谷除了滿山遍野都是雪地之外，植物及建築也都覆滿冰霜，還能見到層巒疊嶂的茫茫雪山，天寒地凍的景色搭配灰暗的色調，給人酷寒冬日的印象。
而在阿蘭若之夢中出現的梵音谷，光從色調就能看出鮮豔很多。
種類各異的植物生長茂盛，以木頭、石材製作的建築跟交通工具也呼應了谷內人們與自然共生的特色，遠景的群山更是充滿綠意。仔細看還能發現山野間繚繞層層霧氣，清新縹緲彷若一座桃花源。
除此之外，由於梵音谷不像九重天一樣終日無夜，因此劇中還有不少夜景。其中幾幕伴隨流星雨、極光的畫面真的美不勝收，隨便截圖都能當電腦桌布的等級 XD。
綜合以上幾點，擁有前後反差、晝夜更替、仙凡交融的梵音谷，視覺豐富度大概是所有場景中最高的。
就如我方才所說，我一直覺得梵音谷給人的感覺很貼近於「桃花源」或「烏托邦」。它不像九重天給人華貴遙遠的距離感，也沒有太多凡間世俗的匠氣，有一種既親切溫暖又不切實際的氛圍，或許這也是仙友普遍會給這個場景正評的一個原因吧！
礙於篇幅，劇中其他場景我就不一一網羅了，還是推薦大家刷劇時可以仔細觀察看看，就算是出現少少幾幕的後期凡間和星光結界，場景搭建跟特效製作也都沒有馬虎，實在不得不為參與製作的每位人員喝采啊！
▌特效
聊完建模，再來就是要談特效啦！
作為摻有東方奇幻色彩的仙俠劇，特效當然也是舉足輕重的角色之一。《枕上書》中除了有基本的施法特效外，還多了許多出入場、憑空取物及替換的特效，雖說還是有少數幾幕看得出瑕疵，但絕大多數都十分自然，很值得拿來分享。
▸ 專屬獨特的魔法
想必各位仙友都知道，《枕上書》的主要角色都有自己代表的顏色與圖案，而這些設定其實也有表現在特效上喔！最明顯就是在入場及施法時，每位角色的法術風格都不盡相同。
比如鳳九的代表圖案是鳳羽花，色彩則是粉紅色，因此她入場、化形、攻擊的時候，特效都是以粉色為主。
而代表物件鳳羽花雖不如東華折顏等人明顯，可若仔細看施法軌跡，仍能看到花瓣飄落的粒子。
另外，鳳九的特效還有一個別人沒有的小細節，那就是在元神回歸到出夢前，施法特效從粉紅色改為紅色，直到緲落將紅氣奪走特效才回歸原本的粉色，我想這是想表示緲落氣息混入鳳九元神而做的小改變。
至於東華的代表圖案則是佛鈴花，這個象徵除了能在道具海報造型等各種地方頻繁看見以外，也有表現在他的入場特效上。
其實三生三世的角色不乏以花為象徵的案例（如鳳九的鳳羽花、成玉的蓮花、折顏的桃花），但東華的佛鈴花應該是表現最明顯的，連鳳九的婚服跟劍匣上都有佛鈴花的蹤跡。
而東華的代表色想必不用多說大家也知道，那就是紫色，自然而然他的相關特效都與紫色脫不了關係。
不只東鳳兩位主角，劇中其他角色也有屬於自己的特效風格，這裡我就挑幾個明顯的來舉例。
首先是身為四海水君的連宋，代表圖案為水、色彩為黃色。
若拿連宋的特效與前面幾位對比，會發現他的施法軌跡與其他人不太一樣，少了細碎散落的粒子效果，反而像流水一樣綿延滑順，很能對應「水神」這個設定。
再來是居住於十里桃林的上古神祇折顏，代表圖案是桃花，色彩同樣是粉色。
折顏與東華一樣有著花類的象徵，因此特效上會有花瓣的粒子效果，甚至攻擊的時候折顏的桃花還表現地更明顯，基本已經看不太出軌跡，只看得到一堆花瓣飛來飛去。
最後則是西海二皇子蘇陌葉，代表圖案同樣為水，色彩則為藍色。
