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書》除了主軸的東鳳線之外,還有凡間的仁九和梵音谷的曄蘭兩世,雖然他們的篇幅比較少,能分析的面向沒有東鳳那麼多,不過其中也有許多看點!尤其這三世間的對應關係更是設計得很巧妙!很值得拿來一一探討。
這篇我會先從凡間的仁九二人聊起,曄蘭的部分就留到下一篇啦!
⚠ 以下有大量劇透請注意 ⚠
▌白小九

(微博|電視劇三生三世枕上書)
可能看到標題時很多人疑惑:「明明小九就是鳳九本人啊,幹嘛另外拆出來說?」
的確,我當初也很掙扎這段要放在鳳九篇討論,或乾脆獨立成一篇 XD,畢竟小九不像其他人屬於獨立的一世,只是鳳九下凡的一段經歷而已。
不過我後來覺得,這段故事還是獨立出來會好一點。
就如我在鳳九篇提過的,凡間這段經歷牽引出了鳳九的成長,從天真無畏到患得患失、從調皮愛鬧到成熟懂事,凡間的一切,幾乎是讓她從孩子長成大人的關鍵。
既然這段成長在劇裡多了來龍去脈,我也想用更充裕的篇幅解析,何況這還是劇版改編的一大重點,不好好聊聊,自然說不過去囉!
▸ 牽連
我們先來說說除了宋玄仁以外,因小九出現而改變命數的凡人吧。劇中第一位被她打亂歷劫影響的,就是宋玄仁本來的情劫對象──周夢溪。
按照原本的命數,宋玄仁負傷回宮後,本該由周夢溪細心照料,並因此獲得他的傾慕。但小九在戰場上救了王君,王君沒有受傷,周夢溪也沒有出現,少了王君的庇護後,周夢溪不久便因病身故了。

周夢溪雖是凡人,卻仍是一條因她而死的無辜性命,對此時還很年輕的小九來說,知道自己竟在無意間害死一個人,就是很大的打擊了,然而這只是被她改變的第一個命數而已。
在成為九美人入宮後,小九遇到了過去被知鶴打落凡間的沐風蝶,也就是那位耳後有蝶印的侍女沐芸。
從前,沐風蝶便是被自己連累而落入凡間,所以這次見到沐芸再次被牽連入獄,她更不能坐視不管,只要能保住對方的平安,她甚至甘願承受反噬之力在所不惜。

最後一位受她影響的凡人,則是串聯後期劇情的關鍵人物──葉青緹。
關於葉青緹的故事,我會在之後的分析篇中談論,這裡先不贅述,不過他愛上小九這點,讓他幾乎成了被她此次下凡影響最深的人。無論是為了幫她解冤四處奔波,還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助她離宮,葉青緹為小九做的一切,都可能因此招來殺身之禍。
小九當然清楚自己必須按照司命編的劇本,利用葉青緹完成愛而不得的情劫,可歷劫歸歷劫,她怎樣也無法放任他因此賠上性命。所以當侍衛前來捉捕兩人時,她才會選擇折返王宮,只為保證他的安全。

▸ 贖罪
綜觀以上三個案例,不難看出小九在凡間做的一切,初心只是想讓所有人好好活著。她不希望再有下一個周夢溪因她殞命,不想再有無辜之人白白受傷,於是處處小心、步步驚懼。
只可惜到了最後,她依然無法阻止葉青緹為她而死。

當葉青緹替她擋下妖刀的那一刻,小九緊繃已久的理智線就徹底斷了。
原來,她終究還是連累了他,甚至害他連輪迴也注定成妖,必須生生世世受苦。
如此沉重的愧疚感,將小九徹底從夢裡打醒,看清自己再這麼猶豫不決,只會害得更多人繼續受傷。因此在那之後,她便不再貪戀凡世的一切,選擇在王君面前跳下懸崖,終了情劫。
她的墜崖,的確幫助東華完成了歷劫,卻沒能讓自己放下負疚。為了謹記這段教訓,她便決心為葉青緹守喪三年,並努力尋找頻婆果,助他逃離妖刀的詛咒。

▸ 對王君的愛
聊完葉青緹,接著便談回小九對王君的感情吧。
小九真的喜歡王君嗎?說實話,我不這麼認為。
在她的內心獨白中稱呼的,一直是「帝君」而非「王君」。她愛的始終是紫衫銀髮的尊神東華帝君,即便宋玄仁和帝君有著一模一樣的臉,即便他是他的歷劫之身,她仍會不自覺抗拒他的接近,從來無法像接受帝君那樣,坦然接受他的愛。
從這就能看出,她心裡還是把帝君和王君分開看待的。雖然感性面上,她會想享受眼前這位「帝君」給的溫柔;理性面又清楚這只是一場夢,再怎麼美好,她終究得親手斬斷這個人的情。