蘇陌葉因其父為西海水君，因此代表物件與連宋同樣為水，只是蘇陌葉流水般的軌跡更加明顯，加上印象色彩又是藍色，所以蘇陌葉身上關於水的暗示要比連宋明顯得多。
以上幾個是我自己印象深刻、畫面也比較顯眼的範例。其實其他角色的特效也都有其匠心獨運的地方，無論是與代表物件結合、與色彩造型搭配或是與場景相融，各方各面都藏著巧思，很推薦大家追劇時可以挖掘看看！
另外，我也推薦大家去官方微博找這系列的宣傳海報。這是《枕上書》釋出的海報中我最喜歡的系列，色調清淡簡約，卻融入了許多細節，放大了每個角色的特點與故事。
例如司命的滿天星辰跟白真的狗尾巴草雖在劇中沒有呈現，卻貼合了原著賦予的設定，給了原著黨小小的情懷；折顏的桃花跟成玉的蓮花則分別對應了前作《十里桃花》與續作《步生蓮》，讓有追前作續作的觀眾能得到小小的驚喜。
而我方才提到的角色代表物件也都能在海報上找到對應元素，閒暇時可以放大觀察看看，總之這系列是我認為設計很成功的海報作品！
▸ 平滑順暢的替換
除了貼合角色設定的特效以外，劇中另一個我剛入坑時就有注意到的設計點，就是那極為流暢的替換效果。除了仙俠劇必備的憑空掏出武器外，人物出入場和型態轉換的特效也都十分自然，我甚至還花了好一段時間琢磨這些特效究竟是怎麼拍攝，又是怎麼後期加工上去的（設計類科職業病）。
關於人物道具的出現或消失，劇中真的出現過非常多次（像上面分享的東華入場及蘇陌葉傳信），所以這裡就同樣只挑印象深刻的來分享。
首先是東鳳二人出夢前跟緲落打架時，憑空握劍然後行雲流水開始幹架的場景。流暢的特效配上俐落的運鏡，讓整段打戲看起來超級熱血，百看不厭！
另一個我很喜歡的案例，則是劇中少數造型當場替換的場景。比如出夢前鳳九從阿蘭若軍裝換回本來的粉色紗裙，以及入夢後東華替換成息澤的片段，其中後者的順暢程度可說是整部戲最精緻的一個。
短短幾秒之內，東華服裝的袖子便由短變長，頭飾也由銀飾變為玉簪，不只看起來一氣呵成，也精簡了本應繁瑣的取代劇情，讓真息澤的消失跟東華的替換濃縮在幾秒的畫面之中。
▌總結
雖然洋洋灑灑寫了這麼多，不過特效這塊我自己其實也只是個外行人而已，若有哪裡見識淺陋或大驚小怪，就請各位多包涵了（笑）。
記得之前有提過，一直以來我都很享受那種被拉進作品裡的沉浸感，以及挖掘彩蛋時的驚喜感，而在追劇版《枕上書》的過程中，這兩部份都給了我很大的滿足，讓我有了非常快樂的觀劇體驗！
雖說隨著時代變遷及科技進步，這類後製效果肯定會越來越專業和精彩，可我覺得《枕上書》的後期會這麼觸動我，是來自於它跟劇情的相互共鳴。
華麗繽紛的視覺效果自然很是吸睛，但要讓作品擁有靈魂，美術與故事結合才是最重要的。像是法術色彩軌跡與角色設定互相輝映、流暢美麗地呈現「取代」這個稍嫌複雜的設定等，都是這部作品的特效出彩的地方。
我很感謝所有幕後人員構築出如此細膩的美學場景，既完整了這個故事，也帶給觀眾無可自拔的沉浸體驗。希望在如今這個戲劇如工廠般流水線生產的時代之中，也能繼續有如此完善的作品被創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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