其實小九一直不希望傷害這些不知命數因由的凡人(包括身為歷劫之身的王君),她最初下凡,只是單純想對王君好、想報帝君的恩而已,但最後不只必須讓他愛而不得,還害慘了其他無辜之人,這也是為何她墜崖前,會喃喃念著「這不只是他的劫,更是自己的劫。」
東華回到九重天後,還能忘記凡間經歷的一切,她卻必須終生背負這些罪,為葉青緹的一條命負起責任。
▌宋玄仁

(微博|電視劇三生三世枕上書)
劇版新增的憨憨王君宋玄仁,大概是整部作品最令我意難平的角色了!同時他也是電視劇改編最好的角色之一,畢竟東華在原著裡沒有下凡,鳳九在凡間遇到的宋姓皇帝基本和他沒關係,而劇版經過大幅改編後,宋玄仁的形象不僅立體許多,也從另一個角度豐富了東華的色彩。
▸ 陽光熱情的男孩
宋玄仁人如其名,是個心懷仁義的王君。即使父母不曾給予溫情,他仍活得像個小太陽般溫暖;即使兄長一直嫉恨於他,也始終以寬和的心化解衝突。
單就與人應對進退的面向,宋玄仁是東華三世中最成熟的一個,既有身為君王的聰慧機敏,心性又相當熱情純真。相較於東華,其實宋玄仁的個性更貼近活潑積極的鳳九。
君王,往往會給人威嚴、沉穩的印象,不過宋玄仁卻像個天真的少年,開心時會笑得燦爛、思慕女子時會窩在棉被裡傻笑,吃醋的時候毫不掩飾,但只要一塊糕點又能讓他打消醋意。這些直白的情緒表現,顯示了他是多麼年輕和純粹。

▸ 炙熱坦率的愛
和他的性子一樣,宋玄仁對小九的愛也相當坦率。從初次見面那天起,他便對她一見鍾情,還為此四處尋找她的蹤跡,可見比起性格內斂的東華和沉曄,宋玄仁在情感開蒙上來得快速許多。
同時,他的年輕也使他在面對感情時,顯得格外主動,總會主動靠近她、擁抱她、親吻她,也會為了她去烤地瓜、製香、做糕點。對宋玄仁來說,他不希望自己只是她的王君,更是夫君;不希望他們只是君臣,而是夫妻,因而願意放下許多原則,慢慢等她接受自己。
但也因為他太年輕了,見到小九心裡依然記掛別人(帝君)時,他總會拼命抹去那個人的痕跡,甚至想透過王后之位,將她徹底栓在身邊,這都能發現王君心中還是有幼稚、缺乏安全感的一面。
他的這個缺點,是直到小九私自離宮才有了轉變。當他從葉青緹那邊得知,小九一點也不喜歡待在深宮後,他才反省起過去的自私,意識到自己可能不知不覺扼殺了她想要的未來,因此最後見她站上懸崖,才會決定放手,徹底還她自由。

▸ 注定只是過客
回到一開始所說,為何宋玄仁是整部戲最令我意難平的角色?那是因為他注定只是這故事裡的「過客」,無論個性多好、多令人喜愛,也不過是司命運簿中的一筆記載而已。
對鳳九來說,宋玄仁是帝君歷劫的假身分,他這個人,從不會在她心中佔有一席之地。她會記得帝君在十惡蓮花境為她烤地瓜,卻不會記得凡間也有位癡心的王君為她烤過地瓜。也就是說,她待帝君的深情,正也成了對宋玄仁的絕情。
至於他在東華眼中,就只是用來恢復修為的工具,他的顛簸一生也好、經歷的刻骨銘心也罷,最終只化為東華眼角的一滴淚水,除此之外,便再無痕跡了。
他不像葉青緹可以被鳳九記著、甚至爭得修仙的資格,也不像沉曄一般,還有連理枝等待造化的機會,他的命生來就被運簿訂定,死後也不會再有人追憶他,這是他最令我心疼的地方。
▸ 呈現明亮一面的自我
最後,就來談談宋玄仁與東華之間的關聯吧!劇版東華的三世之間,都有互相呼應之處,而宋玄仁主要呼應了東華心中的老小孩,也就是那個渴望別人關愛的自我。
劇中最能明顯看出這點的,就是東華和鳳九互明心意後,開始會對著她撒嬌、吃醋等情緒外放的表現。如果仔細觀察東華的神情,便會發現有幾幕和宋玄仁十分類似。


而這也是劇版改得最漂亮的地方!其實東華在原著裡,並沒有太多撒嬌、示弱、黏人的敘述,大多時候仍是高冷的,不過劇裡的他卻多了很多可愛的一面,這樣一個和原著不大相同的東華,有了宋玄仁一角的鋪墊,反倒更有說服力!堪稱神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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